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齊家在西部一帶也是有名望的家族,家族藏書無數,秉持以智立世,凡是出自家族的子弟,個個都是飽學之士,齊家幾百年來也出了不少的名士。
西王府剛到西部,就親自拜訪齊府,請齊子明出山,奉爲軍師,當年齊子明才剛剛過了弱冠之年,從此點可以出西王爺對他的重視,以及齊子明的才能。
人常說,李玄觀孤傲,在他來,李玄觀一點都不孤傲,她隻不過是淡薄名利,不與世争罷了,所以在世人眼起來,李玄觀是孤傲的,自從見到了李玄觀之後,齊子明更是了解李玄觀是個平易近人的人,說她孤傲冷漠實在是太冤枉她了,說到孤傲,自己的親閨女碧若才是真正的孤傲,目無人,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自己常訓責她,“你一介女流,整日避于深閨之内,不曾見識一番世面,何敢傲視天下才士?”
碧若通常會選擇一種方式來反駁齊子明,就是與自己的父親比試才,最後輸了的齊子明總是變得無話可說,想想也是,碧若才高八鬥,這大概就是她性情孤傲的原因吧,在齊子明眼這是一個緻命的缺點,女子才高本來就容易壓在男子的頭上,且如此傲慢,這如何得了,齊子明真的想請李玄觀過來一趟,讓碧若知道,什麽才是一個才高的女子應該做的,同是才女,李玄觀才真的讓齊子明佩服的五體投地,而碧若在他眼隻不過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女娃。
招親之事是碧若主動提出來的,依齊子明的爲人,他是不是做這種嘩衆取寵的事情,當日碧若向他提出此事,齊子明有些訝異,碧若怎麽會開始懂得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他還以爲碧若懂事了,可是後來在與碧若商量此事如何進行的時候,他發現事情并非如此,他有些後悔了,可是風聲已經放出去了,卻收不回來。
齊子明比較擔心的是,招親隻是個幌子,而這個親閨女的真正目的是她要一鳴驚人,借此事讓人知道她齊碧若也是一個才女,可以與李玄觀媲美的才女,将天下慕名而來的男子全部征服,而招親卻無疾而終,他收到一個消息,說外面流傳有碧若的畫像,齊子明認爲這很有可能是碧若故意流傳出來的。
“哎!”齊子明歎息一聲,要是王妃在就好了,也隻有她能讓她口的這個小碧若服氣,當年碧若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女童。
“大人,東西都送過來了”,一個将軍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口所說的東西是一張張疊的老高的紙。
齊子明道:“都送到齊府拂霧閣,有多少送多少”。
齊家千金并沒有住在王府,還是住在齊府的拂霧閣,齊子明一直就從來沒有把西王府當做是自己的,又怎麽會把家眷接過來住下呢,是的,他一直都沒有把西王府當做自己的,就算他想他也知道自己坐不牢這個位置,更别提衆人不會服氣,進而産生内讧,他所要做的就是讓西王府緊密團結,等待一個真正的主人,齊子明知道這個人是誰,他也知道王妃若在在天之靈也是會讓他這麽做的,他讓易寒來主持此事并非隻是一時之興,他想表示易寒才是西王府的主人,想到這裏露出笑容:“易将軍,你也算是被我算計了一次,到時候你就騎虎難下了”,他清楚易寒不是一個愛慕權勢名利的人。
大量的紙張被秘密送往齊府,齊府門前卻門可羅雀,别人哪裏知道齊家千金是在這裏,都趕着去王府等候消息了,一有風聲就能立即知曉。
齊子明素來低調,這齊府從外表來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府邸,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這府邸就是齊子明的住所,當初齊子明爲了方便照顧病重的母親免于在甯陝和鎬京兩地奔波,便購置了這間府邸,換了牌匾成了齊府,将家眷接了過來住下,至于齊家的大本營還是在甯陝。
