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固山周圍,都被這片金光所浸染,金色的光輝下,江山雲天都露出一種别樣的神聖莊嚴味道。
一團金光本體,則以一種特殊的頻率不停震蕩着。
高遠不知道那團金光是什麽,卻能感覺到,方圓數百裏内,所有的氣機的都在随着那團金光的脈動而波動。當所有氣機最終達成統一時,那團金光就會露出它的真面貌來。
過了十分鍾左右,那團金光猛然一凝。時空在刹那似乎靜止了,天與地,一片凝肅。甚至江水,都恍然凝固了一般。高遠知道這不過方圓數百裏的氣機同時以某種奇妙難言的方式融合爲了一體。
億萬氣機的一起消失,才會給他的感官帶來這種錯覺。
金光在特殊的力量規則下,緩緩收縮凝固。逐漸露出了金光中的許仙和白素貞。
許仙青衣飄飄,目光沉穩而冷靜,金光映照下,儒雅的五官也顯出了不可侵犯凜然威嚴。一身白衣的白素貞,卻眼神有些柔弱,金光中,白素貞臉色反而愈加的憔悴,一副心力枯竭的疲憊樣子。
緩緩凝結的金光也在空中顯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頭盔胸甲護肘手甲裙甲護膝甲靴,一套盔甲被分成七全部分,在空中按照盔甲的順序排列漂浮着。雖然沒有人穿戴。通體金色的盔甲已經露出無盡的皇者威嚴。
頭盔樣式威武而猙獰,額頭處是兩條細小的金龍呈二龍奪珠狀,兩個龍頭所搶的一個拇指甲大小的金色寶珠正位于眉心位置。那寶珠乍看上去是渾圓無暇,在看其中卻似有無數的棱面,反射出一道道凜然神光。頭盔中有封閉的臉甲,隻在眼睛位置處留出一道空隙。
胸甲心口處一塊護心鏡上同樣有一條探爪飛舞的金色神龍。神龍雙眸怒張,探爪欲戰的姿勢威猛狂放,懾人心魂。胸甲其餘部位,全都布滿了魚鱗片似的鱗甲,層層疊疊的鱗甲,隻是看着,就給人以無法摧毀的堅固強韌感覺。兩條長袖上,則是更加細小的鱗片,給人的感覺也更加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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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肘和護膝上都寬厚粗重,上帶着一根甲刺,如同利錐般的甲刺粗且長,看上去猙獰而危險。
裙甲上也是用魚鱗片狀的鱗甲所制成,樣式簡潔而大方。
細密的鱗片,讓齊膝的甲靴同樣厚重堅實。
這一套盔甲,把威武雄壯強大猙獰高貴華麗乃至于雍容優雅等諸多迥異的風格完美的融合爲一體。輝煌的黃金色,沒有讓這套盔甲顯得庸俗,反而把那至尊至強的神皇般的威嚴體現的淋漓盡緻。
以高遠的現代眼光來看,這套盔甲渾身都閃着如夢幻般的光芒,完美無瑕,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這是每個擁有暴力傾向的男人,都會夢寐以求的極品。
高遠更知道,這套盔甲不隻是看上去完美無瑕,其内蘊的力量,更是如無際的大海般,雖然看上去波濤不興,但那股深沉卻又澎湃的力量。不停的鼓蕩出來,讓人不由的心動。而現在,這套盔甲就這麽靜靜的漂浮在許仙和白素貞面前。
高遠幾乎敢肯定,若是能揮這套盔甲的威力,就是金丹,也能絲毫不懼。那盔甲本身,就像是一顆金丹般,是凝合了天地間某種特殊規則産生的。
不,甚至比金丹還要強大。盔甲正在不停的吞吐着天地元氣,散出那無窮無盡的力量高遠若不是心中還有幾分冷靜,幾乎忍不住要憑借着禦電異能出手一搏了。
事情有幾分不對,若是成功了,許仙沒有道理還在那幹看着。就是露出喜色,也莊該穿戴下試試。而白素貞眼中,也都是擔憂之色。冷靜下來的高遠看出了問題。
咕嘟嘟北固山下的江水,突然泛出了巨大的水泡。北固山前的這段江面上,就像是被燒開的開水般,沸騰了起來。沸騰的江水水面迅的上漲,一會功夫,已經漲了數米。江面徒然間擴寬了一倍有餘。
由于正值春季枯水期,暴漲的江水還沒能沖上北岸,隻是想南岸低窪處流了過去。但要是這個度漲下去,用不了多久,江水就會漫上北岸。
北固山上的白素貞滿臉憂色,對着許仙道:夫君,水火失衡,打破了水眼中的禁制,隻怕那條關押在水眼中的萬年妖龍要趁勢而出,要是冉着他這般用法力催動水眼,隻怕是鎮江城就會成爲一片水澤了。現在走出手的時候了
