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烈侯公子寶鼎離開了鹹陽“西出塞外,出使北虜諸至度出…
出使車隊的規模遠遠過了鹹陽人的預料,甚至也出了秦王政的預料。
這是一支龐大的車隊,在各方全力支持下,車隊實力驚人。
其中黑鷹銳士多達四十二人。幾位老将軍不惜血本。把麾下黑鷹銳士全部調給了寶鼎,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司馬斷出任虎翼衛統率。白氏和司馬氏再出精銳,将虎翼衛人數補足一千。王陵、王剪、廢公和狂齲各自調給寶鼎兩百五十名衛士。這一千悍卒由王剪的孫子王離爲統率。
烏氏小琴氏應寶鼎的要求,派出商隊随行出使。商隊有五百輛滿載貨物的輻車,有兩百輛特制的滿載糧秣武器同時又可以用于防禦結陣的大型戰車,配備一千名護衛,還有大約一千五百名車夫彳蔔役和近百名各類工匠。
如此龐大的出使車隊,在大秦曆史上規模空前,在中土曆史上恐怕也是罕見,震動了鹹陽上下,但寶鼎卻不以爲意。此去大月氏不過數千裏而已。而大月氏的疆域就是河西走廊,就是祁連山。河西走廊對于一個穿越者而言太熟悉了,後世中土的疆域囊括了大半個西域,相比較而言,河西走廊距離中原已經是很近的地方了。
大秦帝國滅亡後僅過了一百多年。河西走廊和匈奴人就被強悍的大漢軍隊趕走了。從此這片土地就是中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寶鼎躊躇滿志。打算在有生之年大展宏圖。把這片疆域納入帝國的版圖,讓帝國的西北疆在戰略上形成優勢,确保關中的安全。
此趟出使,就是打探北虜虛實,實施遠交近攻之策,利用北虜諸種之間的矛盾,混亂大漠局勢,爲大秦統一中土赢得足夠時間,爲帝國未來向西北拓展疆土邁開堅實的第一步。
這樣一個關系到中土未來的大戰略,鹹陽知之者甚少,也就鹹陽宮一牽中樞大臣們清楚内情。
不知内情的還以爲公子寶鼎在鹹陽激烈的權力鬥争中失敗了,飲恨收場。被趕出鹹陽,被他的對手們以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送上了“刑場”。各人不禁爲之歎息,暗暗爲公子寶鼎祈禱,希望他還能活着回來。再展絕世風采。當然,奔走相告、鼓掌相賀者更多,他們終于看到了公子寶鼎轟然傾覆的一天,隻是這一天來得稍稍晚了一些,讓許多人至今還在大牢裏痛苦煎熬。
秦王政親自到長亭相送,贈鎮秦王劍,許其便宜行事。
相國昌平君和一幫公卿大臣們則殷殷叮囑。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這一刻公子寶鼎所表現出來的大氣魄大勇氣還是讓他們暗自贊歎。畢竟提出高瞻遠矚的策略容易,身體力行親自北上大漠實施大策略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了,非大智大勇者不敢爲之。
公子寶鼎倒是灑脫,一口飲盡伐行酒,拱手告别,絕塵而去。
車隊過于龐大,擡車又滿載物資,行進度比較慢。
寶鼎并不着急,與韓非、公孫豹、琴唐、趙儀等人坐在輥車裏,把酒弈棋。談笑風生。
韓非其實不願意出塞,倒不是害怕塞外北虜的兇殘,而是因爲寶鼎的獻策。寶鼎建議秦王政暫緩攻趙,先把韓國滅了。現在關東六國就韓國最弱,而韓國最近又在不遺餘力地展開合縱遊說,滅弗不但可以破壞合縱,更能震懾關東諸國。從戰略上來說,滅韓之後,秦軍坐擁關、洛,可以直接威脅魏齊楚三國,同時更有利于秦軍南北夾攻趙國。
秦王政和公卿大臣們對此有争議。秦王政的身體裏流淌着韓人的血液,他的祖母夏太後就是出自韓國。從地理個置上來說。秦國第一個就應該滅掉韓國;從實力上來說,秦國滅韓沒有絲毫懸念,但或許就是因爲秦王政這種感情上的因素。秦國一直把兵鋒指向趙國,卻遲遲沒有對韓國下手。
曆史上,韓國迫于影勢,晚些時候将向秦國獻地稱臣,試圖延續國稽,但第二年,秦王政就出兵滅了韓國,所以寶鼎毫不猶疑,也不管秦王政是否高興,極力說服秦王政滅韓,而他羅列的一大堆理由中,第一個理由就是利用滅韓得來的财富攻打趙國。
韓非生氣歸生氣,但不得不正視現實。韓國國詐的确保不住了。滅亡是早晚的事。他想利用自己待在秦王政身邊的機會,爲王國再盡盡力,但寶鼎死拉活拽,又在秦王政耳邊鼓搗了一大堆理由,結果秦王政耳朵根子軟,真的就答應了,命令韓非爲副使,随寶鼎一起出塞。
弗非沒辦法,帶着幾車書卷上路了。“品藻遙遠,沒有年也有半載,一路也隻有讀書打剛愕門誰知寶鼎把書卷全部扔了,裝了滿滿幾大車空白竹簡,然後交給韓非一個任務。出塞後,每日記載沿途所見所聞,什麽地理風俗等等統統詳細紀錄下來。
韓非一聽就懂了。對寶鼎這份慎密的心思大爲佩服。這就是寶鼎的遠見,中土有了這份詳細的北虜資料,以後在南北戰争中必能占據先機。
不過,韓非對寶鼎帶着公主出塞非常不滿。這件事瞞不了的,寶鼎隻能實話實說,還哀求師傅務必保密。韓非氣得大罵,出塞辦得是國事,不是遊山玩水,你竟然偷偷帶着公主出行,你眼裏還有王法嗎?你們才網剛訂下婚的,男的未婚。女的未嫁,就算郎情妾意感情深也不能無視禮法,現在就天天雙宿雙飛?
