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麗的五色神光隻是閃耀了一下,就收斂成了一團晶瑩淡然的五色光團。葉缤臉色蒼白的駕駐着冰魄神光停在數千丈的高空上,剛才她爲了從塌方的地穴中沖出來,竭盡了全力催冰魄神光,一時氣息也都有些散亂。
夜風清冷,群星黯淡,幽深的夜空似乎一片寂靜。葉缤等了一會,還不見楊謹和淩雲鳳出來,饒是一貫冷靜,心中也有些慌。
回想到剛才在地穴中爆的戰鬥,葉缤還是心有餘悸。高遠突然出刀,神經繃到最緊的衆人,不假思索的同時出招。哪怕是許飛娘這樣口稱高遠爲同道的妖女,也是毫不遲疑。每個人都知道高遠的危險,無論正邪,對于這樣的人都不會有任何好感。
幾個人一出招,才現高遠的刀光折向的目标居然是九疑鼎。不過勢成騎虎,每個人都不敢停手。許飛娘的天魔誅仙劍朗月的斷五小鈎楊謹的金網法華輪還有葉缤的冰魄神光。四個人中,也隻有楊謹最弱,但在聖陵下面,金網法華輪不受任何壓制,因此揮出的威力也是極爲不凡。面對他們四人圍攻下,高遠還是饒有餘裕的先是一刀劈開了九疑鼎,然後才從容的禦刀反擊。在葉缤眼中,高遠手中長刀一振,電閃間已經向四個人更劈出了一刀。
無窮的氣機勁力交鋒中,整座地穴在承受不住這種力量,無數的拐塌下來。千萬方的土石轟然落下,衆人的圍攻之勢也就被這麽簡單的被破解。面對土石的沖擊,葉缤無奈,隻能化作一道冰魄神光,貫穿了整座聖陵。突圍了出來。
葉缤不是不想護住楊謹和淩雲鳳,可和高遠的一刀絕不容易消受。淩厲無俦的刀氣沖擊下,葉缤自己都不知道退到了什麽位置,随後的坍塌的土石傾瀉而落,情況混亂之極,葉缤無奈,隻能先化光脫身,再做計較。
在從聖陵脫身而出的最後一個刹那,葉缤感應到天魔誅仙劍那至兇至毒的氣息突然消散,若沒意外的話,許飛娘這個正道大患,隻怕已經死在了高遠刀下。
想到這時缤并沒有一絲欣慰。反從心裏感到悲哀。
許飛娘一世籌謀,又練了天魔誅仙劍這樣的絕世兇劍,還沒來得及展露本領,就這麽被高遠殺雞般殺掉,讓時缤感到無比荒謬。
等了一會,還不見楊謹和淩雲鳳,葉缤知道不能再等下去。面對高遠。兩人随時都要喪命之危。葉缤深吸口氣,正要再次重返聖陵之際,就見天空上金光閃耀,芬陀大師和另一個白眉老僧自金光中步了出來。
葉缤雖然不認識白眉老僧,卻能看的出兩人雖是并肩而來,可芬陀大師卻稍讓白眉老僧一個肩頭。顯然,白眉老僧身份極爲不凡,否則芬陀大師也不會如此禮讓。
芬陀一見葉缤,灰白的眉毛一挑道:高遠山在下面謹兒呢葉缤恭謹施禮道:高遠山就在下面,一出手就搶了九疑鼎和昊天鏡,許飛娘和朗月也趕來取寶,我們幾方人就在下面遇到了一起。因爲高遠山突然間出刀,我們就一起動了手。結果吧地穴轟塌了,我化光沖了出來,楊謹和淩雲鳳都還沒有出來,我正要下去找她們
芬陀大師向身旁的白眉老僧道:白眉師兄,你看
白眉老僧伸手掐算了下,長長白眉下眼皮微垂,悲憫道:不用去找了,聖陵下隻有一個活人了
葉缤如遭雷轟,心神一潰,氣息頓時大亂,五色神光劇烈的閃耀起來。芬陀大師也是臉色一白,呆了下才緩緩合十念道:阿彌陀佛,生死如輪轉,般若永不滅
白眉老僧也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弟懂得這個道理,以近乎道矣,唯心中還有一點執着不滅,卻是難免着相。般若也不過是道路,并非目的。
芬陀大師再次一呆,棱角分明的蒼老面孔上神色變幻不定,身上的氣息忽強忽弱,心中似乎正在陷入激烈的矛盾沖突之中。
白眉老僧突然斷喝道:芬陀,你還不放下
如同獅吼的雷音轟然響起在芬陀大師耳中,轟然震鳴中,心中似乎有什備東西被打碎了,無量的覺悟智慧自最深處升起。芬陀大師醒悟道:一無所有,有甚麽可放的
白眉老僧再次合掌頌道: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此無非彼轟,
芬陀恍然明悟,微微垂受教道:無法無相無願,還本性真我。多謝師兄教我,芬陀明白
白眉正色道:我教了甚麽芬陀又是甚麽
芬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灰色僧衣上募然金光流溢,頭頂清靈之氣直通九霄,漫天回響起了諸佛梵唱之聲。星空之上,不知何剛帆落下無數缤紛美麗的天花。空中檀香幽幽。天地似乎突烈川變成了西天妙境。
