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直接帶着林黛傲走進了大廳,讓小喬去将爺爺和母親請出來。
馮淑賢在貂蟬的陪同下先到了大廳,看見易寒與一個衣着華麗,氣質高貴的貴婦在大廳之中,心中好奇:“這個貴婦到底是何人?”她卻不認識林黛傲,畢竟一個是管家女眷,一個卻是商人,彼此沒有太多的聯系。
馮淑賢見自己進入大廳,這個貴婦和易寒都站了起來,她是個端莊知禮的婦人,問道:“寒兒,這位夫人是?”
易寒還沒回答,林黛傲卻先應話了,微笑道:“回夫人話,妾身姓林名黛傲。”這個一向強勢的女子卻在馮淑賢面前表現的恭恭敬敬,因爲馮淑賢是易寒的母親,亦是自己的夫家婆婆。
馮淑賢聽着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嘴邊喃喃道:”林黛傲。“
林黛傲道:“是!”
突然馮淑賢恍悟過來,驚訝道:“原來是方夫人啊,快請坐,快請坐。”久聞方夫人的盛名,已經是個深謀遠算的沉穩女子,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美貌兼客氣可近,僅憑林黛傲剛才的言行舉止已經讓馮淑賢心中對她有好感。
林黛傲忙道:“夫人不必客氣,叫我黛傲就好了。”
馮淑賢心中暗忖:“論輩分你與我同輩,論名聲地位,你在我之上,稱呼你一聲夫人并不爲過,直接喚你的姓名就有點無禮了,突然看見易寒,想到其中的一些關鍵,也就釋然了,笑道:“黛傲,快請坐,不必拘束。”
林黛傲哪裏有拘束,她隻是想表現的弱勢一點罷了。
三人剛要坐下來,這是門口傳來腳步聲,“咳咳咳”的聲音伴随而至。
來人正是易天涯,林黛傲望去笑道:“易老元帥,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還是這般jing神矍铄。”
易天涯心中暗忖:“你這個妮子,背地裏幹了許多讓我們易家難堪的事情,這表面上卻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表情有些不悅,冷冷不答,徑直走了進來,坐了下來。
本來融洽的氣氛,因爲易天涯的到來變得有些沉悶。
易天涯冷淡道:“叫我過來有什麽事情啊?”
馮淑賢爲了緩回氣氛,笑道:“是方夫人來了。”
“哦,是大名鼎鼎的方夫人,真是稀客啊。”易天涯的語氣聽起來不是那麽的友善。
林黛傲心中暗忖:“你這老頭傲慢無禮,若不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我豈會與你虛與委蛇。”嘴邊笑道:“我與易寒交往多年,算是至交好友,隻是礙于公務繁忙,一直未能抽出時間來拜訪易老元帥和易夫人。”
易天涯冷漠道:“你是大人物,我們不敢高攀。”
話都說都這個份上了,氣氛變得有些僵,易寒也不打算添亂,應付這種場面對林黛傲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林黛傲笑道:“易老元帥說的那裏話,想易老元帥一生戰功赫赫,爲國家社稷立下無數功勞,威名遠揚,豈是我一個經商的小女子可以比的,黛傲就算努力一百倍也比不上易老元帥你,是黛傲高攀才是”
她将自己的成就完全歸功于努力二字,絲毫不提及自己的才能。
林黛傲命中易天涯的死穴,他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這番話說的易天涯心裏喜滋滋的,盡管對他眼前的這個厲害的女子沒有好感,但方夫人三個字都體現出來的身份地位卻不可否認,連她都這麽說,幾乎是将自己捧上天了。”
易天涯語氣有些溫和,“方夫人說的有些過了,憑方夫人三個字,任何人也需敬上三分。”
林黛傲笑道:“初次拜訪,沒有什麽準備,有一條千年人參送給易老元帥,希望易老元帥永遠老當益壯。”說着朗聲道:“chun兒,将禮物拿上前來。”
易天涯并不太想領林黛傲的情,俗話說的好,吃人手軟,拿人手短,朗聲道:“禮物就不必了,我也不缺這東西。”
林黛傲笑道:“對與黛傲來說,這千年人參放在身邊也用不上,剛好易老元帥需要就給你送來了,易老元帥我可聽易寒說了,你老身體時有疲倦無力,是jing氣不足啊,剛好這人參可以給你補補身子。”
易天涯回想起宋大夫對自己說過的話,畢竟上了年紀,不得不服老,這身體每況ri下,已不是針藥所能治好的,需要細心調養身子,宋大夫也曾跟自己提過最好調養身子的就是千年人參,可這東西稀少千金難求,這些ri子,每到晚上身體就酸痛,甚至久久也以入睡,脾氣也因此變得越來越暴躁了,心裏還真的想收下這條千年人參,可話已經出口,卻不好再要。
林黛傲是個察言觀se之人,看出易天涯已經心動猶豫了,來之前她已經調查好了易天涯需要什麽,這送禮也是一門講究,人家不要的東西,再貴重也沒用,若是人家需要的,就算價值普通,卻能起到良效。
