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胡掌櫃亂來,那就不妙了。”歐陽拿地圖道。
“伊川附近有三個中礦,和三個小礦。純女真人加一起就有萬人,如果伊川起事,直奔這些礦場,就能呼應起萬人來。而後朝鶴壁一行,再加他族加入強壯力量,可能會達到兩萬人。不過,我已經寫信給胡掌櫃,重用金四,殺金二,特别強調一定要剪除金二和其黨羽。”王掌櫃擦把冷汗問:“如果隻重用金四而不殺金二呢?”
歐陽倒吸口冷氣:“有金二在,金四根本就無法控制女真人。甚至可能被脅迫一同造反“不會吧,王掌櫃是不是杞人憂天?”
王掌櫃沉默一會道:“據我所知,胡大哥似乎不太喜歡别人幹涉他的管理,而且他對金娘甚好,要他殺了金二,“恐怕有點難。“……女人……”
歐陽道:“金二号召力很強,如果加上這一帶多山,地形複雜,即使劉将軍分路的三千軍馬到,恐怕也抵擋不住。不知道金四有可能暗中害死金二嗎?”
王掌櫃道:“恐怕也不可能。金四自然是知道,如果自己害死了金二,金娘必然不會放過他。金娘隻要向胡大哥提出納妾的條件,金四小命可是沒人關心,“所以我覺這金四沒有那麽愚蠢,去得罪這樣一個女人,自找死路。”确實有道理。“王掌櫃,這邊就拜托你了。我去伊川看看。希望消息還沒傳到,或者胡掌櫃有過人能力控制局勢。”還一個希望歐陽沒說,就是希望伊冊也亂成一團。可惜啊,那邊有個号召力過人的極端民族份子金二。這個希望很渺茫。
胡杏兒道:“我和你去。”
她雖然搞不懂什麽情況,但也猜到幾分。而伊”
可是和自己老爹有關系,自然是要去。
王掌櫃道:“大侄女,你去也幫不上什麽忙。鶴壁暫時還是安全的。将來有變,我們還可以朝京兆府方向到永興軍路。”
“王叔叔,我有事,我爹着急。我爹有事,我自然也着急,讓我去吧。”王掌櫃想想後點頭:“那就麻煩賢弟。”
“好說。伊川擺不平,我左右都是個死。”歐陽拱手:“那我先走了,這邊就辛苦王掌櫃。還請王掌櫃多和附近的官府和礦主聯系。順便問一下,王掌櫃不會也沒……”
王掌櫃搖頭:“安勞處不會再出現。事關國家大事。王某沒有什麽客氣。”
“到底什麽情況?”
胡杏兒問。
“情況就是,女真人在來宋勞工中安插了不少細作。等時機一成熟,就處處響應彙集成一軍,直取東京。有可能遼金聯軍還會破河北東路,入河北,取東京。”
“……”
胡杏兒怒:“你會和王叔叔說明白,這麽大事爲什麽不和我爹爹說明白?哦!難怪每個礦都去看一看,而後留書信讓礦主們小心。”
“對啊!我告訴他們,一旦有變化,就是讓女真内部混亂,而不波及到宋人。再加有我選好的親宋女真工頭幫忙,應該沒有什麽大事。”
歐陽道:“至于你爹,“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他俠骨柔情。我也知道他不會滿意我們歐大人管到河南他的場子來,但是在信中是強烈要求他處決金二。”
鶴壁到伊川大概一天半的馬程。先前還是官道,而後到伊…有半程隻有黃土路。兩人快到道路交彙,一批人馬從官道上奔馳而來。歐陽見了大喜:“是宋禁軍,可能是劉将軍一部。”
胡杏兒:“你高興什麽,他們憑什麽聽你這個官差的?”
歐陽呵呵一笑:“我有聖旨啊!不要告并别人,這聖旨是我自己寫的。”
“……”
胡杏兒無語,如果不吹牛的話,此人膽子到的沒邊。她不知道歐陽僞造聖旨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再說,最多隻能說是複制,也說不上僞造。
不管怎麽想,歐陽已經攔住了軍馬,前鋒将揮手停軍喝道:“帶他過來。”歐陽被帶了過來,前鋒官問:“你是何人,竟然敢阻我大軍。”
“将軍請看。”歐陽把聖旨拿出來遞上。
将軍一看大驚,忙下馬單跪道:“先鋒慕容默見過欽差大人。”
“免禮。”歐陽問:“主将呢?劉将軍可在隊中“………”
慕容默猶豫下道:“回大人的話,劉将軍駐守京師。我就是主将。”
主将當先鋒,莫弗,歐陽小心問:“你有多乒人?”
