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卧躺着,周圍安靜下來,易寒終于可以靜靜的思考,他認定了甯雪是回到了鎬京,可是她又會在那裏呢,回甯家?或者躲避在西王府?甯雪是個不一樣的女子,她的舉止往往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你若認爲她遭受這般悲慘經曆之後,會回到家裏尋找保護與安慰,那就錯了,她回到鎬京隻不過對這裏懷有眷戀,而眼所到的熟悉的人和事已經足夠給她安穩平靜的感受。
齊家千金的招親之舉總是讓易寒感覺到不一樣的地方,可是這絲感覺模糊總是捉不清晰又揮着不去。
隔日一大早,易寒還在熟睡之就被一把清脆響亮的聲音吵醒,“大護衛,天亮了,該醒了”。
易寒睜開眼睛,朦朦胧胧的眼幕漸漸清晰,一個盈盈笑臉,卻是海棠。
海棠見易寒睜開眼睛,靠近過來,微微俯身笑道:“怎麽,昨夜睡得可好”,語氣親近關切,似乎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易寒的目光的焦點卻沒有在她的笑顔上,卻是不經意的轉移到她凸起飽滿的胸襟,這微微俯身的姿色總讓他感覺兩座大山欲墜,要壓在他的身上一樣。
海棠突然發現什麽,恍悟他在盯着自己的酥胸,心頭頓時惱火,“好你個登徒子,原來一直都是在假正經”,明明是她把動人的酥胸以一種極爲誘人的姿态湊了過來,卻怨易寒目光不檢點,這要不瞧一樣,還真反常了。
就在海棠要怒斥一番的時候,易寒移開目光,咳咳了一聲,暗示自己吃不了也承受不住,還請放過我吧。
海棠見了他這個舉動,心反而釋然,也是自己剛剛突突的就将胸襟湊在他的眼前,完全罩住他的視線,明擺着就是逼着他不得不,見他表情尴尬,卻得意的咯咯笑了起來,“哎喲,還真是塊木頭,别人還巴不得多瞄幾眼呢,你這麽快就夠了”。
易寒連忙朝一旁挪動,讓自己不與海棠對立着,站了起來抱拳道:“海棠姐姐,剛才不小心失禮了”。
海棠嫣然一笑,“你這個不小心用的可真是好,讓我也沒辦法怪罪你了”。
易寒忙道:“是是是,還是海棠姐姐心胸寬廣”。
海棠笑道:“我心胸寬廣,剛才你不是瞧的一清二楚了嗎?”
來這海棠算是個風情灑脫之人,竟跟易寒開這種玩笑。
易寒勉強露出笑容,“這個要彼此相處久了,了解深刻才知道,卻怎是用瞧就能瞧出來的”。
海棠笑道:“那你永遠沒這個機會了”。
易寒心暗忖:“居然會掉人胃口,可惜我不是個雛兒,任你擺布把玩”,岔開話題道:“海棠姐姐,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海棠道:“我是個下人,不得起來做飯,你以爲像你啊,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易寒道:“海棠姐姐自謙了,我也是個奔波勞碌的命,姐姐若是下人,那我就是個下下人了”。
海棠心頭一悅,突然卻感覺不對,怎麽這個人起來呆闆木讷,說起話來卻這麽的甜,突然朝易寒走了過去,表情認真近距離打量着易寒,的易寒十分不自在,吞吐問道:“海棠姐姐,你要幹什麽?”
過了一會,海棠才輕輕笑道:“我在研究你這舌頭是什麽類型的”。
易寒不解道:“什麽意思?”
海棠笑道:“就是爲何嘴巴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是這麽的甜”。
易寒正色道:“我據實而言,從來都不花言巧語,昨夜還不是因此而得罪了你嗎?”
海棠若有思索道:“那倒也是”,着易寒一臉朦松,笑道:“好了,外面有口水井,你自己去打水洗個臉,我來給你做幾個好吃的”,見易寒愣着不動,沉聲道:“還不過去”。
易寒忙從海棠一側繞了過去走了出去,海棠恍悟,“我剛才倒是擋住了他的路了”,說着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拿了一些盤碗之類的東西走到隔壁的廚房做起飯來。
易寒洗漱之後,神采奕奕,暫時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見廚房炊煙袅袅,知道海棠正在做飯,便走了進去,見她手腳靈活,幹起活來一點也不含糊,心暗贊:“倒是個巧手”。
海棠忙的入神一點也沒有發覺易寒已經進來了,易寒問道:“海棠姐姐,有什麽地方許多我幫忙的嗎?”
海棠沒有回頭,應道:“這些不是你們男子該幹的活,出去等着,廚房有點髒”。
易寒想說我曾經做過廚子,也是個做飯做菜的能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應道:“那我到偏廳等你了”。
回到偏廳坐了一會,鸢尾走了進來,見易寒,問道:“海棠呢?”
