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等候着,其他人雖然心裏着急,可也不能一直守在甯雪的床前,宋大夫說道:“我一會再來看看有什麽起色,病人需要安靜休息,這屋子人多氣雜。”意思很明顯,該休息就下去休息,着急也于事無補,該做的已經做了,作爲一個大夫要理智冷靜,宋大夫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
易天涯也道:“都下去。”
大家都要離開的意思,獨有易寒一動不動,看着昏迷不起的甯雪,馮淑賢給易天涯一個眼色,示意讓易寒留下來,反正他就算回屋,一個心也在這裏,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留下。
衆人陸續離開屋子,玄觀卻将宋大夫給叫住,“宋大夫請留步。”
宋大夫很是恭敬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玄觀問道:“宋大夫,我是想詢問一下甯雪的病情”。
宋大夫道:“其實甯小姐主要的原因并非這一次的撞傷,造成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點是她的身體曾受過強烈的傷害,你所看看她臉上的傷疤隻不過是外傷而已,而她的身體五髒六腑的創傷更爲嚴重,筋骨血脈也嚴重損傷,能活下來本來就是一個奇迹,換做普通人早就當場斃命,另外一個原因是人的精氣神,如人疲憊,多愁,傷感也會導緻人的身體虛弱,易爲外疾入侵,一個人若無生存的欲望,心中萌生死意,這樣的人就是一副行屍走肉,這還魂丹起到的功效其實隻不過是補充增強她的氣血,讓她恢複生機,要讓甯小姐身體恢複,一者就是要治療她身體内部五髒六腑及筋骨血脈的損傷,其次就是要讓甯小姐燃起對生存的期盼,讓她活的富有生機,第一點要長時間的調養鍛煉,非丹石一時能夠起效,而第二點是要撫平她心靈的創傷,讓她對生活充滿希望期待。”其實在宋大夫想來,心病是最難治愈的,一個女子毀了容貌,就相當于失去了一切。
在玄觀想來卻不一樣,甯雪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睿智已經她的心智,容貌對于她來說相信并不是不可缺少的,就像自己看見她的時候,并不在乎她的容貌如何,心中的印象卻是那個有高貴品質的甯雪。
在宋大夫提到甯雪筋骨血脈損傷的時候,玄觀心中已經有了想法,武道之人之所以比一般人要強大,就是因爲其筋骨血脈較一般人要強韌許多,甯雪受了重創還能活下來,大概也是她修習武道的原因,要治愈筋骨血脈的損傷,丹石調養是一個法子,但是這個法子見效緩慢,而另外一個法子就是找武道高深的人物來幫助她,三仙子是一個方向,神仙人物南宮婉兒也是一個方向,隻是南宮婉兒在西夏,此去西夏幾千裏路,一路上旅途勞頓,甯雪怕是挨不到那裏,至于三仙子的行蹤更是神鬼莫測,隻知道清香白蓮住在雲霧峰頂,看來易寒又再到朔風山走一趟了,等看了甯雪是否有起色,再跟易寒商量這件事情。
易寒在甯雪的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困了就眯一會,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立即朝甯雪看去,希望有奇迹能夠發生。
隔天一早,宋大夫又過來了,替甯雪把脈,喜道:“這還魂丹果然是救命靈藥”,甯小姐的脈搏不似昨日那麽虛弱,這還魂丹算是見效了。
易寒連忙問道:“宋大夫,她爲什麽還沒有醒過來”。
宋大夫心裏暗忖道:“易将軍你未免太天真了,你真以爲這還魂丹真的能夠神奇到讓人還魂嗎?能暫時将甯小姐從鬼門關給拉回來已經算不錯了,想要立即恢複健康那裏有可能”,嘴邊卻道:“易将軍,你莫要着急,甯小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目前還沒有辦法能治好甯小姐”,說着将昨日對玄觀講的那番話說了出來。
易寒問道:“那這還魂丹有跟沒有還不是一樣”。
宋大夫心裏暗忖:“怎麽會一樣呢?有了這還魂丹,病人就能拖延些時日,這段時間就可以想辦法啊”,他倒也能夠了解易寒的心情,親近的人生命垂危,往往都是着急,卻不夠理智冷靜,思索了一會之後,應道:“我聽說這世上有人有接筋續脈的本事,可是隻是傳說,我這行醫這麽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易将軍你本領大,不如你派人打聽打聽是否有這種奇人存在”。
易寒站了起來,喜道:“有啦,若論醫術到了神乎其技的地位,還真有這麽一個人”。
宋大夫驚訝道:“是誰?”
易寒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說道:“宋大夫,謝謝你的提醒”。
易寒這會把宋大夫的好奇心勾到了喉嚨口,宋大夫真想賴在這裏不走,直到這個人是誰,隻不過考慮到易寒這會心情不好,免得觸怒了他,還是離開了。
易寒看了床上的甯雪一樣,急匆匆的走出房間,突然卻與人撞到了一起,這人不是别人正是玄觀,玄觀問道:“你這麽着急要去哪裏?”
易寒道:“我現在就騎快馬前去朔風山,請師姐出山治療甯雪的傷勢”。
玄觀道:“我正要跟你商量這件事情呢?”