這會齊府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幾個下人從勤快的從馬車上搬下一疊又一疊的紙,這些紙正是求親之人寫下之後被王府收集起來送了過來。
爲了掩人耳目,送來紙張的人一身普通打扮,讓人不出是王府的人。
幾個下人累得滿頭大汗,剛搬完整整一馬車的紙張,就又見一輛馬車靠近過來,心暗忖:“到底還有多少”。
沒有辦法,求親之人成千上萬。
再說易寒這邊,好不容易才擠出重圍,遠離王府,他甯願清靜一點也不願意跟人去擠着,在那種環境下,他覺得呼吸一口氣都費勁,真服了這些人了,熱情的實在太過分了。
那個方向人少,易寒就往那個方向走,也沒有固定的目标,當然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進入王府,可是一想到那密集如蟻的人群,易寒就搖了搖,太費勁了。
往鎬京北面行走,這一帶多是民居住宅,由于求親之人多是從東、南兩個方向前來,所以北面顯得安靜一些。
易寒原本隻是想遠離喧鬧,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可是當感覺到肚餓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身無分,一路上都是成風和周翔在負責這些,這會兩人不在,易寒才發現自己沒有銀子寸步難行,甚至晚上住哪裏都是各問題,難道真得返回王府,一想到那吓人的人群,易寒就搖了搖頭,他可真的不願意回去被人擠成人幹,就算好不容易擠進去,還得跟那些士兵說:“我就是易寒,我就是麒麟将軍,讓齊子明來見我”,不被人當瘋子才怪呢。
走到街上,肚子實在是餓,一錢難倒英雄漢這句話可真沒說錯,見街道兩邊的酒樓,心已經蠢蠢欲動了,他雖然穩重許多,可是放誕不羁的本性還是在的,這會卻打算随便找個酒樓,飽吃一頓之後就溜。
這是到前面有個包子攤,包子哥正大聲吆喝着,心想:“我就占包子哥一點便宜應該是無傷大雅吧”。
走到包子攤前,包子哥見有人上前,客氣道:“大哥,要賣包子嗎?”大概是見易寒衣着打扮正經,語氣顯得客氣熱情。
易寒道:“小夥,這包子怎麽賣?”
包子哥道:“一錢兩個”。
易寒拿了兩個在手,突然喊道:“小夥,你包子掉地上了”。
在包子哥低頭朝地上望去的一瞬,易寒撒腿就跑。
這包子哥怎麽會想到一個衣着打扮正經的人會來偷他的包子,又不是乞丐。
包子哥愣了一下,突然恍悟,怒吼一聲:“站住!”便追了上去。
這包子哥也是一條筋,爲了兩個包子卻追了易寒十條街,真的是锲而不舍。
易寒着身後的包子哥緊追不舍,心暗忖:“我靠,至于嗎?爲了兩個包子,追了我十條街,”他真的有點佩服這個賣包子的。
終于易寒跑進巷子,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包子哥尋了一會沒找到人,憤憤不平,破口大罵:“媽的,人模狗樣的,居然偷我包子,我詛咒你吃了這包子被哽死”。
易寒見包子哥走後,這才從樹上跳了下來,他真的佩服這包子哥的韌性了,把他都追成狗了,突然心情莫名其妙的感到愉悅,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吃着包子感覺爽到不得了。
突然見巷子内傳來聲響,望去卻“咦”的一聲,他一眼就認出這些人在搬的東西正是求親之人逐一寫在紙上的字。
這些東西怎麽會運到這邊來了,待見府邸牌匾寫着“齊府”兩個字,就立即明白了,來這齊家千金住在這裏,而這些東西是運過來讓她過目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睹爲快了,不過得想個法子,都是這齊家千金大步不邁家門一步,整日避于深閨,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最後能入府去。
就在這時剛好聽到馬蹄聲,一輛馬車朝這邊靠近了過來,易寒突然沖出去将馬車攔住,馬上之人一驚,生生停了下來,怒罵道:“你找死啊!”
