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衣這個小子在外面混了段時間,不似當初剛下山那般木讷了,也知道把匕首借給自己,方便自己切肉。
先了一下躺在石床上的甯雪,見她依然昏迷沒有發生意外,心暗忖:“甯雪,現在你若是能睜開眼睛,吃我烤的肉那該多好啊!”
突然感覺手的烤鹿肉有些涼了,這山洞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在洞外的時候鹿肉還熱乎乎的,進了山洞沒一會兒就涼了。
往雲觀月卧居的地方走去,這一次直到易寒靠近雲觀月的身邊,她卻還是一動不動閉上眼睛,易寒暗忖:“莫非睡着了”。
突然雲觀月卻睜開眼睛朝易寒來,易寒笑道:“我弄了點吃的,拿來與你分享,我可真是餓壞了”,立即切了一大塊下來,張開嘴就要往自己的嘴裏塞,突然卻停了下來,向雲觀月遞了過去,“你先嘗嘗,我烤的”。
雲觀月淡道:“我不吃!”
易寒卻道:“你嘗一嘗,我烤的,保證你嘗了之後不會後悔”。
雲觀月接過易寒遞過的鹿肉,易寒心得意,“餓了,就是神仙也抵擋不住食物的誘惑,何況雲觀月一個凡人”,剛想自己也切一塊來飽腹。
突然見雲觀月手臂一揮,那塊鹿肉從她手飛出,落在老遠的地方。
易寒驚訝道:“你不吃也不要浪費食物啊!你可知道三更半夜的,要找點吃的多難”。
雲觀月淡淡道:“我說過了,走遠點,不要打擾我”,說完閉上眼睛。
易寒迅速将鹿肉撿了回來,發現雲觀月不知道爲什麽又睜開眼睛,手拿着切鹿肉的匕首,凝視着也不說話。
這匕首是雲觀月贈送給葉白衣了,葉白衣想借這把匕首讓雲觀月知道他就在附近,易寒被葉白衣利用了還恍然不知。
易寒好奇道:“想吃就吃,猶猶豫豫幹什麽,莫非怕讓我見你的吃相”。
雲觀月沒有回應,隻是凝視着那把匕首,在手翻轉,了鋒刃和背面,突然手匕首出手,寒芒從易寒耳邊飛過,“叮”的一聲插入石頭。
易寒道:“這是我切烤肉用的,你扔了,讓我抱着這大半隻啃啊”。
雲觀月微微一笑,“我可以幫你”,說着手上突然有了動作,隻見瑩白的手臂閃過,卻快的不清楚她的動作。
“噗噗噗”,易寒突然發現手的大半隻鹿肉沒了,碎成幾十塊掉落到地上。
易寒不悅道:“東西都掉在地上,叫我怎麽吃”,突然卻閉嘴,他現在肚子餓,這鹿肉就算掉在水溝裏,他也撈起來吃,話不能說的太絕,免得自己下不了台階。
撿起一塊,牙齒狠狠的撕裂了一口,嚼食着,不忘說道:“好吃!”
雲觀月見易寒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狼吞虎咽起來,倒感興趣的着她,嘴邊挂着淡淡的微笑。
易寒吃了幾塊,瞥到雲觀月正在着自己,說道:“你要不要,真的很好吃”,說着着手的鹿肉,吹了一口氣,“很幹淨,沒弄髒”,說着朝雲觀月遞了過去。
雲觀月居然伸手來接,易寒這一次卻桌的緊緊的,說道:“先說話,不要就不要,可不能扔掉”。
雲觀月輕輕一笑,易寒這才松手。
雲觀月拿過鹿肉并沒有扔掉,拿在手了,卻沒有入口嘗試。
易寒不悅道:“怎麽好像我會在裏面下毒一樣,你若不相信我先吃一口給你”,說着張大嘴邊就要再雲觀月手的肉咬下一口。
易寒咬了下去,卻發現咬到的東西卻是硬的,拿出來一卻是自己剛才吃掉的骨頭,雲觀月沒有讓他吃到肉,卻給他一塊骨頭。
雲觀月輕輕一笑,目光盈盈的了易寒一眼,易寒突然發現她彎月般修長的眉毛很好,雲觀月低頭垂下眼睛,兩道細眉就似水波一樣,微微張開檀唇,編貝般潔白的牙齒輕輕的在鹿肉上面咬了一口。
這一系列的動作在易寒眼裏,讓他感慨真動人。
雲觀月并沒有似易寒那般狼吞虎咽,她吃的很慢,咬了一口慢慢的嚼食着,這才是真正在享受食物的滋味。
易寒問道:“你不是不吃葷嗎?”典型的見縫插針,人家吃的好好的,何必說這些話。
雲觀月應道:“我不是在吃嗎?”