易寒應道:“在廚房裏做飯”。
鸢尾剛要走,突然回頭問道:“那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易寒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就在這裏等吃飯”。
鸢尾笑道:“你倒成了這裏的少爺了”。
易寒忙站了起來,抱拳道:“承蒙幾位姐姐款待照顧,天心存感激”。
鸢尾擺手道:“好啦,好啦,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必如此正式,再說昨日讓你等了一天,我們也心存歉意”。
“我先去幫忙”,說着便走出偏廳。
其實善于發現每個人身上的優點,忽略對方的缺點,放低自己的姿态,你就會感覺每個人都是好相處的,海棠刁鑽,鸢尾有些冷漠,可到了易寒這裏,就全部沒有了。
海棠做好了飯菜,鸢尾首先給齊家千金送了過去,而海棠也就給易寒先端來了飯菜,淡道:“你先吃吧”。
易寒“嗯”的一聲,拿起筷子,突然喊道:“海棠姐姐,你要去那裏?”
海棠笑道:“剛剛主要是個小姐準備的,還有幾個小菜要做,你先吃吧,一會她們就過來了”。
易寒到海棠笑顔之上沾上了些油煙污穢,提醒道:“海棠姐姐,你臉上有點髒”。
海棠笑道:“我是在做飯你以爲是在賞花啊”,說着便走了出去。
易寒吃着飯,總覺别人在忙碌着,自己什麽都沒幹,卻悠閑的吃着飯,心裏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幾口之後,卻走了院子前打了盆水,擰幹毛巾走到廚房内。
忙碌的海棠聽到腳步聲,轉身回頭,好奇道:“你不好好吃飯又來幹什麽?”
易寒遞過毛巾,“擦擦臉”。
海棠着易寒,露出微笑,打趣道:“算你還有點心肝”,說着接過擦拭了一下臉蛋,還給易寒,說道:“不要再來添亂了”。
待易寒離開,海棠笑了笑,輕輕的搖頭,卻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易寒慢悠悠的吃着飯,主要還是在等待其她人,一會之後幾女陸續趕來用餐,易寒卻也不似昨夜一般,吃的比較斯,海棠突然給易寒夾了菜,“多吃點吧,别裝模作樣,累的吃不飽”。
這時其她三女同時朝海棠望去,昨夜兩人還争吵,怎麽這會卻如此要好。
海棠卻釋然一笑,“怎麽,他這麽好疼,我不該多疼愛他一點嗎?”
易寒聞言,頓時噴飯,連連咳嗽起來。
木槿笑道:“海棠,你都把他給吓壞了”。
海棠道:“大護衛,你别聽她們胡說,好好吃飯,鎮定一點”。
四女向來都是一起從沒有外人加入,這會多了一個不讨厭的男子一起用餐,感覺新鮮,氣氛也比往日活躍了許多。
也就是這個人是易寒,換做其他男人,四個美人在側,那雙賊眼四處瞧望,可就不是現在這個和睦融洽的場景了。
易寒生怕招惹是非,一直安靜吃飯,沉默不語,幾女調侃了他幾句,發現他沒有回應,也覺無趣,卻彼此愉聊起來,當着易寒的面也不避嫌。
這會易寒豎起耳朵仔細聽,希望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隻聽木槿道:“這些天小姐的胃口好像大了許多,一人吃兩人的飯”。
鸢尾道:“大概是這些天累過頭了,吃的也多了”。
海棠笑道:“好了,别說小姐的是非了,讓有心人聽見了,傳了出去,壞了小姐的名聲”。
易寒知道在說自己,埋頭扒飯。
幾女輕輕一笑,海棠道:“大護衛,你不會說出去吧”。
易寒也不應,搖了搖頭。
總算一頓飯吃完了,這美人豔福有時候也難消受啊,四女收拾清洗碗筷,易寒又愣着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易寒走到海棠身邊,“海棠姐姐,現在小姐應該有空了吧,不如你現在帶我去見她,我也好回去交差啊”。
海棠站了起來道:“好,你跟我來吧,我去問問”。
來到拂霧閣前,海棠朗聲喊了一聲。
齊家千金的聲音傳來,“什麽事情?”
