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大木桶,花瓣,易寒享受了和柔兒平時沐浴一般的待遇,柔兒親自爲易寒寬衣,她從來沒有服侍過别人,顯得笨手笨腳的,越是着急卻越是手上不利索,易寒也不督促,微笑道:“不必着急”。
柔兒應道:“易先生,我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就是不說,你笨拙的動作我也知道了。”待褪剩下長褲内衣,易寒卻道:“好了,就到這裏,你回避一下吧”。
柔兒笑道:“易先生,這給人搓澡我也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若不回避,我以後天天給你搓澡”。
柔兒嫣然笑道:“求之不得哩”,說着卻往屋外走去,突然回頭朝易寒作了個鬼臉,這才離開。
易寒心莞爾,真是個調皮鬼。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把身上重重的味道洗掉,更換幹淨的衣服,走了屋外來。
柔兒在外面等候,見易寒出來,請他坐下來,說道:“你等一會,我親手給你泡了參茶補補身子”,見易寒表情有點好奇,笑道:“這泡參茶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好了”,說着匆匆離開。
一會之後,端着熱騰騰的參茶走了進來,“趁熱喝吧,你常在女人裙底打滾,不補補身子,精氣遲早被人掏幹淨了”。
易寒輕笑道:“你倒體貼”。
柔兒傲慢的昂起頭,“那是當然了,天底下有誰似我這般縱容你,明知道你去鬼混,還給你補身子,換做母親,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易寒将柔兒的心意灌入腹之後,問道:“明日我就要啓程了,你是不是和我一起離開”。
柔兒應道:“我暫時走不開,要不,早上的時候就跟母親一起離開了”。
易寒問道:“又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柔兒淡道:“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這段日子杭州發生了不少事情,我要逗留幾天,這裏總要有一個做主的”。
易寒問道:“是你母親吩咐下來的?”
柔兒點頭道:“她跟我說了,我沒有拒絕,想想她也夠辛苦的,就爲她分擔一些”。
易寒笑道:“你倒懂事了,隻不過她怎麽會放心交付給你做主”。
柔兒笑道:“母親不怕我搞砸了,就怕我不願意,我答應下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麽會放心不下呢?”
易寒道:“這麽說,你無法跟我一起走了”。
柔兒媚眼瞟了瞟易寒,笑道:“怎麽,不舍得我”。
易寒淡道:“跟我在一起,我總是比較放心”。
柔兒道:“易先生,你就放心,我不是小孩子,這些年我走南闖北的,還不是一個人,要是遇到惡人,也是他們遭殃,你就放心先走吧,幾日之後,我快馬加鞭趕到京城去,不是又可以見面了”。
易寒道:“那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柔兒淡道:“嗯,我有事要做,早一點做完,可以早一點離開”。
這一次卻也沒有親自送易寒出府,讓下人送客,這些舉動讓易寒感覺到她的獨當一面,稍微寬心下來。
夜晚。
應蘇洛之邀來到藕園。
蘇洛早已經衣裝整潔恭候多時,桌子上擺着棋枰,蘇洛笑道:“今夜,你就陪我下一盤棋”。
易寒笑道:“就下棋?”
蘇洛微微笑道:“那你還想幹什麽?就下棋!”
易寒笑道:“上次你輸了,莫非這一次要找回場子”。
蘇洛嬌聲道:“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還有臉提起”。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在棋桌前坐了下來。
兩人對弈,兩人保持安靜,誰也沒有出聲,難得如此恬靜和諧。
這棋下到最後,卻是個平手,奇怪的是,易寒沒有感覺興奮喜悅,從頭到尾他就對勝負并不在意,沒有執念,隻是在下棋。
蘇洛着棋盤道:“是個平手”。
易寒道:“這個結果倒出乎我的意料”。
蘇洛微笑道:“你不争輸赢,反而心平氣靜。”
易寒天色,一盤棋下完,天色已經不早了,了蘇洛,想要道别卻又舍不得。
蘇洛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要趕路,旅途勞累,要養足精神才是”。
易寒點頭道:“你也早點休息”。
蘇洛從懷拿出一物,說道:“這同心結是我很久以前親手縫的,現在送給你”,她早就縫制了,直到現在才送給易寒,那是不是表示她早有期待,今日才達成願望呢?