許仙沒有看白素貞,隻是專注的着着眼前的漂浮着的黃金盔甲冷靜道:神帝聖衣還欠缺最重要的一步,現在出手,我千年苦功就毀于一旦。此事絕不可行。
可是,鎮江城中,還有十萬百姓懷,白素貞知道此事對許仙極爲重要,可十萬條平民性命,這種後果是她所無法坐視的。
許仙擡頭看了眼幽深晦暗的夜空,幽幽道:天地不仁,神佛無情。這些事,是那妖龍做出來的,和我們又有什麽幹系。何況,所謂因果,也不過是那群家夥騙人的把戲。至于那些凡人,生老病死,也不過是場輪回。若不能自己把握命運,活着也是無趣。何況,我做了十世善人,這種無聊的善事,早做的煩了。
許仙的言辭,并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隻是那冰冷漠然,卻讓白素貞更加的絕望。
金光照耀下,許仙儒雅的面孔,不知爲什麽,給白素貞一種特别陰沉冰冷的感覺。優惚間,白素貞感覺自己不認識面前這個人。此人,還是千年前在農夫鋤頭下,拯救白蛇的純真許仙麽還是十世以來,行善不綴,不求回報,千年不變的善良許仙麽還是那個西湖橋邊,朦朦細雨中撐着油紙傘的儒雅許仙麽
白素貞想去拉着許仙的手臂,可看到許仙那專注的樣子,又把手放下了。在煉制神帝聖衣時,許仙就已經顯露出了不太好的迹象。例如小青,他就真能狠下心來,一直不管不顧。對自己,也是沒有了任何溫情,每天就是全心的沉浸在煉制聖衣中。
他變了。白素貞黯然的想到。天下間,還有什麽是不變的麽。正義善良憐憫這些才是應該永恒不變的吧。白素貞看着北固山下沸騰的江水,猛然生出了一股決心,不管如何,拯救蒼生,都是我的心願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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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金山上升起一道金光,轉眼就來到北固山上空,氣息純正綿長的金光中,正是托着紫金缽盂的法海。他身旁,有帶着一個青衣女子,正是神色困頓的小青。
白素貞看到法海和小青,動作一頓,随即輕叱道:法海,還不把我妹妹放回來
法海居高臨下斥責道:看你們夫婦做的好事,那水眼連同東海,這樣一來,若真是那妖龍趁機脫困,打破水眼,隻怕九州盡成一片澤國。億萬蒼生之命,盡毀于你們夫妻之手。這等深重罪孽,别說是功德仙體,就是漫天神仙齊至。也無法承擔的起。
許仙恍若不聞,隻是專心的看着眼前的神帝聖衣,似乎其中有無窮的奧秘,在等待着他。
白素貞雖也是有志于拯救蒼生,卻對法海這種口吻十分不滿。九州盡成澤國,這種誇張的話他也敢說的出來。佛門的人,好打機鋒好逞口舌之利,由此可見。
天上的小青看到白素貞,也是一臉的委屈,又長又媚的眼眸也亮了起來,隻是被法海禁制着,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先把小青放了,再說其他的事。白素貞人雖善良,可眼見法海綁着小青,對于法海自然也不會客氣。隻是她修養極好,縱然心中厭惡,卻也說不出一句惡言來。
法海頓了下道:放人不難,且用那套盔甲來換好了
對于法海的要求,許仙根本就當沒弈到。
神率聖衣,也不知道花費了許仙多少心血,這其中就是白素貞的父親黃泉也下了偌大的力氣,就是白素貞自己,也爲此費盡心力。好容易煉成的至寶,法海這麽一說就給他,就是白素貞自己也不可能答應。
你這和尚,到底是來救人還是奪寶來的把小青放了,我和青好一起施法鎮壓水眼中的異變。你這般要挾别人,簡直是把佛門的臉都丢光了。以白素貞的修養,也被法海的無恥氣的美眸圓瞪,若不是顧忌小青,就要沖上去和法海一戰了。
法海被說的臉面也有些紅,他修行數十年,嚴守各種佛門戒律,從不行差踏錯一步。今天做這樣的要求,也是受一位長輩所托,讓他務必要想辦法把許仙煉制的異寶拿到手。
高遠化身成飄渺血影,遠遠的看着一切,心中有幾分不解。
從前大家互相顧忌臉面,不會輕易動手。可眼見許仙的寶貝如此神妙,爲什麽沒有金丹直接來搶呢。高遠從微饑那知道,什麽禮儀道德,對于金丹都是狗屁不值。
金丹尊重的,隻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