葉缤雖說道心空明,這時卻也是滿臉的不能置信。兩個高僧幾句話的功夫,居然有了天花亂墜衆佛稱頌檀香飄渺等諸多飛升西天的異兆。
殊不知芬陀苦修千年,隻是因爲生性好奇争勝,一身修爲雖然精純,無比,外功也早得圓滿,卻始終差一步無法涅巢成道。今天聽到轉世的徒弟再次遭劫,心中也是生出了魔障。身旁的白眉老僧卻是真正的佛門高人,所以不飛升,也是因爲俗務未了。見芬陀陷入心障,正好借機點化。
芬陀也是智慧圓通的高僧,具是心中的執念始終放不下。經過白眉當頭棒喝,打碎心中執念,破了心障,頓悟大道。在飛升之際,天地神光加持,芬陀心生無上般若。心念轉動間,世上萬物萬法,過去未來,再沒有什麽能阻擋洞察一切法的無上般若。
原本因爲陣法禁制而一片混沌的聖陵,這時在芬陀眼中,卻都如透明一般。看着負手而立的金甲身影,高遠在這個世界做過的種種,一幕幕都在芬陀識海中重現,電閃之間,高遠在這個世界的秘密都呈現在了芬陀眼中。
芬陀微微一歎:此人原是天外來客,所以一切都不在天機之内。我既要飛升,就把這混亂源頭清除幹淨,還天地本來面貌
白眉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低頌了聲佛号,沒有勸解。聽到芬陀要出手除魔,葉缤也禁不住激動起來。大圓滿飛升的高人,此際天地神威加持一身,威能無限。也不知這樣的最強高手,究竟會展現出何等恐怖的威能來。
芬陀伸手一指,橋山聖陵無聲的分裂開一個巨大的縫隙,把藏在聖陵深處的高遠露了出來。聖陵分裂之處,并無任何斷裂的痕迹,也沒有任何動靜,就像那縫隙是天生而成一般。
高遠正在黃帝寝陵内參悟石壁上的一副周天星鬥圖案,心中卻突生警兆,高遠神識漫遊八方卻找不到任何危險來源時,聖陵堅固無比的陵墓卻突然緩緩分裂開來。高遠微微一驚。
這種力量運轉方式玄妙無比。迥異于他見過的一切力量。看到天空上的異象,還有芬陀大師神力四溢的狀态,高遠頓時明白了,芬陀要飛升了。糟糕的是,芬陀似乎想要先殺了他再飛升。
在之前的混戰中,高遠先是一刀把許飛娘連人帶劍都斬成了兩段,随後又一刀把朗月和斷玉鈎也斬斷。也算兩個人命苦,本來各有頂級神器,修爲又高,法訣精妙,原不會如此不濟,被高遠一刀斬殺。
可在黃帝聖陵中,這兩個修習魔道法訣的強者,都受到一定的壓制。而高遠的橫向刀卻才升爲九階上品,已經不受任何法則約束。才兩刀間斬殺了許飛娘和朗月。
随後又一刀殺了楊謹和淩雲鳳。高遠幾刀連斬,看似輕描淡寫,卻也是用出了全部修爲。再找葉缤時,葉缤已經突圍而去。高遠的橫行刀升階成九階上品後,已經能斬碎這個世界的一切存在。天魔誅仙劍斷玉鈎九疑鼎昊天鏡,在被橫行刀斬碎後,都還原成了最精純的本源靈氣,高遠急于用橫行刀吸收這些靈氣,也就沒急于去殺葉缤。
先天混沌元胎,内裏存着一股先天混沌之氣。高遠本想用橫行刀吸收,但轉念一想,又想到了天河星沙,正适合吸收這種先天混沌元氣。本來天河星沙隻是順手搶來的一件法寶,雖然星河神刀看起來浩蕩無匹,可論品質,天河星沙連九階都算不上。真實威力,還是遠無法和橫行刀相比。
有兩件九階神器,也及不上一件十階神器有用。高遠本想先全心祭煉橫行刀再說。可高遠破開黃帝寝陵後,卻在裏面現了一套星河刻圖,此星圖名爲周天星宿秘錄。上刻二十八星宿南鬥北鬥共三百六十五顆星宿。
暗合周天大數的星宿秘錄,實際上卻是一門繁複之極的法訣,需要感應玉上明暗三百六十五顆星宿之力,凝結成法,淬煉星力,最終化作周天億萬星辰,威能無限。
這等秘法,神妙無比,且沒人指引,任如何天才,也無法憑空感應星宿之力。高遠卻不同,他有三百六十五顆天河星沙,本就是星辰之沙。以此爲引,可以輕易感應星宿之力。若是在融合一道先天混沌元氣,那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高遠正在兩難間,芬陀卻突然出斷了他思考。
穿着神帝聖衣,高遠緩緩飛天而起,在芬陀數百丈外停住了身形。芬陀沉聲道:今天雖是我道成之日,我亦要誅滅你這魔障。才能放心飛升
高遠手結明王涅巢印,淡然道:既要殺我,管你是神是佛,我隻一刀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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