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牆并不是從地面一直往上堆就行,還要挖一定深度的地基。這些用來做地基的石料必須夠大夠重夠堅硬。
奎的一場血戰,幾乎掃清了鮮血荒地所有遊蕩的僵屍。更加上頭目屍體火的毀滅,整個荒地尤其是靠近蘿格營地的地方,一時間幾乎沒有任何魔怪的存在。
平複心情的弗拉維迅着手營地的改造。男人們在蘿格的護佑下盡可能多的從荒原拉回用于奠基的巨石,婦女們則沿着蘿格營地撒滿了河灘,背回适合砌牆的鵝卵石。
這項工作直到奎醒來時還在火熱的進行着。
那已經是第四天了。
當奎睜開眼,正看見一張笑容可掬的老臉。
“凱恩賢者!”奎眼睛一亮。
“是我,孩子,你做的很好。”凱恩笑着爲他掖好被角。
“凱恩賢者,我睡了多久?”除了有些酸痛的四肢,奎身上的傷口都愈合并結痂了。
“整整三天了,感覺如何?”凱恩賢者笑道。
奎點了點頭,“很棒,似乎我又進步了。”
奎戰鬥後感覺到一股股不停湧來的尿意,說明與火的戰鬥令他收獲很大。低頭看胸膛上的圖騰,果然龍嘴處已經染紅一多半了。
“你現在六級了。”凱恩笑容中多了一絲擔憂,“但魔鬼的行動也很快。還記得它麽?”
賢者掀開角落中的蓋布,露出長長一截黑金相間的骸骨。
“屍體火?”奎雖然當時貌似瘋狂,記憶卻還是有的。
“對,我用法術讀取了他殘留的記憶,得到許多支離破碎的細節。這幾天來我一直嘗試着将它們聯系起來,就在你醒來之前,我有了初步的線索。”
“是什麽?”
凱恩凝重的開口,“屍體火隻是前哨,緊跟着是一個叫畢須博須的強大沉淪巫師。”
“攻擊蘿格營地?”奎不知道小小的營地有哪點值得這麽多惡魔惦記。
凱恩點了點頭,“它們的目标很明确,毀壞一切擁有傳送陣的城鎮和營地。很顯然,它們是想将我們分割,然後各個擊破。”
奎點了點頭,“屍體火說過,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大計劃。”
凱恩歎了口氣,“現在我們要弄清楚,究竟是‘誰’精心設計了這個大計劃。”
“奎,哈哈!感謝上帝,你終于醒了——”不用說,如今的營地中還能有如此好心情的必然是行商基得。
基得先向凱恩行禮,然後走到奎的床邊一屁股坐下來。
“奎,我必須說,打掃戰場是一位勇者的必修課。如果不是有我這個細心的合夥人,冒着身染屍毒的巨大危險替你打掃戰場,我的朋友,你将痛失一件暗金!”
說着,基得捏着鼻子将一雙幽藍的重靴提了出來。
好重的腳氣!
熏的奎差點背過氣去,“不會是屍體火穿的那雙吧……”
“是啊,叫血腳(gorefoot)!我用辨識卷軸測試過,要9級才能穿。”提着靴筒的基得眯着小眼,涕淚直流,好在這些天他吐習慣了,最近竟然還隐隐覺得味兒挺正。
奎擺了擺手,示意他提遠點,“基得,我想跟你做筆生意。”
一聽到生意,基得頓時來了精神。眼也睜開了,鼻涕也止住了,圓潤的身子被脖子盡可能的拉長,渾身竟憑空多了股英雄氣,“夥伴,請說吧。”
“我想用這些天的所得,包括那把肉叉和這雙鞋,換你所有的白銀武具。”
基得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夥伴,我能問原因麽?”
“魔鬼還會來。”凱恩替奎開口。
“成交!”基得伸出肥厚的手掌,和奎響亮的拍在一起。
見基得滿懷心事的長出了口氣,奎不由問道:“基得,是不是交易令你不滿意?”
基得笑着搖了搖頭,言語間多了難得的真誠,“夥伴,比起那些行走于東西方貿易站的大型商隊,我隻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誠如你所見,我全部的身家絕大多數都是最普通的白銀武具,黃金不多,亮金極少,暗金根本沒有。關于這次交易,我不但不會虧本,反而會大賺一筆。知道麽?光你那兩件暗金就值5ooo金币。這還隻是現在的行情,如果局勢繼續惡化下去,價格将會以滾雪球的度瘋長。”
“那你歎什麽氣?”
“呵呵,雖然追逐利益是商人的本性,但我有我良知,如你所見,既然我還沒有淪爲惡魔商人,就說明我的底線還是被全能的上帝認可的。”
“哦?”奎笑了。
“喂!夥伴,别以爲我在開玩笑!貪婪是原罪,你看那些堕落的蘿格,都是因爲在與惡魔的戰鬥中收獲極多,所以才被心中無限膨脹的**拖累,以至喪失人性,堕落成魔鬼的奴仆。”基得大聲争辯,“我之所以長出一口氣,是因爲我覺得這筆生意能做,并不違背原則,才……才忍不住出了口氣。”
“爲什麽?”凱恩饒有興趣的追問。
“在通常情況下,我全部白銀武具的價值遠低于奎的兩件暗金,這絕對是筆利益懸殊的交易。如果我黑心接下,等待我的将是靈魂的堕落。
但你說惡魔還會來,所以我的白銀就有了數量上的優勢,因爲它們能武裝更多的人;而且縱觀局勢,除了我,奎并沒有更好的交易對象可供選擇,這又是我的優勢;再加上兩件暗金奎現在又無法使用,從這個角度來說,也能體現白銀武具的價值……”
“說的好。”一個陌生的女音忽然從帳外傳來,打斷了胖商人的侃侃而談。
“日安,凱恩賢者。”身披紫色修士袍的女人走進奎的帳篷,“我是阿卡拉,目盲之眼修女會的高等女教士,歡迎你來到我們營地,奎。”
“日安,閣下。”奎點頭緻意。
阿卡拉将目光轉向站在角落的胖商人,“你叫基得?我必須說,我曾經對諸如像你這樣的商人抱有很大的偏見。我一直以爲你們會不停在暗中祈禱别人受到不幸,并以此來改善自己的狀況,顯然我錯了。”
基得略顯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的開口:“您似乎真的錯了,女士……事實上我們從不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