“五百人。”慕容默道:“劉将軍本要發兵一萬,但是皇上聖旨到,隻能發出一千五百人入河南等地先探查究竟。”歐陽險些昏迷,趙玉還是怕死。生怕河南一發不可收拾,于是就派出斥候隊伍進河南調查清楚,而不敢讓好容易弄回來的劉騎本部全離開東京。歐陽掏出身邊一士卒的甩手炮看了看點頭,标準的陽平貨,看來劉騎還是派出精銳充當斥候。要知道陽平軍廠已經很少生産武器,但大将衛兵的武器還是陽平打造的。比如甩手炮這東西,火丵藥再有保存技術,運送到東京也會有點影響。而軍廠現在火丵藥現灌裝技術,再加非人力的搗壓,威力還是要勝東京一籌。
雖然就五百人,但死馬權當活馬醫了。歐陽拿出地圖道:“這是我畫的草圖,那邊黃土裏乃是伊川~那是重點預防地~你們跟随在我身後十裏~我先看看情形,如果已經不可收拾,你就帶大家回東京準備大軍圍剿,如果還有可爲,我拉甩手炮,你們接應。”先鋒官慕容默猶豫道:“大人,不是末将不尊。聖旨上說大人隻能調動東京禁軍西營。我們還屬于西北軍道的編制,而且在京是歸納到東京衛戍軍。再者劉将軍給的軍令是:速查河南情況。大人知道,軍令不可違。”
一名副将到慕容默身邊道:“你最好聽他的。”慕容默問:“軍令如山“……””
“兄弟們的意思。”
副将說完就退了回去。老闆未必認識員工,但員工一定認識老闆。雖然劉騎本部多了很多新人,雖然第二次對西夏戰争歐陽在韓世忠這邊,但是仍舊有不少老部下記得歐陽。歐陽守隴縣全是劉騎本部。賺錢拿軍功,不死一個兄弟,這麽好的待遇,歐陽就是化成灰,他們也能認得。欽差是别人可以懷疑聖旨真實,或者可以以軍務推托。但如果是歐陽就不一樣了。不說别的,回去和劉騎你都不知道怎麽交代,明知道是歐陽要調動兵馬,你卻不願意還要百般推托。慕容默聽聞那老資格副将态度,隻能是抱拳:“先前冒犯,還請恕罪。大人說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多謝!”
歐陽喊道:“事後,隻要我不死,每人三百貫的賞金,外加朝廷賞賜。”
算這小子運氣好,如果慕容默不答應,歐陽可要冒險強取兵權,煽動嘩變。“嚎!”
有錢有軍功,士氣全滿,必殺技開啓,攻擊力和防禦力上升,魔法抵抗力上升,會心一擊率上升。慕容默終于完全相信這人确實是歐陽,除了他,沒有人打仗會這麽糟蹋錢的。這人去西北當監軍,拉了兩車銀子不說,舉手投足就是一個最少萬貫的信物。“你就是那個歐陽?”
胡杏兒大怒。
“你爹生死不明!”
歐陽對仲胡杏兒是小菜。“你打算怎麽救我爹。”胡杏兒立刻中計。
歐陽邊用展銘給的藥水洗臉邊道:“這麽說吧,有三種可能。第一個可能他老人家已經死了。第二個可能我們是去陪他老人家一起死,的。第三個可能我們安全救出你爹,一舉擊潰七千女真人。“……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雖然說了三路,但都是噩耗。
歐陽想想後道:“你爹正在擺酒歡迎我們。”這人比趙六還讓人讨厭。
歐陽舉個手指道:“還有最後一個可能,這邊剛收到消息或者是出了意外麻煩。
這邊剛收到消息嗎?當然不是,由于伊川比鶴壁離河南近,三天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歐陽到達伊川沒有看見鎮外把守的兵丁。而是看見了很多血迹。迎接歐陽的是金二帶領的一百多手持各種武器的人。
歐陽下馬摸了下血迹,大概分析出是昨天夜裏的事。看向鎮裏面,還是比較混亂。鎮中心似乎懸挂着人頭。歐陽從痕迹觀察大概猜到了事情經過。目前來說,女真人雖然作亂,但還沒凝聚起來。有可能女真内部也發生了一些麻煩。金二就這麽看着歐陽東看西看,他沒輕動,因爲歐陽身邊的女人手上有火把和全女真最痛恨的甩手炮,左右這人已經跑不掉。
207513:07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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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上馬問:“你是完顔阿骨打的手下?”
