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憐姿笑了一笑,卻不打算回答。
易寒繼續這個話題道:“要知道在大東國,似米小姐這般年紀可是已經老得沒人要了。”
米憐姿應道:“先生,可這是紫荊國,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倘若女人有權有勢,就算納上幾門夫房也是可以的。”
易寒笑道:“米小姐說的是不是你自己呢?”
米憐姿淡淡道:“可以這麽說。”
易寒笑道:“那米小姐爲何一直沒有納夫?”
米憐姿笑道:“我所愛慕傾心的男人偏偏是那些才華橫溢,且富有情趣的男子,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極爲自我,性格大多放縱,不受約束,而我在朝中身居要位,他們若成爲我的丈夫就必須行爲端莊,這不合适,他們也不願意,至于那些行爲端莊老老實實的男人,我卻又不喜歡。”
易寒心中暗忖:“這不就是在說我嗎?”笑道:“米小姐覺得我怎麽樣,放縱中帶有端莊。”
米憐姿哈哈大笑道:“先生倒是個妙人,不過先生并不屬于這裏,且我總感覺與先生之間缺少點什麽?”
易寒笑道:“是不是缺少那種暧昧的意思。”
米憐姿坦蕩道:“正是。”
易寒笑道:“似米小姐這種美麗動人的人兒,情人一定很多。”
米憐姿淡淡應道:“倒是有幾個談的來的。”
實難想象,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說起自己的幾個情人,卻是如此坦蕩的承認,不過隻要想到這是紫荊國,文化背景如此,也就釋然了。
易寒好奇道:“那米小姐與這些情人平時都做些什麽,一起喝喝酒,賞賞花,聊聊天?”
米憐姿應道:“一般都是如此。”
易寒笑道:“我猜米小姐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
米憐姿啞然笑道:“先生,在紫荊國是不是處子之身并沒有人關心,男女之間彼此關心的是否真的深愛對方,卻不是虛情假意。”說着應道:“沒有一個女人似我這般年紀還是處子之身。”
易寒脫口應道:“有,子鳳就是!”
米憐姿微微笑道:“先生怎麽知道?難道尊公主當着你的面承認了。”
易寒頓時恍悟自己說漏了嘴,笑道:“我猜她是。”
米憐姿笑道:“尊公主比我年幼幾歲,而且她的性情比較怪異孤僻。”
易寒應道:“子鳳一點都不孤僻。”
米憐姿應道:“好,她太過神秘了,神秘的其他人都無法觸及到她,我這麽說,先生你滿意了。”
易寒突然道:“怎麽逛了半天都沒有看見煙花之地?”
米憐姿好奇問道:“什麽是煙花之地。”
易寒湊近一番,低聲耳語一番,米憐姿立即明白,笑道:“有是有,隻是要去那種地方幹什麽?”
易寒笑道:“自然是見識一下紫荊國的風土人情啊。”
米憐姿笑道:“好,先生想到哪裏遊玩,我自然爲你帶路,隻是那種地方我倒是很少涉足。”
易寒聞言,好奇道:“很少涉足?”
米憐姿點頭道:“是的,很少去。”
易寒訝道:“米小姐能去嗎?”
米憐姿反而露出好奇之色,“我怎麽就不能去,又不犯法。”
易寒笑道:“可以可以,隻是沒有想到米小姐還有這種愛好。”
米憐姿笑道:“算不上愛好,若是愛好,我又豈會是很少涉足。”
一會之後,就來到那所謂的煙花之地,隻見道路兩旁的樓戶門窗緊閉,闊大的石砌小路,行人卻沒有多少個,易寒忍不住道:“如此冷清,何以度日?”
米憐姿笑道:“這會還是早上,大部分還在睡夢之中,自然冷清。”
既然來了,卻無法見識一番,易寒心中不甘。
米憐姿見了他的表情,笑道:“若易先生真想湊湊熱鬧,下午會熱鬧一點,若是真正體驗這煙花之地,卻需晚上過來,這樣,也快到中午了,我們在附近找個酒樓用餐。”
易寒應道:“甚好!”
