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大少爺的死訊傳進建奴大營時,建奴大營裏欣喜若狂,歡呼的聲音之巨大,誇張得差點把建奴中軍大帳的帳篷頂都給掀翻了!可是真正誇張的還在後面,當這個消息傳進甯遠城時,正在甯遠城樓上讨論如何盡快把建奴援軍拉到甯遠來的山宗核心成員,歡呼聲差點就把甯遠剛搶修的兩座臨時炮台給震塌了,而已經剃去頭發蓄上小辮子的袁崇煥,發出的欣喜若狂聲音分貝之高,簡直比得上一架重型轟炸機滿載彈藥起飛時的引擎轟鳴聲了。
“消息确認嗎?張好古小蠻子出了名的狡猾,大汗那邊會不會又被他騙了?”歡呼過後,袁崇煥趕緊一把抓住皇太極派來的使者方吉納,緊張的問道:“還有,既然張好古小蠻子已經死了,努兒哈赤大汗打算什麽時候南下甯遠,解救甯遠之圍?”
“王爺莫急,請聽小使慢慢說來。”老牌建奴使者方吉納鞠了一個躬,不慌不忙的說道:“第一,現在的大金汗已經不是努兒哈赤大汗了,張好古小蠻子死後,因爲身體問題,努兒哈赤大汗已經把汗位禅讓給了四貝勒皇太極。第二,張好古小蠻子之死,是我大金新汗皇太極與大金首席文臣範文程範大人親眼得見,絕不會有假。第三,就在昨天早上,迫于我大金新汗威嚴,接替張好古小蠻子的熊廷弼老蠻子已經帶着蠻子軍隊全面撤軍,我大金主力全力追擊蠻子敗兵,保守估計,現在我們大金軍隊至少已經追殺了添橋一帶,最遲兩天之内,就能抵達甯遠城下,解除甯遠之圍!”
“好啊,大汗恩德,微臣末齒難忘!”袁崇煥徹底放下心來,趕緊向方吉納拱手道謝,激動的說道:“多謝方吉納大人冒險海上傳信,小王無以爲報,在平南王府裏準備了一桌酒宴,爲方吉納大人接風洗塵。等方吉納大人用完酒席,小王再給大人安排幾個漂亮的漢人閨女,保管大人滿意。”
“酒席的事等會再說,大汗派我冒險從海路南下與你聯系,也不光是爲了給你傳達這個喜信。”方吉納搖頭,又忽然提高聲音,大聲說道:“大金天聰汗口谕,平南王袁崇煥跪聽。”
“奴才袁崇煥,跪接大汗口谕!”袁崇煥十分熟練的雙膝跪倒,額頭直接貼到了地上。方吉納複述道:“大汗口谕:袁崇煥,朕已經替你耗死了張好古蠻子,大軍也在南下解救甯遠重圍的路上,爲了配合大金軍隊行動,朕命你即日起派遣甯遠守軍出城,攻打圍困甯遠的蠻子孫傳庭部,伺機阻擊蠻子主力,全力切斷蠻子主力歸路,務必不使蠻子主力輕易從甯遠城下通過!欽此!”