易寒二話不說,走了過去突然出手将馬夫打暈,找了東西塞住這馬夫的嘴巴,解開他的腰帶捆綁他的手腳,将馬夫藏挂在大樹上,“我出來後就放你下來”。
打開車簾一,果不其然,車簾内一卷一卷的紙張。
易寒坐上馬車,将馬車朝齊府門口駛了過去,幾個下人坐在門口歇息,聽到馬蹄聲,有些幽怨道:“還有!”卻無奈的站了起來。
易寒在齊府門口停了下來,這些下人上前把車内的紙張搬到府内去,易寒生怕暴露,卻沒有說話,隻是一旁站着等候,同時觀察周圍的環境,隻見府内一個美婢正在指揮這些下人,嘴裏喊着:“快點,快點,别磨磨蹭蹭”。
一個漢子不悅道:“海棠姑奶奶,我們是人不是馬,都搬了大半天了,這會都累得筋疲力盡了”。
那美婢不悅道:“怎麽,平日好米好飯養着你們,悠閑的時候怎麽不說,這會讓你們幹點活你們就嚷嚷叫,事關小姐的終身大事,就算再苦再累也得挨着。”。
一個漢子低聲嘟哝着:“又不是不幹,得讓你來搬一搬,才知道這滋味,省的一邊說風涼話”。
美婢道:“你說什麽?”
那人搬着紙張迅速走進内院,口應道:“沒有”。
僅僅一個照面,易寒就能判斷出這個美婢屬于刁鑽類型的,暗忖:“齊子明這老小子,還會金屋藏嬌啊!”
一會之後,一整車的紙張終于搬完了,幾個漢子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易寒這會才出聲道:“齊大人讓我帶句話給小姐”。
一個漢子問道:“什麽話?”
易寒佯裝神秘,“大人讓我當面傳話”。
漢子道:“你等着”,走着走進府邸,追着那正要返回内院的海棠喊道:“海棠,老爺讓人來給小姐帶句話”。
這名叫海棠的美婢走了出來,了易寒一眼,問道:“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易寒道:“我是大人的人,一直都在外邊辦事,姐姐沒有見過我也是情理之”,他故意說的模糊神秘,讓這美婢不透他的虛實。
海棠道:“什麽話,你說吧”。
易寒表情平靜道:“大人讓我當着小姐的面傳話”。
海棠想了想,怕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府裏人多口雜,免得走漏了風聲,所以才要保密,說道:“跟我進來吧”。
這齊府卻也不大,隻是幾步便過了外院,到了一處院門,隻見左右寫了一對聯子,左邊是“拂霧朝青閣”,右邊是日旰坐彤闱。
易寒心暗忖:“好大的口氣,就算西王府的庭院也不敢貼上這樣的聯子”。
進了這門有兩條路,美婢帶着易寒往左邊走,回頭望了易寒一眼,見易寒有些愣神,淡道:“跟着!”
易寒“哦”的一聲,腳上利索起來,卻也不東張西望了。
突然發現左邊的院子内飄起濃煙,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問。
走進院閣,隻見一閣樓,閣前匾題“拂霧閣”三字,閣前的空地上紙張一大卷一大卷的堆積如山,由于實在是太多了,路道兩旁的草地都堆滿了,隻留下一條可通行的石子小路,明明就是院子大道,給人的感覺卻像行走在甬道之上一樣,易寒心想:“這個時候要是下一場大雨可就好玩了,這齊家千金如何收場”。
閣樓的走廊上站着一個美婢,似在等候着什麽,易寒暗忖:“又一個,齊子明這老小子可真夠貪心的”。
突然又個閣樓走出一個美婢來,手裏抱着一大捆紙張,有些錯雜,明顯已經沒有外面捆綁的整齊。
易寒心一驚,“還有,齊子明這老小子真的太過分。”
這美婢顯然無暇注意其他,抱着紙張朝走廊右邊的方向匆匆離開。
待易寒兩人走近,門口守候着的美婢這才發現他們,了易寒一眼,問道:“海棠,這人是誰,怎麽帶到這裏來了?”
