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敬走上前一副怒斥的口吻道:“爲何對客人動刀?”齊子敬與其兄子明一樣也是有一副好脾氣,極少斥喝手下,素以德重服人,這會卻是因爲這侍衛居然敢對易寒動刀子,心裏自然有氣,另一方面也算給易寒一個面子,希望他不要追究侍衛的過錯,算是袒護這個侍衛,隻是短短一語,尺寸卻拿捏的極好,可見其處事老練。
侍衛一副認錯的神态應道:“大人教訓的極是,這位小姐想要硬闖,方才起的矛盾”。
齊子敬目光朝什衣望去,什衣也一臉驚訝的打量着他,這不是和那個跟屁蟲路上同行的人嗎?這侍衛喊他大人,神态恭敬,來這人在王府可是大有來頭,想到自己當日還射他一箭,不知道他記恨不記恨,一會會不會我和虎子兩人小鞋穿。
齊子敬方才眼隻有易寒,這會侍衛提醒,才見這對彜族姐弟,他知道這對姐弟是爲求親而來的,隻是想不到居然能夠脫穎而出,一到身邊的易寒,也就釋然了,天少年成名,本來就是個高才之人,有他相助,别說脫穎而出了,就算最後這虎子奪的美人歸,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突然見易寒暗朝自己眨眼睛,他也明白,天是不想自己道出他的身份來,齊子敬也不糊塗,這會若是道出易寒的真實身份來,這招親可就要耽擱了,碧若的風光定全部被易寒奪走。
虎子目瞪口呆,一臉驚訝,嘴巴張得大大的,有些遲鈍,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要出聲,易寒卻迅速捂住他的嘴巴,豎起手指“噓”的一聲,這動作虎子倒是明白,知道易寒叫他不要聲張,腦袋卻飛快的轉了起來,可是卻總想不明白。
什衣這會暗打量着易寒,沒有想到他居然大有來頭。
齊子敬朝易寒身邊靠近過來,易寒卻一個巧妙的轉身,兩人擦肩而過時,齊子敬耳邊傳來易寒低沉的聲音,“不要和我走的太近”。
齊子敬聞言,一臉苦澀,“我好歹也是西王府的第二把手。”
什衣一直在暗觀察易寒和齊子敬的舉動,見兩人也不打招呼,心暗暗好奇,他們明明認識的,而且是那種交情很深的,爲何卻裝作不認識,到底在搞什麽把戲,就算什衣聰明絕頂也不會想到個關鍵,易寒的來頭太大了,大的一旦暴露身份就會引起轟動。
楚先生知曉齊子敬來了,領着那個遲天走了過來,“大人,你來了”。
齊子敬淡淡點了下頭,楚先生道:“大人,我來爲你引薦一下,這位公子是遲天,才高八鬥,有西南五省第一鬼才之稱”。
齊子敬客套笑道:“遲公子,歡迎歡迎。”卻沒過分親熱,或許這遲天在未來有所建樹,揚名留芳,但是與易寒這種已經成就功業,名揚四海的人相比卻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
那遲天施禮道:“大人,晚生有禮了”,他雖有才名卻無建樹,在齊子敬這個前輩面前,卻是謙遜許多。
什衣聽見身邊幾人低聲交流着:“遲天才高八鬥,乃是西南五省年輕俊彥第一人,若是比,在場的怕是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希望齊小姐劍走偏鋒,我等才有機會”。
什衣心暗忖:“西南五省第一鬼才,聽這稱呼好像挺厲害的”,想着朝那遲天望去,隻見對方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比自己傻頭傻腦的弟弟強多了,頓時苦惱起來。
什衣突然主動蹭了蹭易寒一下,低聲道:“喂,你有沒有辦法對付他”,似乎忘記了剛才沒有給易寒好臉色。
易寒問道:“對付誰啊?”
什衣道:“當然是那個什麽鬼才”。
易寒笑道:“我跟他無冤無仇的,要對付他幹什麽?”
