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心中暗忖:“終于有消息了嗎?”原本吳虎去見李涼一面隻是一會的功夫,可這過了好幾天,吳虎才來見自己,說明這李涼還是比較難整,這會吳虎才來,有兩種可能,一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其實呢就是已經成功了,前來報喜訊。
易寒進入大廳,見吳虎一臉喜se,心中已經清楚了,隻聽吳虎朗聲道:“吳虎終沒有負元帥所托,李将軍願意回來,不要李将軍說這件事還是必須元帥去親口确認一下”。
這也是情理之中,隻有經過易寒的确認,李涼才能官複原職,否則就算别人願意也沒有什麽用。
易寒問道:“吳将軍,這幾天你沒少受刁難?”
吳虎笑道:“也不算刁難,一開始李将軍還是不肯釋懷,不過最好還是被我的誠懇感動了,如今李将軍對我的态度已經改觀了”。
易寒笑道:“是件好事,李涼總算沒有固執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一語之後淡道:“好,我們去将軍府走一趟”。
一會之後,三人來到将軍府,李涼似乎知道易寒幾人要在,早早的就派人在府邸門口候着,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上前,熱情道:“三位貴客裏面請,老爺早就等候多時”。
管家一邊領着三人進入府邸,一邊先派人匆匆去禀。
易寒三人還沒有進入大廳,在半路上就看見李涼一身便裝相迎而來。
“易元帥,齊大人,吳将軍,你們都來了,快請大廳就坐”。
易寒笑道:“李将軍,這會心裏可還對我有怨念?”
李涼朗聲道:“怎麽會,我感激元帥還來不及,是易元帥幫助我擦亮我自己的眼睛,以前吳将軍在我眼中的種種不是與他的品德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易元帥還不知道,我已經與吳将軍結爲異xing兄弟”。
易寒聞言,倒是有些意外,兩人幾天前還矛盾重重,不可調解,這才幾天就親密到結爲異xing兄弟。
李涼看出易寒的訝異,道:“說來慚愧......”
吳虎打斷道:“兄長過去的事就不要談了”。
易寒心中暗忖:“看來吳虎一定付出了許多努力,做出一些事情讓李涼感動内疚,至于到底是什麽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四人進入大廳坐下,易寒道:“李将軍,吳将軍說你願意繼續擔任甯軍統帥一職,可有此事?”
李涼道:“不錯,若是易元帥不嫌棄的話,李涼願意赴犬馬之勞”。
易寒笑道:“自然願意,齊大人還跟我說,這西王府少不了李将軍,少了李将軍就會出現分裂争端。”
李涼決然道:“元帥請放心,就算我不是甯軍統帥,我也不會讓他們胡來的”。
易寒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四人聊了一會之後,西王府的内部矛盾總算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如今三軍統帥一心,不再心生嫌隙卻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李涼道:“李涼還沒有好好感謝元帥當年的救命之恩”。
易寒笑道:“你我都是爲國而戰,何來救命之恩呢”。
李涼道:“話雖這麽說,當年若不是易元帥率援兵來救,就不會有其他人來救,易元帥此舉可以說是置自己的生命危險于不顧,李涼對元帥的恩情銘記在心,若元帥沒有什麽事情的話,今天我就設宴款待元帥,算是表達感謝。”
易寒笑道:“也好,三軍齊心本來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裘謙的傷好了沒有,不如将他也一并請過來,同席和睦,也算有一個好的兆頭”。
吳虎道:“我昨天還去看望過裘将軍,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不過恐怕還不能喝酒”。
李涼道:“咦,一點小傷就畏頭畏尾的,當年我負傷累累還是用酒來陣痛呢?”