易寒着她掌心針裁線連紅紅的同心結,那一素一縷是她一針一線穿連,似将綿綿思戀與萬千情愫也都串連其。
這是最傳統最樸素的定情信物,易寒緩緩的接到手,握住這同心結就似握住蘇洛的心一樣,她的純潔,她的貞強,她的癡心,她的不悔。
那上面的“寒”字與“洛”字宛若天成,繡的是那麽的和諧,似乎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易寒朗聲道:“無論天涯海角,無論生死離别,我與卿同心”。
蘇洛倒表現的平靜淡定,“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說着轉過身去,實卻是因爲不舍心懷隻得背對,那怕堪堪一瞥,也難以抑制愁落。
易寒見她轉過身去,我又不是留下陪伴她,就算有再多的濃情蜜意,終究還是離開,與其如此還不如爽快一點,朗聲道:“姐姐,候你來見。”說完轉身走出小閣。
蘇洛一直等腳步聲消失,這才轉過身來,望着漆黑的前方,一把聲音傳來:“明日就要分離,怎麽不多聚一會,享受一夜歡樂”。
蘇洛淡道:“樂極悲來,終要分别,分别本是傷愁”。
小姑走上前來,問道:“那這會呢?”
蘇洛微笑道:“卻是歡喜,他的不舍便是将我挂念在心”。
小姑輕輕道;“心有期盼,本來就是一件欣喜的事情。”
易寒帶着岚兒北上返回京城,顧慮岚兒是女兒家,速度不快不慢,五六日也到了山東地區,踏上齊魯之地,又走了兩日的路程,在濟甯的郊區山道,由于山路起伏,多石颠簸,軸子驟然斷裂,馬車重心偏移,整輛馬車失去控制,易寒意料不及,險些發生意外,幸好他有武功底子護住岚兒,岚兒隻是受了驚吓,并沒有受傷,隻是那馬匹卻被斷軸的馬車壓成重傷。
他們隻得棄車步行,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人煙稀少的山道壞了,也不知道離城區還有多遠距離,易寒心做好在野外露宿的準備。
兩人走了好長一段山道,岚兒有些吃不消,嘟着嘴道:“每一次跟你在一起總有倒黴事”。
易寒哈哈笑道:“你若嫌我倒黴,大可不必跟我在一起”。
岚兒朗聲道:“你想的美,以後你就是倒黴透頂,我也要纏着你”。
易寒笑道:“好了,你還行嗎?要不要我背着你”。
岚兒腳下有些生疼,這山路多沙石,薄薄的繡花鞋被刮破了幾處,這細皮嫩肉踩在并不平坦的地面,哪能不難受,隻是她也算苦過來的,沒有那麽嬌氣,嗔道:“讓人瞧見成什麽樣子,我還走的動”。
易寒笑道:“這郊外山路上,哪有人影,來,我背着你吧,照你這龜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達城區”。
岚兒不悅道:“好啊,你倒嫌我是累贅了”。
易寒彎下腰來,笑道:“上來吧,岚兒大小姐,别逞強了”,突然見後面沙塵滾滾,隐隐若若能到馬車的蹤影,說道:“有人了,我們搭個順風車”。
坐在原地等候,一會之後,馬車走近,卻是一戶上城販賣貨物的農戶,一老一青兩個男子,驅趕着兩輛運載農果的驢車,見到易寒兩人,這一老一青主動停了下來,老頭問道:“小哥,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易寒應道:“老伯,我們的馬車受了颠簸,軸子斷裂,連馬都壓死了,内子走了一段路有些體力不支,敢問老伯要去哪裏?我們想厚顔搭個便車”。
老頭道:“我要去濟甯城,不知道小哥順路嗎?”
