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心數月苦守,一肚子的情緒,卻拉着易寒聽他訴苦,易寒也就一邊聽他訴苦,時不時出聲安慰他幾句,蘇定心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卻反而向易寒表示,他南王府大軍一定會堅守住陣線。
蘇定心與易寒到傷兵營地走一趟,用易寒的口将易寒帶來的好消息告訴這些受傷将士,全軍将士聽到這個好消息受到了鼓舞,算是穩住了軍心。
天色已經不早了,易寒打算返回鎮南軍大營,臨走之前,蘇定心向易寒提出了一句問題,那就是敵人的神兵九尾狐,希望易寒能夠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易寒回答說他會盡量想辦法。[
其實蘇定心也不是想故意爲難易寒,因爲他是易寒,蘇定心才會詢問他解決之法,這卻是一種信任和敬重。
蘇定心的問題讓易寒想起救贖,救贖能不能對付的了九尾狐呢?甯霜已經不掌管救贖多年,救贖還是原來的救贖嗎?在玄觀手中救贖會變成什麽樣子?
回到鎮南軍營地,易寒斟酌言詞給玄觀和林黛敖各分别寫了一封信,給玄觀信中内容是關于對付紫荊國神兵九尾狐以及可否讓派救贖前來對付九尾狐,并不忘陳述南疆的實際局勢并沒有他們一開始想象的那麽樂觀。
而另外一封,易寒寫信來林黛敖從來就隻有一種目的,向她索要東西,這一次索要的卻是十萬人的軍備物資,前些日子他已經寫信向林黛敖索要藥品物資,沒隔上幾天他要向林黛敖索要十萬人的軍備物資,他可以想象林黛敖看到這封信時捉狂的模樣,所以他信中言辭盡量表現的陳懇卑微。
寫完這兩封信,已經是深夜了,易寒奔跑了一天,非常疲倦竟趴在書案上就睡過去了。
席夜闌剛剛回來,這些天她都沒有閑着,常親自出去探查敵情,希望能夠找到機會給予易寒幫助,甚至好幾次她竟不顧危險竟靠近敵人據點,希望能夠更爲清楚的掌握敵人的情況。
席夜闌回到鎮南軍營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易寒居住的大帳走去,見帳内還亮着燈火,驚訝易寒這個時候還未睡覺。
走進大帳,卻看見易寒趴在案上睡了過去,而燈火依然亮着。
輕輕的走過去,生怕将他吵醒,席夜闌靠近易寒的身邊,彎腰來近距離看着易寒睡着的面孔,靜靜的凝視着這張面孔,心中便湧出一股暖暖的愛戀之情,席夜闌露出微笑,隻感覺隻是這麽看着他,自己就很快樂,她的生命因爲易寒的存在而變得活躍,她不得不承認她早不是那個冷若冰霜對什麽事情都不在乎的席夜闌,現在的她有一顆熱烈的心爲易寒而搏動。
輕輕爲他披上一件衣衫,吹滅燈火,安靜的走出大帳,似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隔日一早,易寒交代了一下軍務之後,便與李不才前往南王府,早上出發,快馬奔馳,傍晚時分便到了南王府。
進了大廳,南王爺和劉文龍匆匆來見,因爲戰局嚴峻,易寒這個時候還來到王府,必然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南王見到易寒,立即問道:“麒麟,你親自前來,前線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易寒看見南王的擔憂之色,忙出口釋解他心中的擔憂,“王爺不必擔心,鎮北軍和南王府大軍依然穩守防線,我這次來是有其他的事情。”
南王聞言,臉上擔憂之色才頓消。
劉文龍道:“易元帥此次前來可是因爲南疆三府七十二縣的百姓自發組織村子的壯丁打算支援鎮南軍的事情。”
易寒笑道:“不錯,正是此事。”
南王插話道:“我也聽說了這件事情,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想不到麒麟你的名聲竟如此響亮,隻不過号召一番,他們就積極響應。”
易寒謙虛道:“非我之名響亮,卻是靠席老元帥和鎮南軍的美名。”[
南王和劉文龍點了點頭,隻聽劉文龍道:“确實如此,席老元帥和鎮南軍一直受南疆百姓敬重,鎮守南疆保護他們的家園,卻從來騷擾麻煩南疆百姓,這麽多年的恩情,南疆百姓是時候該還了,席老元帥爲南疆百姓所做的,南疆百姓一直記在心裏,并沒有忘記。”
說起病死戰場去世的席清,幾人忍不住感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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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易寒出聲打破這種傷感的氣氛,“我們也不要說這些了,眼前更重要的是如何解南疆之危,南疆之危即大東國之危,隻要南疆之危一解,華中華東兩府便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劉文龍道:“易元帥打算如何利用這些自發組織起來的壯丁呢?”
