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曹植高舉着的xiao手猛然落下,同時用他那稚嫩之中帶着威嚴的聲音喝道:“放!”
咻!咻!咻!
數十根弩箭飛射而出,向着沖來的近百敵軍襲去!
見到弩箭射來,那大漢臉色徒然一變,大喝道:“趴下!”完自己當先往前倒去。
噗噗……
啊……
後面傳來清脆的響聲以及慘叫聲,大漢很清楚有人中箭了。不過他沒有猶豫太久,剛趴在地上避過弩箭之後,雙手便一撐冰冷的雪地。整個人飛躍而起,提着大刀向馬車所在處狂奔而去。
後面一衆敵軍都被這大漢的勇氣感染,大帥都不惜命,他們怎能不拼!因此他們悉數了一聲喊,便不顧目睹同伴死亡時心中所升起的恐懼感,往馬車那邊殺去。
馬車之上,曹植見到敵軍如此悍勇,臉上也有一動容。凝聲下令道:“所有人立即上馬!”吩咐下去之後,曹植向着敵軍那邊大聲問道:“來将通名,本公子劍下不殺無名之輩!”
大漢此時已經望到曹植了,見着他區區一個孩童,竟然如此大言不慚要斬了自己,心中怒極,猛然咆哮道:“聽好了,俺是你家何榮爺爺,是來爲何儀、何曼兩位兄長報仇來的!”
“何儀?何曼?”聽到何榮所言,曹植總算恍然大悟,這何儀和何曼,便是當初曹cao率軍來陳國的兩大黃巾頭目。聽姓名,這何榮應該跟何儀、何曼有親戚關系。而曹植也總算明白,爲什麽連大一的商隊都不敢下手的陳國山賊,要出手對付自己了,原來是爲了報仇。
既然如此,那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了。想到這裏,曹植目光徒然一凝,眼中殺氣展現,暴喝道:“殺!”
此時,十餘名曹軍士卒已然上馬,聽得曹植命令,立即從馬車之後沖出,同時舉起手中兵器。
咯嗒咯嗒……
相距隻有三十步,戰馬借着這短短的距離已然完成了加。馬背之上的曹軍士卒緊緊地握着手中那冷冰冰的武器,雙目毫無感情地盯着何榮以及跟随在他身後一衆嗷嗷大叫的敵軍!
“殺!!!”
所有曹軍士卒體内的血液都被燃,喉嚨出一下強烈的咆哮!
鐵蹄聲急,被泥土染黑的雪飛濺而起,十餘名曹軍士卒已然形成了最後的沖鋒,向着何榮及一衆敵兵撞了過去!
那邊何榮見到十餘騎貿然從後面殺出,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哪曾料到那馬車的背後還藏了十餘匹的戰馬。
然而此時此刻,已經不容他多想,騎兵已然殺來,何榮手握大刀,大踏步悍然迎上。口中同時暴喝出聲:“死來!”
下一刻,何榮手中那大刀帶着凜冽的刀芒将空氣劈開,強烈的呼嘯之聲直卷向一名策馬前沖而至的曹軍騎兵身上!
噗嗤!!!
啊……
嘶……
極爲火爆的場面出現了,但見何榮手上那杆兇悍的大刀自上而下向着那名曹軍騎兵的頭部猛劈而去。下一刻,滾燙的鮮血飛濺向左右兩邊四射而出,而那名曹軍精銳騎兵竟然直接被何榮一刀連人帶馬斬成兩段!士卒的慘呼聲和戰馬的悲鳴聲同時而起,烘托着場面的血腥與恐怖!
馬車之上,曹植悚然動容,嘴巴微張,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道:“好厲害的力量!”
砰砰砰……
直到此時,斷開的人體殘肢和馬的一些内髒,hún合着一大蓬的鮮血才落到地上,出悶響。驟眼望去,一片雪白的地面上有着那刺目的殷紅,讓人觸目驚心。
何榮的悍勇,讓後面一衆敵軍士氣大振,紛紛舉起兵器吼吼大叫,往曹植這邊狂奔沖來!
