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陵君說并不太遠的一段路,兩人卻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算近了,差不多從城東走到城北了。
還沒看見靈狐小閣是什麽模樣,易寒已經感覺到街上的人似大東國過節一般十分的熱鬧,人來人往,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成群結隊,易寒聽到這些小孩子的喊叫聲,呼喚聲,也能感受到他們心中的快樂,他已經是一個父親了,一個父親對小孩子卻多了幾分溫柔和愛護,盡管這些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心想不管這戚嫣是不是嘩衆取寵,但是她的行爲卻讓小孩子度過了開心的一天。 ..
靠近靈狐小閣的地方真的半個乞丐都沒有看見,倒是小孩子和大人不少。
突然有人朗聲喊道:“庭陵公子。”
迎面走來三個穿着華貴服侍的年紀公子,三人都是豐神俊朗之輩,風度氣質均要勝了這庭陵君一籌,憑着能直接和庭陵君打招呼,易寒就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庭陵君露出詭異的笑容,等待三人靠近,其中一人用安卑笑道:“庭陵公子這些天你躲在那裏逍遙快活了,怎麽沒有聽到半點你的消息,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害得我等耳朵癢癢的十分的不舒服。”這番話可是隐隐帶着諷刺。 ..
庭陵君笑道:“納坦,讓你惦挂了,不知令妹可安好。”
這個叫納坦的公子臉se頓時變得yin沉:“庭陵,不準你再提起她。”
庭陵君哈哈大笑:“納坦,怎麽?不舍得了,我還想找機會到郡公府與瑪娅親近親近呢。”
這個叫納坦的公子聞言一臉怒氣,“庭陵,你若敢再說半句,就别怪我對你客氣了。”
庭陵君笑道:“既然你這個做兄長的不肯我惦記瑪娅,那我就隻能惦記别家的小姐了。”
另外一個年輕公子突然出聲道:“庭陵公子,今ri來這靈狐小閣,怎麽把狗也給帶上了,難道庭陵公子仇人太多,生怕有意外?”
庭陵君卻不生氣,“哦”的一聲,恍悟道:“我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我新拜的項剛先生,項剛先生來自大東國,在大東國可是爲高才之人,是我專門請到安卑來的。”
“哦”,三人顯然對于庭陵君身邊突然冒出一個先生來,顯得十分奇怪,更新奇的是這先生還是一個大東國人,也不知道這叫項剛的先生的底細,三人倒是不敢表現的太過輕視,能讓庭陵君如此重視尊敬的人一定不簡單。
易寒心中苦笑不得,這庭陵君輕而易舉的就擡高他的身價。
隻聽庭陵君又道:“先生,我來爲你介紹,這位是納坦,納坦是郡公府的公子,這位是準葛,準葛可是天會大名鼎鼎正諸公的大公子,蒲察是禦史中丞大人家的公子。”
眼前這三個人包括庭陵君都可以說是無官無職,不過這高官貴族家公子的身份,完全可抵過一般的官員,大部分的貴族公子能夠逍遙橫行還不是仗着其父,若他們的父親是個普通人,那他們可就什麽都不是了。
易寒倒是謙虛,施禮道:“見過三位公子。”
三人倒也表現的客套,沒有将易寒當做一個下人奴才看待,“先生客氣了。”
突然納坦公子驚訝道:“項先生,你會說安卑語?”
易寒應道:“學過一點。”
納坦公子笑道:“項先生已經說的很不錯了,這已不是隻學過一點點了,好了,我們要先走了,有機會再向項先生讨教一番。”
三人隻是簡單的和庭陵君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離開,很明顯和庭陵君不是一路的。
庭陵君看見易寒好奇的表情,笑道:“他們三個隻不過是專門過來諷刺我的,這諷刺不成自然得灰溜溜的走了,走,看我們的冰美人去。”
易寒問道:“公子,我感覺你跟他們好像有矛盾?”