“這……。”一聽到要自己出城野戰,袁崇煥就有些傻眼,趕緊說道:“方吉納大人,奴才的軍隊連日大戰,傷亡慘重,目前自保尚且困難,阻擊蠻子主力就完全是心有餘而力足了。大汗的這道旨意,奴才實在很難辦到啊。”
“這我就沒辦法了,大汗的旨意放在這裏,聽不聽你看着辦吧。”方吉納一聳肩膀,顯示自己的無可奈何,又說道:“不過平南王,下官認爲你也用不着太過擔心,現在張好古小蠻子已經戰死的消息,十有八九已經傳到了孫傳庭蠻子軍中,蠻子軍隊肯定已經是士氣大挫,兵無戰心,你現在出城死戰,取勝的把握還是相當之大的。”說罷,方吉納補充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你不是成功招降了蠻子的王牌軍隊瘋狗軍的一些将士嗎?在這次大戰中,平南王你可以把他們派出去,多招降一些瘋狗軍的士兵過來,隻要他們肯投降,榮華富貴金銀美女要什麽給什麽,他們對我們大金十分重要。”
“那奴才,試試看吧。”事到如今,袁崇煥再想推托也沒那個膽量了,隻得硬着頭皮接受了皇太極的旨意。末了,袁崇煥又耍了一個小心眼,說道:“現在已經是午時了,甯遠四門都是被我封死的,拆除磚石需要時間,召集衆将商量出戰計劃也需要時間,方吉納大人,我明天再出兵攻打蠻子如何?”方吉納也知道袁崇煥是故意保存實力想少打一仗算一仗,但是考慮到明軍主力還在撤退返回甯遠的路上,便也沒有強求,隻是微笑點頭答應。袁崇煥大喜,趕緊恭恭敬敬的把方吉納全進平南僞王府,美酒美女的一起招待,同時召集山宗核心成員商議軍情。
出乎袁崇煥意料的是,他的部下們明顯不如他的貪生怕死,面對皇太極的出戰命令,山宗叛軍的将領們不僅沒有畏縮,反而紛紛拍手叫好,争先恐後的主動請纓擔任先鋒,弄得袁崇煥差點以爲自己的部下一夜之間全部被戰神附體了,根本不象往日膽怯畏戰的作風。最後還是祖大壽說了一句大實話,“宗主,其實打野戰我們不是怕和孫傳庭蠻子拼命,而是怕把孫傳庭蠻子打跑了,惹得張好古小蠻子掉頭南下來打我們!現在張好古小蠻子已經死了,有大金做靠山的我們還用得着怕誰?”其他的山宗将領紛紛附和,都認爲祖大壽說出了自己們的心聲,袁崇煥則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批準了主動出戰的行動。
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時也是大明天啓十年十月二十一的清晨,躲在甯遠城裏龜縮了一個多月的山宗叛軍果然主動打開城門,向圍困己方一月有餘的明軍孫傳庭部發起反撲。在戰場上,士氣高昂的山宗叛軍象打了雞血一樣的猛沖猛打,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甚至還極其出現了山宗将領帶傷殺敵的熱血場面,給孫傳庭軍制造了巨大的壓力,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就連建奴使者方吉納都贊不絕口,也讓袁崇煥爲之氣結,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支頂着隆隆炮火還敢呐喊向前的軍隊——就是自己原來那支軍隊!
山宗叛軍難得超常發揮一次,但很可惜的是,他們碰到的則是曆史上明朝的最後一個猛人猛将孫傳庭,還有孫傳庭麾下那支秦兵,山宗叛軍打得頑強,孫傳庭軍卻打得更頑強,憑借着先前修建的反突圍工事牢牢擋住了山宗叛軍的沖鋒腳步,以死相拼,死不退讓,即便幾次被山宗叛軍突破防線,也很快能把山宗叛軍打回去,重新搶回陣地工事。還有孫傳庭發明的原始坦克鐵火車,也在這場野戰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讓山宗叛軍吃盡苦頭。結果到了天黑收兵之時,士氣高昂到了極點的山宗叛軍和孫傳庭軍各自傷亡兩千餘人,基本上還是打了一個平手。
又是一夜時間過去,到了十月二十二這天上午,袁崇煥抗不住衆将的請戰要求和方吉納的嚴令,隻得再一次出城野戰,繼續嘗試擊潰孫傳庭軍以便阻擊明軍主力。而到了戰場上後,山宗叛軍果然再次超常發揮,和孫傳庭軍打得旗鼓相當,爲了在即将到來的主子面前露一把臉,出了名喜歡珍惜小命的袁崇煥心腹孫仲壽、張國柄和周文郁等将更是極其難得的身先士卒,帶着敢死隊向孫傳庭的旗陣發起了多次沖鋒,好幾次都差點殺到孫傳庭面前,結果弄得孫傳庭都萬分納悶,幾乎以爲建奴從海面給甯遠派出了增援軍隊——還是最精銳的王牌軍隊。鑒于敵人攻勢過猛,加上張大少爺陣亡的消息也極大的影響到了孫傳庭的軍心,孫傳庭被逼無奈,爲了減少士卒傷亡不得不放棄圍城工事,退回十五裏外的大營堅守,山宗叛軍則歡聲雷動,争先恐後的賣力追殺,差點就乘勝攻破了孫傳庭大營。
