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柔最浙的心情非常好。今天竟然有空在家陪着涼沫玩猴“六
一節節竹子丢進火盆,不時出沉悶的爆炸聲。
浮浮捂着耳朵,躲在寶鼎的身後,又是膽怯又是興奮,一驚一乍地叫個不停。
堂屋内,白氏偎着火爐,正與趙儀聊着閑話,話題無非就是一些人情往來。
趙儀一直待在幕園,深居簡出,期間隻有兩三次因爲無法推脫的應酬去了蘭房,而琴氏最近就跑得勤了,紫紅色的香檀車三天兩頭駛進刁鬥巷。鹹陽坊間盛傳武烈侯和夜郎公主一見鍾情,英雄配美人,也是一段佳話。隻是沒人知道,這段佳話背後所隐藏的秘密。
白氏在年關前後與巴蜀人頻繁走動。她的輩份高,魂氏和琴氏對其非常恭敬,迎來送往,漸漸爲鹹陽權貴所熟知,于是各種猜測不臉而走。廣爲流傳的一種說法是,武烈侯有意與蜀人聯姻。假如這是真的,鹹陽的政治格局必然生變化。
新年裏,從鹹陽宮裏傳出的消息比較多。從這些消息裏,可以明顯看到關東人的崛起,而楚系外戚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後,相對沉寂楚系權貴也不像過去那樣飛揚跋扈了。
老秦人在與楚系的操殺中,雖然一度占據上風,但他們最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個代價之大,讓鹹陽上上下下都有一種悲涼的感覺。畢竟在這咋,王國裏,老秦人才是真正的根基。而根基的急驟衰落當然會讓人産生無言的傷痛。沒有人爲此而喝彩,不管是關東人還是楚人,他們在咀嚼着老秦人衰落的同時,一股濃濃的苦澀也悄然占據了他們的身心。
在這咋。寒冷的冬天裏,唯一興高采烈的大概就是武烈侯公子寶鼎了。他在鹹陽拳打腳踢,連續掀起風暴,總算有了一個聊可自慰的收獲。那就是白氏和司馬氏的解禁。這兩個大姓的解禁本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事,但放到老秦人整體衰落的大背景裏。這件喜訊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它來得太晚了,已經無法挽救老秦人敗落的顧勢了。
王離匆匆走了進來。浮涼與他投緣,不待他走近就飛快地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親熱地叫喊。王離俯身把她抱了起來,将她高高抛到空中再接住。兩人笑嘻嘻地戲耍了一陣,這才走進堂屋。王離拜見了白氏,又沖着趙儀親熱地喊了聲“大嫂”。趙儀玉臉一紅。悄悄瞥了母親一眼,擔心她不高興。王離總是這樣沒個正經,家裏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口沒遮攔,大嫂大妓的叫個不停,常常讓趙儀十分尴尬。
“兩位長輩都來了?”白氏笑着問道。
“白家的大父一早就到了,夏陽家的大父今天日中才到。”王離恭敬地大道,“我家大父請武烈侯馬上過府拜見兩位長輩。”
白氏笑着點點頭,沖着寶鼎說道,“趕快去沐浴更衣,不要讓兩位長輩久等
寶鼎答應一聲,與趙儀匆匆去了。
“你父親在晉陽還好嗎?。白氏随口問道。
“父親來信說,晉陽正在整軍備戰,他估計武烈侯很快就要去晉陽。叫我随武烈侯一起北上。”
白氏眉頭微蹙,眼裏露出一絲擔憂之色,“真的要打仗?。
“打仗好啊王離沒心沒肺地笑道,“打仗了,我們老秦人才能拿軍功。這次武烈侯如果第一個沖進邯鄲。那他回來的時候,至少可以做個列侯了
白氏幽幽一歎,沒有說話。
寶鼎匆忙趕到王剪的大府。拜見白氏家主白覽,司馬氏家主司馬鋅。先期趕到鹹陽的公孫豹霍然在坐,庸比。公正陪着他閑聊。滕公以身體不适爲由,已經辭去了内史右承一職。老秦人說一不二,雷厲風行,說退出就全部退出。幹淨徹底。
白覽和司馬鋅狠狠誇了寶鼎一番。目前形勢正如寶鼎在晉陽所預料的那樣,老秦人由此實現了預定的目标,唯一遺憾的就是寶鼎沒有一步登頂,也沒有進入中樞,這導緻老秦人的崛起之期似乎變得遙遙無期了。幾位長者乘着新年聚集于鹹陽。就是想謀哉一下,乘着這次秦軍攻打河北的機會,讓老秦人的青壯派将領立下軍功,爲老秦人再度崛起打下基礎。
酒筵擺齊,五位長者和一位少年公子圍坐一起,飲酒暢談。今年的河北形勢有些不一樣了。李牧因爲河北大捷,已經被趙國大王賜封爲武安君,統領趙國所有軍隊。趙軍的士氣也在河北大捷後驟然高漲,邯鄲甚至謀算着要從南線動反攻。秦燕聯盟随着燕國國相公子隆的被刺而名存實亡,如果不是太子丹在鹹陽爲質,兩國早就反目成仇了。今年秦軍如果再攻河北。燕國十有**要暗中支援。趙國取得河北大捷後,關東諸國歡
“如果秦軍再次戰敗于鹹陽。關東諸國肯定再建合縱,聯手反攻。”白覽撫須笑道,“我倒想看看。蒙武和昌平君這對将相能否抵擋住關東諸國的合縱大軍。”
“嗤”公孫豹嗤之以鼻,“當年蒙骜和呂不韋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也未能擋住龐援的合縱大軍,但他們運氣太好,合縱内部出了問題,否則蒙骜焉能擊敗龐懾?”
