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吩咐:“打尖來碗面條”
“好咧。”
歐陽找了個角落坐下,歐陽可不是閑逛來這,這家店的老闆不是普通人,而是已經被确定的金國奸細,就是假火藥被盜那一次。歐陽來的目的一是打聽下這老闆的能量,二是看能不能現點線索,把這人和金三聯系起來。三來,也是左右無事。自從沉屍案後,宋徽宗一直閉門不出,即使不是在大學也隻是在清河之上遊玩,根本不帶自己。
“面來了。”二放面在歐陽面前道:“客官慢用。”
“恩”歐陽拿筷子問道:“怎麽沒見你們老闆?”
“老闆在樓上和遠房親戚聊天。客官認識我們老闆?”
歐陽道:“不認識,隻是聽說你們老闆出名的豪爽。”
二笑道:“豪爽是豪爽,你看我們這店生意還可以吧?畢竟這六千人就一家客棧。就因爲老闆豪爽,根本就賺不到幾個錢。客官是來拜訪朋友?”
“親戚,我堂哥在廂軍造作局裏,你有客來,去忙吧先把面錢給你,不用找了。”
二接過去一看是一張一貫的銀票,喜道:“謝客官,那您慢坐。”
歐陽見二去忙,直接上樓。樓上走廊很狹,兩邊都是房間。每房間門口挂着甲、乙這樣的天幹詞語。轉角位置是老闆的房間,歐陽聽見那位置傳來腳步和說話聲,避無可避,立刻推開身邊一道門進去。
房内沒人,歐陽關上門,腳步聲由遠而近。門上面是窗紙,下面是實木拼接,歐陽蹲身從門縫看了出去。這一看歐陽心中打了個突。走廊外面有兩人,一人的畫像歐陽見多,就是客棧老闆。另外一人歐陽也見過,乃是金大。也就是完顔蘭派去夜邀歐陽上船的那個金大,和和氣氣,很象是個本商人。
這是計劃外的産物,歐陽按計劃等兩人走後直接到掌櫃門外,拿出竹簽一捅,開鎖進房。但轉了一圈後歐陽很失望,除了床舒适一些外,和其他房間并沒有什麽區别。打開窗戶一線朝下看,老闆幫金大牽來馬,兩人始終沒有交談,金大接過馬繩就拉馬離開。歐陽出來關門鎖門,直直下到大廳,坐回桌子。而這時候老闆正在和櫃台的賬房說着話。
“我就知道客官是上茅廁了,所以面也沒收。”二笑呵呵從旁邊冒出來。
“是啊,有點水土不服鬧肚子。對了,剛那個就是老闆的遠方親戚吧?”歐陽問:“叫什麽,怎麽看這有點眼熟?”
“叫什麽的就不知道了。”二給歐陽倒茶道:“不過應該就是附近的人,每個月基本都會來一次半次,有時候住一兩天,有時候說完話就走。
“恩”歐陽點點頭随意道:“聽說年前陽平生一起大案。”
“客官也是看報的人吧。大案,絕對是大案。皇上親審的大案。”二話多:“好家夥,我生平第一見那麽大陣仗,來了足足八千禁軍,将廂村圍得水洩不通,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八千,你不如說八萬。據歐陽所知,就來了八十禁軍外加幾名内衛。
“我們全部都被拉去一個個問話,問見過畫的人嗎?有什麽異常?誰常出現在她家附近。連老闆的遠房親戚也被問了。”
歐陽來興趣問:“那你們老闆遠方親戚怎麽說。”
“怎麽說,實話說,就說自己是來看親戚的,不人,所以沒見過張氏母女呗。”
歐陽一驚問:“原話是這樣的?”
“好像是,的是跟這他後面去被問話的。不過時間太久,有點不記得了。”
“幹什麽不招呼客人……”老闆朝二嚷了一句,而後一看歐陽忙跑過來:“大人?見過大人。”
二抓頭,老闆呵斥道:“陽平知縣,陽平父母官歐大人都不知道?”
“啊?見過歐大人。”
“一邊忙去。”
歐陽微笑問:“老闆,你見過我,但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大人是貴人,不記得民是當然的。”老闆堆笑問:“不知道大人什麽時候來的?”
歐陽笑道:“你這麽關心我什麽時候來幹什麽?”
