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女爲了取易寒xing命,其他也不顧了,出手沒有留情,沒幾照面,幾個侍衛均負傷,有輕有重。
齊子明見局勢不對,朗聲喊道:“拿下!”
越來越多的侍衛聽到命令,湧上台來,這會台下不亂,台上反而亂成一團。
易寒看此情形,知道自己如果不趕快阻止的話,無非一種結果,就是西王府的侍衛被殺死多人,重傷無數之後,刀女由于寡不敵衆而被亂刀砍死,他很了解刀女的xing格,她是甯死不屈,要生擒她幾乎沒有可能。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盡管自己不願意去面對,易寒朗聲道:“都退下,這是我的事情,你們不要插手”。
這些侍衛自然是不會停易寒的命令,不過他們卻服從齊子明的命令,隻聽齊子明朗聲道:“退下!”
衆多侍衛攙扶着傷員有序的退了下去,卻沒有離得太遠,一旁虎視眈眈的盯着刀女。
刀女巡視了一圈,發現圍攻自己的侍衛退離自己一段距離,也沒有停下來歇口氣,刀尖指着易寒道:“今ri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聲音剛落,便怒喝一聲,揮刀朝易寒砍去。
我躲,我躲,我躲,易寒拼命的後退躲避。
台下的人隻感覺怪異無比,好好的一場成親大禮,先是發生了悔婚的變故,這會又冒出一個女子非要殺易中天不可,這女子既然敢在衆多侍衛在場的情況公然動手,顯然已經不顧及自己的生死,一心是要取易中天的xing命,由此可見易中天是做了多麽嚴重的惡事,才讓這個女子對他如此仇恨。
見台上你追我躲的兩人,隻感覺就似貓捉老鼠,雖然刀女屬于要殺人的一方,但是衆人的内心卻偏袒她,佩服她的勇氣,佩服她的決心,憐憫她的遭遇,因爲今ri無論她是否的手,都難逃被擒的命運,因爲已經有許多侍衛趕來,就算插翅也難飛。
易寒想喊話,刀女卻一招接着一招,絲毫沒有給他半點說話的機會。
突然傳來一把女子的朗叫聲:“老爺,不好了,小姐逃婚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矚目的焦點從你追我趕争鬥激烈的兩人迅速轉移到那個一身紅se嫁衣,頭遮紅布的女子望去,齊小姐不就在眼前嗎?怎麽說逃婚了,這些人也不笨,一念之後,很快就清楚,這個跟齊大人走出來的女子是頂包假冒的。
想想也真可笑,原本以爲是一段傳爲佳話的良緣,怎知一個悔婚,一個逃婚,一個不願娶,一個不願嫁,如今卻成爲了笑柄。
現在更是疑團重重,整個事情的真相根本無法清楚了解。
逃避中的易寒聽到這句話,“啊!”的驚叫一聲。
突然又是“啊”的叫了一聲,這一聲卻是痛叫聲,原來剛才分神卻被刀女割傷手臂,隻見整隻衣袖被割裂開一道二尺左右的裂痕,周邊已經染上鮮血,也不知道傷的嚴重不嚴重。
齊子明着急喊道:“快還手啊,再這樣下去,你必死在她的刀下”,也不知道爲什麽不叫上侍衛,大概是着急的糊塗,把此事給忘記了。
易寒苦笑應道:“我對不起她,沒有資格還手”。
說這話的空隙,大腿後面又挨了一刀,易寒顧不得叫聲,拐着腿快跑了幾下,這隻顧疼不快點逃竄,可就又是一刀。
齊子明露出求救的眼神朝身邊一身嫁衣的女子望去。
隻是女子卻一動不動。不知道她是頭遮紅布看不見,還是幫不上忙。
齊子明歎息一聲:“再這樣下去可是要流血過多而死啊”。
一身嫁衣的女子還是一動不動。
躲避逃竄中的易寒又被刀女割傷幾處傷口,一者負傷,二者傷口不停的流血,易寒的行動已經不似一開始靈活了,隻見刀女氣喘籲籲,卻依然沒有停下腳步歇息一下的意思。
