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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發生那些想象中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香豔事情。原因?可能因爲這是一本全年齡向讀物,而不是十八歲以下人士禁止閱讀吧。楊昭有點失望,卻又有點安心。一面安慰着自己面包以後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一面住進了沙也替他安排的冷香小築。這是棟兩層小樓,獨,立于極樂寺的主要建築之外,環境十分清淨。
沙也沒有再向楊昭多作糾纏。看起來這位大姐,也不過就是喜歡調戲粉嫩小正太,吃吃水豆腐什麽的而已。真要招收入幕之賓,現在的楊昭卻還不被她放在眼内。安排妥當,便徑自離開了。吃過晚飯後,楊昭百無了賴,又不方便出去亂逛。坐下呆呆出神之餘,逐漸又想到了日間和天竺僧動手的經過。
今天這場激戰,卻是楊昭穿越以來後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動手,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确實地面對和感受死亡。當時滿心拼命,無暇多想什麽。此際賽後檢讨重新回味,難免就生出後怕。無論功力經驗或者心性,那天竺僧委實都強過自己太多,要不是摩诃葉及時出手,恐怕自己的小命今天就交待在躍馬橋頭了。
如今身處的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一切以武論尊。更兼神魔橫行,各種匪夷所思的兇險層出不窮。往後日子裏,比今日更強更霸的敵人必然陸續有來。自己若不奮發圖強,來日就連自存亦難,更不用說要幹什麽大事業了。萬丈高樓平地起,還是打好基礎最爲重要。
有念及此,楊昭就再不敢疏忽。當即盤膝坐好,開始像往常般開始修練易經玄鑒。不得不說,一場實戰确實勝過百日苦練。雖說在那天竺僧手下吃了好大苦頭,但生死關頭爲了掙紮求存而激發的潛力,所帶來進步也實在驚人。往日修練,楊昭身上的八卦形相氣勁不過若隐若現,似有似無。可是經過日間大戰,又得摩诃葉協助療傷以後,此際他微一運功,立刻真氣流轉,全無絲毫窒滞。須臾間渾身都輕飄飄地如欲乘風而起。八卦形相再現,熠熠生輝,不斷繞身旋轉。
楊昭自從得到天劍通靈之後,心靈上修爲提高極快,内力進步則始終有限。但眼下情形,進境卻是一刻千裏。但見陰陽卦像交疊融彙,變化萬千運轉随心,舉手投足無不如意。楊昭身心都貫注其間,漸入忘我境界。腦海内下意識地就浮現出了,催運冰火七重天至颠峰的天竺僧模樣。
楊昭身心沉醉,也不假思索,左掌當即随意攻出一着離火亂,右掌則輔以艮山固護身。攻守之際全無斧鑿痕迹,内外渙然一體。不等招式去盡,陡然又轉爲坎水淹生震雷霆,變換亦似天衣無縫,找不着半絲煙火氣。而意念模拟出來的天竺僧也回以七式冰火螳螂,與之或攻或守,見招拆招。霎時間打得甚爲激烈燦爛。
以意念模拟戰鬥,正是一流高手才能擁有的特殊能力。現在楊昭也能做到,其武學修爲,隐隐然已經邁上了一個全新台階。隻是他自己依舊渾然不覺,沉浸在意念空間之中不住模拟推演,對自己的種種不足之處進行改進修補。戰鬥雖然隻是模拟,但手上所發招式、腳下所踏步法,卻全都貨真價實。一時間掌力激蕩,小樓内風雷大作。牆壁上挂的字畫和房間中各式陳設雜物,紛紛被掌力帶起呼嘯旋轉,看起來委實蔚爲奇觀。
正在這意興神會,物我兩忘之境。楊昭陡然覺得體内氣息逆行,似有不暢。他自然而然作出反應,手上巽風悠變坎水淹,走‘既濟’、趨‘明夷’、再回‘小過’、踏‘大壯’。易經玄鑒自然而然催動出十成功力,放聲咤喝。左掌乾天亟,右掌震雷霆,雷天相合,聲威之壯,掌力之強,更遠遠勝過了本身單純兩掌合擊的威能。
但這氣勢驚天的一擊,赫然竟落得個無聲無息,有若泥牛入海的下場。楊昭隻覺自己仿佛打中了塊吸飽水的大海綿,所有力量都被化解殆盡。緊接着胸口一虛,全身精力血氣全都不由自主地随着這打空的雙掌向外*,怎麽收功也阻止不了。
楊昭此時狀态無喜無憂,雖遇困境,但仍舊處變不驚。正要另轉其他辦法解困,忽然手上勁力反震,流失的真氣立如海水倒灌江河,盡數重新湧入。他遽然一震,随即如夢初醒,斂功歸元。擡頭看時,小樓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多出了一男一女。那女子身形婀娜,頭頂遮陽竹笠,面垂重紗,教人難窺芳容。但她越是内斂,反而越會教人生出想要與她親近的強烈渴望。但同時她卻又具有某種聖潔氣質,教人輕易難生亵渎之心。
至于那男子,則身披錦袍,面容古雅修長,神态飄逸。他目光坦率真誠,自然親切。有種超脫紅塵的魅力。此時此刻,他正單手背負身後,另一手則輕輕擋着自己雙掌。他五指修長,膚色隐透瑩玉光彩,顯然内家修爲已臻化境,實是淵深不可測度。楊昭心頭記憶如電飛轉,頃刻間隐約猜到了來者身份,但還不敢确定。開口問道:“兩位是?”