寶鼎氣苦,心想我這是何苦?你如果不是我師傅,我救你幹啥?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你倒好,不但不領情,還抓着這麽件山事把我罵得狗血淋頭,豈有此理嘛。
韓非認爲寶鼎這件事做得太幼稚太冒失了,但公孫豹卻不以爲意,相反,他倒是很高興帶上趙儀同行。
公孫豹自始至終就沒把趙儀的身份當回事。趙儀有傾國傾城之貌,又知書達禮,性情也溫婉柔弱,公孫豹很滿意,至于什麽同姓不能爲婚的禮俗,在他眼裏就是狗屁。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當然要占爲己有,不搶是白癡。諸侯國的宗室王族中違背禮法的一抓一大把,不要看個個人模狗樣、光鮮照人,其實揭開華麗的外衣,裏面都是見不得人的肮髒東西。
像寶鼎這樣費盡心思把搶來的公主安排個合适的身份娶回家算是道德模範了,碰到其它貴公子早就霸王硬上弓收爲私閨禁裔了,哪裏還講什麽禮法?律法都約束不了貴公子,更不耍說禮法了。所謂的禮法,不過是一幫吃飽了無聊到極點的老夫子想出來的約束普通庶民的枷鎖,老百姓知禮了。遵紀守法了小也就聽話不造反了,做一頭溫馴的小綿羊。以方便君王權貴們刻皮吃肉。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韓非和公孫豹倒是非常投機,這一文一武性格截然不同,坐到一起竟然談得熱火朝天,倒是讓衆人啧啧稱奇。
烏氏和琴氏雖然對寶鼎出塞有信心,也同意了寶鼎的建議派出了一支龐大的商隊,但心裏還是虛得狠。烏氏就把少家主烏重留在了鹹陽,而琴氏也堅決反對琴建出塞。年輕人總是富有冒險精神,願意追随公子寶鼎做一番大事,但家裏的長者卻不敢拿家族的未來做賭注。
烏氏由烏氏保的庶長子烏原帶領商隊,而琴氏則派出了大匠琴唐,這倒是讓寶鼎大感意外。
琴氏當然不願意讓琴唐出塞冒險,但琴唐一句話就說服了院清。公子寶鼎既然能明鼓風箱。那他就能明更多的東西,而他明的每件東西都能給琴家帶來無法估量的财富,所以,要一直跟着公子寶鼎,不斷激他的靈感,把他明的每一件東西都牢牢控制在手,那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财富啊。
琴氏特意給公子寶鼎準備了一輛級豪華的輥車,以方便長途跋涉。輥車裏,寶鼎和韓非、公孫豹輕松閑聊,琴唐卻和趙儀對坐弈棋。忽然,王離匆匆打馬而來,“公子,墨家櫃子在前方相候。”
車内幾人相視而笑。他們早就料到墨家要來人,如果墨家眼睜睜地放棄了這麽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就不是墨家了。
“師傅是否與我同行?”寶鼎問道。
韓非搖搖手,“櫃子主動約見,必有私密毒宜。你一個人去見他就行了。”
寶鼎笑着拱手告退,下車換馬,與王離飛馳前方樹林。曝布帶着黑鷹銳士扈從四周小心戒備。
墨家矩子站在山崗上,竹笠短褐,身形挺拔,須飄拂間自有一股出塵飄逸的高潔氣質。山崗四周的樹林裏,墨者林立,三三兩兩,或坐或站。足有近百名之多,人人竹笠布衣,腳下一雙麻雇,身背碩大竹簍,一副出門遠行的架勢。
寶鼎飛身下馬,急步走上山崗。遠遠便躬身施禮,“矩子遠道來送,晚輩擔當不起。”
蒲溪子的身還了一禮,略略寒暄了兩句,然後手指身邊一位老者介紹道。“這位就是墨家劍道大師南山子。”
寶鼎吃了一驚。南山子?南墨劍道第一高手?他怎麽到了鹹陽?楚人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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