吳虎道:“那我現在就去把裘将軍請過來”。
李涼道:“我派個部下前去就好了,不必賢弟親往”。
幾人又聊了一會,裘謙來了的時候,酒席也差不多了,倒是來的很快。
裘謙走進大廳的時候,衆人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易寒暗忖:“莫非傷還沒有好?”便問了出來。
裘謙笑道:“沒事,隻是傷口又裂了開來”。
吳虎道:“裘将軍,你是不是騎馬過來的,受了颠簸所以傷口才裂開”。
裘謙笑道:“易元帥,齊大人,和兩位将軍有請,我自當速速前來,難道還能讓你們久等不成”。
齊子明見了這個場面,暗暗欣慰,如今似小王妃在的時候一般,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麽和睦友好的場面了。
幾人都是領兵打仗的人,也不扭扭捏捏,裘謙說沒事就沒事,五人坐了下來,邊喝邊聊。
三個将軍輪番敬易寒酒,易寒也是來者不拒,三人見易寒酒量厲害,轉移目标敬齊子敬酒,一會之後齊子敬就被三人灌得爛醉。
剩下四人也喝的醉暈暈的,方才盡興罷了,這會已經是傍晚時分,這一頓竟喝了幾個時辰。
李涼讓人備了一輛馬車送易寒和齊子明返回王府。
易寒在婢女的攙扶下,醉醺醺的推開門走進房間,一進門就大聲嚷嚷着。
甯雪見此,搖了搖頭,扶着他坐了下來。
易寒笑道:“甯雪,你現在閑下來是不是感覺十分無聊”。
甯雪道:“無聊也沒有辦法,我現在是别人的妻子,難道還能似當初一般在秦淮河擺上一艘畫舫,引無數風流才子争相上船嗎?”
易寒手一舉,朗聲道:“沒關系,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隻要你喜歡盡管去做,我不會阻止你的”。
甯雪微微一笑,“說酒話,犯酒癫。”說着擰了熱毛巾給易寒擦拭臉龐。
易寒笑道:“放心,我沒醉,也沒有說酒話,你可知道李涼,裘謙和吳虎三人今天同坐一席,我已經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甯雪淡道:“若是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你怎麽來當這個三軍統帥,好了,躺下來歇息”,見易寒有些醉,甯雪也不願意多說。
一夜過去,隔ri一早,甯雪道:“我想回家一趟”。
易寒一時反應不過來,“這裏不是嗎?”
甯雪笑道:“你酒還沒醒嗎?”
易寒“哦”的一聲,立即明白了,“好好好,我陪你走一趟”,突然卻想到什麽突然沉默起來,卻是想起刀女的事情來。
甯雪自然看的出來,也沒有問出來,“我自己過去就好,你不必陪着我”。
易寒卻道:“我還是陪你走一趟,順便和甯霜秋淩道别,我在鎬京也有些ri子了,京城那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得立即回去一趟。”
甯雪問道:“是回去安置你的那些紅顔知己嗎?”
易寒頓時無言以對,低聲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甯雪道:“說起來,你現在也算是半個閑人,不是處理這些事情還能處理什麽事情,對了,有一事我想問你,我走了之後,你跟雲仙子怎麽樣了?”
易寒苦笑道:“我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麽有可能,你不要亂講”。
甯雪笑道:“她愛你,你愛她,怎麽可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易寒沉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對她可沒有什麽?”
甯雪笑道:“你敢說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美豔、冷傲、獨特、标異,這樣的女子在世上就是一朵奇葩”。
易寒道:“實不相瞞,若是曾經的我,也許會深陷不能自拔,可現在我還可以這麽做嗎?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豈敢再招惹這個冷酷無情的女子”。
甯雪反問道:“她怎麽冷酷無情了,她救了我的xing命,還愛上了你。”
易寒道:“你是不了解她,反正這個煞星少惹微妙,她是無法用世俗的眼光來理喻的”。
甯雪笑道:“好了,我不說了”,卻輕輕自語道:“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易寒朗聲道:“你還講!”
