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朱慈焱遇刺之後,京城裏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掀起的風浪與洶湧波濤也還在繼續,滿朝文武百官除了不斷上奏發表意見強烈要求把幕後真兇繩之以法外,背底裏更是議論紛紛,分析事件真相。但還是那句話,魏忠賢一家獨大獨霸朝政,實在不得人心,雖然有不少官員明明已經看出魏忠賢被栽贓嫁禍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可是爲了扳倒魏忠賢和打破閹黨獨霸朝政的局面,這些人還是不約而同的把矛頭指向魏忠賢,盡管明面上不敢公然指證出來,在暗底下卻是謠言滿頭飛,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就連魏忠賢是怎麽收買威逼的乳母刺殺朱慈焱的詳細細節都捏造了出來,衆口一詞全都把屎盆子扣到魏忠賢頭上——曆史上也是這樣,魏忠賢身上的所謂罪名,起碼有一半是别人硬扣上去的。
爲了盡快抓捕真兇洗刷自己的冤屈,魏忠賢直接控制的東廠番役和鎮撫司錦衣衛也是傾巢出動,嚴密調查京城裏的一切可疑人物,尤其是嫌疑最大的客巴巴外宅所在的肥羊胡同裏,更是時時刻刻都有無數東廠密探、鎮撫司眼線上竄下跳,不要說客巴巴的正牌子老公侯二和親生兒子侯國興了,就是客府的一個普通下人上街買菜,身後也有三四個東廠的情報高手盯着。可是折騰來折騰去,東廠和鎮撫司不僅沒有在客巴巴家人身上找到半點線索,反而讓客巴巴勃然大怒,對魏忠賢怨恨更生,幾乎形同決裂。
狼狽爲奸的魏忠賢和客巴巴終于産生分歧,早就恨這對奸夫淫婦狗男女入骨的張嫣乘虛而入,利用自己與客巴巴共同侍侯明熹宗養病的機會,聽從父親張國紀的驅虎吞狼建議,對客巴巴是刻意讨好,加倍巴結,還借口自己兒子已經被魏忠賢買兇殺害,主動表明态度,準備将客巴巴侄女客妃所生的三皇子朱慈焜收入正宮撫養,明确客巴巴堂孫的皇帝嫡子身份,不讓魏忠賢的奸計得逞。天上掉下這麽大的一個餡餅,其實并沒有特别指望自己堂孫能夠當上皇帝的客巴巴自然是喜不自勝,不僅與張嫣的惡劣關系大爲改善,還動起了與張嫣聯手幹掉魏忠賢的心思——畢竟,客巴巴也有自己的私心,爲了利益可以和魏忠賢緊密勾結狼狽爲奸,爲了自己的利益,當然也能和魏忠賢反目成仇,拔刀相向。
有了客巴巴的幫助與配合,保皇黨與張嫣借刀殺人除掉魏忠賢的計劃自然進行得非常順利,加上朱由校心疼長子之死,也确實對魏忠賢産生了一點懷疑,所以到了十一月十七日這天、同時也是朱慈焱遇刺後的第二天,明熹宗聽從張嫣與客巴巴的建議,借口東廠與鎮撫司辦案不力,采納國子監副司業朱三俊的奏章,準備委派一名重臣會同三法司,專職調查此案。而躺在病榻上的魏忠賢聽到這個消息後,立時就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知道這肯定是自己對頭們搞的鬼,準備利用這個轟動天下的大案扳倒自己,膽怯之下,魏忠賢趕緊指使大小黨羽一起上書,舉薦鐵杆死黨崔呈秀專辦此案。
做出努力的不隻魏忠賢一黨,張大少爺在京城的狗少黨官員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也是一起上書,把狗少黨中最有正名的劉若宰推了出去,請求明熹宗委派公認正直無私的劉若宰專職查辦此案,另外還有一些中立派官員也推出了一些正臣名臣查辦此案。可是衆人目瞪口呆的是,當他們的舉薦奏章還沒寫完的時候,明熹宗又飛快頒布了一道聖旨,點名讓自己的親弟弟、已經被廢爲庶人又押回保定看押囚禁的前信王——朱由檢,專職查辦此案!
朱由檢與張大少爺的恩怨天下皆知,魂飛魄散之餘,狗少黨官員一邊趕緊向張大少爺禀報此事,一邊與閹黨勾結在一起,上書強烈反對明熹宗的這個決定,理由也十分之充分——廢信王朱由檢是獲罪于天地祖宗,這才導緻了震驚天下的天啓大爆炸,重新啓用此人,隻怕上天又會重新降下災難,重蹈覆轍。但很可惜的是,明熹宗隻用了一句話就堵住了百官的嘴,“朱慈焱遇害是朕的家事,朕讓親弟弟查這個案子也是朕的家事,你們管不着。再說了,朕又沒有恢複朱由檢的王爵,更沒有委任他官職,隻是讓他叔叔身份去查侄子遇害一案的真兇,既不違背朝廷例條,也沒有違反祖宗家法,有什麽不合适的?”