易寒道:“李将軍告訴我,南疆七十二縣自發組織起來的壯丁大概有二十萬人。”
南王聽到這個數字,忍不住驚呼道:“二十萬人。”
李不才應道:“回王爺,差不多二十萬人。”
南王驚歎道:“這可是一支大軍啊,定心前去支援的兵馬也隻不過十萬人而已。”
劉文龍道:“王爺,雖有二十萬人,但是這二十萬人所起到的作用卻遠遠沒有正規軍二十萬人的作用,若是這麽就派上戰場去,怕是連五萬人的戰鬥力都沒有。”劉文龍深谙其中道理。
易寒道:“沒錯,我此次前來正是想和王爺與劉先生商量,如何用好這二十萬人,卻不隻是一個數字。”
劉文龍笑道:“想必易元帥心中已經有了安排。”
易寒道:“我是這麽想的,想讓劉先生爲我練兵,想讓劉先生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将這二十萬人訓練成一支聽從命令調動,作戰有序的正規軍隊,卻不是龍蛇混雜的二十萬壯丁。”
劉文龍笑道:“易元帥考慮的周到,經過訓練之後,這二十萬人能起到的作用可就更大了,隻是二十萬人并不是一個小數目,易元帥可考慮到這二十萬人的铠甲兵器,糧草等物資?”說着卻朝南王爺看去。
南王爺露出苦澀,主動對着易寒道:“不瞞麒麟,我現在已經是一窮二白了,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供養二十萬人。”
易寒笑道:“王爺不必擔心,易寒此次前來可不是打算向王爺索要這些,先前王爺已經說過了,鎮北軍和鎮南軍的物資軍備一直都是王爺在幫忙供應,易寒并沒有忘記,我的意思是打算向方夫人借。”
劉文龍道:“貴州軍此刻正與兩府交戰,戰況未明,易元帥此刻還向方夫人索要如此一筆巨大的軍備物資是不是不太應該,據我所知,在貴州軍與兩府交戰之前,方夫人已經全面收縮供給,囤積糧草軍備,打算與兩府打一場持續消耗戰,我聽說方夫人連北邊護國軍的糧草物資都給斷了,易元帥此舉怕是會打亂貴州軍的計劃部署。
南王爺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從幾個月前,再多的銀子也法從方夫人那裏購買到任何的東西。”
易寒道:“不錯,确實不應該,但我認爲南疆才是整個戰局的關鍵,而兩府隻不過是跳梁小醜,隻要南疆之危一解,失去紫荊國倚仗的兩府也可以輕易收拾。”
南王爺笑道:“麒麟好氣魄,竟将連府不放在眼裏。”說着突然道:“麒麟,有一個消息不知道你獲悉了沒有?”
易寒好奇道:“什麽消息?”
南王爺道:“安卑二十萬大軍突然出現在東北一帶的境内,大兵壓境虎視眈眈。”
易寒驚呼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南王爺應道:“應該是半個月前的消息。”
易寒心中暗忖道:“還真來了,蕾莉亞不是說不打算入侵大東國嗎?難道她一直都在欺騙我,不過如何,幸虧他早就讓玄觀做好應對準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出聲問道:“王爺,那此刻北邊戰事如何?”