甯雪嫣然笑道:“好好好,從這一刻我把我的嘴邊縫起來總可以了”。
易寒輕輕道:“那倒不必”。
備了一輛馬車,甯雪坐進馬車,易寒臨時當起這個馬夫來。
一會之後,馬車駛到了甯府門口,“籲”的一聲,易寒将馬車停下來。
在門庭掃地的老頭聽到聲音好奇的望去,見是易寒,喜道:“易先生,你又來了”。
“是啊,老人家”,易寒回了一句。
老頭笑道:“自從易先生那ri來了之後,這甯府人氣也漸漸變得旺盛起來”。
易寒往馬車内喊道:“到了”。
老頭好奇道:“馬車内是誰啊?”
車簾解開,一身白裙暴露在老頭的視線,老頭道:“原來是位小姐”。
甯雪下了馬車,盈盈玉立,極具出塵風姿,老頭見這個女子臉遮輕紗,好奇問道:“這位小姐是?”
甯雪輕聲道:“甯伯,好久不見”。
老頭聞言大吃一驚,顫抖道:“是大小姐,你還沒有死。”
易寒連忙捂住老頭的嘴巴,“老人家,這是秘密!”
老頭點了點頭,易寒才松開手。
老頭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張臭嘴,亂說話,大小姐活的好好的,我卻亂詛咒”。
一雙潔白的手捉住了老頭的手,“甯伯,不要說了,我隻是想回家看一看,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
老頭雖然好奇,但還是連連點頭道:“我誰也不說”,說着忙道:“小姐,快進來”,把手裏的掃把也扔掉,雙手猛拍幹淨身上的灰塵。
甯雪一路上走着,一路上看着,物是人非,相信她心中有許多感觸,易寒輕輕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算是給她心靈上的支持。
甯雪淡淡道:“我不感到悲傷,隻是有些感觸罷了,生老病死,盛極轉衰,常情!”
進了廳堂,甯雪見大廳光潔依舊,說道:“甯伯,這些年多虧了你,甯府才不會蒙塵”。
老頭道:“小姐說的哪裏話,這是老頭我的分内事,我先去給小姐和先生端水”。
甯雪道:“不必了,我想自己看一看,甯伯,你先去忙”。
老頭道:“小姐,要不要我把秋淩姑娘給叫過來”。
甯雪道:“不必了,一會我會過去”。
老頭離開之後,甯雪笑道:“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過年的時候,父親就坐在這中間的椅子上,我牽着甯霜的手來給父親行禮,然後父親會給我和甯霜一份禮物——一句訓言。”
易寒沒有說話,甯雪繼續道:“甯霜那時候還小,我們關系很好,她也不會跟我作對”。
易寒笑道:“你是不是很懷念那個時候”。
甯雪深深道:“是啊,隻是後來甯霜變了,其實我作爲姐姐有責任,我應該讓她的,可是我那時年紀還小,看不開。”
易寒笑道:“其實現在甯霜也不算太壞”。
甯雪笑道:“多虧有你,現在她就算壞,也壞不到那裏去”。
易寒臉上肌肉一抖,心中暗忖:“還壞不到那裏去,都給老子惹了天大的麻煩”,嘴邊卻笑道:“是啊、以前她可是冷酷無情,殺人非但不眨眼,還充滿樂趣”。
甯雪道:“她見慣了血腥殘忍,早就習以爲常了,這跟你在戰場上看見血肉模糊的場面習慣了是一樣的,又或許她天生就是一個惡魔,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被一條蛇咬到了,最後那條蛇被甯霜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分屍,那時候她才五歲“。
易寒道:“從另外一方面講,你當時在她心裏的分量很重,否則她不會如此氣憤”。
甯雪淡道:“或許,可現在不是了”,突然問道:“你去過她住的地方嗎?”
易寒點了點頭,甯雪笑道:“那你帶路”。
易寒好奇道:“難道你不識路?”
甯雪笑道:“我從來沒有進去過,我們的關系本來緊張,我不想她再多慮,她越是防備,設下越多機關,傷害的隻會是别人”。
易寒道:“甯雪,看來你還是蠻心善柔腸的”。
甯雪輕輕一笑,“你忘記了我用這雙手殺過什麽人了嗎?”