被保皇黨和張嫣蠱惑的明熹宗固執己見,強行通過了這個決議後,宣朱由檢進京查案的旨意很快送到了保定,五天後,朱由檢也終于再次回到了闊别已久的大明京城,并且立即得到了明熹宗的召見。時隔四年兄弟見面,少不得一場抱頭痛哭,好不容易等到哭夠了,明熹宗這才抱起跪在面前的弟弟,仔細打量,一看之下,明熹宗忍不住眼淚再次奪眶而出,短短四年多時間不見,朱由檢雖然長高了許多,臉龐卻消瘦成了骷髅模樣,二十歲剛到的人,兩鬓就已然有些花白,眼角還生出了不少皺紋。心疼之下,對家人極好的明熹宗忍不住嚎啕大哭,拉着朱由檢問道:“由檢,你怎麽頭發白了這麽多?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都是哥哥把你削去王爵,發往甘肅圈禁,把你害成這樣的啊。”
“皇兄,這不怪你,這都是臣弟自作自受。”朱由檢大哭說道:“當年如果不是臣弟一念之差,私匿了皇兄的傳位诏書,上天又怎麽會降下大災,警醒皇兄?這都是臣弟自作自受,與皇兄無關。”說罷,朱由檢又從懷裏掏出三本書籍,舉起左手,露出五根盡是傷疤的手指,大哭說道:“這四年多來,臣弟每天都用自己的血書寫血經,爲皇兄和皇嫂祈福,隻是沒想到天不遂願,再次見面時,皇兄你竟然病成了這樣。這是臣弟書寫的三本血經,請皇兄收下,希望上天垂憐,讓皇兄的龍體早日康複。”
說着,朱由檢把血經捧到明熹宗面前,明熹宗打開書本一看,見上面果然是用鮮血寫成的祈壽延年經文,頓時更是淚如雨下,抱着朱由檢嚎啕大哭,“皇弟,你受苦了,哥哥對不起你,對不起當年把你托付給朕的母後啊。”朱由檢磕頭大哭,旁邊的張嫣也是眼淚汪汪,益發感覺自己力勸丈夫召回小叔子是一個無比正确的決定,有了小叔子幫忙,自己除掉魏忠賢的計劃肯定能夠成功。
好不容易又哭夠了,明熹宗這才抹着眼淚把朱由檢攙起來,讓他坐到自己的身邊,哽咽說道:“由檢,皇兄這才把你召回京城,除了想讓你替朕查出皇子遇害一案真相,還有就是希望你能借着這個機會,爲朝廷和祖宗江山立下一份功勞,這樣朕才有機會重新封你爲王。所以,這一次,你一定要盡心盡力的當差,一定要查出真相,爲你的侄子報仇,也爲皇兄争上一口氣,出一口氣。”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盡心盡力,絕不辜負皇兄的一片苦心。”朱由檢含淚答道。見明熹宗欣慰點頭,朱由檢又試探着問道:“皇兄,臣弟鬥膽問上一句,這個案子如果查出幕後真兇,乃是朝中重臣,或者是皇兄身邊得用的人,那臣弟應該怎麽辦?”
“隻要你能查出真憑實據,那不管是誰,朕都絕不輕饒!”明熹宗咬牙切齒的回答一句,末了,明熹宗又補充一句,“當然了,你也不能借機報複,冤枉好人,要實事求是,要依法依理辦案,千萬不能爲了個人私怨冤枉了無辜,放跑了真正的兇手。”
“臣弟遵旨。”朱由檢流淚答應。旁邊張嫣插嘴問道:“小叔,這個案子,你打算怎麽查?從誰查起?”
