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早早就來到易寒的房間,當她看見穿上空無一人的時候,還以爲少爺早早就起來了,找了一會卻沒有發現易寒的蹤迹,回想起易寒以往的習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少爺該不會又失蹤了,匆匆返回易寒的房間,這會注意到床上被褥有些淩亂,可以判定易寒離開的很匆忙,小喬有心袒護易寒,可這種大事她卻不敢隐瞞,匆匆離開前去禀報夫人知曉。
馮淑賢知道這個消息,自然緊張慌張起來,不敢宣揚,悄悄的告訴易天涯,易天涯聽完立即大發雷霆,怒罵道:“到底是他要成親還是老子要成親,都什麽時候了,人還跑得無影無蹤,他是不是真想氣死老子”。
罵了幾句之後卻冷靜下來,吩咐小喬和貂蟬幾女迅速去尋找易寒的下落,千萬不要宣揚。
馮淑賢問道:“公公,怎麽辦,一會還要去李家迎親呢?這新郎官不見了,這親怎麽迎啊?”
易天涯應道:“容我想一想”,這新郎官不見了,還怎麽成親啊,又如何向衆多賓客交代。
易天涯心亂如麻,在大廳裏來回渡步思考,這時苦臉嬸走了進來,遞上一份折帖,問道:“老陳問你,中午的宴席,賓客的安排你再看一下是否還需要修改”。
易天涯這會正煩着呢,應道:“不用看了,就按照老陳安排的入席”,入席位次其實也是一門研究,輩分,關系都要合乎禮數,是應該看一看,不過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易天涯突然道:“要不我過去迎親算了。”
馮淑賢道:“這隻能可以,又不是公公你成親,這種事情怎麽可以代替的”。
易天涯捉狂的撓了撓頭,“那你說怎麽辦,約定的吉時一過,迎親的隊伍沒有出現在李家的門口,你知道代表着什麽,代表着悔婚,這可真的無法收場了,我發誓這一次我一定要打斷他的雙腳,讓他以後永遠也不能亂跑”。
易天涯心急如焚,卻還沒有亂了頭緒,說道:“淑賢,迎親的隊伍你先去安排好,等寒兒回來了,可以換上新衣立即出門,我相信這混小子還不至于如此荒唐”。
馮淑賢點了點頭,匆匆離開前去準備,心中祈禱道:“可千萬不要出亂子啊!”
易寒這邊和柔兒騎着快馬往城内趕,看着天已經亮了,離城内還有一段距離,心急如焚,這會也顧不上責備柔兒了,一心顧着趕路。
柔兒這會也有點内疚了,心想,自己真是太胡鬧了,怎麽可以拿爹爹的婚姻大事來開玩笑,昨夜她還想着爹爹成的了親,成不了親都沒有什麽關系。
又費了些時間,漸漸接近城區,人群密集,路道變得擁擠起來,這會想快卻快不了了,可是易寒并沒有放慢馬速,駿馬在人群中鑽來竄去,易寒大聲喊道:“讓開,快讓開”。
路上的人見駿馬狂奔而來,紛紛躲避,還是有幾個人躲避不及,被駿馬輕輕一刮,撞到在地,若是平時,易寒一定會下馬詢問傷勢,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他是半點也不敢耽誤,所經過的路上,雞飛狗跳,路驚吓到的路人望着絕塵遠去的快馬破口臭罵起來。
易寒在炫着他的騎馬技術,坐在馬上的柔兒感覺既緊張又刺激,精神狀态十分的興奮。
越進入城區,街道越顯得擁擠,易寒大聲喊道:“讓開,快讓開”,他沒有放慢速度,以一種不讓開就會被撞到的架勢霸道的橫沖直撞,路人聽見叫喊聲,又見駿馬直沖過來,紛紛朝路道兩旁躲着,讓開一條道路來,心中雖然頗有怨言,可是誰也不會傻得讓駿馬撞到來阻止這個騎馬之人瘋狂的舉動。
當然這些人憤憤不平的對這個騎馬之人一頓臭罵,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咒了個遍。
易寒突然看見路中間有一個衣衫褴褛的人,垂下頭,失魂落魄的走在路道中間,别人聽到叫喊聲都紛紛躲避,偏偏這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對于疾速而來的駿馬恍然不覺,易寒大聲喊道:“讓開!讓開!”
他連續喊了好幾聲,這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柔兒也緊張起來,朗聲說道:”易先生,好像是個聾子,快躲開他”。
原本易寒估算,隻要這聾子聽到自己的聲音迅速躲開,他能保證不撞到這個人,所以盡管這聾子失魂落魄的走到路道的中間,他依然沒有放慢馬速,這會想立即刹下來已經來不及了,朝左右看起,隻見兩旁已經擠滿了爲了躲避他的人,這會往兩邊撞去,後果更加的嚴重,當機立斷,朗聲喊道:“柔兒,捉緊!”