金二驕傲道:“是!我是金太祖也是我們生女真最忠誠的勇士。”
歐陽點頭道:“可惜完顔阿骨打已經死了。“……我知道,半年前我就知道了。”金二毫不避諱自己和外面有聯系。“不錯,忍辱負重。甚至看着自己相好當妓女也咬牙忍受。”
歐陽道:“你比我想像的要很。如果不是金娘,恐怕你已經死了。”
“你怎麽知道?”
金二喝問:“你是誰?”
“恥平歐陽。“…………”
有人翻譯後,女真人群中一piàn嘩然。歐陽名頭可是比趙玉響亮。
金二抱拳:“失敬。歐大人既然已經知道此地可能淪爲我手,爲何還要來這裏尋死?”
“其實就想和你做個買賣。”
“什麽買賣?”
“我用完顔蘭換胡萬三。”歐陽微笑道。
“哈哈!”
金二一指身後:“可惜歐大人來晚了,胡掌櫃已經挂在上面。”
“扣“”,
“閉嘴!”
歐陽道:“胡杏兒。“……是!”
胡杏兒抹眼淚。
“命令慕容将軍将完顔蘭腦袋拿來換。”
胡杏兒還沒說話,金二笑道:“完顔蘭畢竟是大宋公主,你一個小知縣再有呼風喚雨之能……”
歐陽一舉聖旨道:“不好意思,别說完顔蘭,本欽差現在砍幾個一品大員都成。胡杏兒,還不快去。”
“是!”
胡杏兒抹眼淚。
“命令慕容将軍将完顔蘭腦袋拿來換。,、胡杏兒還沒說話,金二笑道:“完顔蘭畢竟是大宋公主,你一個小知縣再有呼風喚雨之能……”
歐陽一舉聖旨道:“不好意思,别說完顔蘭,本欽差現在砍幾個一品大員都成。胡杏兒,還不快去。”
“是!”
“慢”金二忙阻止道:“胡掌櫃還沒死。“……我知懑“……你知道?”
“當然,我還知道金娘不讓你殺胡萬三,就象她不讓胡萬三殺你一樣。”這個是猜的。“你找死。”金二又怒。歐陽笑道:“其實你何必讓這麽多女真人丢了性命?胡杏兒告訴他們,我們身後十裏是什麽禁軍?”
“西北軍道開國公,威西将軍劉锜本部。”吹牛不要本錢。
女真人立刻開始交頭接耳,劉騎可是個名将。歐陽很滿意大家反應道:“皇上已經下旨,所有女真人落戶漢籍。金二啊,金國已經不在了,你就算帶這幾千人突破了禁軍,你還能怎麽樣呢?河南包括鶴壁已經被我穩住,你們根本不可能有援軍。我記得女真世仇是遼人,如果你願意,我願意保你爲大宋征遼先鋒。”
“誰說金國完了。”一個人悠悠的閃出隊伍拱手:“歐大人好久不見。“金大?”
歐陽搖頭苦笑:“你這個禍害,恨沒早殺你。“……沒金大還有銀大。我倒是佩服大人手腕,竟然把我在鶴壁經營許久的人脈全部打亂,還殺了安勞處。”金大贊歎道:“難怪太祖皇帝在世時候,必殺你而後快。不過大人失算,别說金國還在,就算是沒了,我們女真也能從大宋中原割一塊出來重建金國。金将軍交代下去,對歐大人可要輕點,抓活的價值黃金萬萬兩。”
歐陽見還未實施的騙術已經被揭穿,于是下令:“點火!”