“皇嫂請放心,臣弟都已經想好了。”朱由檢咬牙切齒的說道:“臣弟打算從那個刺客的身上查起,那個刺客雖然已經自殺身亡,她的家人也全部被人滅了口,可是臣弟認爲,殺死刺客家眷滅口的人,未必不會害怕自己又被真兇滅口,所以隻要查到這個滅口的人,就一定能查到殺害皇子的幕後真兇。”
“很好。”明熹宗不懂辦案隻覺得弟弟說得有道理,根本不知道東廠和鎮撫司其實早就按着朱由檢說的法子去查得天翻地覆都沒有半點收獲了,隻是點頭說道:“你就這麽去辦吧,朕已經頒布了旨意,讓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東廠、鎮撫司和順天府這樣衙門,全力配合你的查案,聽從你的指揮。朕還打算賜你一把尚方寶劍,讓你令行禁止,但凡有辦案不力或者故意包庇真兇的,你可以先斬後奏。”
“臣弟多謝皇兄。”朱由檢興奮得差點沒暈過去,做夢也沒想到哥哥會給自己這麽大的權力,更沒想到…………。稍一盤算後,朱由檢又小心翼翼的說道:“皇兄,臣弟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有話盡管說。”明熹宗擠出一點笑容,疼愛的說道:“你是朕的弟弟,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那臣弟說了。”朱由檢偷看着哥哥的臉色小聲說道:“臣弟不太放心京城裏的這些衙門,怕這些衙門裏有人和真兇勾結,故意破壞臣弟的差使。所以臣弟鬥膽,想請皇兄從京城之外給臣弟調一些人手,協助臣弟查案,也順便護衛臣弟的安全。”
“不錯,那你有沒有合适的人選?”明熹宗也覺得弟弟說得很對。朱由檢更加小心的說道:“臣弟在保定圈禁之時,常聽人說漕運護漕軍隊之中,新湧現出了兩員虎将,一人叫倪浩,一人叫羅大千,爲人正直又武藝高強,在普遍喜歡貪贓枉法的漕運軍隊中簡直就是鶴立雞群。臣弟想,這兩個人都是漕運千總,就駐紮在京城鄰近的通州城中,不如把他們調進京城,協助臣弟辦案,不知皇兄覺得如何?”
“好,就依你。”明熹宗确實疼愛弟弟,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旁邊的張嫣卻蛾眉輕輕一皺,心道:“不對啊,由檢在保定是被圈禁,身邊隻有兩個老太監和老宮女侍侯,根本沒辦法和外界接觸,怎麽會知道漕運軍隊裏有這兩個人?”但張嫣轉念一想,卻又想起當年自己們爲了扶持朱由檢和魏忠賢對抗,默許朱由檢在暗中培養勢力,在漕運軍隊中有自己的人,也十分正常,所以張嫣也沒再往心裏去。
………………
明熹宗和朱由檢談話一直談到了深夜,本來明熹宗打算留弟弟在宮裏過夜,但是張嫣急于要讓朱由檢去英國公府與張惟賢等人商量對策,就對朱由檢使了眼色,讓朱由檢拒絕。朱由檢會意,果然堅決提出了告辭,明熹宗無奈,隻得答應,并且聽取了張嫣的建議,讓朱由檢到大明朝廷裏誰也不敢招惹的最高公爵張惟賢府中暫住。朱由檢大喜,這才告辭出宮。
出了皇宮,張惟賢派來迎接朱由檢的轎子早已在金水橋旁等候了許久,而且爲了護衛朱由檢的安全,防止有人狗急跳牆,張惟賢還派出了自己的長子張之極帶着二十個家丁保護朱由檢回府,張之極和張之極也是老熟人了,見面之後隻是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朱由檢便一言不發的進了轎子,那邊張之極也是一揮手,二十個武裝家丁護衛着轎子的前後左右,急匆匆的趕往英國公府。很自然的,朱由檢的轎子剛一轉過街角,四周的黑暗處就鑽出無數的東廠、鎮撫司便衣密探,尾随着朱由檢的轎子一路監視。
“公子,我們的後面有尾巴,至少十個以上。”英國公府的家丁頭目莫傑低聲向張之極禀報道。張之極一笑,低聲答道:“不用管他們,父親已經分析過,現在就是借老太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信王爺下手了。倒是要防着點不是老太監派來的人,那些人說不定會對信王爺不利。”莫傑答應,命令家丁小心戒備。張之極又湊到轎窗旁低聲說道:“信王爺請放心,我帶來的這二十個家丁都對我父親忠心耿耿,如果真有人敢亂來,他們會用命保護你。”
“多謝張公子,将來小王定有重謝。”朱由檢低聲答應一句,又靠回了轎壁上,默默注視着轎窗外黑夜裏的京城街道,心裏激動萬分,在心低狂笑說道:“回來了,我終于又回來了,這一次,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都給拿回來!魏忠賢老閹狗,你給我等着,客巴巴老妖婦,你也給我等着!還有……,張好古小閹狗,你也給我等着!!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還有今天,上一次我相信那個人,真是英明無比的決定啊!”
“弟兄們,點子到了,動手!”正當朱由檢激動萬分的時候,街道兩旁的房頂上,忽然傳出一聲大喝。緊接着,七八個黑衣蒙面的大漢從房頂上噼噼啪啪的跳了下來,舉着雪亮的鋼刀沖向朱由檢的轎子,嘴裏喊的都是,“奉大汗之令,殺蠻子王爺——!”