易寒道:“不用商量了,我現在馬上就去”。
玄觀将急性子的易寒拉住,“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怎麽就這般着急呢?”
易寒這才耐着性子停了下來,隻聽玄觀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忘了,你得罪了清香白蓮”。
易寒訝異道:“我什麽時候得罪她了”。
玄觀道:“你欺負她的徒弟,算不算得罪她,你可否記得她當日跟你說過的話,倘若你欺負她的徒弟,就算你是她的師弟,她也不會留情面”。
易寒道:“師姐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一碼歸一碼,人命關天”。
玄觀道:“這些神仙人物脾氣古怪,豈能以常人的思維去判斷,你忘記了當日求醫的經過,還有一點我跟你說,似清香白蓮這種人物,說的到做得到,變臉跟翻一樣快”。
易寒想了想,感覺玄觀說的還真有可能,一時沒有了主意,“那怎麽辦?”
玄觀在易寒耳邊低聲耳語一番,易寒驚訝道:“這怎麽可以!”
玄觀淡道:“信不信,做不做由你”,說着目光朝屋子裏瞥去,易寒咬緊牙根道:“好,我就聽你這一回!”
玄觀露出笑容道:“快去快回!莫要在路上耽擱了”。
易寒道:“玄觀,甯雪就拜托你照顧了”。
玄觀道:“放心,就算我照顧不了,這其他人也不會冷落了甯雪”。
易寒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匆匆離開。
玄觀了解易寒,其實剛才的交流安撫了易寒的情緒,讓他變得冷靜,人在心亂的時候總是容易出亂子。
易寒沒有半點耽擱,挑了一匹駿馬,拿了些碎銀子就離開,甚至連行李也沒有帶,出了府邸,朝朔風山的方向奔馳,沒一會兒就出了京城。
就在易寒離開京城的時候,脫俗卻與南宮婉兒出現在京城的街道上,自然是脫俗返回朔風山,請清香白蓮下山來爲她做主,易寒是個大人物,有些事情是瞞不住了,于是将易寒與李玄觀成親的事情說了出來,清香白蓮聽完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輕聲道:“好,師傅替你做主”,清香白蓮心裏是怎麽想的,估計隻要她自己清楚。
清香白蓮是個怪人,她幾乎從不出現在世俗之中,這次出來不騎馬也不坐轎,就是步行,隻是似她這般絕色妖娆的女子出現在大街之上,那是怎樣的一番場面呢,想來是成爲焦點引入矚目,最後将所有男子的魂都勾走了,讓所有的女子都妒忌生恨,不錯這一次出門,許多男子遭了殃,多嘴多舌膽敢調戲的,那他以後也别想再有這個本事了,動手動腳的,那他以後就是個殘廢人了,你說随意傷害别人身體,難道官府不管,這種人有種人的行事方式,怎麽會将官家放在心上。
脫俗身上還有沾染了些塵俗之氣,而清香白蓮簡直就好像天上下來的仙子,她的氣質一塵不染,宛如天成,盡管一路上她一身粗布白衣,但是那身姿纖美修長,風姿優雅卻是這一身粗布白衣所遮掩不了的。
這一路上招惹了不少好色之徒,清香白蓮卻沒有因此改變自己的習慣,把自己裝扮的醜陋一點,或者用輕紗遮住她的絕色妖娆,來多少人就修理多少人,反正不必勞她親自動手,脫俗自會出手。
清香白蓮因爲從未入世,對周遭的環境并不熟悉,似個剛見過世面的孩子,什麽都不懂,這一路上還是脫俗在照應她,與她同行倒也是一件新鮮而奇妙的事情。
兩人來到紅冠巷,易府門前,清香白蓮秋水雙眸打量着易府門第,看了看門前張貼着的喜聯,一對燈籠還是新的,剛剛換上,突然說道:“以後我住在這個地方也不錯。”突然飛身一躍上門第牌匾,“砰”的一聲巨響,那巨大的牌匾頓時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脫俗見此驚訝萬分,師傅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她可清楚的很,這是易府,師傅這麽做讓易家顔面掃地,這可是侮辱易家,後果是很嚴重的,以前在她心中感覺師傅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這會卻感覺師傅似個不知世事的孩子,做什麽事情都是随性而爲,卻也沒有說話,師傅做事,她這個做徒弟的那裏敢責備半句。
這聲巨響立即引起易府下人的注意,鐵同最先走了出來,見到門第牌匾被人砸成兩塊摔落地上,怒吼一聲:“誰如此大膽,難道不知道這個易将軍府嗎?”
清香白蓮輕柔柔的應道:“我砸的,從今天起住在這裏面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奴仆”。
鐵同聽着軟綿綿的聲音,心中一蕩,再朝清香白蓮望去,見她容貌,頓時腿軟的整個人就癱軟的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感覺自己就要這樣被迷死了。
清香白蓮柔柔道:“真懂事!”
脫俗冷聲道:“找死!”因爲這個男子目光死死的盯着脫俗,這一聲冷喝卻讓鐵同回魂,失魂落魄的往府裏跑,他感覺再多呆一會,心髒就要承受不住,暈眩過去。
清香白蓮的柔,脫俗的冷剛好平衡,讓一切恢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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