易寒這個時候也不願意還手,是因爲他認爲自己對不起刀女,他甯願用傷和痛來彌補内心的負罪感。
盡管易寒負傷累累,刀女的目光卻沒有半點憐憫,依然殺氣濃濃,手上蓄力,準備一刀将這個惡賊劈成兩半,讓鮮血濺she在自己的身上洗清自己的恥辱污穢。
蓄力已久的一刀正面朝易寒的頭顱劈下,全場頓時驚呼一聲,因爲他們已經可以預見血腥殘暴的一面。
就在這時一道紅影突然迅速移動過去,擋在易寒的面前,她的口中隻吐出兩個字:“住手”。
刀女聽到這兩個字,就似聽到不可忤逆的命令,身體不由自主的控制刀勢,刀雖止,罡風卻沒停,拂的紅蓋頭亂蕩,似要卷落地上。
紅布強烈的蕩了一下,又緩緩的垂下,一切趨于平靜,而三個人也一動不動,時間似乎一下子停了下來。
本章節 雄霸 手打)
易寒也知道刀女爲什麽停下來,普通之下能阻止刀女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甯雪,何況自己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這一次她并沒有絲毫僞裝。
在知道這個穿着嫁衣的女子是甯雪之後,易寒腦子裏頓時竄出無數條無根有的頭緒,怎麽會是甯雪?齊碧若呢?甯雪到底在搞什麽?......
不過可以慶幸的是刀女終于肯停下來了。
刀女内心此刻也充斥着複雜的情感,見到甯雪的喜悅,不能雪恥的痛苦,不知道該如此處理的矛盾心理。
這個不會落淚的女子,眼眸紅潤晶瑩。
甯雪淡淡道:“刀女,你不能殺他,若你心中對他的仇恨無法釋懷,這一刀我替他挨,有多恨,你就紮多深”,說着突然直接用手捉住刀刃,刀尖朝自己的左胸口紮了進去。
刀女意料不到,驚訝之中,不由自主的将刀勢望上一挑,遠離心髒要害,可刀尖還是紮到了甯雪的肩膀之下。
血流了出來,讓紅se的嫁衣變得更加的鮮豔。
易寒一驚,關切道:“甯雪!”
甯雪冷聲道:“你給我滾遠點!”
刀女眼眸的淚珠終于止不住,撲撲掉落。
甯雪又用力讓刀尖朝自己的身上紮的更深一點。
這一次刀女迅速抽刀,轉身離開。
還未等衆侍衛将刀女包圍起來,齊子明朗聲道:“讓她離開”。
刀女不想再此地久留,迅速隐沒人群,消失不見。
由于台上三人說話的聲音不甚響亮,衆人卻聽不見,隻見其形不見其聲,就像在看啞戲,不過最後的結果卻讓人滿意接受,沒有人斃命,這黑衣女子也從容離開了。
甯雪用潔白的手捂住胸口,安靜的朝台階的方向走去。
易寒一邊拐着腿追上去,一邊朗聲喊道:“齊大人,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這個變化又是讓人始料不及,難道是因爲這個假冒齊小姐的女子救了易中天的xing命,易中天心有所動,所以要娶她爲妻,應該如此,倘若有一個女子不畏生死替自己擋刀,自己也會心生感動,想娶她爲妻,這樣的女子經得起生命的考驗,定不離不棄。
齊子明朗聲道:“小女已經逃婚了,她可是假冒頂替的”。
易寒忙應道:“沒有關系,我就要娶她”。
齊家千金不肯娶,卻非要娶一個假冒的,這可是千古奇事,聞所未聞。
齊子明見甯雪走遠,就要走下台階了,心中暗忖:“小王妃,我齊子明隻好大膽妄爲對你無禮一次了”。
齊子明朗聲喊道:“将她攔住”。
兩個侍衛立即擋住了甯雪離開的去路。
甯雪緩緩的轉過身來朝着齊子明,雖然看不見甯雪的表情,齊子明卻感覺自己的雙腿在打顫,卻硬着頭皮朗聲喊道:“你竟敢假冒頂替,幫小姐逃婚該當何罪?”