第四天,同時也就是十月二十三這天,第一支從小淩河戰場上撤退下來的明軍隊伍抵達甯遠,同時給孫傳庭帶來了熊廷弼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将山宗叛軍堵在甯遠城裏,保護明軍歸路。孫傳庭無奈,隻得又一次兵臨城下,與收到消息出城阻擊的山宗叛軍浴血奮戰。而信心大增的袁崇煥則破天荒的離開甯遠堅城,親臨前線指揮戰鬥,準備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現一把,多增加一點印象分數。這麽一來,甯遠戰場就進入了最殘酷的階段了,雪花紛飛中,孫傳庭軍和袁崇煥軍圍繞着已經被破壞殆盡的圍城工事展開反複拉鋸厮殺,陣亡士卒難以計數,士兵的屍體幾乎把防馬壕溝填滿,雪地被鮮血染紅融化,又很快被紛飛大雪淹沒,消失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
十月二十四,靠着孫傳庭軍的拼死掩護,明軍最重要的糧草辎重總算是順利通過了甯遠城下,接着四川名将張令的神弩兵也投入了甯遠戰場,總算是穩住了孫傳庭已經搖搖欲墜的阻擊防線。而在甯遠以北的寨兒山一帶,建奴主力則向明軍殿後軍隊發起了最爲猛烈的強攻,十二萬軍隊分爲三隊,日夜不停攻打明軍阻擊陣地,由屠奴軍和滿桂鐵騎組成的明軍殿後軍隊雖浴血奮戰,無奈寡不敵衆,僅僅是支撐到了天色全黑便被迫放棄陣地,一邊以膛線火槍殺敵一邊緩緩南撤,爲主力大軍争取撤退時間。而十分幸運的是,夜裏四更,當熊廷弼親自率領的殿後部隊抵達甯遠城下時,明軍主力已經盡數撤過了最爲危險的甯遠城下,熊廷弼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趕緊與阻擊山宗叛軍的孫傳庭、張令部會師,一起向南撤退。建奴輕騎追殺,主力則不緊不慢的緩緩南下,并于天色大亮時與山宗叛軍正式會師。
公元一六三零年,大明天啓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反敗爲勝的建奴主力全數抵達甯遠,與袁崇煥率領的山宗叛軍正式會師一處,長達三十九天的甯遠之圍也随之解除,明軍奪取甯遠并殲滅山宗叛軍的戰術目的也徹底宣布破産。會師之時,建奴軍中與山宗叛軍軍中歡聲如潮,笑聲不斷,歌舞喧天,群魔亂舞,甯遠城中不甘屈服的漢人軍民百姓則暗自垂淚,情知甯遠漢人百姓已經難逃被異族奴役命運。
雪還在下,天氣也越來越冷,袁崇煥黑瘦的臉上卻洋溢着發自内心的熱情笑容,雙膝跪倒在甯遠正門之前,向着緩緩行來的、以努兒哈赤和皇太極爲首的建奴隊伍必恭必敬的磕頭,大聲叫道:“正黃旗奴才袁崇煥,率屬下将士叩見大金天聰汗、天命汗,大汗萬歲,萬歲,萬萬歲!太上汗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皇太極在馬上一揮馬鞭,微笑說道:“太上汗龍體有恙,正在車中歇息,朕替太上汗賜你平身了。”
“奴才叩謝大汗。”袁崇煥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這才從雪地上爬起來,滿臉谄媚的說道:“大汗,太上皇的龍體有沒有大礙?其實現在熊廷弼老蠻子和他的軍隊已經是喪家之犬、無冢之魂,太上汗和大汗完全用不着禦駕親征的,隻消派一員上将或者一名貝勒主子,就足以收拾他了,何必要給他這麽大的面子?這要傳揚出去,别人還以爲他熊廷弼老蠻子真有多麽厲害呢。”
“本來我也想勸阿瑪留在後方将養的。”皇太極順口解釋道:“可是阿瑪和蠻子打了一輩子仗,最大的心願就是攻下山海關君臨中原,現在機會這麽好,阿瑪就堅持來了,說什麽都要看到大金軍隊攻破山海關時的英資。”
“奴才等一定盡心竭力,奮勇當先,讓太上汗一償所願。”袁崇煥趕緊又跪下磕頭。皇太極笑笑,下馬招手說道:“起來吧,咱們君臣攜手進這甯遠城。這次甯遠大戰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幹得漂亮,遠遠超過了朕對你的期望,不僅頑強抵抗住了蠻子奪取甯遠的計劃,打破蠻子美夢,還在被圍三十九天後,向蠻子軍隊發動強力反撲,雖然沒能擋住蠻子,但也消滅了不少蠻子的精銳,遲滞了蠻子的撤退速度,爲我大金主力咬住蠻子主力尾巴争取了許多時間!幹得好,打得漂亮,朕一定要重重封賞于你!”