走了一會路,過了兩個街口,來到一所酒樓,因爲臨近中午,裏面的人倒是不少,一個少女見客人來了,忙上前迎接,這個少女從米憐姿和易寒的衣着判斷他們的身份,“請三位樓上廂房用餐,樓下有些喧嘩。”
米憐姿對着跟在身後的木護衛道:“你就在樓下用餐,自己安排。”說着對着易寒道:“先生,我們上樓去。”
易寒瞥了酒樓大廳一眼,男客女客均有,男女同桌也不在少數,男女之間安分守己顯得自然也不感覺怪異,怕是在場中隻有易寒一個心生怪異之感,因爲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景,怕就是人口中常說的奇風異俗。
到了樓上的廂房坐了下來,筵席擺開,米憐姿主動爲易寒斟酒。
易寒笑道:“米小姐,要喝酒嗎?”
米憐姿笑道:“這酒樓的靈泉酒很是出名,我特意爲先生叫的,先生嘗嘗味道味道如何?”
易寒笑道:“那我就小飲一番,嘗嘗這靈泉酒的滋味如何?”
小飲一口,易寒贊道:“清淡又不失酒香,卻是味道獨特的好酒。”
米憐姿笑道:“先生且莫光品酒,嘗嘗這酒樓的這幾個招牌菜。”
易寒道:“這酒樓生意不錯啊。”
米憐姿笑道:“這酒樓在紫荊皇城也數的上名的,中午還好,晚上這廂房卻要先定才有位置。”
易寒笑道:“米小姐對着酒樓很熟悉嗎?莫非常來。”
米憐姿笑道:“算是來的不少。”
易寒笑道:“和什麽人來呢?”
米憐姿俏皮道:“難道就不能我一個人來嗎?”說着笑道:“和一些似易先生一般聊得來的人。”
易寒笑笑不語,不再揭破,沒有誰會平白無故的一個人來酒樓吃飯,能同桌用餐的,關系至少不陌生,說不定還很親密。
兩人邊說邊聊,氣氛融洽,易寒也爲米憐姿倒了幾杯酒,米憐姿喝的不多,臉頰卻已經微微泛紅,散發出成熟女性那種動人的誘惑力,易寒對她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否則定是老毛病犯,忍不住調戲幾句。
突然,咚咚咚匆急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人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憐姿,你果然在這裏,你說你這些日子很忙,卻爲何會和别的男人出現在這裏。”
聽這番責問,讓人感覺他與米憐姿的關系并不簡單,易寒好奇望去,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容貌俊偉,衣裝華麗,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中年男子,一看便知是高手随員。
這人易寒卻不認識,卻是小逍遙王,逍遙王乃是上代女王的親弟弟,這小逍遙王乃是逍遙王之子,輩分卻是不低,與紫荊女王是表兄妹關系,紫荊皇族女子爲王,生爲皇家的男子一般都會賞賜封地爵位,卻沒有實權,一生逍遙享盡榮華富貴。
米憐姿淡淡道:“奕亂,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名叫奕亂的男子說道:“我在樓下看到你的貼身護衛,便知道你一定在此,果然被我料中了。”哦,原來是偶然撞到的。
說着狠狠的盯着易寒,沉聲問道:“他是誰,莫不是你的新歡。”
易寒聞言,心中暗忖:“看來這米憐姿也是沾花惹草的主,否則這男子又豈會出此一言。”
米憐姿淡淡道:“這位易先生是我的朋友,卻不是你所說那般。”
“朋友!”奕亂說完走到易寒的身邊,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盯着易寒冷聲道:“你可知道她是誰,敢與他做朋友?”
易寒笑道:“我與米小姐情投意合,至于她是誰,是什麽身份我并不在乎。”
奕亂瞪着易寒沉聲道:“你憑什麽?”
米憐姿朗聲道:“奕亂,夠了,你并不是一個無禮的人,莫要讓易先生看了笑話。”
奕亂回頭看了米憐姿說道:“憐姿,你說的不錯,我并不是一個無禮的人,可這幾天我找了你好幾次,你都推辭說公務繁忙,沒有空閑,若真是如此還好,可此刻卻被我撞見你與一個小白臉在一起,你讓我還能有禮的起來。”
易寒一愣,小白臉,說的是我嗎?難得啊,這般年紀還能被人當做小白臉看待。
米憐姿冷淡道:“回去,我再先你解釋,你先離開,不要打擾我和易先生用餐。”
奕亂怒道:“我就知道你喜歡勾三搭四,平時我睜着眼閉着眼忍着就是了,看你不該敷衍我。”
“啪”的一聲,米憐姿突然站了起來,一巴掌打在奕亂的臉上,氣氛在一瞬間凝固了。
奕亂突然間也變成啞巴了,驚訝的看着米憐姿。
米憐姿臉色一肅,冷聲道:“我與你也沒有什麽關系,我做什麽事情何須你來教訓,滾!”
