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aber用她獨有的語氣說出她會在痛苦的輪回中獨自前進時，已經是她暴露軟弱的時候了，曾經用騎士信條和自我催眠把内心防禦的宛如鐵處女般牢固的saber，把她心中最柔軟的一面暴露在了梁非凡面前，如果是往常的話，他隻要趁機切入，親自上陣把敵人打跑之後再天花亂墜的說點好聽的，這隻野生的saber就徹底變成家養的了。
那麽就萬事大吉，隻欠啪啪啪了。
可是梁非凡卻感到了莫名的煩躁，她獨自扛起戰鬥的身影，仿佛和記憶中的那個對着夕陽殘血柱劍而立的悲劇少女漸漸重合，前世的感動和悲傷，還有幾十次的老虎道場，今生的煩躁和憤怒，還有血液中沒來由的暴虐全都融合在了一起，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重複：“死亡？輪回？你哪也去不了，隻能呆在我身邊！”
“ma...ster......我尊稱你爲master，還請您收回剛才的言論！不然就算你是我的master我也——！”怒火在碧綠的雙眼中綻放，騎士王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
“你也如何？拿起你手上那把已經殺了無數人，今後也還會再殺很多人的聖劍，違背你的騎士信條殺死你的主人嗎？騎士的聖劍已經不再滿足于敵人的鮮血，現在還要飽嘗主人的血液是否同樣美味麽？”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微微眯起雙眼，梁非凡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不......不是這樣的——！”緩慢的搖着頭，之前憤怒占據了她的頭腦，現在，隻剩下了委屈和悲傷，就連嘴唇被她無意識中咬破也未曾發覺。
saber顯得有些瘦弱的肩膀不斷顫抖着，緊握的劍柄因爲手指大力而吱吱作響，她實在是想不通，往日那個幽默，善良，最重要的是會做一手好菜的主人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現在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古闆的少女自然不知道，這種行爲有專業的術語——“黑化”，一般都是天然呆或者弱氣受反攻爲主的信号，代表着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雖然主戰場在另一邊的黑saber，貞德等人處，但前者的目标隻有梁非凡一個，貞德巴不得你們全都停手，伊斯坎達爾也犯不着吃力不讨好的去1v2，紛紛表示圍觀，剛才還刀光劍影的碼頭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梁非凡和saber之間不大的對話聲響徹全場。
“用你無法做到的行爲來威脅别人，愚蠢——”梁非凡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saber。
“不相信是麽？聖杯早在第三次之時就被愛因茲貝倫的魔術師用額外英靈‘avenger’身上的此世之惡所污染，現在單純隻是一坨擁有邪惡意志的龐大魔力源而已，根本沒有你所寄希望的能力”
“不！......這不可能！簽訂契約是由聖杯直接召喚我們英靈，人類又怎麽可能從中欺騙？”其實早在梁非凡第一次開口之時，她就已經明白，梁非凡是對的，他從來都不屑于欺騙她，但心中的理智卻不願意讓她去相信，少女仿佛抓到了什麽救命的稻草，聲嘶力竭的質問着梁非凡。
——沒錯，自神子時代便流傳至今的盛血之杯怎麽可能會有魔術師膽敢愚弄，沒有的，一定不會有的！
“聖杯？哈哈哈——”梁非凡好像聽到了什麽無比可笑的笑話一般仰天長笑，許久才回過氣來，指着saber問道：“那我問你，你口中的那個萬能的聖杯，又是由誰來制造的呢？而它，又是從何而來，存在意義爲何呢？”…。
梁非凡的問話擲地有聲，“存在的意義”幾個字狠狠的敲擊在在場的衆人心中，不光光是saber，包括伊斯坎達爾也心中也疑惑頓生：
——憑什麽這樣的聖杯一定存在？能夠滿足一切願望，那又何必爲了這種無聊的戰争而存在？而爲什麽，我們都是這麽牢牢地深信不疑呢？
懷疑的種子埋下，那一切便好辦多了。
“仔細想想，那些自從你們被召喚起就刻印在你們腦海中的信息——”
“...........”梁非凡的聲音就像一道驚雷在saber的腦海中劃過，讓她思想一片空白——從何時起，聖杯萬能這個想法就在我腦海中根深蒂固呢？
答案很顯然，從一開始，久遠到她們遠在英靈殿的靈魂尚未被蓋亞所允許，降臨于塵世和聖杯簽下契約之前，騙局就已經開始。
英靈降世，爲了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聖杯便會爲英靈植入許多參戰必要的信息，降世的時代，參戰的任務，以及最終的回報——一個萬能的願望，試問又有什麽任務回報能比得上這個願望呢？又有哪個英靈會甘願放棄呢？
本來這一切，都應該是由至高無上的蓋亞來負責的。禦三家不知通過了什麽手段，竟然借去了蓋亞的一部分權柄，并欺瞞這抑制力進行更改契約。
在無數紛繁複雜的現世情報中，這最重要的一條假信息就這麽被無數的真實信息給堆砌了起來，利用大部分英靈回歸之後便失去記憶這一漏洞，禦三家成功的欺騙了數十位古代英雄之身的英靈！
謊言與真相，往往是那麽接近。
“在充滿欺詐和謊言的世界裏相信一群把良心和尊嚴給狗吃了的魔術師，真是愚蠢的無可救藥。”
“怎麽會...這樣......”