庭陵君笑道:“他們可不屑與我走在一起,若我不是國公府的公子,估計他們三個恨不得狠狠修理我一頓。”
來到靈狐小閣之前,隻見大門外擠滿了小孩子,不過這些小孩子卻沒有你擁我擠,倒是老老實實的排起隊伍來,場面雖然熱鬧卻一點也不混亂,而靈狐小閣的門口有幾張長桌并了起來,臨時擺了一個長台,上面擺滿了一篩一篩的幹馍馍,這些幹馍馍顯然是剛出爐的,還冒着熱氣,幾個女子正在給這些孩子分發幹馍馍,很快一篩就分完了,易寒心中感歎,這應該是做了多少個幹馍馍。
幾個女子,當中一個穿上白衣的女子極爲耀眼,讓人矚目,而在場所有男子的目光也無不是集中在她的身上。
戚嫣姿se絕美,身材颀長苗條,那身素白的羅衣長裙,在陽光灑she顯得生輝明豔,舉手投足之中無比充滿優雅高貴。
看這戚嫣一眼就讓人驚豔,盡管易寒對于她的美麗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被震撼了一番,她的五官很清晰,眸子清澈澄明,鼻子筆挺,雙頰略顯消瘦,五官棱角分明,便是因爲這樣,卻給人一種特異的美感,亦使人感覺到她是個能du li自主,意志堅定的人。
易寒暗忖:“這等姿se,普通之下怕是隻有甯霜能壓她一籌。”<,冰雪消融,莫說易寒了,所有人更是都看的癡呆了。
易寒突然聽見庭陵君道:“真是讓人yu罷不能啊,恐怕我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易寒應道:“真是絕se美女,人間少有。”
庭陵君笑道:“我想,不必我指出來,你也知道誰是戚嫣了。”
易寒點頭道:“她的芳華不但将身邊所有的女子都遮掩了,連周圍這些貴公子也變得黯淡無光。”
庭陵君笑道:“便是如此,在她身邊,我們這些自命風流倜傥的公子就好像全變成了随從一般。”
庭陵君突然問道:“我很好奇,什麽人能夠虜獲戚嫣的芳心呢?又有誰能站在戚嫣的身邊而不會黯然失se呢?”
易寒應道:“或許絕世美女要配絕世英雄。”
庭陵君立即問道:“先生是說幼虎?”
易寒對于幼虎這兩個字卻十分的敏感,立即問道:“幼虎也來嗎?”
庭陵君笑道:“幼虎可不一樣,他的年紀雖然與我們這些貴族公子相仿,但他已經是有官銜職位的大将軍,我們這些貴族公子出身再如何高貴,站在幼虎身邊立即就矮了一個頭,比不得啊,比不得。”
“或許幼虎在安卑真可以算的上是絕世英雄絕世俊傑,可是在世上,幼虎就不算獨一無二了,他幼虎豈能将北敖的玄冥,大東國的麒麟和孤龍壓得無法擡頭,倒是這麒麟将軍反而在四人之中獨秀一枝,其他三人卻是難分軒轾。”
易寒問道:“公子爲什麽會認爲,麒麟将軍獨秀一枝呢?”
庭陵君笑道:“四奇将成名比麒麟要早,可是麒麟的功業卻在三人之上,就是麒麟的傳奇也是三人所比不上了,在世人眼中麒麟已經不是奇将了,他已經是在世名将之一,是妙翰,越裏古一般成就的人物了,所以說若是在安卑尋找一個人來配戚嫣,自然是幼虎莫屬,若是在這世上,那幼虎可就要讓賢了,得讓給你們大東國的麒麟将軍。”說着哈哈大笑起來,卻無比痛快,他雖然比不上幼虎,卻可以用另外一個人來壓幼虎。
易寒深谙名聲傳奇這東西的奇妙,而實際上真實的麒麟是怎麽樣的,沒有人比易寒更清楚自己,放在市井中,他易寒就是一個風流浪子,時勢造英雄罷了。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一陣喧嘩。
“幼虎來了”
“黃将軍來了”
易寒心頭猛的一緊,憑着庭陵君的身份地步,不可能不和這幼虎打招呼,而幼虎認得自己,若是自己身份被識破,那可就全完蛋了,在安卑可沒有任何人能夠救的了自己,就算不舍得殺了自己,怕是自己一輩子也會被永遠囚禁在安卑,别想回到大東國了,易寒立即感覺到事情的嚴重xing,打算找個托辭溜走,對着庭陵君道:“公子,我突然肚子痛,要去方便一下。”
庭陵君問道:“先生你能忍一下嗎?要見到這幼虎可不容易,我将你介紹給他認識,若是能從幼虎之口說出你的名字,你在安卑的名聲可就大震了。”
庭陵君還不忘了爲他着想,這樣的朋友去哪裏找,可是易寒那裏敢和幼虎見面,他都恨不得躲的不見蹤影,隻需讓幼虎看見自己一眼,他就全完了。
易寒隻得佯裝肚痛道:“公子,我受不了了,等我回來再說。”說着就轉身閃入人群之中,因爲他因爲看見一身便裝的幼虎已經走近了。
幼虎是焦點,易寒一眼就能看見他,而易寒在人群中隻是一個普通,幼虎的目光焦點怎麽輪也輪不到他,何況還有一個像太陽一般耀眼,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戚嫣。