奕亂卻沒有發怒,對着那幾個随從道:”你們先出去,把門關好。“
待廂門關上之後,奕亂示弱道:“憐姿,你不要動怒,我實在氣不過。”
米憐姿冷淡道:“氣不過什麽?”
奕亂低聲道:“氣不過你冷落我。”
米憐姿無奈道:“奕亂,你并不是小孩子,我沒有義務整天照顧圍着你轉。”
奕亂道:“我知道,可我來到皇城就是爲了見你,見不到你,我心裏就别扭,做什麽事情都沒有興趣,剛才又看見你與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時怒火直冒。”
易寒好笑的看着這一對不知道算不算情侶的男女鬧着别扭,一點應該先離開一會的自覺都沒有。
米憐姿冷淡道:“這些事情改日再說,你先離開這裏。”
奕亂露出不舍,剛要出口,被米憐姿冷冷一瞪,隻得老實離開。
這奕亂離開之後,米憐姿立即對着易寒道:“先生,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易寒笑道:“無妨,無妨,能有機會看到米小姐的禦男風采也算不賴。”
米憐姿苦笑道:“他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奕亂才華橫溢,性情溫文爾雅。”
易寒笑道:“我信,若他是個粗鄙的男子,我倒是懷疑米小姐你的眼光了。”說着笑道:“米小姐,他可是你的情人。”
米憐姿笑道:“算是,他乃逍遙王之子,五年前他與逍遙王同來皇城,陛下安排我照顧逍遙王,一來二去與這奕亂也漸漸熟絡起來,往後他也常到皇城來,隔三差五便見上一面聚上一聚。”
易寒笑道:“他剛才可是吃醋了。”
米憐姿笑道:“别的都好,就這一點不好。”
易寒哈哈大笑:“會吃醋說明他愛你深一點的。”
米憐姿臉紅道:“先生,我們不說他了。”
易寒笑道:“怎麽不說,我可是對米小姐的情事很感興趣。”
米憐姿站了起來,“先生,可吃飽了,我們早點離開,免得他一會再來糾纏。”
易寒笑道:“咦,這怎麽能算是糾纏呢,若是他不嫌棄,就與我們同行如何。”
“不!”米憐姿決然道。
兩人離開酒樓,易寒忍不住好奇道:“米小姐,你到底有過多少情人?”
米憐姿笑道:“說出來,吓壞你。”
易寒笑道:“米小姐,你讓我想到了大東國的那些風流公子,唯一的差别就是米小姐是個女人。”
米憐姿輕輕道:“都是露水姻緣,卻非陪伴一生的伴侶。”
易寒笑道:“剛才那位沒有讓米小姐有這種沖動嗎?”
米憐姿笑道:“沒有,他與别人一樣,我欣賞他,樂于與他相處,當然我承認我喜歡他。”
易寒哈哈大笑:“米小姐的心可真是複雜。”
米憐姿笑道:“人心是貪得無厭的,特别是在不受約束的情況下。”
易寒笑道:“至理妙言,我能理解米小姐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心理,因爲樂于欣賞。”
米憐姿淺淺一笑,沒有再搭話。
帶着易寒又到了那煙花之地,這會街道兩旁的樓閣,大多門窗已經打開了,人氣鬧了一些,不過依然并不熱鬧,米憐姿指着前方一處樓閣說道:“林秀閣每日午後準時開唱。”
易寒好奇道:“唱什麽?”
