聖光直沖天地,托着阿卡拉緩緩浮升。随着最後的咒語被誦出,女修士猛睜開眼!白瞳瞬間燃盡,阿卡拉揚臂一擲!
一柄完完全全由聖光凝結成的戰錘脫柄飛出,穿越銀頂直奔天空。
光錘淩空翻轉,越變越大,越過激戰正酣的橋頭堡,遠遠砸向密集的僵屍大軍!
轟——
光錘重轟地面,瞬間爆開,恐怖的聖光沖擊波一舉掃蕩群魔!
一朵聖光蘑菇雲騰空而起,直沖雲霄,環環沖高的光暈蕩滌叢雲,竟露出了消失三百年的太陽!
幸福來的如此突然,沐浴着溫暖的陽光,奎大張着嘴巴,徹底呆了。
滿世界的僵屍仿佛風吹麥浪,層層倒伏,再無聲息。
銀色圓頂内,聖光正從不斷縮小的戰錘身上片片褪去,阿卡拉失去浮力,陡然摔落地面。
一群女修士急忙圍了過去。
天空中綻放的聖光禮花漸漸被黑暗吞噬,太陽又躲到了叢雲之後。直到天空中失去最後一絲光亮,奎才歎息着回過神來。
他還好,身旁的聖騎士早就淚流滿面。
對東大陸的民衆來說,沐浴陽光并不是什麽奢侈的事情,甚至珠寶之城魯·高因的居民還爲了躲避太陽的暴曬,而絞盡腦汁。
但在西大陸,尤其是被暗黑破壞神盤踞的坎杜拉斯王國,太陽隻是口口相傳的遙遠記憶。
據凱恩賢者所說,當暗黑破壞神被曾經的英雄如今的黑暗流浪者消滅時,天空曾出現短暫的清空,大家都以爲好日子就要到來時,随着英雄的意志被迪亞波羅迅腐化,天空又再次被烏雲籠罩。
“騎士,我們還有事情要做。”說着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下石階。難得他如此友善。
聖騎士竭力平複心情,和家族的勇者們相伴走下城去。弗拉維放松弓弦,輕輕吸了口氣,最後一個離開。
雖然被聖光徹底淨化,但滿地屍體仍需要處理。早就被勒令集結的民夫迅行動,在蘿格的陪伴下走出城去,搬運堆積遺骸,并付之一炬。
沒有任何僵屍能逃得過聖光三位一體的轟炸,即使藏身在水面之下,也被悉數淨化。
開句玩笑,這些屍體撈上來下鍋煮煮就能吃了。
但也有遺漏,掀開戰陣中央,屍體層層堆疊的骷髅戰旗,并未現那個火紅的身影。
血烏鴉,竟憑空消失了。
被聖光徹底淨化,連内衣都不留?顯然不合邏輯,這種猜測還不如她沒穿内衣有說服力。
銀色圓頂,奎第一時間趕到了阿卡拉身邊。
“奎,我沒事,”面色蒼白的阿卡拉溫柔的笑着,“隻是耗盡了聖光,動用了賈巴撒爾聖錘,需要長時間的冷卻,才會再次揮動……”
奎心中一動,“女士,聖錘需要冷卻?”
奎的話被随後趕來的凱恩聽到,“阿卡拉,那誰在守衛崔斯特瑞姆?”
“卡夏。”勝利的喜悅瞬間蒸,阿卡拉蒼白的臉上頓時騰起一陣病态的紅暈。隐隐的危機感不停襲來,撕咬着她的心。
難道這是魔鬼計劃中的一環?目的就是爲了迫使我釋放聖錘,抽空守衛崔斯特瑞姆大教堂的修士?
環視着從崔斯特瑞姆趕來的修女會最後的力量,賢者一聲歎息,“阿卡拉,你已經盡力了。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請安心休息,崔斯特瑞姆就交給我吧。”深深看了奎一眼,老者轉身走了出去,“奎,解決掉血烏鴉,盡快趕來與我彙合。”
“嗯!”奎重重點了點頭。
“奎,我想到了一個地方。”弗拉維忽然開口。
奎心有靈犀,“邪惡洞穴。”
整個鮮血荒地,也隻有那座黑暗的地下洞窟能抵禦聖光的洗禮。
沒時間維護裝備,甚至來不及洗去滿身污穢,奎便帶着弗拉維和聖騎士小隊便急急出了。
奎和弗拉維一身極品,奔跑起來即快又省力,雖然開啓了精力光環,但聖騎士的小隊還是漸漸落在了後面。
“奎,你先去,如果真如你所說,隻有一個出口的話,請堵住它!我們随後就到。”聖騎士沖奎的背影喊道。
“嗯!”奎知道情況緊急,也不啰嗦,大步奔了出去。
小隊中最善奔跑的盜賊無奈的笑了笑,“你看,他一直有所保留。”
提着長杖的女法師面色潮紅的喘息道:“我們也要加油了,離開封邑,我才知道世界上的強者太多了。”
聖騎士輕輕仰頭,喝了口水,“的确是這樣,爲了對抗邪惡,我們必須快點強大起來。”
奎全力奔跑,耳邊風聲呼嘯,昏昏欲睡的血腳也跟着振奮起來。
弗拉維本來就是以敏捷見長的蘿格,再加上暗金武具的加成,始終保持在兩米左右的後方,緊緊咬住狂奔的野蠻人。
本來需要半天才能抵達的邪惡洞穴,兩人直線沖刺,一個小時便到了。
奎甩開聖騎士小隊是有原因的。這樣他才方便釋放地獄火靈。
十隻火靈呼嘯着沖出骷髅鐵嘴,遊弋着沖向黑暗的洞穴深處。
‘主人,沒有邪惡的氣息。’很快,腰帶給出令人失望的結論。
‘去裏面看看。’奎想到了屍體火的藏兵洞。
‘主人,有情況!’火靈們繞着洞窟大廳來回遊弋,就是不敢上前,顯然是忌憚藏身在黑暗中的邪物。
弗拉維内視技能随即動,閃爍着星光的雲霧驟然飄散,伴着沉重的歎息,靠坐在洞窟中央石柱下的血烏鴉,仿佛燈泡般亮了起來。
“弗拉維……”沉重的聲音充斥着不加掩飾的痛苦和衰敗。
“血烏!”蘿格緩緩拉起弓弦,寒冰正順着銀亮的箭頭迅遍布杆身。
雖然血烏鴉躲過了聖錘的轟擊,但恐怖的聖光之力還是大大淨化了她的身體。現在,清醒的蘿格靈魂正與禁锢她的黑暗遊蕩者堕落的靈魂拼死抗争。
“地下陵墓中的修女不是你殺的?”奎空置着鋼爪緩緩向她走去。
“不是……她們是慘死在安達利爾手中的姐妹。”血烏鴉頭戴牛角頭盔,看不見面貌。
一張黝黑的巨戰弓就豎在約一個小手臂遠的鍾乳石柱邊,隻要她想,随時都能開弓射箭。
奎帶着濃重的殺氣,一步步向她逼近。内視将血烏鴉徹底暴露在黑暗的洞穴,緊盯着她的弗拉維好幾次都看出她想伸手去取戰弓,可伸出去的手指又都無一例外的緊緊攥成拳頭,拼命收了回去。
顫栗的身軀帶動盔頂的長角不停撞向石柱,出越來越大的叮叮聲。
顯然,她在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