見到這些悍不畏死的敵軍,曹植非但沒有半懼色,反而還冷冷一笑道:“找死!”
仿佛印證曹植所言一般,但見剩下的十餘騎已然從兩旁越過何榮,殺進了人群之中。那些敵軍并非人人都有何榮那般強的力量與武藝,面對帶着無匹的沖擊力撞來的騎兵,他們的眼神中的瘋狂開始褪去,1ù出了一面驚惶!
然而他們此時再反應過來,已經遲了。以步對騎,本來就有無可比拟的優勢。十餘名曹軍騎兵根本無需用自己本身太多力量,隻要策馬前沖,而後将兵器對準敵軍士卒的要害,那股強勁的沖擊力就足以讓他們手中的兵器帶走敵人的xìng命。
噗!
利刃切割血rou的聲音傳來,一個眼中全是驚惶的頭顱高高飛起,一大蓬的鮮血伴随左右。然而未等這個頭顱落下,左面、右面、後面又有數個頭顱跟着飛起,他們的眼神之中或帶着不甘、或帶着不解。然而地上所站着那不斷噴湧着熱血的無頭屍體告訴衆人,他們的生命已經被無情的刀鋒所帶走了!
噗噗噗……
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音響起,慘叫聲也此起彼伏不斷,曹軍騎兵僅僅一輪沖鋒,二十餘名敵軍被斬落。這就是步兵與騎兵之間的差距!
沖鋒過後,一衆敵軍眼神之中再也沒有方才的瘋狂,有的隻是無盡的驚恐。何榮左右瞥了一下,現除了自己擊殺了一名對方的騎兵之外,對方無損一人。
這一刻,何榮終于感覺到差距了,心中正猶豫不定之際,卻見到前方不遠處馬車上曹植那xiaoxiao的身影。何榮的心徒然變得堅定起來,握着那柄還在滴血的大刀,咬牙怒喝道:“沖!沖啊!我們根本跑不過騎兵,隻要殺了曹植,才有機會活下去!殺啊!”完這話,何榮繼續邁開大步,向着曹植沖去。
而他這一番話,卻是讓一衆敵軍貿然醒悟過來。當他們見到何榮已經沖出十步,也緊握着手中的兵器,大聲嚷道:“橫豎都是死,殺了曹植,沖啊!”有人帶頭,剩下的敵軍悉數向着馬車所在那邊沖過去。
見到一衆敵軍還悍不畏死地殺來,曹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而當他聽見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時,臉上再次浮現出喜意,同時大喝道:“長禮,一個不留,殺!”
“末将遵命!”
聲音響起,第一個字的時候還在四十步開外,然後到最後那個字,已經越過了方才那批擊殺了敵軍,此時正在掉轉馬頭的騎兵。
聽到後面馬蹄聲越來越近,何榮暗呼不妙。他之所以敢繼續沖鋒,正是看準了敵軍騎兵沖鋒過後還要掉頭的時間,而現在顯然有敵人的援兵來了。
咯嗒咯嗒……
何榮這念頭升起之後不久,背後的馬蹄聲越來越大,顯然他已經被人鎖定了。步卒注定跑不過奔跑中的騎兵,沒有絲毫猶豫,何榮在背後風聲響起的同時,猛然往旁邊躍開,同時握緊手中的大刀,往自己方才所站着的地方怒劈而去!
當……
強烈的金鐵jiao鳴之聲響起,卻是何榮那怒劈的一刀,被一杆長槍攔了下來。當何榮落地之後定睛一看,卻現攔着他的人身穿明亮的甲胃,打扮乃是一員曹将。
不消多,這員曹将正是文稷。見到自己從背後偷襲的一槍竟然被人躲開了,文稷的臉上也有驚訝。特别是對方躍開之後反劈那一刀,就讓文稷更驚了,忍不住失聲道:“好武藝!”
“哼!”回應他的是何榮的一聲冷哼,以及驟然劈來的一刀。
文稷也是不凡,面對何榮劈來這一刀,文稷立即就有了反應,長槍一抖,悍然迎上!