說道:“易老元帥,宋大夫曾到我的藥鋪詢問這千年人參,這千年人參本事藥鋪的鎮店之寶,掌櫃自然不敢自作主張賣了,我要是早知道是易老元帥你要的,早就給你送過來的。”<兒手中的錦盒,走到易天涯跟前,“易老元帥你就收下,算是黛傲的一點心意。”
這舉動有點似晚輩孝敬長輩,易天涯心中感覺怪異,“我憑什麽接受你的心意,你又不是我的兒孫。”
易寒道:“爺爺,你就收下,這是黛傲的一點心意。”
易天涯道:“方夫人,雖然我很需要這千年人參,可是我與你非親非故,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下你的禮物。”
林黛傲笑道:“易老元帥,你怎麽可以說與我非親非故,别說你是爺爺的知交,卻也是黛傲的親人啊。”
易天涯一頭霧水,這時下人進來禀報道:“說林太保上門拜訪。”
易天涯一訝,應道:“快請。”
易寒朝林黛傲看去,目光詢問是否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林黛傲卻一臉神秘,不讓易寒看透她的心事。
一會之後,林太保拐着拐杖走了進來,易天涯見了,忙上前攙扶,“林老,你老了,不複年輕了。”
林太保呵呵一笑:“天涯,我可長你十幾歲,豈能與你相比,趁着還活着,我可要多花些時間與你這親家多聚聚。”
此言一出,易天涯有些驚訝,“親家?”什麽時候成了親家了。
林黛傲就是想借爺爺來捅破這層關系,這話從爺爺口中說出來就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馮淑賢也是驚訝,問道:“林太保,此話怎講?”說着目光卻飄向林黛傲。
林太保笑道:“淑賢啊,易寒和黛傲已經在幾ri前拜堂成親,我就是見證人。”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連馮淑賢和易天涯也反映不過來,“成親了”,這麽大的事情卻辦的跟老鼠娶媳婦一樣,偷偷摸摸的。
林太保見了兩人表情,問道:“怎麽,我孫女配不上你們易家?”
馮淑賢忙道:“不是,隻是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易天涯心裏倒是不反對,本來他就早讓易寒将林黛傲這個女子給安撫好,免得她老鬧出亂子來,這會成爲她的丈夫可就更有權力管教她了,剛才的表情确實是因爲太突然了,怎麽說易寒也該提前告訴自己一聲,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林太保問道:“天涯,難道你不滿意?”
易天涯道:“林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有點突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太保笑道:“黛傲,還不快點給易夫人和易老元帥行禮。”
林黛傲忙持晚輩之禮,給兩位長輩行禮,“黛傲給婆婆和爺爺行禮。”
馮淑賢上前将林黛傲扶起,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禮,隻是委屈了你。”
林黛傲自然也能聽懂,微笑道:“婆婆不必擔心,黛傲懂得。”
也沒有多說,卻讓人感覺她明白事理,做事會有分寸。
易天涯道:“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坐下來一起聊。”卻也沒有似淑賢一樣對林黛傲表現的太過親熱,
其間,易天涯和林太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陳年舊事,說着當年來,兩人都頗有意氣風發的氣概。
林黛傲時不時插話其中,對易天涯當年的豐功偉業如數家珍,說着易天涯心裏歡喜,這人老了,也隻能憶憶當年之勇,從林黛傲口中說出來,便似真的又回到曾前。
林黛傲哄着易天涯開心,易寒這邊卻與馮淑賢兩人低語交流起來,無非就是關于林黛傲的事情。
一叙聊之後,氣氛已經完全變了模樣,讓易寒不得不佩服林黛傲人際交往的手腕。
馮淑賢挽留林黛傲在府内住下,林黛傲當然不能拒絕,因爲這是一種象征,她住在易府,就是易家的人了。
在易府住下的這幾天,林黛傲知道馮淑賢樂善好施,就投其所好,陪着馮淑賢外出,以馮淑賢的名字出資籌建幾間免費供孩童讀書的私塾,又安排了一次義診,讓一些窮苦人家免費問醫取藥。
馮淑賢雖心存良善,卻沒有林黛傲這種人脈手腕,如今有林黛傲陪同,一者不覺得整天呆在府邸悶悶無聊,二者這樂善好施也一種積德,心中越來越喜歡這個兒媳婦,本來她認爲玄觀是一把手,這會卻漸漸趨向林黛傲。