——那麽我一直位置戰鬥至今的到底又是什麽呢？榮譽？還是我的臣民？
“本來怕你接受不了，打算最後再告訴你，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讓你趁早打消你那可悲的念頭才好。”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如果真的到了最後，saber直面此世之惡的時候，别說戰鬥了，怕是連劍也拿不起來。
“從一開始這就是陰謀，能滿足一切的願望？别扯了，那都是騙小姑娘的話，這種東西現在随便拉個小學生來都不會相信。更何況你要更改曆史，從時間線上改變因果律，别說現在不能，就選可以，你以爲單憑你一句話就能把蓋亞和阿賴耶共同引導了數千年的成果全都毀于一旦？隻要你敢做許下這個決定，抑制力就敢把你，和你的一切痕迹全部從這個世界上抹消，連同你那可悲無力的理想和煎熬了數百年的痛苦，全都煙消雲散——”
“沒有上帝來拯救我們，因爲這災難正是上帝親手降下的。我們憤怒，但無處洩憤；我們冤屈，但永無申冤之日；我們反抗，但我們的反抗孤立無助，注定失敗。”貞德握着手裏的十字架挂墜，歎了口氣幽幽道。
“當啷——”無力的撐在地上，excalibur掉落在地，厚重的劍身在地上再開了一道裂縫，這千瘡百孔的大地，就像是saber現在的内心，瀕臨崩潰，梁非凡的一席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徹底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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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未遠川碼頭的夜空中，一隻肥大的蟲子爪子上抓着一本比它本身還要大上數倍的書本，努力撲扇着翅膀，歪歪扭扭的飛着，讓人很擔心會不會就這麽掉下來。…。
——不過大部分人的第一個想法還是一巴掌拍死他，因爲太惡心了。
好在目的地似乎就快到了，蟲子重新振作精神，一鼓作氣的沖刺到了一戶普通房屋前，瞄準着窗戶就徑直飛了進去，畢竟誰也不能指望有人會爲了一隻蟲子開門。
就在蟲子嗡嗡振動翅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進入房間之時：
“啪——”
蟲子肥大的身軀毫無征兆的突然拍在了透明玻璃上，就連那本有些殘缺的人皮書也終于抓不牢，噗通掉到了窗台上——毫無疑問窗戶沒開。
“哼，真是沒用的東西，養了這麽多年這點事都辦不好，和我那沒用的兩個兒子有什麽區别......”就在蟲子翻身起來之前，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伸出枯樹枝一般的手臂，一把撈過蟲子和魔道書，前者在他寬大的和服裏悉悉索索的怕了一陣就消失了動靜，然後老頭拿着魔道書滿意的端詳了起來。
“啧啧，大名鼎鼎的螺冺城教本，人皮制成，無限量的魔道書，不過看樣子原主人已經死亡，這玩意也持續不了多久了......不過，老朽有了這玩意，離那‘完美軀體’又近了一步呢......吔吔吔......”
說完，老頭轉眼看向了屋内的陰影中，黑色的幕布之下，一個男孩的樣子隐約可見，隻不過現在卻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ps：這一章寫了好久......靠，果然不會寫感情戲，幹脆以後全都用啪啪啪征服好了（自粽，被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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