南王爺應道:“奇怪的是,安卑的二十萬大軍已經駐紮的大東國的邊境,卻沒有更深一步的軍事行動,直到目前爲止敵我雙方還未交戰,似乎想趁我大東國國困之際,趁機打劫勒索一番,卻不作交戰的打算,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驚訝,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爲安卑如何可能似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在大東國的東邊邊境,後來護國軍方面發出的官方消息讓我驚訝也讓人了解了這件事情的真實,原來這些年安卑國竟暗地裏将兩國的天然屏障給打通了,這二十萬大軍才能出現在大東國的東北境内。”說着贊道:“麒麟,你得玄觀可不僅僅得一賢内助,卻是獨當一面的大家,試想别人若是遇到這樣的問題又豈能如玄觀一般應對的如此從容不迫。”
易寒出聲道:“沒有交戰就好,如今局勢,安卑想要趁火打劫勒索一番,我們也隻好屈讓。”
南王爺道:“眼下北邊的局勢,就算我們想幫忙也幫不到,卻還是顧顧自己吧,現在的護國軍要應對二十萬安卑大軍也不是什麽難事,當初我向玄觀請求出兵增援被拒絕,當時我還頗有怨言,現在想到還是玄觀想的周到。”
有玄觀在,易寒不知道爲什麽心裏十分的放心,“劉先生,我們還是來商議訓練軍隊的事情吧,可要借南王府的練兵操場了。”
南王笑道:“這個沒有問題,眼下需攜手共度難關,那還要講什麽彼此,麒麟就将這南王府當做自己的家,有什麽安排盡管去做,不必征求我的意見,我會全力配合你。”
易寒道:“易寒這裏就謝過王爺。”
南王哈哈大笑:“說起來,本王與麒麟你的交情可不算淺了。”卻是提及當初兩人結盟之事,便就是在那時,易寒的舉動就開始赢得了南王的信任和尊重。
易寒與劉文龍商議了一夜,商榷并确定下來一些的細節。
隔日易寒便親自出面号召,将這些壯丁集中起來,統一編制成兩支軍隊,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繁瑣複雜,這些南疆百姓自由習慣了,突然間處處要受人管轄,自然是十分的抵抗,幸好易寒在場,以麒麟之名壓陣,加之劉文龍練兵有道,這些壯丁倒也漸漸習慣下來。
足足花了十日的時間,才剛剛完成編制,沒日沒夜忙碌了十日的易寒,這才發現自己離開鎮南軍大營已經有了十天了,見剩下的交給劉文龍就好,也就不在南王府逗留了,臨走前,劉文龍承諾一個半月之後,必将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交到他易寒的手中,卻比原計劃要慢了兩天。
信已經寄出去十來天來,難道林黛傲不肯借,就算不借也得給我回個信啊。
返回鎮南軍大營的途中,易寒看見不少南疆百姓着木車往鎮南軍大營走去,木車上面載着草藥還有一些鍋鍋罐罐的,這些人有老頭,有中年婦女,就連一些未出閣的少女也是一身短衣短褲幹練衣裝參與其中,特别是看到一些身患殘疾的人,讓易寒尤其感動。
整個南疆的百姓幾乎全部出動了,壯丁參軍,老少婦孺後方支援,他易寒若是還打不赢勝仗,還有什麽顔面。
易寒也不暴露身份,一路上便與這些南疆百姓到達這鎮南軍大營。
到了鎮南軍大營之後,易寒才知道在幾日之前這些百姓已經陸續抵達鎮南軍大營,李不才全權安排一切。
立即将李不才召來詢問。
李不才一進入大帳,便激動道:“易元帥,這些南疆百姓可真是我們鎮南軍的親人啊。”
易寒笑道:“你将情況給我說一下。”
李不才道:“這些鄉親初來鎮南軍,我便立即安排将士搗碎草藥,熬制湯藥,準備給受傷的将士治療傷勢,許多鄉親見我們将士做的不好,卻非要說親自來做,說他們做效果更好,受傷的将士能夠更快痊愈,我是擋都擋不住他們的熱情。”
易寒笑道:“我聽你剛才稱呼他們爲鄉親。”
李不才笑道:“是啊,我們的将士一直都是孤獨的,卻從未享受過如此的溫暖關懷,将士們忍不住親切的稱呼一聲鄉親,隻感覺他們就是我們的親人一般,那些女子還親自給我們的将士敷藥,洗衣做飯。”
易寒開懷笑道:“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軍民一家,難能可貴啊,難能可貴啊。”
李不才應道:“這可真比給我們吃不完的糧草還要壯士氣啊。”說着問道:“元帥,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易寒問道:“鎮北軍和南王府大軍方面可有安排。”
