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植知道,村内并非昨晚死傷最嚴重的地方。懷着沉重的心情,曹植一行來到了村口前,但是入目的一幕卻是讓人吃驚。卻見到昨晚那幾輛推出來的糧車還停在村口處,隻不過糧車周圍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仿佛一座山似的,暗紅sè的血水流滿一地,斷肢、頭顱更是灑落各處,看起來讓人驚悸不已。
雖然曹植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到這麽多的屍堆積到一起,也是眉頭緊皺,而郭嬛見到,更是直接别過頭去不看。文稷雖然沒有親曆,但也聽老父道昨晚此地的情況,此時一看也就知道昨晚的慘烈。
曹植雙手握拳,由于過分用力,指甲都陷進手掌裏面去了,剛包紮好的右手再次滴出鮮血來。
就在此時,方才别過頭去的郭嬛忽然驚叫道:“他們在喝血!”
“什麽!”聽到郭嬛的驚叫,不止曹植,就連文稷幾名壯漢都吓了一跳。雖然他們都上過戰場,經過戰火的洗禮,對于生死都看得比較淡。但對于吃人肉,喝人血還是不能接受的。或者這些士卒沒有讀過書,然社會風氣使然,人也是知道禮義廉恥的,吃人肉、喝人血那與禽獸何異。
想罷,衆人齊齊轉頭,朝郭嬛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衆人很快就現,在堆積如山的屍旁,有幾個健fù,手中的陶碗上面紅彤彤一片,如同鮮血一般的顔sè。而她們還用手捉起這些紅彤彤的東西,不住往她們身邊幾個孩子的嘴裏面送。
曹植一看之下,現有些奇怪,但他還未完,那邊沖動的文稷已經大步跑了過去,右tuǐ飛踢而出。
砰砰砰……
脆響之聲傳出,幾名健fù手中的陶碗接二連三被文稷踢飛,那些鮮紅sè的東西灑滿一地。那幾個健fù對于突如其來的變化是愣了一陣,繼而臉上1ù出猙獰之sè,咆哮一聲,五指成爪,猛撲向文稷。
見到這些健fù撲來,文稷冷哼一聲,腳下一錯,幾名健fù卻是撲了個空。
刷……
下一刻,清鳴之聲傳出,文稷手中戰刀出鞘,直指向他旁邊的一名健fù!
曹植見到,眉頭一皺,大喝道:“長禮不可傷人!”
曹植此話出口尚算及時,文稷應了一聲,戰刀立即改爲反握,趁着那名健fù再次撲了個空的時候,刀柄重重地打在其後頸之處。這名健fù一下子便被打昏在地。
文稷也沒有掃她一眼,輕喝道:“全部拿下!”
刷!刷!刷!刷!
四下清鳴傳來,四名士卒手中戰刀同時出鞘,如同虎狼一般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頃刻間将所有健fù拿下。
就在文稷準備将一名健fù提向曹植的時候,未料到斜裏卻是沖出一名如曹植般大的孩童,大呼道:“放開我娘親!”邊,這名孩童卻是張開嘴,1ù出血紅sè的牙齒,往文稷的tuǐ就咬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出乎衆人的意料,隻不過文稷武藝高強,又豈會讓這區區孩童咬着,腳下一錯便讓了過去。同時左手一抛,那柄已經入鞘的戰刀被高高抛到空中,借此機會,文稷探手捉住那孩童的,繼而往肋下一夾,任由那孩童如何掙紮,都脫不出來。這時,戰刀才回落,文稷信手一抄,便将戰刀拿穩,繼而穩步向曹植這邊走來。
見到文稷這一手漂亮,衆人都忍不住喝了一聲彩。隻不過文稷提住那fù人見到孩童被捉,卻是了瘋似的掙紮,同時大呼道:“放開我孩兒!放開我孩兒!”隻不過無論他怎麽掙紮,都脫不出文稷的手掌。
曹植見到這一幕,暗歎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想罷便道:“這位大嬸無須緊張,本公子并無惡意……”
未等曹植完,那fù人就大罵道:“你這惡賊,年紀心腸竟然如此歹毒。我母子餓了三天三夜,隻爲吃一口東西,你都不準,還打翻了我們辛苦弄來的食物,可惡!”
“食物?”聽到這詞,曹植心中極爲驚訝,目光投到了那些灑落地上,紅彤彤的東西上面。
這時,那幾個沒有被士卒制住的孩子,卻顧不上這麽多,紛紛沖到那些紅彤彤的東西旁邊,也顧不得髒,抓起了就往嘴裏塞。而那些被士卒制住的fù人見到,卻是催促道:“孩子,快吃!莫要讓這些惡賊搶去了!”
見到這一幕,曹植眉頭皺得更緊,輕聲道:“拿來。”旁邊郭嬛會意,沖到那灑落一地的紅彤彤東西前,捉起一團便跑回曹植身邊,遞給他。
接過郭嬛遞來的那團紅sè物體,入手間尚有餘溫,輕捏之下覺得有些柔軟。放到跟前一看,但見那是一團紅sè的東西,但紅sè裏面還夾雜着微黃。隻不過由于紅sè太亮,将這微黃蓋了過去。
曹植定定地看着這團紅sè的東西,數悉之後,那平靜的臉sè瞬間消逝,變爲驚愕,繼而大喝道:“快,不可讓他們再吃,全部吐出來!”
幾名士卒見到,立即行動,但是那被文稷擒來的fù人卻是大聲疾呼道:“惡賊,你憑什麽不讓我們的孩兒吃!”
曹植一手将那紅團扔到fù人面前,冷笑道:“你莫要告訴本公子,你不知道這是什麽?”
fù人毫不畏懼地與曹植對視,大聲道:“我當然知道,這是食物!”
曹植森然之sè不減,頭道:“沒錯,這是食物!但這并非普通的食物!而是那些染滿了人血的麥!”邊,曹植手猛然一轉,指向不遠處那堆屍山旁邊的幾輛染滿了鮮血的糧車。繼而厲聲問道:“這樣的東西,你竟然給你的孩子吃,你瘋了嗎?你這是叫他們吃人肉,喝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