當當當……
接連幾下金鐵jiao鳴之聲傳出,文稷和何榮二人卻是鬥了個平分秋色,隻不過文稷仗着居高臨下之勢,倒是占了上風。
那邊馬車之上,見到何榮竟然能跟文稷鬥了個不相上下,眼皮連跳,暗道:“這個何榮竟然能跟文稷鬥得不相上下?武藝在黃巾将領之中已經不算壞了!”
曹植所想并非沒有道理,文稷的武藝雖然在三流之中屬于比較低的層次,但是擔當一下副将已經足夠。在武藝上能勝過文稷之流的,已經是曆史上頗具名聲的武将了。而這個何榮竟然能跟文稷鬥個平手,可見武藝不差,最起碼應該不會比原來盤踞在陳國的何儀、何曼要差。
隻是何榮雖然武藝不弱,但文稷倒是能壓制住他,除了這個家夥比較難纏之外,剩餘的敵軍倒是烏合之衆,不足爲慮。因此曹植環視了一下戰場之後,大聲喝道:“戰決!”
文稷聽得曹植之命,立即加緊了進攻,不僅是他,一衆曹軍士卒也加快了殺戮的度。而與文稷jiao手的何榮,心中暗暗叫苦道:“這個曹植,真是一個娃娃嗎?他娘的,指揮起部隊來幹淨利落不,對敵人還這麽冷酷無情!”
何榮心中一急,手上卻是1ù出破綻,文稷見到,哪裏會放過,擡手一槍便往何榮的面門刺去!
呼……
長槍照着面門刺來,何榮瞳孔貿然睜大,危急時刻,雙tuǐ本能地一曲,蹲了下去。險之又險地避過了文稷這奪命的一槍。
隻是文稷又豈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左手一拍槍杆,長槍下壓往何榮的背椎要害挑去!
背後傳來強烈的風聲讓何榮驚覺,立即在躺在地上并往旁邊打了個滾。與此同時何榮掄起大刀便往文稷胯下戰馬的馬tuǐ掃劈而去!
被何榮再次躲了開去,文稷眉頭一皺,而面對他掃馬tuǐ的一刀,文稷卻是本能地揮槍擋格。然而就在他長槍揮出之時,但見何榮雙手徒然松開大刀,繼而猛撲向文稷。兩人的距離本來就不遠,何榮這麽一撲卻是吓了文稷一跳。待得文稷想變招刺向何榮之時,他已然撲了過來,雙手也用力拉住了文稷的右足。
下一刻,但見何榮猛力往下一扯。文稷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雙tuǐ再也夾不住馬腹,從上面直直地掉了下來。
這變故吓了曹植一跳,文稷可算是他僅有的兩個手下之一,他可不想文稷喪命于此。大急之下,曹植也跟着躍下馬車。
那邊何榮将文稷扯落戰馬之後,擡手一拳便打在了文稷的臉上。隻是文稷也是硬漢,強忍着臉上那火辣辣的痛楚,揮動長槍便往何榮刺去。
隻是何榮對此早就注意到,一掌刀切在文稷的手腕上,吃痛之下文稷持槍的手本能地一松。
這裏的變故已經引起了周圍曹軍的注意,幾名曹軍士卒已然策馬沖過來。何榮見到卻是心知肚明,若然他定要取文稷xìng命,那麽他隻怕就沒有殺曹植的機會了。咬了咬牙,從地上抓了一大把雪扔向文稷的眼睛,繼而整個人躍開,撿回自己的大刀之後便往曹植那邊沖去。
文稷見到一大把雪扔來,立即閉上眼睛,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雪被扔進了眼睛之内,讓文稷短時間内睜不開眼睛。
此時,幾名騎兵也已經沖來文稷的身邊,下馬合力将文稷扶起,連忙問道:“将軍,怎麽了?”
文稷rou了rou雙眼,将雪水都擠出來,擺手道:“沒事,敵将何在?”
他這一問,才提醒了幾名曹軍士卒,猛然回頭之下,卻見到何榮已經沖到離曹植隻有十步左右的距離了。
這一幕,文稷也看得清楚,大驚道:“四公子xiao心……你們還愣着作甚,還去救四公子!”
