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注意到冷勒的眼神裏充滿了更多的憤懑。羽野和楚箫雙目的交融,裏面彼此的情意綿綿,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尤其是龍噬皇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羽野和楚箫,當真是絕配。
羽野忽然琴聲又轉,一種氣度,把聽琴傲嘯江湖的豪氣寫的淋漓暢快,而且把聽琴那種淡淡面對所有的災難,那燦爛的讓無數人心動地微笑着的感覺彈得逼真之極。
此刻楚蕭隻聽琴聲就已知道羽野的心境,她微笑着,繼續唱着:“功名撫媚映紅欲,不老獨登不盡酷。無乃新姿山月茵,念君獨釣江慵燭。”
龍噬皇忽然撫掌低聲說:“好一個念君獨釣江慵燭,楚公主辯琴韻而知味,即興之詩,能從當年聖女在江畔守着燭光的意境,把聖女的相思融入,而表達出聽琴面對心上人的危險而依舊神情自若的氣度,妙極妙極!”
旁邊所有的官員在琴聲中似乎看到楚聽琴的一代少年豪氣,都像是熱血澎湃,懷念着他的輝煌般癡癡着。
楚蕭又唱着:“凄涼坎坷難邀筒,燕子歸時千寵虹。晨鏡天倫萬樹世,悲歌松徑泉聲夢。”
羽野像是心有靈犀般,把聽琴那掌拍向自己的艱難坎坷的悲歌染入琴聲,琴聲像是郁郁寡歡般,然後忽然在楚蕭唱後兩句的時候把那松徑上泉聲的悠閑,把聽琴最後成爲聖者後飄逸地行走于大陸上,伴着花香美女,隐于人生的靜谧表達了出來。
當那句楚蕭的“夢”裏收尾時,羽野的琴聲像是劃破長空,噶然而止。
可是在所有的耳中,心中,卻久久激蕩。
楚蕭也像是沉醉了般,整個大廳忽然鴉雀無聲,良久,楚蕭含情默默地看着羽野,而羽野也像是翻過無數荒漠戈壁,找到心中的愛人般,忽然感覺到楚蕭在酒店裏對他的關心,他自是目光如炬,焉有誰能瞞過他的眼神。而城外見到楚蕭又爲那盲人出手,羽野更是欣賞。
這個時候冷勒忽然破壞了這個美妙甯靜的氛圍,忽然說:“父皇,剛才所說暗殺以及封城一事……”
龍噬皇也像沉浸在琴音和楚蕭的歌中,很不滿意地被打擾,不耐煩地揮手說:“此事我自有定奪。”
冷勒看着從來冷靜的父皇今日居然露出如此表情,心下更是惱怒,憤憤地瞪了羽野一下。可是羽野卻像是根本沒去注意他。
那歌姬忽然嬌聲說:“野公子,原來三年前是你呀,不知你三年内可好?”
羽野展顔對龍噬皇說:“父皇,那兒臣先行告退。”他示意了一下那個歌姬,可是目光卻深情地看着楚蕭一眼,等經過楚蕭的身旁,忽然低聲說:“花夢公子,瑤池月下琴候。”
楚蕭也向他甜蜜地笑着,微微颔首。
那歌姬忽然像是很親切地去挽着羽野的手,羽野也不掙脫,自顧走出大廳。
背後,龍噬皇忽然說:“李衛,通知封城馬上解禁。”
李衛颔首着,回過頭去,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可是那抹微笑,卻被龍噬皇注意了去。龍噬皇忽然長歎一聲,說:“争名奪利,且換黃土一掊……”
李衛和冷勒像是身形同時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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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野走出皇宮大殿,然後把挽着他的歌姬的手打掉,說:“不要耍花樣。”
那歌姬冷哼一聲,說:“你以爲你剛才是救了我嗎?”
羽野很奇怪地看着她,說:“你說我像是救你嗎?父皇安心把你交給我,隻不過他不想用極刑逼供,不過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那歌姬花容失色,說:“你……”
羽野淡淡地說:“我勸你還是老實地跟在我後面。”
遠處看去,那歌姬嘟着嘴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可是誰又知道歌姬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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