什衣道:“隻要你盯着他,不讓他成功,我就原諒你”。
易寒心莞爾,什麽就原諒我,好像我幹了什麽不可寬恕的壞事一樣,應道:“就算我盯着他,不讓他成功,虎子能應付的了其他人嗎?”
什衣道:“你别管,答應不答應”。
易寒搖頭道:“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什衣怒指易寒道:“你有種!”
“謝謝”,易寒禮貌的回應了一句。
這時隻聽齊子敬朗聲道:“讓大家久等了,現在請大家就位入座。”因爲兄長臨時有急事,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隻是和遲天寒暄幾句,并未多聊。
齊子敬都發話了,衆人也就停止閑聊朝兩排椅子這邊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怕晚了坐不到座位,腳下均有些匆急。
趁求親者湧入坐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時候,走到易寒的身後,低聲問道:“你一會是想站着還是坐着”。
易寒卻沒有回答,随着什衣姐弟走了進去。
齊子敬一臉無奈,到底想怎麽樣啊。
什衣由于靠的近,最前走了進來,帶着虎子一直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将虎子按在了左邊的第一張椅子上,自己大模樣一屁股坐在了虎子的身邊,反而是易寒卻像個仆人站在兩人的身後。
虎子坐了上去很不自在,總感覺那裏不對勁,突然站了起來,對着易寒道:“大叔你來坐,我站着就好”。
什衣怒道:“你傻啊,我好不容才給你搶到這麽好的位置”。
易寒笑道:“虎子,你今日是主角,我隻不過是陪襯的,若是平時我定不會謙讓,不過今日你最大。”
易寒說什麽,虎子就做什麽,反正他就是認爲易寒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
一旁的什衣淡淡道:“你還算識相”。
這些求親者大多身邊有人陪伴,或親友,或近侍,也不知道誰開的先例,也就默然可以帶親友近侍同行,若是可以大多不會有人拒絕,多個人一者可以增添排場,這二者呢也可以幫忙出謀獻策。
别人很是自覺,隻是一人坐下,并沒有多占一張椅子,親友近侍身後站着,剛才這些人已經暗數了椅子,不多不少剛好一百一十二張,心明白這些椅子單是爲求親者獨設,隻有什衣一人沒有留個心眼,就這麽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衆求親者陸續坐下,目光掃到什衣這邊,卻準備好戲,這個女子被人趕起來,你占了别人的位置,讓别人無位可坐,自然需要讓位了。
齊子敬也就坐上了正間的位置,等待衆求親者均做了下來,目光卻經常往易寒這邊飄來,我威微風風的坐了下來,這易将軍卻隻的站着,心卻很是過意不去。
易寒被他的心煩,朝齊子敬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齊子敬不敢再朝這邊再望一眼。
奇了妙了,一百一十二張桌椅剛剛坐滿,不多一人不少一人,有人以爲還有一人未入座,朝走來的路道望去,卻發現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已經入座就緒,等待主人安排,突然恍悟定是那個寫下“囚”字之人沒有到場,巧了,剛好讓那個女子撿了個便宜。
齊子敬也是臨時收到兄長的消息匆匆趕來,至于這良配該怎麽挑選他卻不知道,隻有等待侄女的指示。
這時候數十個王府的婢女上場,給衆人更換茶水,剛剛等候的那時間,提前準備好的茶水早就涼了,衆人飲着茶水解渴,着這王府的排場,這些婢女的姿色,倒也暫時安撫急躁的情緒。
就在婢女陸續退下的時候,一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腳步輕盈的走了出來。