衆人聽了齊子明的話,均覺有理,這種事情事關西王府和齊大人的顔面,是有罪,不過見了這女子剛才的舉動,均覺得此女勇而無懼,卻不想她受罰。
易寒這會才拐到齊子明的身邊,低聲道:“子明,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你yin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齊子明露出苦澀無奈的表情,心中暗忖:“易将軍,我可是揣着個豹子膽在幫你啊!”
有易寒站在自己的身邊,齊子明感覺多了幾分底氣,朗聲道:“易先生是此次招親最後脫穎而出的人,如今小姐逃婚讓天下人恥笑我西王府言而無信,你假冒小姐幫助小姐逃婚,理應承擔所有的責任,既然易先生想要娶你,隻要你答應與她成親,既圓了易先生的心願,又保全了我西王府的信譽,你的一切責任我可不必追究”。
易寒心中暗忖:“子明你太聰明了,竟找了個如此絕妙的說辭,在情在理。”
甯雪靜靜站着不動,似一尊雕像,讓易寒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心中暗忖:“你在想什麽呢,甯雪,快點頭答應啊!”
别說易寒了,其他人也屏住呼吸在等待她的反應。
終于甯雪說話了,“你沒有看見過我的容貌。”
易寒決然道:“不必看,非你不娶!”
衆人喝彩,均沒想到這易中天竟是如此決然。
甯雪又問道:“倘若解開遮布,我是個醜八怪呢?”
易寒應道:“那你就揭開,看我會不會反悔”。
齊子明想阻止,可是又不好出聲。
甯雪突然扯掉蓋在頭上的紅布,紅布在空中輕輕飄落在地上,離的近的人也看到了這個剛才替易中天擋刀勇而無懼的女子,當看見那張布滿傷痕,不堪入目的臉容情不自禁的驚呼一聲,這張臉已經不僅僅用醜可以形容了,慘不忍睹,凄厲破碎,什麽字眼都不足以完全概括。
女子挺拔着身姿,沒有半點自卑,甚至她的目光大膽的正視着那個說要娶他的男子。
雖然女子的臉慘不忍睹,衆人卻沒有半點厭惡,反而暗暗佩服她的這份敢在衆人露出真容的魄力和勇氣,可若讓他們娶這樣一個女子爲妻,他們卻缺乏勇氣,可以預先到ri後成爲衆人嘲笑議論的目光,感動隻是一瞬間,可朝夕相處卻是一輩子,誰也無法肯定自己有一天不會對這張臉産生厭惡。
齊子明低着頭,不忍心去看甯雪的臉,亦不敢去看。
易寒卻目不轉睛的盯着甯雪,他能感覺到自己眼眶濕潤了,一想到自己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娶她爲妻,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欣慰的感情強過傷感,朗聲道:“齊大人,我要娶她爲妻”。
這句話算是彌補甯雪曾經錯過的期待,時間又似乎回到當初兩人在金陵方府的約定,這一次甯雪不要易寒帶着千軍萬馬來迎娶她,隻要他懷揣着一顆真心,讓他在大衆廣庭之下宣布娶自己爲妻。
甯雪點了點頭。
看見甯雪點頭,衆人不禁歡呼起來,隻感覺這一幕比與齊家千金成親要激動jing彩,雖然真愛需要時間的考驗,可是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端,他們卻不知道站在台上對視的兩人,已經經曆過無數次愛的考驗,這不是開端,這是修成正果。
虎子問道:“姐姐,成了嗎?成了嗎?”
騎在虎子肩膀上的什衣卻喃喃自語道:“我倒是小瞧他了”,心中暗忖:“世間寡情負心之人不少,可卻也不能以偏概全,這易中天看見過齊小姐的容貌,棄貌美如花的齊小姐不娶,卻一心想娶這個醜陋的女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命中注定,那我命中注定的人又在哪裏?”想到這裏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朝易寒飄去,這會心中對易中天的厭惡已經化爲敬佩,可惜他卻不是。
對于易寒和甯雪來說,周圍的人是透明的,周圍是無聲的,眼中隻有彼此。
一個拖着受傷的腿,一個容貌破碎,此刻他們的外表都是殘缺的,可心卻是完整的。
交拜之後,“禮成”二字高聲響起,他們已經是夫妻,這已經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男子叫易中天,女的叫什麽名字,衆人卻還不知道,或許身爲她丈夫的易中天也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