易寒喜道:“順路順路,老伯,不知道可否載我們一程”。
老頭笑道:“有何不可,小哥請和夫人上來吧”。
年輕男子出聲道:“爹,車上滿載,可能要丢棄一些果實”。
老頭道:“那就丢棄一些,挪出兩個空位來”。
易寒有些感動,農戶人家就是樸實樂助,忙道:“老伯,到了濟甯城,我會彌補損失”。
老頭笑道:“不必客氣,隻是些果實而已,總不能讓你們兩人在荒山野外過夜吧”。
上了驢車,老頭邊趕路邊與易寒交談起來,那年輕人剛才見岚兒朝自己露出感謝的微笑,也不知怎麽了,臉立即紅了起來,一路上也就寡言寡語的埋頭趕車,人人都有愛美之心,這年輕人如此腼腆,來還未娶妻。
從交談易寒得知,他們每過半個月就要到濟甯城販賣農果,這濟甯城也不遠了,兩個時辰之後就能到,易寒閑着就打聽起濟甯周邊的人風俗來,與這老頭倒聊的挺歡快的,時間過的非常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濟甯城,感受到城區的喧鬧繁盛。
進入城門,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人群擁擠的廣場,人群密集,雜聲四起,攤子林立,似混雜,卻雜有序,卻是一處貿易販賣的聚集地。
老頭似很有經驗,熟悉地形,将驢車驅趕到一處空地停了下來,對着易寒道:“小哥,就送你到這裏了,往東走不遠有一條街,那裏有酒樓,也有一些輕廉好吃的攤子。”
易寒拿出銀子遞給老頭道:“老伯,這些銀子彌補你半路丢棄果實的損失。”
老頭堅決不取,還說出一大堆道理來,易寒哭笑不得,心卻是不忍,他們路途遙遠運載兩車農果也才賺幾個錢,估計這一趟連本都賺不回來。
兩人推來推去的,剛好這個時候一個熟人和老頭打起招呼來,老頭轉過身去,岚兒奪了易寒手的銀兩,塞到那年輕人的手,說道:“拿着吧,不能讓你們白白蒙受損失”。
那年輕人一愣,臉頓時紅了起來,垂下頭沉默不語。
易寒微微一笑,見那老頭與熟人聊的正歡,生怕他一會又要推辭,向岚兒使了個眼色,打算不告而别。
岚兒領會,兩人迅速離開,隐入人群,老頭回神,見年輕人手上揣着銀兩,氣憤道:“娃子,你怎好拿人家的銀兩”。
兩人離開,身處這密集混雜的集市,按着老者指點往東行走。
岚兒有氣無力道:“餓死了”。
易寒笑道:“我們先吃個飯,再重新購置一輛馬車,找家客棧住下,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啓程”。
岚兒道:“飯呢?”
易寒無奈笑道:“我又不不會立即變給你,自然是找家館子了”。
岚兒舉目四望,“館子呢?”
易寒道:“在找呢?這裏人群混雜,你不要跟丢了才是”,說着捉住岚兒的手。
岚兒輕輕甩開,“這裏這麽多人,你要讓我害臊丢臉嗎?”
往東行走了一會,突然人群變得十分密集,人挨着人擠的水洩不通,幾乎寸步難行,易寒和岚兒向前擠了一會,卻發現兩人被擠在了人堆裏了,周圍都是人頭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在戲嗎?擁擠成這樣,易寒生怕岚兒走散了,緊緊的捉住她的手,這會岚兒也不甩開了,她可不想與易寒走散了。
易寒拉着岚兒邊向前擠邊朗聲道:“勞煩讓一讓借過”,可是别人似在争什麽好處,易寒越這麽喊,别人非但不讓反而跟他争着,弄得易寒有點怒了,使上暗勁,讓靠近他的人吃點苦頭。
擠了一會,前方視線開朗,易寒心喜:“總算擠出來了”,隻是到了跟前,卻傻眼了,卻是被人群圍起來的一塊空地,非但沒擠出來,反而擠到這最間來。
隻見前方豎一布幡,扭扭曲曲的寫上幾個字“百銀紋銀求賢夫”。
易寒自言自語道:“招親啊,難怪擠成這個樣子”。
旁邊一個漢子笑道:“這個給馬求的馬夫”。
易寒好奇問道:“馬夫還用的着求”。
“這馬可不一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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