“這都是多虧了大汗和太上汗的洪福齊天,将士用命,奴才不敢居功。再說了,奴才沒能親手砍下熊廷弼老蠻子的首級,繳獲張好古小蠻子的棺材,讓大汗和太上汗開棺戮屍,奴才已經是犯下了滔天大罪,那裏還敢要大汗的賞賜……?”滔滔不絕的馬屁聲中,袁崇煥和皇太極手拉手并肩走進了甯遠城正門,山宗叛軍和建奴士兵山呼萬歲,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也在甯遠城頭上劇烈回蕩起來。北面的建奴主力源源不絕的開到甯遠城下,建起臨時行營,一隊接一隊,一眼望不到頭,終于,建奴最後的十二萬大軍、同時也是建奴最後的家底,全部抵達了甯遠城下駐紮………
當天夜裏,甯遠城裏的建奴平南僞王府府邸中燈火通明,絲竹悅耳,酒肉飄香,數之不盡的仆役與美貌侍女、丫鬟、歌姬舞姬穿梭不絕,而在大堂之上,建奴文臣武将列座一堂,皇太極當中而坐,袁崇煥和範文程分坐兩側,正在召開着建奴出征以來的慶功宴會。惟有年老多病的努兒哈赤爲了實現親眼看到建奴攻破山海關關城的最後心願,已經早早安歇,倒也方便了年輕人們無拘無束的歡聚慶賀,堂中歡聲笑語一片,聲傳數裏。
說了一通慶祝建奴終于熬死張大少爺這個超級瘟神和宣誓攻破山海關的廢話,酒過三巡時,皇太極先是收到了一封戰報,又舉杯說道:“各位愛卿,請靜一靜。”袁崇煥和範文程不敢怠慢,趕緊又是叫又是喊又是揮手,剛才還喧鬧無比的宴會大廳很快就安靜下來。皇太極這才接着說道:“各位愛卿,剛才接到最先戰報,一個時辰前,蠻子的敗兵主力已經抵達了沙後所一帶,而蠻子的殿後軍隊,因爲豪格和杜度兩位将軍的奮力追趕,已經被壓迫到了距離蠻子主力不到五裏的地方,相信在天明之前,我軍前鋒就可以把蠻子殿後軍隊逼入主力隊伍之中,蠻子主力所攜帶的糧草辎重,也将向我大金主力招出手來了!”
“大汗萬歲!大金萬歲!”範文程和袁崇煥異口同聲的歡呼,滿臉都是發自内心的狂喜神色。而建奴衆将和山宗衆将也争先恐後的跳了起來,一起歡呼道:“大汗萬歲!大金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愛卿别急啊,朕的好消息還沒說完呢。”皇太極笑得益發開心,得意說道:“另外朕的愛子大阿哥豪格還向朕禀報了一個好消息,迫于我軍神威,已經叛變大金的阿敏迷途知返,暗中派出了使者與豪格聯系,不僅向大阿哥報告了蠻子主力撤退的決策經過和兵力部署情況,還表示爲了将功贖罪,将在我軍主力對蠻子敗兵發動總攻之時,起義歸來,從背後狠狠捅上蠻子敗兵一刀!”