海棠道:“昨日老爺派來給你傳話的人要見你”。
齊家千金道:“帶他進來吧”。
海棠低聲對着易寒道:“一會目光不要朝小姐身上,她不喜歡男子着她”。
易寒心暗忖:“有什麽了不起,還不讓人了”,表面卻老實的點了點頭。
海棠推門進屋,易寒也跟着走了進去。
閣内是一布局雅緻的廳堂,幾處簾子繡上色彩斑斓的圖案,增加些閨閣的秀雅之氣,一張茶幾,放着青花蓋碗,旁邊還有一個碟子,來是盛放水果糕點用的,桌子周圍幾張錦墊圓凳,整個廳堂充滿書香秀氣。
海棠站着,易寒也就跟着站着,并沒有坐下來。
腳步聲一側被門簾遮掩住的内屋傳來,聽着腳步聲輕而巧,卻讓人感覺應該是一個纖纖淑女,,一隻瑩白的手掌揭開簾子,揭開了美人出閣的序幕,果不其然,一個身穿雪白衣裙的女子走了出來,身形纖美修長,腰肢筆挺,未見其容先見其姿,已經能感受到大家閨秀的這份知書達理,喜行不言色。
這身段這姿态确實當得起美人二字,卻不知道這容貌如何,易寒早就忘記了海棠的囑咐,目光朝齊家千金臉容飄去,一瞥之下卻微微一訝,這齊家千金竟輕紗遮臉,隻見她一雙眸子和并未遮掩的瑩白膚色,卻難窺全貌。這都在你自家閨閣之内都這般神秘,或許是這齊家千金保守,秉持禮法,不讓陌生男子見了自己的容貌。
易寒所能見的隻是她的一雙眸子,隻好将焦點放在她的那雙眸子之下,這雙靈動的眼睛,卻透着淡淡憂郁的秀氣。
突然發現對方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易寒收斂心神,目光從容,什麽女子他沒見過,再大的陣勢也唬不住他,隻不過有點神秘罷了。
齊家千金出聲道:“什麽話?說吧”。
海棠剛要離開,易寒卻已經應話了,“請小姐确實了人選之後,前往王府詳細商量下一步”。
齊家千金目光一眨,從她的眼神能出她的訝異,垂目思索了一會之後,應道:“好吧,你回去說,我明日就到”。
易寒原本打算來個先睹爲快,那裏知道事情的結果卻出乎自己意料,這齊家千金居然輕紗遮臉,讓他毛也沒見,這會卻再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易寒和海棠離開之後,齊家千金坐在錦凳上,目光透着疑惑,思索起來。
易寒和海棠走了出來,海棠道:“早知道是傳這些話,你早跟我說,我給你傳話就好,也不用白白等了一天”。
易寒應道:“大人之命,我不敢違背”。
海棠無奈道:“你實在在呆闆木讷過頭了”,一語之後卻笑道:“也好”。
易寒疑惑問道:“好什麽?”
海棠盈盈笑着着易寒,“你猜啊”。
易寒搖頭道:“我猜不出來”。
海棠輕輕搖頭,“真是塊木頭”。
易寒道:“話已傳了,我該告辭了”。
海棠忙道:“哎哎哎,别着急啊,也讓我們姐妹給你辭個别”。
易寒苦笑道:“不用這麽隆重吧”。
海棠卻道:“應該的,難得遇上一個知心又老實的。”
易寒離開齊府,幾女還站在門口遠遠的朝自己揮手,隻感覺人生真是奇妙,昨日一早他還不認識她們,可今天,卻已經是半個朋友了。
易寒走後,瑞香歎息道:“就這麽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到”。
海棠笑道:“不要着急,你不知道他是老爺身邊的護衛嗎?說不定老爺那天回來了,他也跟着過來”。
下次易寒若是與齊子明同時踏入齊府,他可就不是貼身侍衛了,卻是易将軍了。
易寒給樹上的漢子松綁,放他下地,漢子誠懇而委屈道:“大俠,放了我吧”。
易寒笑道:“我這不是放了你嗎,委屈你了”。
漢子忙道:“不敢,隻要大俠你不記仇,我一定會吸取教訓的”。
易寒呵呵笑道:“言重了,我不會爲難你了,昨日隻是一個誤會”。
漢子聞言,眼神冒出怒火,一個誤會就把老子綁住樹上一天一夜,不過表面卻不敢發洩。
易寒呵呵笑道:“兄弟啊,想讓你幫個忙?”
漢子強忍着心的憤怒,平靜道:“大俠請說”。
易寒道:“能不能勞你帶我進入王府”。
漢子驚訝的着易寒,“這是要羊入虎口嗎?還是有什麽陰謀”。
易寒道:“你不必驚訝,帶我進王府就明白了,現在就算我解釋,你也不會相信”。
漢子心想,“這些日子王府到處都是士兵,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鬧不出來”,應道:“好,那你躲在車簾内”。
易寒拍了拍漢子的肩膀,“有勞了”,卻差點又把這漢子給吓尿了。
這會心有幽恨,若是知道了易寒的真實身份,怕是另外一番受寵若驚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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