“有刺客!保護信王!”張之極大驚失色的驚叫,朱由檢也吓得全身哆嗦,做夢也沒想到真有刺客打算對自己動手。旁邊張府家将莫傑大吼一聲,“一半人保護王爺!一半人殺刺客!”然後揮刀沖了過去,立時與兩個蒙面人打在一起,另外又沖出十個家丁,攔住了餘下的刺客,也是劈裏啪啦的打在一起。
“铛铛铛铛!”後方響起銅鑼報警聲,魏忠賢派來監視朱由檢的東廠、鎮撫司好手怕惹禍上身,趕緊也是沖了過來保護朱由檢。可就在這時候,街角邊響起了一個稚氣的男孩聲音,大喊道:“老爺們,房頂上還有人,小心弓箭!”
“信王爺,快爬下!”得到報警醒悟過來的張之極大吼起來,朱由檢趕緊爬下時,兩支弓箭果然飛到了他的轎頂上。緊接着,房頂上又傳來兩聲怒吼,“他娘的,是那個王八蛋壞了老子們的好事?”
“是你小爺我!”呼喝聲中,一個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孩忽然沖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根粗木棍子,沖上去迎住了後從房頂上跳下來的蒙面刺客,也是和那兩個刺客打在一起。讓張之極和朱由檢目瞪口呆又驚喜萬分的事,那個半大小孩顯然是一個會家子,一根胳膊粗的木棍舞得虎虎生風,三下兩下就把一個刺客給打得鋼刀飛出,那半大小孩乘機縱身跳起,一腳踹在那刺客身上,踢得那刺客慘叫一聲仰面飛出。說時遲,那時快,那半大小孩身在半空,竟然将木棍淩空投出,正好擊中另一個刺客背心,然後又一把抓住被自己擊飛的鋼刀,落地擺個漂亮的金雞獨立架勢,略帶稚氣又威風凜凜的喝道:“大膽狗賊!竟然敢當道行劫,拿命來!”
“蠻子鷹犬來了,撤!”半路上忽然殺出了一個程咬金,行刺計劃被徹底打亂的刺客頭目一聲吼,十來個刺客一起撒腿就跑,穿牆越壁的消失在黑暗之中。這時,後面的東廠和鎮撫司好手也已經趕到,爲首的錦衣衛頭頭大吼一聲,帶着人又追了上去,“抓刺客!抓刺客!”
“王爺,你沒事吧?”見刺客逃走,張之極松了口氣,趕緊去轎子裏查看朱由檢的情況。還好,因爲朱由檢聽到警報及時爬下,射在轎頂上的兩支弓箭并沒有傷到他分毫,張之極又松了口氣,又喝道:“快,保護王爺回府。”
“我沒事。”死裏逃生的朱由檢坐回原位,好奇問道:“剛才是誰救了我?及時叫我躲箭?”
“老爺,是我。”先前那半大小孩屁颠屁颠跑了過來,向朱由檢和張之極點頭哈腰的說道:“老爺,你不用謝我,賞我兩個饅頭就行了,如果不是我一天多沒吃飯了,至少能打斷一個歹人的腿。”
“你是誰?怎麽知道房頂上還有弓箭的?”朱由檢等人上下打量那半大小孩,也是直到此刻,朱由檢和張之極等人才發現,這半大小孩其實隻是身材比較高大,臉龐卻非常之稚嫩,最多隻有十二、三歲——不過身手卻非常了得。
“回老爺。”那半大小孩老實答道:“小的是一個要飯的小叫花子,住在前面老槐樹胡同的垃圾堆裏,因爲剛才這些打算搶你們的壞蛋從我住的旁邊經過,我看到他們半夜三更帶着刀劍武器,懷疑他們不打算幹什麽好事,就悄悄的跟了過來,所以才看到他們跳上房頂埋伏,還準備了弓箭,我就知道他們肯定不幹好事了,可我一個人又肯定打不過他們十幾廣泛,就隻敢在黑的地方躲着偷看,後來的事老爺們都知道了。”說罷,那小叫花子又怯生生的問道:“老爺,你們能給我兩個饅頭嗎?我真的餓壞了,要不然,我一個人至少能打翻他們四個。”
“給你饅頭,當然沒問題。”朱由檢大笑起來,益發相信自己是真命天子,有皇天庇佑。張之極則好奇問道:“小鬼,你的身手這麽好?跟誰學的?看模樣,好象比我家的家丁身手還好。”
“跟我爹學的。”那小叫花子天真的答道:“我家原來是開镖局的,從小我爹就教我學武藝,隻是去年我爹押镖的時候撞上了劫匪,被劫匪害了,我家爲了賠镖銀連祖宅都賣了,我娘也哭死了,所以我就隻好靠要飯活命,還特别的恨這些專門搶别人銀子的歹人。”說罷,那小叫花子又懇求道:“老爺,你們給我兩個饅頭我就走,我爹說過,我那怕餓死都不能學壞,要走正道,所以我不會纏着你們的。”
“那你叫什麽名字?”張之極又問道。小叫花子表情無比天真的答道:“我叫李定國,今年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