易寒問道:“那你以前爲什麽不吃?”
雲觀月道:“不想吃”。
易寒道:“那你現在爲什麽想吃了”。
雲觀月道:“我見你吃的津津有味,所以想嘗試一下”。
易寒笑道:“那感覺好吃嗎?”
雲觀月道:“一般般”。
易寒道:“那是因爲冷了所以不是很美味,若是剛烤熟,吃起來那滋味啊讓人永遠都忘不了,有機會我現烤給你吃”,易寒的這一番話并非過分讨好雲觀月,卻是爲了表達自己的手藝過人之處。
雲觀月隻嘗了一塊,卻沒有繼續吃。
易寒也飽了,“剩下的就當做幹糧,這裏的環境倒也可以保鮮好幾天”。
雲觀月沒有應話,站了起來,不知道要去哪裏?
易寒着她的背影好奇問道:“雲觀月,你要去哪裏?”
雲觀月應道:“去殺個人”。
易寒好奇道:“殺誰?”這會有什麽人她想殺,突然腦子靈光一顯,想到什麽,忙迅速追了上去,擋在雲觀月的前面,表情嚴肅道:“不能殺!”
雲觀月微笑問道:“爲什麽?”
易寒思索了一會之後,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他是你一手養大的徒弟,你無緣無故要殺他幹什麽?”
雲觀月道:“我說過了話就要做到”。
易寒道:“你還說過了,我若敢再踏入塵臻山莊就要殺我,我不是還活着好好的”。
雲觀月道:“我可以對你開一面”。
易寒道:“那你說過的話就沒有做到,你說的話就全不算數了”,那裏有人似易寒這般盡自找死路的。
雲觀月表情猶豫,輕輕擡頭着易寒,突然轉身道:“告訴他,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易寒舒了一口氣,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女子,自己的徒弟也要殺,這都是什麽心理,太不正常,太匪夷所思了。
見雲觀月返回原來的地方卧躺下來,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易寒也覺得今晚實在夠折騰的,困意襲來,眼睛都睜不開了,卧在石床邊沿睡了過去。
易寒隔日醒來,發現明媚的陽光從頂端的直射下來,太陽當空都響午了,這些天真的太累了,這一覺竟睡到了午,習慣朝石頭上面望去,突然一驚,石床上空空如也,甯雪哪裏去了。
緊張的四處張望,“甯雪!”
卻見雲觀月抱着甯雪從遠處走來。
易寒忙奔跑過去,從雲觀月手抱回甯雪,問道:“你将甯雪帶到哪裏去了”。
雲觀月淡道:“治療傷勢”。
易寒了懷抱的甯雪,問道:“好了嗎?”
雲觀月輕輕一笑,沒有回答,又走開了。
易寒見甯雪還昏迷不醒,問道:“爲什麽還沒有醒過來?”
望去,雲觀月已經走遠了。
易寒将甯雪抱回石床平躺下,想詢問雲觀月關于甯雪傷勢的進展,一會就尋見她的身影,隻見雲觀月優雅的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遞給一個石杯,一手拿着不知名的植物,就這樣飲食,臉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易寒走近,打量了她手不知名的植物,說道:“吃這東西怎麽能填飽肚子呢?我不是還有鹿肉嗎?”