易寒看着他那雙潔白柔美的手,她的身上有無數的傷痕,可這雙手還是保持如初的美麗。
甯雪見易寒表情凝固,笑道:“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吓成這個樣子,你難道擔心有一天我會謀殺親夫嗎?”
易寒笑道:“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做孤魂野鬼也不會怨你”。
甯雪笑道:“我看你是故意在恐吓我”。
易寒哈哈大笑并沒有解釋。
再次來到甯霜居住的院子,易寒小心翼翼,甯雪第一次見到這奇怪的環境卻沒有絲毫大驚小怪,或許她了解甯霜,早已習慣了與她有關的東西的特殊詭異。
易寒問道:“你難道不感覺詭異嗎?”
甯雪笑道:“沒有比甯霜跟詭異的”。
再次推開那扇門,易寒預先提醒道:“小心。”
甯雪淡淡巡視了一眼,“這就是甯霜設下的機關嗎?”
易寒道:“甯霜說這是處置叛徒和拷問敵人的地方,我上次不小心就中招。”說着指着那副圖案道:“那是一扇門”。
甯雪道:“那走”。
易寒道:“我們還是讓甯霜出來,這裏處處是機關,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喪命”。
甯雪淡道:“易寒,你怕了?”
易寒見甯雪的那副表情,苦笑道:“好,我舍命陪君子”。
去悶悶道:“我不明白你非要闖進去,讓甯霜出來不好嗎?”
甯雪笑道:“她知道我來了,不會請我進去的,可是我又很好奇,她都準備了什麽在防備我,或許這是解開我們姐妹多年隔閡的第一步”。
易寒道:“你們姐妹不是早就和好了嗎?”
甯雪道:“我想回到我們小時候手牽着手的那一刻”。
易寒搖頭道:“不可能,甯霜早不是那個年幼無知的甯霜”。
甯雪淡道:“事在人爲。”說完就邁出步伐走了進去,易寒喊道:“小心,不要碰到那些刑具,這些刑具是用看不見的蠶絲連在一起的”。
甯雪從頭上摘下簪子,揮手一仍,簪子紮在門闆上,光線通過簪子金屬片子的反she映入房間裏,房間裏立即出現絲絲芒線,便是那肉眼看不見的蠶絲,可是經過光線照she,卻亮出了原形。
甯雪淡道:“多謝提醒。”躲過那些密集的蠶絲,從容朝那副圖案走去。
易寒尾随甯雪的腳步,贊道:“你們姐妹可有的相比”。
甯雪輕聲道:“不要說話,腳步輕一點”。
易寒以爲甯雪擔心驚擾到甯霜,于是閉嘴輕行。
待站在了那副圖案跟前,甯雪才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剛才的地面跟這會踏的地面不一樣嗎?”
易寒朝地上一看,這才發現,這會踏足的地方是磚塊,跟剛才經過的地方卻是顔se與磚塊相近的木闆,易寒訝道:“你們姐妹可真是這方面的高手”。
甯雪解開輕紗嘟着嘴,易寒立即湊了過去,親了下去,笑嘻嘻道:“這會你還沒忘記要與我親熱”。
甯雪苦笑不得,卻也沒有解釋,含着一口氣朝正前方吹去,隻見那些刑具有輕微的抖動。
這才解釋道:“你剛才若是大聲說話,這會我們可就深陷其中了”。
易寒道:“真服了你們姐妹,一個比一個狡猾”。
甯雪笑道:“我們從小都想着怎麽害人,怎是你這根樸實的木頭可比的,你雖聰明,但是我們姐妹若是有一人想要殺你,這會你已經是一杯黃土了”。
易寒道:“那我是不是該慶幸”。
甯雪嫣然笑道:“你該慶幸你有一張讨人喜歡的嘴,不說了,我們還是進去”。
易寒看着圖案道:“當初我也沒看見甯霜怎麽打開門的,甯霜一走近,這門就自動打開,好像認得她似的”。
甯雪道:“謝謝提醒,讓我知道這門的機關不再牆壁之上,而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