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漏齒的狼牙棒在熊熊地獄火中扭曲變形,釘刺迅熔化,伴着滾滾噴出的硫磺煙火,一隻隻魔鬼的利爪正從棒身内不停鑽出!
利爪層層疊疊,互相握攏,很快,一個恐怖的地獄鈍器顯出全貌!
沉淪魔瘋了。
雖然不認識眼前的級大棒究竟是什麽東東,不過那來自地獄的硫磺氣息卻是記憶中無比深刻的夢魇!
地獄裁決!
這是器靈告訴奎的名字!
‘主人,這把地獄裁決是專門收割惡鬼的魔器!雖然我無法啓動全部的能力,但對付這些垃圾足夠了!’
奎來回甩了甩,地獄火呼呼生風,唬的沉淪魔齊齊蛋涼。
“再來——”
奎一棒轟出,沒有想象中**迸射的場面,反倒被裁決掃過的那一片惡魔竟然全部消失了?
手臂一沉,等巨棒再拉回身旁,奎頓時了然!
一隻隻沉淪魔正被無數鬼爪死死束縛在裁決巨棒上,哀嚎着被熊熊燃燒的地獄猛火燒成灰!
地獄烤架,是地獄烤架!
被鬼爪死死束縛在烤架上的小魔怪扭曲着鬼臉,岩漿般的地獄之火從焚去皮肉的胸腔猛烈爆出,熾熱的火焰順着頸椎一直燒到頭顱,暴露在外的皮膚瞬間焚化,整個身體随即被燒焦!轉眼間,沉淪魔被整個燒穿,隻留下一具冒着烈焰的骷髅架!
奎輕輕一晃,掉落一地炭火盈盈的骨渣。
沉淪魔徹底崩潰了。
将後背留給兇殘的野蠻人,不顧一切的逃向營門。
奎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巨棒不時掃蕩,拖後的沉淪魔成片成片的消失,都被抓到地獄烤架上燒成灰渣。
冒着炭火的骨渣追着沉淪魔一路鋪到門口,最後一隻沉淪魔剛将手伸入門上破洞,就被無數暴起的鬼爪一把扯了回去。
埋伏在甕城上的蘿格就是爲了阻止畢須博須逃亡,門上的破洞說明顯然她們沒有完成任務。
不過保護畢須博須的精英怪都滿身插滿羽箭,死在了出逃的路上。
“指揮官……”新來的蘿格小隊長欲言又止。顯然是對奎手中來自地獄的刑具感到恐慌。
“薇拉,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奎不是魔鬼也絕不會成爲魔鬼的代言人。”弗拉維像是在說服蘿格小隊長,又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下去打掃戰場吧。”弗拉維說話時,地獄火正按原路返回骷髅眼眶,奎手中的地獄裁決随之變回了光秃秃的白闆狼牙棒。
蘿格們放下繩索,依次從拆除樓梯的箭塔上滑落地面,細細清理起滿是骨渣的戰場。
忽然,一個臃腫的盔甲男火星直冒的從刀牆上翻落,墜地前一聲暴喝:“一半歸我們!不,七成!七成——”
轟隆隆……
四輪馬車被牛馬拖着返回營地各處,随着恐怖的刀刃叢林被拆分,猙獰的絞肉場漸漸收攏殺氣,回歸營地原有的平靜。
一些膽大的居民悄悄将車窗打開一條縫,小心的觀察着狀況。很快,零星的驚呼彙聚成巨大的聲浪,塞滿了遍布骨渣的營地。
正當基得撅着屁股四處翻撿時,凱恩和雷山德并肩向奎走去。
“凱恩賢者……”奎剛開口解釋,就被凱恩笑着制止了。
“很久以前,暗黑破壞神和他的兄弟被一個較弱的邪魔從地獄丢到了人間,這段隐晦的曆史告訴我們,惡魔之間也有争鬥。所以對能夠審判惡魔的地獄裁決出現人間,我一點也不意外。”
凱恩開導奎時,雷山德正舉着目鏡,細細查看着他腰帶正中的骷髅面闆。“我就說過,這條腰帶實質上屬于地獄骨系!竟然能吞噬地獄靈魂,我真想看看它還能到什麽程度!”
“大師,我問過了,器靈隻能吞噬地獄靈魂,也就是紅色的靈魂,不會吞噬人類的靈魂。”
“隻能吞噬紅魂麽?那真是可惜了。”雷山德無所謂的聳聳肩,“即便能吞噬人類的白魂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天堂也不缺你這一星半點兒。”
凱恩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聖光,大地早就淪爲了惡魔的樂園,無論如何,天堂還是站在人類這邊的。”
雷山德雖然沒有反駁,不過暗自撇歪的嘴角顯然對凱恩賢者的話持有不小的異議。
凱恩也不怪他,畢竟煉金師是無神論者。
“奎,畢須博須逃走了。”弗拉維已經聽到了兩位大師的對話,早把心中的擔憂抛到一邊,滿臉微笑的向奎走來。
奎點了點頭,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他也沒奢望一場伏擊就能徹底解決畢須博須,畢竟他是頭目級的地獄惡魔。
“但我們消滅了畢須博須的整支軍隊,我想很長一段時間它們都不會再來了。”弗拉維接着道,“下面做什麽?”
奎征求了凱恩的意見,指着滿地沉淪魔遺留的武具答道:“把這些地獄武具收集起來,全部熔煉,加固營地。我想,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逃到這裏……”
弗拉維表情一黯,一場完勝帶來的喜悅,很快被眼前的危局沖淡。
凱恩歎了口氣,“扼守托瑪山脈的僧院淪陷隻是時間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卡拉會将盲眼主力轉移到崔斯特瑞姆,憑借堅固城牆和堆滿城市的戰争機械與惡魔決戰。”
“爲什麽是崔斯特瑞姆?”奎問道。
“因爲那裏有西大陸最宏偉的聖光大教堂。”凱恩深邃的雙眸又一次穿越了時光,“隻有聖光才能克制地獄惡魔,大教堂能最大程度的凝固信仰之力,并将其轉化爲救世聖水,而經由聖水加持的武具對惡魔有恐怖的殺傷,既然僧院無法保住,那麽大教堂就自然而然的成爲盲眼修女們最後的抗魔堡壘……阿卡拉的想法固然沒錯,但崔斯特瑞姆大教堂反而是我最擔心的一環。”
弗拉維驚道:“爲什麽?凱恩賢者,大教堂下面的魔鬼巢穴不是已經被徹底肅清了麽?而且整個地下墓穴也已經完全炸毀……還能有什麽問題?!”
凱恩凝視着雷雲籠罩的夜空悠悠的開口,“因爲,他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