“閑雲野鶴,方外之人罷了。”錦袍客微笑道:“日間偶經躍馬橋頭,無意中目睹了小友和那位天竺大和尚的一場禅機問答,深感獲益良多。故而踏月來訪。恰見小友正在練功,在下見獵心喜,忍不住出手相試,實在是鹵莽了,小友請見諒。”
這幾句話輕描淡寫,說得似乎再簡單不過。實質上極樂寺是極樂正宗大本營,戒備何等森嚴?再加上有摩诃葉這位超級高手坐鎮,又何異于虎穴龍潭?眼前兩人居然可以悄然潛入而全未有驚動外人,這份能耐之高,思之委實可怖可歎。
話雖如此,楊昭心裏倒也沒覺得怎麽害怕。收掌道:“雕蟲小技,見笑了。兩位請坐吧,隻是這裏被我搞得亂七八糟的,别嫌棄才好。”
錦袍客淡然一笑。兩個蒲團無風自動,被無形勁氣牽引出來鋪在地上。錦袍客就和那女子随即安然落座。這一手神乎其技,但在錦袍客做來又再自然不過,并非存心炫耀。楊昭看了,心下也不能不爲之大感佩服。他随便一屁,股坐在地闆上,問道:“不知道兩位究竟有什麽指教?”
錦袍客微笑道:“小友住在這極樂寺中,未知和摩诃葉之間到底關系如何?”
楊昭心想:“既然白天你們也在躍馬橋,怎麽會聽不見我叫他做師,父?問得真是多餘。”簡單答道:“是家師。”
錦袍客訝道:“這倒奇怪了。極樂宗武功傳自天竺,隸屬佛家旁門之學。但剛才看小友練功,卻深得八卦之精髓,似乎屬我道門一脈。這師徒名分,又從何談起?”
楊昭一哂,道:“爲師者,能夠爲弟,子做的事有三樣:傳道、授業、解惑。在下拜入家師門下時間還短,所以暫時未得傳授極樂正宗的六神訣。但家師平日言傳身教,已經讓在下受益良多。至于武功屬佛還是屬道,不過細枝末節,何足挂齒。”
錦袍客淡笑道:“爲師者,當爲弟,子傳道、授業、解惑。此話實屬至理名言。但未知令師所授,究竟是何大道?”
楊昭覺得不耐煩起來,淡淡道:“本門極樂宗,是受朝廷敕封的護國正教,教徒信衆遍布天下。要說先生竟然不知道本門教義是什麽,恐怕是笑話奇談了。先生有話想講,盡管講就是了,何必這樣轉彎抹角?”
錦袍客一愕,随即笑道:“小友快人快語,實是妙人。那麽就恕在下直言了。以小友如此年紀而能有如此修爲,實乃在下平生所僅見。良才美質,恰似明珠寶玉。如若雕琢不當,委實太過可惜。令師或是明師,但所傳授之道,卻未必就适合小友。假如小友不棄,在下二人倒可介紹小友認識幾位真正的佛門大德,未知道小友以爲如何?”
楊昭冷冷道:“先生好意,在下心領。可惜未得家師允許,不敢從命。”
那女子現身後就始終沒說過話,此刻忽然柔聲道:“小友此言,未免太過看重門戶之見了。日間躍馬橋頭對答,小友所說菩提本無樹四句偈,委實禅機淵深,暗合三法印真理。當時聽之,亦頗有矛塞頓開之感。但既然明鏡無塵,菩提無樹,則門戶派别之見,亦當不存。但此刻小友卻如此拒人于千裏之外,是否口是心非,知行不能合一呢?”
楊昭冷道:“世間事本來就是知易行難。再講我如果真已經修到菩提本無樹的境界,早就證果成佛了,也用不着你們再來指教。道不同,不相爲謀。兩位,夜深了。請吧。”
錦袍客淡笑道:“昔年王子猷雲:‘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不必見戴。’固然是一樁逸事,但今夜我等卻并未盡興,而小友已下令逐客,豈非大煞風景?”
“好!好一句‘乘興而行,興盡而返’啊。”
楊昭還未回答,耳邊陡然傳來一聲喝彩。小樓四周,同時“蓬~”地點燃了無數火把。三百多名極樂正宗弟,子,在〖五部衆〗帶領人彎弓搭弩,将小樓包圍得水洩不通。緊接着,樓梯處腳步聲起,極樂正宗宗主摩诃葉拾步而上,不疾不徐地徑直走到楊昭身邊,向錦袍客和那女子分别掃了一眼。沉聲道:“不但半夜三更入我宗門,更巧言想要誘拐本座的小徒弟。甯道兄和梵小姐兩位當世高人,興緻果然夠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