戚嫣伸手擦拭臉上的汗水,她已經忙碌的滿身大汗了,可心裏卻是充滿喜悅的,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的那一刻,那個大哥哥将幹馍馍遞到饑餓的她手中,那種感覺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是那麽的興奮喜悅,是那麽的讓人激動,那麽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了,她爲什麽要施舍,或許想熟悉一下場景,讓自己回到那個久遠的過去,看見充滿歡笑的孩子,她感覺自己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在施舍的同時,她也獲得這種快樂,這種滿足,憑她現在的身份,她想要什麽不能夠得到,可是物質上的滿足和心靈上的滿足是不能比拟的,曾經有兩個人給她世上最溫柔的吻,第一個人讓她學會的堅韌不拔,讓她在困境中從來沒有放棄活着的念頭,第二個吻,帶給她溫柔的愛,讓她感覺她在這世界上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戚嫣不知道她伸手擦拭汗水自然流露出來的情态已經将在場所有的男人都迷倒了,他們恨不得用自己的雙手那代替她那隻纖纖玉手。
戚嫣擡起頭,目光巡視熱鬧的人群,她看到了所有的男人都在盯着她看,這讓她心中不由自主的産生厭惡的感覺,與他溫柔和藹的笑容相比,這些人貪婪的嘴臉是那麽的醜陋,戚嫣爲什麽對男人不屑一顧,或許她心中那個人的形象太完美了,完美到其他人拿出來一比較,就分出天差地别,就分辨出美善與醜陋不堪。
戚嫣無視這些男人的目光,她心裏清楚,此刻這些男人無不例外均在盯着自己看。
突然戚嫣表情一訝,因爲她看到了一個例外的,這個男人并沒有看着自己,而是朝靈狐小閣相反的方向離開,他匆急的步伐似乎想迫不及待的離開這裏,這讓戚嫣對這個男人多了一絲好奇,她将目光鎖定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要好好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當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戚嫣心頭猛烈一顫,是那麽的歡愉,是那麽的興奮,是那麽的激動,他就是自己ri思夜想一直想要見到的人,戚嫣不敢相信,她覺得自己是想的走火入魔而産生幻覺看走了眼,當她想要好好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孔時,那個男人卻立即隐入人群消失不見了。
走到最前面的男孩看着呆呆不動的戚嫣,以爲戚嫣不肯分給他幹馍馍,怯怯的喊了一聲“小姐”。
戚嫣回神,不過她卻沒有拿起幹馍馍遞給那個男孩。
戚嫣突然毫無征兆的離開長台,朝剛才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疾步追了上去。
庭陵君正和幼虎客套的交談起來,“黃将軍,你也是來看戚小姐的?”
話剛說完,突然聽見人群一陣喧嘩。
“戚小姐怎麽走了”
“戚小姐到底要幹什麽”
衆人抱着好奇驚訝的口吻問着差不多同樣的問題。
庭陵君和幼虎望去,看見戚嫣突然離開分發幹馍馍的長台,她不會返回靈狐小閣,而是朝着相反方向的人群走去。
所有人對于戚嫣突然的舉動感到十分的驚訝好奇,庭陵君和幼虎也不例外,他們感覺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對戚嫣來說一定很重要,否則她不會如此貿然,更不會如此失态。
衆人驚愣原地,動也不動的看着疾步行走的戚嫣,一時無法做出反應。
幼虎見過世面,淡定許多,靠看見戚嫣靠近自己二丈左右,出聲問道:“戚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
戚嫣對于幼虎的詢問卻毫不理會,應也不應的就走了過去,留下幼虎一臉茫然,憑自己和戚嫣的交情,她不至于不理會自己,大概她真的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可又有什麽緊急的事情能夠讓她如此失态走神呢?