“當年将相齊心。力能移山,現在嗎”瘾公冷笑,嘲諷道。“函谷關怕是擋不住關東人的腳步。”
寶鼎佯裝驚訝地看着他們。“你們憑什麽斷定蒙武一定會敗?”
司馬鋅與白覽互相看看,同時笑了起來。
“櫃腑都敗在河北,更不要說蒙武了。”鹿公哂笑道,“蒙武的戰績無法與桓腑相提并論,至于用兵之道,他更是拍馬追不上。去年祖齲打河北,鹹陽傾盡全力相助,而這次蒙武呢?靠大王給他撐腰就行了?打仗其實就是打錢糧,現在鹹陽錢糧明顯不足,蒙武要打就要戰決,但李牧會與他戰決?李牧拒絕決戰,戰局就會拖下去,那時候楚系不拖他的後腿就算奇迹了。
“既然你們都認爲我大軍此次攻打河北勝算不大,那大王難道想不到?。寶鼎故意問道。
“大王?”司馬鋅微微一笑小“如果大王都能像我們這麽想,他還會迫不及待的再次攻打河北?”
“有時候,不是大王想不想打的問題,而是形勢使然。”王剪歎道。“戰場上的勝負如果人人都能預測,那還需要打仗嗎?對于今年這一仗,我們有我們的看法,我們之所以不看好蒙武,其實就和去年一樣,去年狂腑身不由己,今年蒙武更是如此。一個大軍統帥如果受制于君王,受制于朝堂,那這仗還怎麽打?。
“北疆軍今東會不會進入河北戰場?。寶鼎又問道。
“當然不會。公孫豹冷笑道,“你小子什麽意思?明知故問啦?。
“那你們打算讓北疆軍幹什麽?像去年一樣在晉陽押運糧草輻重?”
王剪、庸公等人齊齊望向寶鼎。
“武烈侯對河北戰局有什麽看法?”司馬鋅笑呵呵地問道。
“河北戰場管我們什麽事?蒙武打赢了。對我們沒好處;他打輸了。我們也未必能卷土重來。”寶鼎笑道,“但是,假如蒙武打輸了,我們打赢了,我們就一定能東山再起。”
王剪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寶鼎這話是略意思。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麽?”公孫豹冷叱道,“我們打赢了?我們在哪打?誰會讓我們去河北?。
“誰說我要去河北打仗?。寶鼎笑得更詭秘了,“北疆軍的職責是戍守北疆,是抵禦匈奴人,是把匈奴人阻擋在長城之外。”
匈奴人?王剪和幾位老将交換了一下眼色,若有所悟。
“李牧南下了,他的代北軍主力也南下了,他在河北戰場又把秦軍給擊敗了寶鼎舉起一隻手。在食案上重重地劃了一條線,“這個時候,整個北疆。不管是秦國的北疆還是趙國的代北,兵力都非常空虛。如果你們是匈奴人,你們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認定匈奴人會南下擄掠?再說了,你知道他們攻擊哪?是打我們,還是打代北?”
“這重要嗎?”寶鼎笑了起來。“如果我們成心想和匈奴人打一仗,那隻要派個人跑到大漠上吆喝一聲就行了,然後匈奴人就會迫不及待地南下殺來。你要他打哪。他就會打哪。
王剪微微皺眉,他已經明白了寶鼎的意思,“我們并沒有把握擊敗匈奴人。
“我有。寶鼎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給我三千騎。我就能橫掃大漠。”
“撲哧,”公孫豹忍俊不禁。一口酒全噴了出來,指着寶鼎哈哈大笑。“豎子猖狂!”
王剪、白覽和司馬鋅笑而不語。寶鼎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幾萬北疆軍如其在晉陽給人押運糧草,倒不如北上長城,伺機與匈奴人打一仗。隻要打赢了,命運就控制在自己手中,隻是,這件事并沒有想像的簡單,必須拿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滕公沒有笑,他很嚴肅。他相信寶鼎是個創造奇迹的人。
“武烈侯此言當真?”牌公問道。
“當然。寶鼎笑道。“守住長城有多大功勞?我們若要建功。就必須深入大漠,出奇兵,打一場大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