當然林黛傲也沒有冷落易天涯,易天涯喜歡聊國家軍事,林黛傲就陪他聊國家軍事,易天涯棋瘾上來了,就陪易天涯下棋,自己不是易天涯的對手,就買下一間棋社,重金吸引對弈高手前來,隻要用錢能辦到的事情,根本難不倒林黛傲。
易天涯若放下了老元帥的身份就是一個市井老頭,豈是人人都認識他的。
這林黛傲來了,讓馮淑賢和易天涯覺得生活有滋味許多,不再那麽無聊。
林黛傲讨好馮淑賢和易天涯,倒是把易寒給冷落了。
易寒也沒有放在心上,他樂于見到如此,冷落不冷落自己,自己與黛傲的感情都不會變,能讓黛傲與母親爺爺相處的融洽卻更重要。
在府邸的幾天,他就将時間花在夢真母女身上,時不時就去到凝兒岚兒那邊,關心她們的飲食起居,ri子倒是過的安穩滿足。
心想,如今自己的美夢已經成了一半了,等過些ri子将蘇洛和甯家姐妹接到京城來,自己就不用東奔西跑了,可是這樣一來,自家的府邸就顯得有些小了,難道似皇帝一樣建個三宮六院,皇帝禦女三千,我禦女三十,想到這裏卻自嘲一笑。
好久天沒有見到清香白蓮了,易寒打算去小常院走一趟,如今閑着也是閑着,剛好可以和師姐商量與脫俗的婚事。
來到小常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心想:“這些ri子也沒有聽到小常院傳來任何動靜,難道師姐走了。”想到這裏既慶幸又有點失落。
朗聲喊了幾聲,卻沒人回應,易寒走進大廳,大廳還是空空無人,手摸了一下椅子,沾上些灰塵,難道師姐真的走了,這個發現又讓易寒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往内屋走去,房間裏還飄着屬于清香白蓮身上淡淡的幽香氣息,喃喃笑道:“師姐的女人味可真濃。”
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師弟,我走火入魔了。”
易寒一驚,順聲尋去,來到床榻,隻見一個縮在床邊的白se聲音,一頭青絲淩亂散開,就似個女鬼一般。
易寒連忙走近,将清香白蓮扶起,關切問道:“師姐,你怎麽樣了?”
隻見清香白蓮臉se蒼白,嘴唇幹裂,容神無光,顯得十分暗淡憔悴,就是病重之人一般。
清香白蓮顯得十分虛弱,卻也無力應話,易寒道:“我現在就去請大夫。”
清香白蓮微微的擡了一下手,示意易寒不要去。
易寒将清香白蓮扶到床上躺下,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又倒了杯清水喂清香白蓮喝下。
見清香白蓮暫時沒有變嚴重的趨向,又親自去廚房煮了一碗清淡的白粥,喂她吃下,補充營養。
心中暗忖:“幸虧我有過來,否則師姐死了都不知道。”也是自己怎麽可能會想到清香白蓮會有危險。
吃了粥,清香白蓮睡了過去,易寒一直守候到傍晚,清香白蓮才醒了過來,氣se明顯有了好轉。
清香白蓮似個嬌弱的女子一般道:“師弟,我走火入魔了。”
易寒也不懂爲什麽會走火入魔,問道:“師姐,怎麽回事。”
清香白蓮道:“那天我與你逛完青樓回來之後,就苦思不解,原本我心境無塵,這就好像往我内心投入一顆石子,頓時平起波瀾,如今我經脈錯亂,功力盡失。”
易寒對于功力這些根本不重視,人安然無恙就好,師姐有功力沒功力還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師姐,你不要太在意了,功力沒了就沒了,反正你有功力也用不上。”
清香白蓮道:“過些ri子,我就會蒼老的很快,到時候身體會變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離死期也不遠了。”
易寒驚訝道:“師姐,這麽說是我害了你。”
清香白蓮淡道:“與你無關,凡事有因有緣,我不入塵世便不會有今ri遭遇。”話鋒一轉:“師弟,我想讓你幫個忙。”
易寒道:“師姐請說,隻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清香白蓮道:“我想将俗兒許配給你,不過你要帶我去見我師傅,我已經三十年沒有見她了,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易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恍悟道:“婉兒師傅,好。”
清香白蓮道:“還有,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俗兒知道,我怕她會擔心。”
易寒道:“好,今晚你先靜心休息,明ri一早我立即備馬車親自送你到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