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昭貼身緊緊擁着祝玉研,雙人連成一體,氣血交感,内息互通。以此狀态而緩緩運轉“元始篇章”心法,給祝玉研充當着最堅強的後盾與支援。由乾陽坤月二氣組合衍生而成的混沌生化之力,就仿佛是觀世音菩薩那尊羊脂白玉瓶裏泊泊流淌的甘露,一點一滴地滋潤着祝玉研原本枯萎程度已經過了九成九以上的生命之樹。
蒼白得和死人根本毫無分别的面容,逐漸有了幾絲鮮豔血色。若有若無的呼吸,好不容易恢複成平穩悠長,虛弱脈搏也有了幾分力量可言。然而,這一切仍隻是表象而已。幾乎被連根拔起的樹木,即使小心翼翼地重新栽培回土壤之中,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再獲生機的。假如現在楊昭停止運功并且放手離開,祝玉研立刻又要打回原形,照樣活不過一時三刻。要想真正起死回生,關鍵始終還是要看她自己。若然能夠及時沖上第十八層“輪回篇”境界,那麽不但可以傷患盡愈,而且修爲更能再上層樓。但假如最終仍是失敗,那麽也沒什麽可多說的了,直接去喝孟婆湯準備轉世再投胎便是。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爲和。獨陰不生,孤陽不長;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轉換,生生不息。故陽盡陰生,陰盡陽長。此爲天地間不易之至理也。無論神仙妖魔,皆依此至理而存。當年祝玉研傾心于石之軒,不顧門規禁令,動了男女之情,終于失去了處子完璧之身。自然亦無法再使老陰生少陽。可是無字真經真氣入體,卻登時引起天翻地覆式的大變。陰後臉上浮現出極度痛苦的神情,以至于眉宇五官全都扭曲變形,驟看之下,當真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原本已經耗竭殆盡的天魔真氣,忽然就如複燃的死灰,“篷~”地膨脹起來瘋狂壯大。隻在眨眼工夫,真氣非但已經恢複了全盛時期的水準,而且更加泛濫成災,不受控制地在已經嚴重受損的經脈竅穴之間騰奔竄闖起來。情況之糟糕,就和走火入魔也沒有任何分别。與此同時,祝玉研的體溫也不斷瘋狂攀升,和她貼身相擁的楊昭,霎時間隻覺得自己懷中抱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塊燒得通紅的木炭。可是這火炭沒燒得多久,忽然溫度又迅下跌,須臾就化作萬載不化的寒冰。如此忽冷忽熱,變幻不休,别說祝玉研身受重創,哪怕是個好人,隻怕經受不住這樣子翻來覆去的折騰。
楊昭内息和祝玉研相互連通,天魔秘在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對于懷内女子體内會産生這種寒熱變化,倒也并不感到怎麽驚訝。到了這個份上,陰後究竟能否沖上第十八層“輪回篇”,自己能夠提供的幫助已經不多。現在唯一可做的,就隻是繼續給祝玉研提供真氣,以免她在沖破最後關口的時候因爲後力不繼而功虧一篑而已。心念至此,楊昭也放開懷抱,摒棄雜念,自行專心運功。所謂清風拂山岡,明月映大江,我隻需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便已經足夠。至于其他,便看天意吧。
心無挂礙,渾渾噩噩,更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時辰。良久良久,緊閉眼簾,恍若暈死過去的祝玉研猛地睜開雙眸,凜冽紫光從中綻射的同時,更仰縱聲,出一聲清嘯。緊接着,她因爲使用過“解體篇”之後而導緻處處龜裂的肌膚内滲出縷縷輕煙,随之與那幹枯黃的頭一起,迅萎縮與脫落。然而,縱使目睹如此可怖情景,楊昭心中并無絲毫驚惶,反而隻有歡喜之情。
果不其然,祝玉研身上死皮褪盡,内裏暴露出來的,卻不是什麽血淋淋的肌肉與骨骼,而是另外一具豐盈健美,膚若凝脂,秀若雲,絕對完美無暇,渾身上下,每分每寸都洋溢着青春與活力的赤/裸胴/體。眉宇間向來的陰郁不歡,凄然苦楚之氣徹底消失,代之而生者,乃是一種同時混合了神聖不可侵犯與誘人堕落犯罪之媚的獨特氣質。
破而後立,脫胎換骨;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魔秘終極第十八層“輪回篇”,終于大成。其體内陰陽二氣,亦巳達循環不息之境界,無邊廣闊,再也分不開是陰是陽,是魔是仙。穹蒼無限,宇宙無垠,卻萬變不離其宗,亦不外乎一太極而已。如今祝玉研體内生機盡複,修爲比起之前更大有精盡。距離解開那最後一着死結,也不過隻剩餘數步之遙罷了。單純以力量而論,始終還比不上楊昭的無字真經。但若論境界,則已能淩駕其上,足與領悟到“劍心通明”的梵清惠并駕齊驅。
