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賭博豐富多彩,有球類、棋類、骰類、鬥禽、關撲等等,而且參與人員,上到士大夫皇帝,下到尋常百姓,以至地痞無賴三教九流,可謂是無所不包。大家知道的歐陽修、李清照都是好在其中。
球類歐陽不陌生,他破過多個外圍集團,不過這些外圍無法操縱比賽。歐陽隻是純抓賭性質。在歐陽看來,無法操縱比賽的賭博技術含量不高,這賭他十有四輸。
棋類歐陽就陌生得緊,象棋也隻會基本規則。完全從兩人名聲來下賭,他自認輸面有六成。
鬥禽現代已經很少見,歐陽知之不多,輸面也不小。
關撲隻有元旦、寒食節和冬至可以舉行。宋朝初對賭博管理甚嚴格,基本就是斬字。到後來皇帝對賭博事業熱愛有加,律法就成了空文。特别是在歐陽所在的北宋末年,民間官場、文人舉字皆賭成風。到了元朝更不得了,皇帝決定官員升遷就是大殿上扔骰子。
骰類也有賭大小,但上層人物流行玩法就是走棋盤,類似現在飛行棋。有錢有身份用美女做棋子,相當的淫爛。
隻有最後一類歐陽感覺最有把握,那就是錢币賭。第一種拿一堆錢搖,買一、二、三、四。開了後四個爲一組分,分到最後剩下幾個算是幾,這賭法叫意錢。還一種叫擲錢,就是現在小孩也會玩的正反面。
新城縣雖然是個小縣,但也有兩個賭坊。不過比起都城汴京百餘賭坊規模那是小巫見大巫。
歐平緊張道:“小少爺,先生說賭乃萬惡之源。”
“今年大年初一先生還和我擠一桌呢。”歐陽交代:“你在外面等着,如果一個時辰後我沒出來,就去找大少爺來救我。”
“可是……”
“聽我的,沒有錯。”歐陽看看賭坊招牌:四海賭坊。心中一笑,不知道是我這現代人擅賭,還是古代人更神奇。歐陽不好賭,因爲他幾乎沒見過靠賭博發财的人,他也沒見過哪個賭場老千最後會有好下場。
……
肥羊!歐陽撩開簾子進入賭坊,在場幾十人同時念出一個名詞。看其歲數不大,面如玉、衣裳光潔,一頭黑發盤的清清楚楚,顯然是哪家的少爺好奇心重來此地找樂子。
一個夥計立刻上前:“公子要玩點什麽?”
“什麽比較簡單?”
果然是個雛!夥計大喜招呼:“公子不如玩玩意錢。你且看看。”一莊家會意,在一個甕中抓一把銅錢入碗,兩碗相合開始搖。碗放好,閑家各自在一、二、三、四下注。莊家開,把錢輕倒桌子上,然後用筷子将銅錢每四個撥開,最後剩餘一個二。接着就是賠二三倍,賠雙一倍,押單或者是一、三、四的籌碼吃掉。
好拙劣的手法,歐陽一眼就看出莊家出千。其卷起的袖子内藏有一枚銅闆,胳膊朝回稍微朝上一彎再朝下,銅闆就在胳膊的掩護下落進碗中混在銅錢堆裏。這個手法銅錢隻能藏一枚,多了會有聲響。也就是莊家願意賠小吃大,至于莊家如何知道抓的銅錢數量,也許問題在甕中,也許莊家能依靠重量判斷,這個歐陽一時還沒辦法看出來。
你不出千就算,你要是出千,本少爺包赢。歐陽傻笑一下道:“這個好玩。”
“公子請坐,小的給你倒水。”
歐陽坐下,抓抓頭從錢袋抓出一把錢,然後數數,拿出兩百文,其餘放回去。莊家開始搖錢,完畢将碗放在桌子上招呼:“買多賠多,買少賠少,下注喽。”
一位:五十文。二位:三百文。三位:三百文,四位:三十文。歐陽輕吸口冷氣,這回是開一還是四?是單還是雙?再輕看眼賭客,丫的,原來三号位是托!大哥,拜托你專業點,看你穿着那麽寒碜,但這三百文下去,似乎一點看結果的欲望也沒有。
現在就在一、三、四号位出。歐陽輕搖頭,賭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特别是自己隻會現代賭具。現在才明白一個老千的話,爲什麽越簡單的賭局就越無法出千。兩單一雙,少爺我也不是沒膽魄。歐陽拿出兩百文放在了單上,如果店家精明,第一把就應該讓自己這隻肥羊小勝。
“開!”莊家擺弄完吆喝:“一,賠單吃雙,賠一,吃二、三、四。”
不行,這險太大還不好控制。歐陽站起來:“吵死了,有沒清淨點的地方。”
一邊的夥計立刻殷勤道:“不如公子試試大小。”
“哦?”
夥計引領歐陽裏面走到一雅間,很清淨。一張桌子四個人,一個莊家,一個豐韻少婦、一個腳踩闆凳半坐的**,還一個看相貌是行商客中年人。
夥計介紹:“三骰,豹子最大,賠雙倍。如出四四一,就爲一點。出四四六,就爲六點。如三把無對,爲無點。”
“好,這個有意思。”
“公子慢慢玩。”
少婦玩弄着骰子道:“公子,我們可是少了一貫不玩的。”
“我有,我有好多一貫!”歐陽拿出八百文,再将剛赢的兩百文穿上。
“老九,那就開始吧!”少婦把骰子扔在碗裏。
“三娘說開始,那當然開始。”莊家老九道:“大家下注。”
……
事實證明,骰子可以由人來控制大小。第一種最低劣最無恥最容易被人毆打,就是将需要點數按在手心,然後借助指力彈出去,骰子落碗,不彈不跳。第二種利用碗底沿邊比較粗糙,控制骰子翻滾次數。歐陽隻會一種,也是最難學的一種,名爲撞骰。就是骰子不先撞底,而是碰到碗邊再彈回另外一邊,最後才落碗。看上去似乎很熱鬧,骰子都快跳出來。但其實最多跳三次。而這三次全是用面彈跳,所以可以控制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