衆人登時眼睛爲之一亮,數百對眼睛充滿熱切的朝這少女飄去,少女頓時成爲全場的焦點,隻見這少女身形苗條,舉止娴雅,容貌俏美,心暗忖:“都說齊家千金長的絕色果然不假”。
易寒卻知道這人不是齊碧若,見海棠這番姿态,想起海棠平時的言行舉止,暗暗發笑,想不到海棠端莊起來,卻也如此大家閨秀。
海棠被數百隻眼睛盯着,卻隻顧自己走路,也不張望巡視任何人,緩步走到齊子敬的身邊,低聲言語幾句之後,面向正前方來,朝衆人微微躬身,施了一禮。
衆人見了,暗忖這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端莊有禮,謙遜有度,沒半分驕矜讓人,覺得可親可敬心更是多了幾分喜愛,紛紛站了起來,還了一禮,
什衣見衆人都站了起來做了姿勢,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偏偏身邊的虎子愣頭愣腦的,屁股粘着椅子動也不動,狠狠的敲了他的頭,低聲道:“還不照做”。
虎子忙惶恐站起,先是了别人的姿勢,然後依葫蘆畫樣的照做起來。
後面的易寒見了,暗暗偷笑,隻感覺這對姐弟實在是有趣,跟他們走在一起多了許多樂子。
海棠之所以施禮,是因爲小姐講究禮數,她這個婢女自然不能丢了小姐的臉面,想不到自己施了一禮,竟有上百人還禮,這陣勢還真讓海棠心有些惶恐,望去見數百隻眼睛盯着自己,臉一紅,神态顯得腼腆,心暗忖:“竟如此的起我一個婢女”。
衆人見了,更覺可愛,沒有人出聲,全場靜的鴉雀無聲,生怕驚動了她,均想:“齊家千金大步不邁家門一面,避于深閨,今日爲招一良婿,方才在這麽多的男子面前露面,有些腼腆,自在情理之,齊家千金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又多了一些小家碧玉的嬌柔,實在動人動心啊”。
海棠站了一會,也不說話,衆人正等待她嬌音初現,怎知道海棠突然轉身離開,也不說一句話。
衆人見此,面面相觑,心好奇,怎麽這齊小姐露個面不說話就走了啊。
獨有易寒一人心清明,心想齊碧若身邊的一個海棠一出場就将這些求親者給鎮住了,若是齊碧若親臨,這些人豈不瞪了眼,想想自己年少時初見甯雪這等絕色也不是這般德行,卻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就在這時,齊子敬站了起來,朗聲道:“各位請坐下來”。
待衆人均坐了下來,齊子敬這才朗聲道:“剛才碧若侄女已經讓海棠傳信于我”
話還沒有說完,衆人聽到這裏全場嘩然,原來剛剛那名少女不是齊家千金,隻不過是她身邊的一個侍女,侍女尚且如此娴雅端莊,自小飽讀詩書的小姐自然更是不凡,心頓時更是期待”,亦有人想:“若娶不到這齊家千金,能娶到這個叫海棠的女子也是不錯”。
齊子敬見全場躁動,特意大聲“咳咳”了幾聲,大夥都紛紛安靜下來。
齊子敬朗聲道:“碧若侄女說了,在場諸位均均是飽學多才之人,雖然未曾謀面,但見字如見人,對諸位是心懷敬佩,隻是獨女一人亦隻配一夫,百選一實難抉擇亦不得不如此,若最後無緣成就良緣者,絕不讓大家空手而過,均贈上一幅親筆字畫以作紀念。”
這番話經齊子敬之口轉達也算謙虛,也不知道是齊碧若原話還是經過齊子敬的修飾,聽了這話的衆人卻感覺齊家千金不似傳聞那麽的孤傲。
易寒卻認爲,這齊碧若在先禮後兵,來這接下來的少不了刁難,這齊碧若才高八鬥,如此孤傲的女子所要嫁之人,豈會含糊,跟你客客氣氣,必是要檢驗出真才實學來,這一把人逼急了,喜好惡善,道德标準,才疏才厚就都全暴露出來。
易寒倒是期待,齊碧若打算用什麽方式最快了解一個人的真實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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