此時,文稷的心仿佛掉進了深淵之中一般,額上、背後冷汗直冒。何榮的武藝如何他很清楚,而現在曹植的身邊卻是沒有一人,後面的,文稷已然不敢想下去。現在他所能做的,便隻有盡快趕到曹植的身邊。
另外一邊,曹植也沒有想到何榮竟然可以突破一衆曹軍士卒來到自己的跟前。然而此時此刻,曹植心中非但沒有半驚懼,反而還有一……興奮!對,就是興奮的感覺!
但見曹植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劍柄之上,臉容平靜如水,雙目死死地盯着那狀若瘋虎,手持還在滴血的戰刀飛撲過來的何榮。
何榮望着握劍而立的曹植,大嘴咧開,1ù出裏面一排黑黃色的牙齒。前沖之時,大刀已然斜舉起作出攻擊之勢。眼看何榮離曹植越來越近,文稷等人卻還在後面,而不少士卒見到,卻都已經閉起了雙目,不忍再看下去。
十五步……十步……五步……
近了!
離曹植隻有三步之時,何榮猛然出手,斜舉着的大刀徒然望曹植那細xiao的身子大力劈去。臉上猙獰之意更濃,瘋狂地大笑道:“娃娃,死吧!要怪,就怪你爹殺了俺兩位兄長!”
呼……
大刀下劈的力量十足,卷起強烈的氣流帶動着陣陣呼嘯之聲。而刀還未至,那勁風已然刮得曹植1uan飛揚,面頰生痛。
隻是面對何榮的瘋狂,曹植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翹。而何榮見到這一下,眼神呆了一下,心中忍不住自問道:“他笑什麽?”
而就在何榮呆愣的這一下,曹植目光徒然一凝,暗道:“機會!”
下一刻,但見曹植雙腳一錯,腳下踏着一套玄妙的步法,在何榮驚駭的目光之下,毫無損傷地避過了何榮那猛然下劈的一刀!
“怎麽可能!”見到曹植竟然能避讓開自己的一刀,何榮不信地大嚷。
隻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隻見曹植按住劍柄的右手猛bsp;刷……
寒光一閃,那刺目的光芒讓何榮雙目頃刻間隻見到白茫茫一片。
噗……
清脆的響聲傳出,何榮視線還未恢複,便感覺到咽喉處一陣劇痛傳來。當視線恢複之時,何榮清楚地見到,那鋒利的劍刃已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咽喉處那強烈的痛感告訴他,喉管已然被劃開,生機正在流逝。
何榮微微開口,眼睛滿是不甘,曹植從他眼中讀出“不可能”三個字。
扭過頭,對着何榮淡淡一笑,曹植輕聲道:“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的,千萬别xiao看任何一個對手,縱使他不足十歲!”完,曹植握劍的右手猛然用力切去!
鮮血飛濺,何榮那顆圓滾滾的頭顱直接被曹植手上那柄鋒利的寶劍切了下來。左手探出,一把将何榮的級抄住并高高舉起,曹植提氣大喝道:“何榮已死,降者不殺!”
“什麽?”正在jī戰中的兩軍士卒,聽得之後俱是一驚,特别是那些敵軍,一面的不信。何榮的悍勇已然深入他們心中,特别是方才一刀将一名曹軍騎兵連人帶馬斬殺的一幕,更讓他們堅信何榮的武藝。
然而待得他們回頭,見到曹植孤身一人站在那裏,一手提着何榮的級,一手握着滴血的寶劍時,他們全都懵了。
這些士卒有驚訝于何榮的陣亡,然而更驚訝的是,斬殺何榮這麽一個武藝高強的人,竟然是那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孩童。其實又何止跟随何榮的敵軍驚訝,就算是曹軍士卒,也是一臉愕然,這裏面包括正準備趕過去救援的文稷。此時的文稷,已然停了下來,一臉不信地盯着那個手提何榮級的xiaoxiao身影,輕顫,喃喃地念道:“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