海棠道:“鸢尾,老爺讓他來給小姐傳話的”。
這名叫鸢尾的婢女一訝,“小姐這會在忙碌,不想被人打擾,得等上一會兒”。
鸢尾?怎麽都是花名啊,真是俗氣,來這齊家千金也不怎麽樣。
海棠低聲問道:“小姐的可仔細?”
鸢尾道:“或匆匆一瞥,或仔細端詳”。
海棠轉身掃視堆滿院子的紙張,邊說道:“這可要到什麽時候?”突然視線被一個微微的笑臉給擋住了,海棠表情怪異,倒也轉了回去。
鸢尾對着易寒道:“你在這裏等一等吧,等小姐歇息,我再帶你進去”。
易寒恭敬道:“好的”,卻也循規蹈矩的站在一旁等候起來,這會就差一步,可不能露餡了。
沒過一會,閣樓右邊方向,煙囪裏又冒出濃煙來,位置應在是廚房,想比剛才那個美婢抱出去的紙張已經是被齊家千金淘汰的廢紙,而這些紙張已經被扔進竈裏燒掉。
易寒心突然有個怪異的想法:“我早些時候寫的那張會不會已經被燒掉了”;這時從右邊奔跑過來一個女子的身影,臉蛋被熏得黑黑的,眼睛發紅流着淚水,見海棠,鸢尾兩女,喊道:“我受不了了,我讓木槿頂替我一下”,聲音嬌膩膩的,像極了女童的聲音。
易寒心震驚:”還有!難道齊子明想湊齊個四美,寓意良辰美景賞心樂事,簡直是人神共憤!”
兩女見了這個婢女的這幅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刁鑽的海棠笑道:“瑞香,這差事可是你自己挑的,是你說跑來跑去太累了,可怨不得我們“。
這名叫瑞香的婢女嬌滴滴嗔道:“你們又欺負我”,突然瞥到易寒,表情一訝之後,露出嬌羞的神态來,垂下頭瞬間乖巧安靜起來。
易寒心暗忖:“實在是太可愛了,我還沒嘗過這種類型的”,突然表情道貌岸然起來:“我在胡思亂想着些什麽呢”。
也是,剛才他被包子哥追了一段路,情緒放松起來,似匹脫缰的野馬有點收不回來了。
鸢尾暗冷冷打量着易寒,幸虧易寒沒有露出色态來,否則難免被盤問一番,海棠也發現了鸢尾的眼神往自己身後飄去,轉身望去,見易寒目不斜視,一副正氣凜然,似乎自己三人是透明的,對他沒有半點吸引力,暗忖道:“果然是老爺身邊的人,比府内那些下人登徒子強多了”。
鸢尾對着易寒道:“你站那邊去”。
易寒不應不答,照做不誤,給人感覺可信忠厚。
待易寒在的遠一些,垂下頭的瑞香這才問道:“這人誰呀?”
刁鑽的海棠戲谑道:“怎麽,你他上了”。
瑞香搖頭道:“不是,我感覺他正直端莊,不似府内的其他男子,給我一種可信的安全感”。
海棠笑道:“去,跟他打個招呼,認識一番”。
瑞香頭搖成撥浪鼓:“不要,女兒家哪有主動跟男子搭話的,一會他認爲我生性放浪”。
刁鑽的海棠突然“嘩”的一聲,表情似乎有什麽驚奇發現一樣,“原來你心裏真的想!”
瑞香忙借故跑開,“我先去洗把臉”。
易寒若是知道她們的對話,一定會笑破肚皮,他可是普天之下最厲害的登徒子,竟說他可信忠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