“恩……這個。”老闆支吾一下道:“大人是貴客,一來店,店蓬荜生輝當然是要親自來接待,這些下人毛手毛腳,說話也是東倒西歪,失禮就不好了。”
歐陽喝口茶,看得出老闆很緊張自己來的時間,是否和金大照面。還有老闆很緊張夥計說了什麽話。這麽急着說下人不會說話,提示自己不要被夥計誤導了什麽信息。歐陽保持微笑:“是這樣的,廂軍成立這麽多年,本官幾乎就沒到過,實在慚愧。最近軍廠繁忙,本官是要去巡視一二,恰巧就順便繞道來廂村看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所以就沒驚動掌櫃你了。”
老闆點頭哦了一句後道:“大人,這廂村不比陽平縣城,來往還需帶幾個人。大人千金之體,如果有個閃失,那廂村百姓可是對不住大人。”
“多謝掌櫃的關心。”歐陽道:“掌櫃有事去忙吧,肚子饑餓,掌櫃再和本官說下去,本官肚子可就不答應了。”
“好好,大人你慢用。”
歐陽笑下低頭吃面。有意思,金大竟然會對禁軍說不認識張氏母女。假設金大真的是來走親戚,不認識情有可原。但是那樣就絕對不會知道畫像兩人是母女。因爲禁軍來查訪時候,案件還沒開始正式調查,知道風聲人不多,也沒有和廂村聯系在一起,是後來衙役認出,禁軍才到廂村調查。而且因爲沒調查,禁軍根本也不知道兩者的關系。而是拿出兩張畫像給大家辨認。先不說别的,單憑泡在水中多日的張金兒的容貌,連親戚都辨認不出來,他是怎麽猜到的?還重要一點張氏供詞中說,沒人見過張金兒正面,而且除了很少人外,大家都不知道她有個女兒。
假設金大來‘走親戚’認識了張氏,并且知道她有個女兒,這樣就可能會聯想到兩張畫像的關系。但是他爲什麽又說不認識呢?
如果剛才二說的是原話的話,金大就非常可疑。歐陽甚至可以确定此人在本案中擔任了一個不的角色。隻不過金大自己已經放過,和二的對話遲早會洩露到老闆耳中。老闆必然起疑心……不過老闆是起什麽疑心呢?是懷疑自己知道老闆和金大的關系,還是懷疑自己現了金大涉案呢?
要不要立刻拘捕老闆?拘捕此人能得到多少情報呢?是否要放線釣魚,追蹤老闆,看他起疑心後會和誰聯系?
歐陽馬上想到了一件事,假火藥配方被盜事情後,女真人不可能沒想到,憑借自己和展銘的偵破能力會不懷疑尋訪可能的奸細。但那次自己隻讓展銘暗中查訪而已。看來那步棋非常失敗,不大張棋鼓的查,反而是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懷疑有奸細。
把對方智商提高到自己等級分析得出結論,女真人不太可能讓客棧老闆再經手什麽有價值的事或者情報。如果是自己布置,必然把老闆當成一枚棄子,一邊接受老闆源源提供情報,另一邊也做好了其被捕的打算。所以這時候抓捕老闆是件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老闆殷勤送歐陽出店,還親自解馬繩。歐陽客氣幾句打馬朝軍廠而來。歐陽不擔心老闆敢對自己怎麽樣,因爲這一路過去都是廂軍,而且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已經到了内衛接管的地盤。
在馬上歐陽做了幾個大膽的假設。假設趙玉是黑手。這個暫時和表面證據比較吻合,畢竟劉四女那個關節顯示,最少内衛高層是有很大嫌疑的。但是疑問來了,趙玉和金大又是什麽關系?這個問題也有得解釋,完顔蘭是大宋名義上的公主,現在叫趙蘭,而完顔蘭身邊的人有可能是朝廷配給。而金大如果是朝廷配給的人,就有犯案可能性。
假設二,完顔蘭是幕後黑手,表面證據也成立。從衣擺、從動機上都可以說明,再者現在金大套上嫌疑,如果金大忠心完顔蘭,證據就成立了。但是也有疑問,完顔蘭和劉四女是什麽關系?完顔蘭爲什麽要借自己刀殺金三,并且還因爲如此加重了自己嫌疑,讓金大暴光在自己面前?還有完顔蘭爲什麽要陷害自己?
假設三,這事和完顔蘭和趙玉都沒有關系。完顔蘭隻是借助自己鏟除金三,而趙玉根本不知道劉四女所爲。也就是說劉四女是和别人勾結。這樣一來情感證據就成立了。情感證據趙玉沒有任何殺死自己的意思。情感證據二,完顔蘭雖然在船上和自己搏鬥,但是也沒殺死自己的意思。不過也有疑問,疑問還是劉四女,大宋有哪個高官或者有勢力人敢接觸利用劉四女?因爲利用劉四女肯定不是因爲他認識臨摹高手,而是因爲劉四女和太上皇的關系,否則黑手的智商就低了。應該是交好劉四女合謀,而後劉四女可以包辦臨摹,這樣才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