既已功成,便當身退。尤其此刻兩人身上都是不着片縷。剛才是爲了療傷救人,祝玉研又奄奄一息,楊昭自然也沒那麽多顧忌。可是現在陰後傷勢盡複,重新變回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繼續維持這姿态,既沒有必要,更加尴尬非常。尤其小王爺現在左手按在自家未來丈母娘胸前,五指之間就是大團飽滿豐盈的柔軟,其尺寸形狀之佳妙,更是生平從所未遇。不管是明月、梵仙子、唐鍾情、甚至聞采婷也罷,全都要在陰後這對偉大的胸器面前徹底敗下陣來。也就隻有楊冰冰那丫頭,勉強有資格可以和陰後較量——但也隻是有資格比一比罷了,假若拼到最後,始終仍要敗下陣來。
軟玉溫香在懷,即使柳下惠複生隻怕也要忍不住動心。楊昭雖然控制得住自己的理智,可是身體卻有幾分不聽指揮。那杆男兒獨有的神槍,在祝玉研的誘人香氣刺激之下,霎時間徹底充血,變得堅硬如金剛,不偏不倚,恰巧滑入她緊并的腿心之間。槍頭依稀有溫柔黏/滑的感覺,似乎竟已經觸及了守衛門戶的花瓣。火燙槍身立刻微微彈跳,似乎就要忍不住闖關直入。
再這樣下去,可當真乖乖不得了。楊昭心中大驚,連忙收斂心神,就要起身離開。但他肌肉才隻一動,與之肌膚相貼的祝玉研卻已經察覺到了。她轉過優雅如白天鵝似的粉頸,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内,赫然盡是春/情。聲音從頸畔傳來,香息呵出陣陣潮暖,直教人爲之心顫。
“陰後已不複存,祝玉研也早在剛才‘天魔解體,玉石俱焚’的時候便已經死了。妾身劫後餘生,如今所求者,不過是一夕之歡罷了,小昭不用擔心責任的問題。咱們聖門中人,更不講究儒家那些騙人的禮法。若你不嫌棄妾身年紀比自己更大的話,小昭啊,求求你,給我好麽?”
她不單是那樣青春迫人,更充滿成熟少*婦的特質,兼且還是如此軟語輕求,試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夠硬下心腸來斷言拒絕呢?楊昭卻還要再盡一點最後的掙紮,苦笑道:“萬萬不可。仙兒……”話聲未畢,祝玉研忽然輕輕擡身向上,随之更不問過小王爺龍無敵答應與否,徑直沉身往下一坐。與此同時,那雙光滑玉臂蛇一般摟上了楊昭頸項,回頭過來,獻上了自己無比甜蜜的香吻。豔麗無匹的胴/體狂熱扭動,将自己與楊昭一起,同時帶進了那無比美妙消魂的神仙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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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祝玉研和楊昭一起,雙雙步進極樂天堂的時候,“倒行逆施”尤鳥倦,卻隻感覺自己猶如置身地獄。
自從在北邙山光武帝的“原陵”内與異魔見面以來,這段時間中尤鳥倦可謂好運連連,萬事順心。打個比方的話,就是擲骰子擲出圍六,玩骨牌抽到至尊寶,打撲克拿到同花順。眼看就要赢個盤滿缽滿,卻想不到橫裏忽然殺出了位河南王楊昭,隻一場就讓自己将先前赢過來的籌碼統統吐了回去,甚至連老本也幾乎不保,隻能倉皇逃命。
隻不過有賭未爲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論如何,異魔始終還依附在自己體内。隻要能夠找到邪帝舍利并将之吸納,他日想要翻盤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罷了。乘夜色掩護逃出洛陽城,有如喪家之犬般的尤鳥倦,一面拼命撒腿奔逃,另一龍無敵面則在心中不停地狠詛咒,幻想着自己吸納聖舍利元氣,功力大進之後如何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情況。
隻不過,現在連祝玉研這條唯一線索也已經斷絕,天大地大,想要找到小小一顆邪帝舍利,卻又談何容易?在異魔看來,尤鳥倦現在腦子裏的念頭,純屬癡心妄想,根本毫無可行性。這具軀殼看來也沒什麽潛力可供挖掘了,自己假如還想有所作爲的話,或者,現在也該是時候開始考慮更換寄宿的對象了吧?
哪個什麽河南王楊昭,乃是自己這次出世以來所遇見過的最強者,本來倒是依附的好對象。不過他元神已經和那柄火紅長劍的神兵相結合,那便萬邪不侵,即使自己全盛時期也休想能夠依附得上去,更不必講現在了。反倒是那位外号“邪王”的人物更能引起異魔的興趣。不得已而選其次,或者,依附在邪王身上,是個更加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