“大汗洪福齊天,二貝勒迷途知返,我大金已穩操勝券矣!”範文程無比激動的嚎叫起來——沒有人比範文程更清楚阿敏決定再度叛變的意義有多重大了,别的不說,光是阿敏軍隊在山海關中忽然叛變,從内部打開關門,建奴大軍就可以輕而易舉拿下山海關,穩赢不輸!而其他的建奴将領也是欣喜若狂,争先恐後的向皇太極雙膝跪下,馬屁如潮,“多虧了大汗的洪福保佑,阿敏貝勒才又良心發現,迷途知返啊!”“錯了,阿敏貝勒一定是大汗和太上汗派去蠻子那邊詐降的,否則的話,張好古小蠻子那會死在給阿敏貝勒準備的迎降儀式上?”
好不容易等到馬屁聲歇,袁崇煥趕緊問道:“大汗,接下來該怎麽打?請下命令吧!奴才手裏還有将近兩萬軍隊,願意擔任先鋒,追殺蠻子敗兵!另外奴才在山海關裏也還有幾個卧底,相信到時候一定能派上大用場!”那邊建奴将領也紛紛說道:“大汗,你和太上汗就留在甯遠城裏靜侯佳音吧,讓奴才們去追殺蠻子就足夠了。”
“不!”皇太極斬釘截鐵的說道:“朕要親自領兵追殺蠻子!兩年前,張好古小蠻子在六州河,利用我軍渡河之機施展無恥詭計,殺害我大金三萬将士,這一次,朕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同樣利用蠻子大軍需要渡過六州河首尾難顧的機會,将蠻子軍隊殺上一半!以祭我大金三萬将士的在天之靈!”
“大金必勝!蠻明必敗!”範文程第一個大喊,袁崇煥第二個大喊,無數建奴将領和山宗将領也振臂高呼起來,“大金必勝!蠻明必敗!張好古小蠻子讓我們流的血,我們要讓蠻子百倍流回來!”
“不錯,張好古小蠻子讓我們流的血,一定要讓蠻子百倍流回來!哈哈哈哈哈哈……!”皇太極仰面狂笑,志得意滿之至!其他的建奴将領也是紛紛獰笑,仿佛已經看到了建奴大軍殺入中原,中原百姓血流成河的景象。也就在這時候,又一個建奴斥候匆匆跑了進來,跑到皇太極面前單膝跪下,皇太極收住狂笑,舉杯微笑問道:“又有什麽捷報?快說出來給朕助助酒興!”
“啓禀大汗,不知何時,我軍北面的塔山一帶出現了一支蠻子軍隊。”建奴斥候滿頭大汗的說道:“那支蠻子軍隊的兵力大約在一萬五千到兩萬之間,正在塔山道路最狹窄的高橋一帶拼命修築壘牆,構建鹿角栅欄,象是要阻截我軍歸路一樣。”
“啪!”皇太極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摔得粉碎,目光也呆滞了下來。範文程則大叫道:“怎麽可能?蠻子的軍隊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們來的時候,明明已經仔細搜索過,沒有蠻子伏兵啊?”
“海路……。”皇太極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說道:“蠻子的水軍,從海路登陸了塔山,朕這幾天隻顧着追殺蠻子,怎麽就忘了這一點?”
滿廳啞然,許久後,袁崇煥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那蠻子水軍爲什麽要在塔山登陸?他們的騎兵步兵已經快被我們追到六州河了,張好古小瘋狗也已經死了,熊廷弼蠻子也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蠻子水軍就算攔住了我們的退路,也沒有半點意義啊?”
沒有人能回答袁崇煥的疑問,包括皇太極和範文程都沒有辦法——其實以他們的聰明,不可能一星半點都猜不到,隻是這對主奴已經不敢往那方面想了——稍微隻是想象一下那種可能,皇太極和範文程主奴就有一種魂飛魄散的感覺。
“報——!”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就在這時候,第三個建奴傳令兵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宴會大廳,還沒來得及向皇太極跪下,直接就面無人色的喘着粗氣慘叫道:“主子!張好古!張好古蠻子!又出現在蠻子軍隊裏了!還設下了伏兵,三面夾擊大阿哥和杜度旗主的追兵!我們中計了!張好古蠻子沒死!他沒死啊——!”
沒有驚叫,也沒有慘叫,宴會大廳中隻有接連不斷的酒杯落地聲,還有建奴将領和山宗将領受不了刺激暈厥倒地的聲音,也有忽然彌漫起來的尿騷味和屎臭味,包括面如死灰的皇太極在内的建奴權貴将領,褲裆都是一片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