米憐姿笑道:“唱粉戲,這粉戲本來是紫荊國一種流傳許久的戲劇,後來便演變成了這煙花之地賣弄姿色的手段。”
易寒笑道:“可以理解,這粉戲一定唱來千嬌百媚,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一睹爲快了。”
來到這林秀閣門口,卻發現進出的客人大多數是女子,雖也有男客人,比例卻極少。
木護衛道:“大人,我就在門外等候。”
米憐姿點了點頭,帶着易寒進入大廳,剛進入大廳,便有一個算的上俊朗的中年男子上前招呼,尊敬客氣道:“小姐,裏面請坐。”卻是看見米憐姿衣裝不菲。
這中年男子看了易寒一眼,贊道:“小姐,你的這位小相公長的可真俊俏。”
米憐姿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輕輕咳嗽道:“算是。”
易寒好奇問道:“米小姐,他怎麽說我是你的相公?”
米憐姿忍住笑意,低聲道:“一會我再告訴你。”
這中年男子帶着兩人在大廳中間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易寒朝台上唱戲的人望去,卻發現是幾個打扮得油頭粉面,面目較好的男子,嬌柔作态,嬌聲細語的唱着易寒聽不太懂的戲,頓時一陣雞皮疙瘩,巡視周圍一圈,卻發現其她女子看着入神津津有味。
一會之後,一個男子上前,奉上一瓶插花,還有一壺好茶,瓶中之花散發着芳香,這種怪異的氣氛卻讓易寒感覺怪異無比,忍不住對着米憐姿低聲道:“米小姐,我叫你帶我去煙花之地,你卻怎麽把我帶到這種怪異的地方來。”
米憐姿應道:“這裏就是煙花之地啊,這台上唱着粉戲的男子都是男娼,在紫荊國文雅稱呼叫小相公。”
易寒“啊”的驚呼一聲,“我卻不是讓米小姐帶我來這種地方。”
米憐姿好奇道:“是你說,讓我帶你來煙花之地的。”
易寒哭笑不得,低聲道:“我說的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卻不是你們女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米憐姿笑道:“我倒是忘記了,你說的那地方我都從來沒去過。”
易寒突然想到什麽,問道:“剛才那男人說我是的你小相公,莫非......”
米憐姿忍不住掩嘴笑道:“他以爲你是我私養的男娼。”
易寒怒道:“豈有此理,我那點像了。”
米憐姿低聲笑道:“先生莫要生氣,你是不像,可你與我同行又來到這種地方,他們就認爲是了。”
易寒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米憐姿朝台上瞥了一眼,“這幾個唱的倒是蠻動聽的。”說着對着易寒笑道:“早些時候先生讓我帶你來煙花之地,我還以爲先生有這方面的興趣呢。”
易寒朝台上那幾個打扮的嬌如雛妓的男子看去,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忙道:“沒有,絕對沒有!”
米憐姿笑道:“這些小相公無論對方是男女都很會服侍人。”
易寒問道:“莫非米小姐體驗過?”
米憐姿笑道:“倒是有一次和......”話說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露出黯然之色,一聲不吭。
一會之後才回神,勉強笑道:“先生,我們走。”
易寒感興趣問道:“和誰呢?”
米憐姿表情平靜,淡道:“青鳳尊上。”
易寒聽着四個個字,頓時也沒有問的心情。
就在兩人準備起身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你居然在此狎亵男色。”
兩人回頭望去,卻是剛剛在酒樓碰面的奕亂,隻見這奕亂氣的漲紅着臉,怒瞪着米憐姿。
米憐姿冷聲道:“你跟蹤我?”
奕亂怒道:“我不跟蹤你,還不知道你在幹這種事情。”說着冷笑道:“我很慶幸跟蹤了你,否則我還不知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務煩惱。”
這是走來一個中年男子帶着幾個身高體壯的壯漢走了過來,對着奕亂道:“先生,請不要喧嘩,否則,我隻好請你出去了。”
奕亂對着那中年男子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誰,敢趕我出去。”
米憐姿起身朝奕亂走去,沉聲道:“不要鬧了,我們外面說話。”倒不是怕了奕亂,而是生怕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傳了開來,畢竟狎亵男色是上不了台面并不光彩的事情。
奕亂朝中年男子瞪了一眼,便跟随米憐姿走了出去,今日他可真的氣炸了,米憐姿居然會來狎亵男色,他氣的喪失了平時的風雅。
易寒隻得暫時在大廳内等候,看着台上那幾位,忍不住暗忖:“這地方倒是蠻适合甯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