雲觀月應道:“習慣了”。
易寒道:“你雖然在外人眼是個仙子,可這樣活着有什麽意思?”
雲觀月道:“你心覺得快樂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别人感覺快樂的活法”。
易寒問道:“那你感覺怎麽活着才有意思”。
雲觀月道:“生命本來就是靜止,時間一直在流逝,不管以前發生什麽,都已經過去了,這一刻我們都是一樣的”。
易寒輕輕笑道:“太睿智能減少煩惱,當也不會獲得太多的快樂,你說的對,過去已經過去了,當有些事情卻留在心,記憶是不會随時間一起流逝的,是恒久留在心的”。
易寒問道:“你昨日有沒有感覺快樂的時刻?”
雲觀月輕輕點頭,易寒道:“那你現在回想一下”。
雲觀月眸子垂下,突然露出嫣然的笑容。
易寒笑道:“有什麽感想?”
雲觀月道:“很愉快的經曆”。
易寒道:“我沒有你睿智,我更容易受塵俗的影響,但是我比你簡單,雲觀月,有太多的東西你可以去嘗試”。
雲觀月在思考,易寒繼續道:“你已經有了友情,你可以再嘗試愛情,愛慕一個人的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易寒口吻誇張,似昨夜吃鹿肉一般,用這樣的方式引誘雲觀月去嘗試,他自然自己這張嘴連神仙都能說動。
過了一會之後,雲觀月睜開眼睛,淡淡了易寒一眼,朝洞口走了出去。
易寒這才才完了自己正事都沒提,跟了上去,問道:“甯雪的傷勢怎麽樣了”。
雲觀月沒有回答,繼續前行,易寒又再問了一遍,雲觀月這才應道:“差不多。”
易寒問道:“大概多長時間才能醒過來?”
“我不知道”。
易寒繼續問道:“那到底她能不能醒過來”。
“我不知道?”
易寒似個八婆在雲觀月身邊糾纏嗦着,雲觀月倒也好耐性,有時候回應,有時候幹脆将易寒的問題忽略。
易寒問了十幾個問題,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一顆大樹應聲倒下,當然是雲觀月幹的,别人那裏有這本事。
易寒心冷哼一聲,用這種方式來恐吓我閉嘴,我可是吓大的。
當見雲觀月接下來的動作,他才明白雲觀月剛才的行爲并不是在恐吓自己,隻見她的手就如寶劍一般,削了一截木頭,坐在地上把弄着什麽。
易寒了一會才明白,原來她是在做琴身啊,心莞爾,真是讓人猜不透她的行爲,她又不彈琴,無端端的做琴幹什麽,那不是靠着個爲生,做完之後可以拿去販賣。
易寒蹲在她的跟前,隻見雲觀月聚精凝神,卻絲毫沒有朝易寒望來,她的雙手,她的纖纖十指,就是最鋒利的利器,倒也根本不用借助工具。
易寒突然提醒道:“錯了”,指着琴木一處位置,差不多應該在這個位置,不讓音調要變得太低沉了。
雲觀月也沒有出聲,手上依然易寒的指點,重開琴孔。
易寒道:“這琴做好了也是廢琴,重新做吧”。
雲觀月沒有回應,卻繼續做下去,易寒也就繼續指點下去,後面就再沒有錯。
開琴孔,挖琴腔,這琴身總算制作好了,可是一處錯了,這把琴依然是廢琴。
做完琴身之後,雲觀月才出聲道:“殘缺了不是還能重生嗎?”
易寒莞爾笑道:“好好好”,這是他昨天說過的話,斷然沒有去反駁自己說過的話。
易寒問道:“可琴弦呢?“
雲觀月手指輕輕往耳際撩了一下,手多了幾縷長發。
易寒笑道:“你想用發絲做琴弦,可是發絲卻不經挑撥”
雲觀月手臂朝易寒伸了過來,幾縷發絲拂過他的手臂,易寒卻感覺不是輕柔而是刺痛,隻見發絲拂過的肌膚卻多了幾道淺淺的傷痕。
易寒苦笑道:“好,你也證明了你的發絲可以做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