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見到荀彧這一手,眼珠子一瞪,喃喃道:“老師這招實在太厲害了!竟然将仲德先生的攻擊化解于無形之中,厲害!厲害!”
咚……
就在曹植暗暗誓,一定要将荀彧這一手絕技學來的時候,腦瓜卻是被曹昂狠狠地敲了一下。擡頭用幽怨的目光望向曹昂,卻見到曹昂一面正經地道:“四弟,老師是君子,并非這樣的人,你不可亂。”
曹植聽完,翻了翻白眼,他可是知道曹昂對荀彧敬若神明,怕惹來曹昂的不滿,因此不敢辯駁。
兄弟二人這動作主位上的荀彧和程昱倒是沒有看到,而此時,程昱的口水已經噴完了,卻是一把走到旁邊的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信手奪過一名士卒送上來的水,“咕噜咕噜”地悉數灌進肚子裏,仿佛這水便是他的仇人,恨不得啖他肉,喝他血一般。
待得程昱碰一下放下杯子,那邊荀彧卻是輕輕将竹簡放下,頭道:“這些世家有此動作,其實仲德應該早有料算,何須如此動怒。”
程昱火氣剛剛了一些,又再次被荀彧燃,“砰”一下猛拍案桌,怒道:“老夫是曾經想過,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如此不要臉皮!虧他們還讀聖賢書,天災降臨非但沒有想過救助百姓,還囤積糧食,哄擡物價!方才老夫去尋他們道理,竟然還被他們冷嘲熱諷了一輪,哼!文若,立即将手令與我,待老夫提兵到他們家門口,看他們還敢不敢那麽嚣張!”
荀彧朝旁邊遞水的親衛打了個眼sè,他見到之後連忙退了出去,并關上大門。這時荀彧才勸道:“仲德何必與這些人計較,若你真是提兵而去,恐怕會令兖州局勢更不利于主公。”
荀彧此話一出,曹植、曹昂和程昱同時默言,他們都很清楚,兖州會失,呂布其實隻是外因,真正的原因乃是兖州的世家不擁護曹操。若非如此,憑借兖州這麽多的堅城,豈會讓呂布軍長驅直進,短短時日便将兖州絕大部分拿了下來。
現在鄄城内的這些世家,其實早就蠢蠢yù動,全靠荀彧來鎮住他們,加上呂布進了兖州之後,态度也未如他們想象之中那麽好,因此也處于觀摩狀态。如若此時程昱真是提兵上門,恐怕他們會直接倒向呂布一邊,到時後果就不堪設想。
這些想法在三人腦海之中轉念而過,程昱也明白其中關鍵,于是長歎了一口氣道:“老夫就知道文若你不會同意,但若是任由這些人囤積糧草,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荀彧也輕歎了口氣,繼而苦笑道:“仲德所言有理,不過這次主公在徐州有所得,彭城國以及東海郡皆拿下,那裏的存糧應該足夠支持大軍所需。而奉孝離開之時又從下邳弄來五萬石糧草,短時間我們的糧草應該還足夠。”
程昱輕輕搖頭,擔心地道:“我軍雖然暫時足夠,但百姓如之奈何,現在市面上糧價高企,百姓群情洶湧,若是任由他們施爲,恐怕會jī起民變!”
就在程昱和荀彧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曹昂忽然開口道:“老師,仲德先生,昂有解決之策。”
“哦?”兩人聽到,皆頗爲吃驚地輕呼一聲,齊齊回頭望向曹昂。
被兩人的目光一望,曹昂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荀彧就笑道:“子修,既然有策且細細道來。”
見到荀彧那鼓勵的目光,曹昂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此策并非昂所想,而是出自四弟。”
“嗯?四公子?”曹昂這麽一,荀彧和程昱就更加驚奇了。
曹昂微微一笑,接着道:“此事乃是這樣,我等從句陽來鄄城的路上……如此這般。”曹昂一番話,卻是将二人前來鄄城一路上生的事簡單了一遍,而曹植離開那段則由曹植來補充。
二人聽完之後,荀彧輕捋長須道:“大公子的意思,莫不是按四公子之計,着人假扮魏續,而後去城外劫那世家之糧?”
曹昂連連頭道:“學生正是這個意思。”
未等荀彧作出評價,程昱“砰”一下,jī動地大力拍了一下案桌,大聲道:“此計大妙,那些人囤積了如此多的糧草,正可以此舉讓他們将吃了的全部吐出來!”
荀彧輕輕皺眉道:“此的确是好計,然若是被那些世家知道我等是假扮,恐怕就麻煩了。”
荀彧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這時曹植卻是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老師不必擔心,其實我等隻要黑夜行事即可。學生收下的文家等人,對此頗有經驗。而且我軍繳獲了不少并州戰馬,這些戰馬就是嫁禍呂布的最好證據。老師若是擔心,可以秘密寫信與父親,讓他派人将之前于将軍他們繳獲的戰馬悉數秘密調來。區區數十匹戰馬那些世家會懷疑,然若是有數百匹,他們就不可能不生疑了,而我軍一向都沒有戰馬,他們也難以懷疑到我軍頭上。隻要這些他們生疑,那麽離間兖州世家與呂布之間的關系便達到,而我們又可以收集來糧草,何樂而不爲!”
曹植此言,将之前的計策補全完整,雖不能滴水不漏,但就這麽看來也沒有什麽大破綻。曆史上沒有張遼襲擊曹軍糧隊的一出,曹軍弄不來并州馬,自然沒有辦法行此計,然而呂布垂涎曹軍的糧草,最終自己先1ù出破綻,讓曹植等人有機可乘!
當曹植完之後,曹昂和程昱幾乎同時對荀彧道:“老師(文若),四弟(四公子)此計可行!”
荀彧見到,輕輕頭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見到荀彧同意,三人相視一眼,齊齊1ù出會心的微笑,其中以程昱這個老頭笑得最開懷,臉上也1ù出了解恨的神sè,讓曹植與曹昂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