庭陵君道:“我想或許是太嘈雜了,戚小姐沒有聽到黃将軍你的話,又或許戚小姐真的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辦?”
幼虎心裏不是滋味,點頭應道:“應該是。”他一直認爲自己是戚嫣的有力争奪者,曾幾何時,幼虎認爲自己不會淪陷在女人的溫柔鄉,他的心在戰場,可是偏偏安卑出了一個戚嫣,一個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愛慕的女子,幼虎這才知道,他不是不愛女人,是當時戚嫣還沒有出現。
戚嫣突然毫無征兆的離開,場面頓時變得鬧哄哄,大家夥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讓戚嫣如此的失态,衆人彼此交流自己的看法,而主角戚嫣卻不在現場。
施舍的主角是戚嫣,而主角卻不見了,施舍隻能暫時停了下來,衆人隻能交談議論并等待主角的歸來。
納坦公子問道:“黃将軍,你與戚小姐交情不淺,依你之見,戚小姐爲何會突然離開呢,而且她的行爲實在讓人感覺怪異,我是從來都沒看見過。”
幼虎應道:“納坦公子,别說是你了,連我都沒見過,戚小姐素來端莊嚴肅,施舍之時怕就是她最失态的時候了,她這樣奇怪的行爲實在是匪夷所思,讓人摸不着頭腦。”
庭陵君笑道:“說不定戚小姐看見王太後來了。”
納坦公子應道:“就算王太後突然親臨,戚小姐也絕對不會如此驚訝失态。”
說到這裏,幾個人又一臉沉思,沉默不語,怕是隻有親口詢問戚嫣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想不到戚嫣怪異的行爲竟引得這麽多人好奇驚訝,并讨論可能的原因。
過了一會,突然聽見有人喊道:“戚小姐回來了。”
幾個仗着自己貴族身份的公子上前問道:“戚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戚嫣一臉冷若冰霜,剛才分發幹馍馍的美麗笑容蕩然無存,緊繃着俏臉冷冷道:“讓開!”很顯然她的心情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上。
衆人感覺此刻的戚嫣比平ri裏還要冷上三分。
幼虎看見戚嫣一副黯然失落的表情,心中一疼,十分憐愛,若能用我黃博緻的xing命換她一笑,我也是心甘情願,走上前溫柔道:“戚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爲何突然間如此失落?”
“讓”戚嫣冷冰冰的話語剛迸出一個字來,卻突然恍悟擡頭淡淡的朝幼虎看了一眼,“将軍,我有些累了,今ri就不接待了。”
幼虎剛想再說話,卻看見戚嫣已經轉身背對自己離開,口中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看着戚嫣黯然失落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安慰他,他發現自己一雙強壯無比可輕易将敵人斬成兩半的手臂,竟僵的擡不起來。
戚嫣返回靈狐小閣,卻沒有繼續站在長台上給那些孩子分發幹馍馍,她似乎已經沒有絲毫的興趣再做任何事情了。
熱熱鬧鬧的開始,卻零零散散的不歡而散。
小孩子們散去,分發幹馍馍而擺下的長台也撤了,熱鬧喧嘩的靈狐小閣前也變得平靜了許多,而有些人卻還沒有離開,他們還等着戚嫣按照慣例邀請他們進入靈狐小閣品嘗她親手做的幹馍馍,借此機會與戚嫣說上幾句話。
戚嫣心情低落,幼虎受她影響,心情也變得低落起來,“幾位公子,我先走了。”
幼虎隻是打了聲招呼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納坦公子等人見幼虎離開卻顯得很是高興,若是幼虎在場,一會可就沒有多少與戚嫣說話的機會了。
庭陵君卻似在四處張望,尋找項剛的蹤影,心中暗忖:“怎麽這麽久好沒回來,原本打算打項剛來參加一場好戲,怎知道才剛剛開始就很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