“恩!”
胡杏兒點燃甩手炮,也不扔向有些慌亂的女真人隊伍,就朝左邊的窪地一扔。,轟,一聲後,大地震動,不遠處大批軍馬正在馳騁而來。歐陽喝道:“現在還有機會。我不想看你們血流成河。殺了金二,落籍大宋,終身不碰兵槍。”
“說得真精彩,我都動心了。”
金大鼓掌:“可惜,沒有人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麽。拿下,大宋欽差如同皇帝分丵身,沒有禁軍敢無視這麽好的人質。”
金二點頭,手一揮準備上前,突然幾個女真人一起喊道:“十萬宋朝禁軍殺來,殺金二,人人落戶,賞百貫。”
“誰?”
金二大怒回頭一看屋頂喝道:“金四,你個小人,老子不殺你是因爲……”
“因爲我才是黑水部的酋長兒子。黑水部是我的不是你金二的,你已經是完顔阿骨打的走狗,你背叛了黑水部。你将黑水部将士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榮譽。我不能再看你再利用我族人的生命,所以,黑水部的子民,我用代酋長的名義命令你們,殺死金二,就能落戶大宋,終身不動刀槍。”
“先殺金四。”
金二揮手轉過馬頭,但是跟随者就七八個人。金四在屋頂上喊道:“你們還要打仗嗎?你們爲什麽一定要流幹女真人最後一滴血?要知道他們甚至和殺害我們兄弟妻兒的遼狗勾結……殺了金二。”
但金四這邊響應者也不多,所有女真人都在竊竊私語。金大忙道:“殺了金四,快,遲則生變。”
“霍!”
金二不再管其他人态度,手舉一口刀朝金四沖殺而來。
歐陽歎息:“金二也算是一名漢子,可惜了。“……耳惜什麽?“胡杏兒不解問。
“可惜他有個小人仇家,而沒有一個小人朋友。”
歐陽話剛說完,金四腳下的屋子中寒光一閃,一枝弩定在金二的咽喉上。
金四跳下房頂,低身子對還在地上抽搐的金二說:“這把弩我已經做好半年,從你第一次在我的族人,我的女人面前糟踐我、辱罵我、毒打我的時候。”
“你……你……”
金二不再理會他,一腳踩在金二腦袋上轉身道:“大家放下武器,如果宋人不講信用,我金二爲你陪葬。”
歐陽雖然聽不懂,但是趁熱打鐵道:“我是歐陽,是欽差。放下武器,不僅不會傷害你們,并且如報紙所說的,就地落籍。并且受到商會漢工最低福利待遇的保護。一年,你們就可以自己買一間房子,兩年就可以娶個媳婦。”
金四同夥立刻翻譯,終于有第一個人扔下手中削尖的木棍。等到禁軍露頭,幾乎所有人都放下武器。除了一個人外。那人就是金大,手拿匕丵首,但沒有人理會他。他把匕丵首瞄準自己心髒。他不懂,他不懂女真人。在壓迫下大家奮勇反抗,在逆境中大家互相扶持。但在好處面前。爲什麽會這麽輕易放棄呢?他明白,即使沒有金四,就伊川這些人也無法完成預定的計劃小。但爲什麽計劃功虧一篑呢?
金大問慢慢走近自己的歐陽問:“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們計劃的。”
“去年年節前,展銘就開始跟蹤你,整整半年。“……他爲什麽跟蹤我?”
金大記得完顔蘭似乎已經說清楚了。“展銘這人就是太有理智。他也沒懷疑别的。隻懷疑一點。那就是你們的完顔蘭午意無疑的引導我對從前的回憶。”
歐陽道:“再說很多事都和你們女真人說不清道不明,他不能不懷疑。而你們最大錯誤就不該布置陽平沉屍案。“……不明白。”
“你們怕我,所以在行動前,就想先廢了我。可惜我本身身手過得去。出行沒有規律。再說,如果我再被刺,肯定懷疑金國。别說朝廷會不會對你們動手。光是兩大商會聯手爲我報仇,你們就受不了。你們還怕因爲刺殺我而改變了朝廷的戰略,從而聯遼對金。所以沉屍案就這麽布置出來了。”金大很有興趣問:“那爲什麽要出賣金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