李不才點了點頭,“有有有,不分彼此,鎮北軍和南王府大軍那邊也跟我們一樣,卻是沾了我們鎮南軍的光。”說着露出一副驕傲的表情來。
易寒道:“那我出去看一看。”
李不才道:“元帥,請跟我來。”
易寒一路行走,随時随地可見到這些南疆百姓的身影,他們活躍的軍營之中,默默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卻也不會打亂營地原本的條條有序,該站哨的站哨,該操練的操練,易寒唯一的擔心是因爲這些百姓讓軍營變得混亂,可是這些情況卻沒有發生。”
李不才似乎看出了易寒的心思,說道:“易元帥,在這些鄉親到來的時候,我已經做了安排,特别騰出了一塊營地用來安置鄉親,同時派人管理秩序,讓士兵和鄉親各司其職,不亂作一團。”
易寒贊道:“李将軍你做的很好,将這件事情交給你我很放心。”
易寒巡視了一番,因爲有序的安排,這些百姓的到來非但沒有讓營地變得混亂,反而因爲他們的日常幫助大大騰出了人手,減輕了将士的疲勞,可以把心思全部放在戰場上。
易寒道:“李将軍,我們去看看傷兵營地的情況。”
到了傷兵營地,易寒立即看到了許多的婦女和少女,女子心細手巧,這樣安排最是恰當。
隻見許多南疆女子不顧男女之嫌,給受傷的士兵敷藥,包紮繃帶,端來湯藥,甚至給一些手腳不方便的士兵喂藥,許多士兵因爲給他敷藥的是個少女,卻紅着臉埋着頭,一聲不吭,是個羞答答的少女,反而是那些少女大大方方,手腳利索。
這種逆反讓易寒感覺好笑。
李不才道:“元帥,以前爲了照顧這些傷兵,我們要花費不少人手,現在有她們幫忙照顧,倒是騰出更多的人手參與戰鬥了。”見易寒嘴角露出笑意,李不才笑道:“元帥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女子爲何一點都不害羞,更不避嫌。”
易寒笑道:“倒是有這個疑惑。”
李不才笑道:“南疆男女之别不似中原地帶那麽嚴肅,在南疆許多男女都還是自主相識相戀,卻不似中原地區需要做媒下聘,所以這些少女才會在男子面前表現的如此灑灑脫脫,倒是我們的将士,許多早早就從軍,還不知道女子到底長的是什麽模樣呢,卻羞的像個小姑娘似。”
易寒笑道:“李将軍,你說的有點露骨了。”
李不才笑了一笑,卻不将易寒的話當回事。
易寒淡道:“我們走吧,總算也了卻我一樁心事。”
兩人悄悄的來,悄悄的去,并沒有大肆宣揚。
回到大帳,易寒問道:“李将軍,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軍中還有什麽事情沒有。”
李不才應道:“一切如此,沒有什麽變化,對了,趙元帥來找過元帥幾次。”
易寒聞言,心中暗忖:“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不知道孤龍與子鳳見面的情況如此。”心裏卻很是好奇,希望在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不要出現什麽變故,一切還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李不才突然道:“元帥,在你不在大營的其間,紫荊信使來過幾次。”
易寒剛要詢問,李不才先開口道:“是易小姐見了紫荊信使。”
易寒點了點頭,“李将軍,要善待那些鄉親,可不要當做這是我們應得的,卻要謹記南疆鄉親的恩情。”
李不才道:“不必将軍吩咐,我們的将士已經知道怎麽做了,我們的将士已經将鄉親當做親人看待了。”
易寒道:“傳我命令,若有奸辱婦女的行爲,斬立決!”
李不才一愣,點了點頭,易寒淡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傍晚時分,席夜闌才歸回,習慣性的走入易寒的大帳,見易寒在,倒是有些驚訝。
易寒聽到腳步聲,擡頭見是席夜闌,笑道:“夜闌,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席夜闌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易寒應道:“比原定計劃拖延了些時日,其他的倒一切順利。”說着問道:“對了,我不在大營的這些日子,紫荊信使來過?”
席夜闌問道:“你爲什麽這麽關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