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汁麽定要到秋七月。時間拖得越長對月氏越不利“匈奴人可以支撐到七月嗎?”韓非問道。
“當然可以。”翁侯隧委的答複非常肯定。匈奴人兩路進逼,一路在漪野澤,而豬野澤的匈奴人并不多。數千人而已,其目的主要是威懾月氏王庭。匈奴人北路軍的主力其實集結在居延海一帶,那地方水草豐茂,可以一邊打仗一邊放牧,解決軍隊的食物問題。另外居延海距離西域烏孫國較近,如果食物短缺,可以向西域諸國求援。河西西北部是月氏休密和貴霜兩部的領地,必要的時候他們也可以給匈奴人提供一定數量的食物。
匈奴人的南路軍從賀蘭山而來,軍隊大都來自賀蘭山一帶的諸種部落,所以南路軍的食物供給也沒有問題。
“匈奴的左賢王在哪?,小韓非追問道。
“在滞野澤隧委答道,“最近他兩次趕赴王庭拜會了我王,其脅迫之意非常明顯,氣焰極度嚣張。
“不是他嚣張,而是你們給了他嚣張的機會。”寶鼎椰偷道,“如果你們月氏上下齊心,匈奴人敢在你們家門口放羊?不過做人不能太嚣張,嚣張就要挨打。我在南邊剛剛殺了匈奴人的休旬王,到了北邊或許就有機會宰了這個嚣張的左賢王
“公子如有需要,我胖頓部願竭力相助。”翁侯急忙保證道。他做夢都想殺了匈奴人的左賢王,但形勢不允許,要殺也隻能假他人之手。
公子寶鼎無疑就是最佳人選,他已經殺了匈奴人的休旬王,如果再殺死了匈奴人的左賢王,那匈奴人肯定要攻打大秦,如此月氏危機可以迅解決。
寶鼎暗自冷笑,“當務之急不是殺匈奴人的左賢王,而是殺你們的左部王驚然
紫蘇、隐委、公孫豹和韓非聽到這句話都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因爲他們都已經預料到了,寶鼎到了月氏王庭肯定要殺人,而對象就是驚然。月氏危機其實就是儲君之争,儲君之争一旦解決,月氏王庭的最大矛盾也就解決了,月氏人也就失去了自相殘殺的理由,接下來就可以齊心協力一緻對外。
寶鼎是幹什麽起家的?就是刺殺。當今中土若說刺客,推公子寶鼎,所以公子寶鼎的到來也就意味着血腥刺殺的開始。
“驚然死了。月氏的形勢将如何變化?”寶鼎望着紫蘇問道,“右部王做了儲君,又将用什麽辦法在最短時間内穩定王庭。化解當前危機?”
紫蘇沉默良久,苦思無策,“匈奴人南北對攻,又有西域人相助,月氏人恐怕難以抵擋
“老王之所以遲遲下不了決心,原因也在如此隧委歎道,“驚然死了,西域人肯定會以此爲借口,舉兵叛亂。内亂一起,匈奴人勢必乘機進攻。到那時,月氏大軍既要平定西域的叛亂,又要抵禦匈奴人的入侵,顧此失彼,尾難以兼顧,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你希望我大秦屯兵于大河一線,拖住匈奴南路大軍,是嗎?。寶鼎問道。
紫蘇和隧委相視無語。想法的确是這樣,但事實上秦人屯兵于大河一線,對月氏來說可能意味着一場更大的災難,因爲月氏一旦與西域人、匈奴人打得兩敗俱傷,他們拿什麽去抵禦秦人的攻擊?河西豈不拱手讓給了秦人?
驚然正是因爲如此才堅決拒絕秦人趕赴王庭,而月氏王和紫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何嘗希望秦人渡河北上?
寶鼎笑了起來。如果他不是穿越而來知道未來的曆史,他或許真的會建議秦王乘機打下河西,可惜曆史不容更改,最起碼現在寶鼎面對奔騰的曆史長河還是一籌莫展,他太渺小了,渺小得就像河邊的沙礫,改變曆史軌迹對他來說就如同天方夜譚一般虛無缥缈。
“我現在可以向我的大王求援。”寶鼎笑道,“不過,你們放心,我大秦的主力軍隊不在隴西,所以,大王即使同意出兵,我大軍也不會威脅到河西。”
紫蘇和隘委又驚又喜,不約而同地問道:“秦軍是否攻打河南?”
“當然,當然打河南。”寶鼎說道,“我大秦若想救援月氏,唯一的攻擊線路就是從上郡方向打河南,打賀蘭山的匈奴人,這樣匈奴人的南路大軍就不得不撤退,的奴人的南北對攻之策遂告失敗。”
“此話當真?”紫蘇激動地站了起來。
寶鼎向他伸出一隻手,“擊掌爲誓
兩掌相擊,月氏人的心總算放下了,但月氏也因此欠下了秦國一咋小人情,而寶鼎的集使目标就此順利完成。
寶鼎笑容滿面,!卻想到了一個問史蔔月氏是如何度讨衆個删失洲是不是月氏王在無奈之下,讓驚然做了儲君,把大王的位子交了出來?驚然做了大王,西域諸國先後自立,月氏急劇衰落,勉強維持了十幾年,然後便被匈奴人趕出了河西。
假如河西的曆史就和自己的猜測差不多,那自己此次出使,就等于改變了月氏的曆史軌迹,繼而阻礙或者延緩了匈奴人統一大漠的步伐。十幾年後匈奴人還在大漠上與月氏、東胡逐鹿争霸,無法真正威脅到中土的安全,始皇帝會不會因此放棄或者延緩北伐的重大決策?三十萬大軍的北伐,耗費用度極其驚人,嚴重摧殘了新生帝國嬌嫩的生命,假如自己就此改變了月氏的曆史軌迹,繼而間接改變了帝國的曆史展,始皇帝沒有或者延緩了北伐,那帝國會不會因此避免或者延緩敗亡的命運?
寶鼎非常期待,但今天所做的事要到十幾年後才知道結果,他不能就這樣等待結果,他還要繼續想方設法去改變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的曆史軌迹,希望這些湄消細流最終彙成一道大河,最終改變曆史長河奔騰的方向。
“從我急奏大王,向大王求援,到大王下令軍隊攻擊河南,到軍隊長途跋涉進入河南之地,這需耍時間,至少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寶鼎說道,“在這兩個月裏,除了要确保老王的生命外,要之務就是刺殺驚然。我有絕對把握殺死驚然,但你們有絕對把握應對接下來的局勢變化嗎?”
紫蘇猶豫了片刻,問道:“公子需要什麽?”
“我需要你的信任。”寶鼎正色說道。“你們肯定也想過刺殺驚然的事,也做過具體的謀”但因爲沒有把握穩定局勢,所以你們害怕了,不敢動手。我現在要知道你們的謀劃,所有的詳細的謀戈。”
紫蘇和隘委俱感忐忑。此事一旦失敗。月氏大亂,月氏可能崩潰,同樣,此事一旦成功,月氏還是大亂,還是有可能傾覆。這個決斷太難下了。
公孫豹出一聲冷哼,“我說過,相信他,他足以抵十萬大軍。有這十萬大軍,你們還怕穩定不了局勢?”
紫蘇深深吸了一口氣,毅然開口道,“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就是每奴人。”
殺了驚然,隻要老王在,休密和貴霜兩部不會叛亂,這樣月氏五部可以集結十萬左右的軍隊與匈奴人作戰。秦國出兵河南可以牽制匈奴人的南路軍,這樣月氏人可以把主力大軍放在羌谷水一線,與從居延海方向殺來的匈奴人進行決戰。
居延海一帶有多少匈奴人,目前不清楚,估計在五萬以上。這時候西域人就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假如西域人與匈奴聯手,這一仗的勝負就難以預料。
“西域二十六國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把軍隊集結完畢?”寶鼎問道。
“西域諸國中,以烏孫、樓蘭和呼揭三國兵力最多,距離羌谷水也最近。”紫蘇說道,“正常情況下,半個月之内,西域軍隊就能抵達羌谷水。”“如果你們主動出擊呢?”寶鼎問道,“直接殺到居延海與匈奴人決戰,或許就能以兵力上的優勢取得勝利。”
“這太危險了。”隧委說道,“一旦我們未能在居延海取勝,而西域人又殺到羌谷水截斷了我們的退路,那我們就被匈奴人和西域人包圍在弱水一線,難逃全軍覆沒的噩運。”
寶鼎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有十萬軍隊,有我大秦軍隊在河南的策應,無論對匈奴人還是對西域人,你們都有絕對優勢,難道這樣還瞻前顧後不敢打?”
紫蘇和隧委都沒有說話。事情哪有這麽簡單?如果事事都和想像的一樣簡單,月氏還會有今天的困境?
“這件事暫時放一放。”公孫豹主動替兩人解圍,“說說刺殺驚然的事。你們當初可有什麽刺殺之策?”
紫蘇搖搖頭,自露憤怒之色,“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他可曾殺你?”寶鼎問道。
“有兩次差點讓他礙手。”紫蘇憤然說道,“這次公子到了王庭,切切注意,他手下有不少奇人異士,防不勝防。”
“這麽說,我到了王庭,你豈不更加危險?”
“我自有防身之策。”
“防不勝防,這可是你說的。”寶鼎笑道,“既然防不勝防,那不如就給他刺死吧。”
紫蘇駭然心驚,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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