衆人眼看駿馬就要撞到那個衣衫褴褛的人,驚呼一聲,隻見馬背之人缰繩一拉,駿馬高高躍起,從那聾子的身上飛了快去,馬蹄落地,緩了一下,又保持着慣性繼續前進,易寒吓出一身冷汗,總算化險爲夷,柔兒見危險解除,興奮的大喊一聲。
突然聽見後面的人朗聲喊道:“撞死人了!”
易寒心頭一緊,回頭望了一下,隻見剛才那擋住路中間的聾子躺在地上,地上濺着鮮血,易寒第一反應就是迅速勒緊缰繩,掉轉馬頭。
柔兒道:“易先生,快來不及了”。
易寒道:“還有什麽事情比一條性命更加珍貴”。
柔兒陷入沉思,無形之中,易寒又給柔兒上了一課。
路人将那聾子圍了起來,突然看見易寒掉頭回來,嘴裏喊着:“讓開!”
心想還算有點良心,沒有一走了之。
易寒下馬,迅速進入人群的中間,隻見那聾子一臉披頭散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還濺着些鮮血,大概是剛才倒地的時候撞傷了,迅速走到那人的跟前,彎下身子,撩開披散在臉上的散發,查探他的氣息。
氣若遊絲,生命岌岌可危,易寒心中充滿愧疚,簡單查看他是否傷到了骨頭,隻見左肩一處比較嚴重的傷勢,原來是剛才駿馬在越過他的時候,踢到了他的肩膀,這也是爲什麽他會突然倒地。
這人必須趕快醫治,易寒沒有想太多,不顧他一身污穢,将他抱起,對着柔兒道:“柔兒,你先自個回家。”說着騎上快馬迅速往易府趕去,這會也顧不得上柔兒了。
易寒這會心急,卻是擔心這人性命,并非趕不及去迎親,倘若這人因他而死,他會愧疚萬分的,府内剛好有個名醫,号稱京城第一聖手,因與爺爺有些交情,又因爲爺爺人老多疾,也就請他在府内住下,平時幫助爺爺調理身子。
還沒有到易府,遠遠就能看見周邊停發了許多的馬車,這些都是易家宴請過來的貴客,随便一人在大東國都數的上名的,雖然易家人脈雄厚,可是真正認識易寒的并不多,似林太保也不過是最近才見過這個聲名遠播的易家郎,當然有些看到易寒出現的,自然不會想到這個風塵仆仆的男子就是今日的主角,麒麟将軍易寒,就算真的看着有幾分熟面,也不敢上前相認。
易寒爲求迅速簡便,走了易府的後門,大喬正四處搜尋易寒的下來,突然看見易寒抱着一個人從後門走了進來,忙奔跑向前,驚喜道:“少爺,你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老太爺和夫人都快急瘋了,快随我來。”。
易寒道:“大喬,先别說這麽多了,快去請宋大夫來醫治這人的傷勢,我怕再耽誤一會就晚了”。
兩邊都急,但是人命關天,也分輕緩,救人性命要緊,匆匆去尋宋大夫。
易寒将聾子抱到一間空置的廂房,沒一會兒,大喬就帶着宋大夫匆匆趕了過來,這宋大夫原本今日是準備吃易寒的喜酒,怎知卻碰到這一遭。
易寒忙道:“宋大夫,你快瞧看他的傷勢”。
宋大夫走到床前,探了聾子的氣息,又把了下脈,臉色變得嚴謹,沉聲道:“生命垂危,大喬快去我的房間把我的藥箱子拿了過來”。
爲了讓宋大夫能夠專心醫治病人,易寒與大喬被請出了房間,大喬道:“少爺,你快趕過去,這邊我幫你看着,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易寒也覺得有理,可是心頭總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着他難受,雙腳走不動,竟道:“不着急,等一會!”
易天涯受到了消息,怒氣匆匆趕了過來,沖到易寒的跟前,舉起巴掌就要扇下來,突然想到他今天是新郎官,臉上挨了一巴掌怎麽見人,生生忍了下來,怒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呆在這裏,還不趕快去準備就緒,上李府迎親,誤了吉時,看你怎麽收場”。
易寒心頭一驚,誤了吉時可就是悔婚,這會才知道緊張,“好,我馬上就去”。
易天涯朗聲道:“大喬,快帶少爺過去更衣”,不管如何,這混小子還是趕回來了,心頭壓抑的大石也落下了。
易寒道:“大喬,你留下來,小喬,你快帶我前去”。
小喬“嗯”的一聲,帶着易寒匆匆離開。
易寒離開之後,易天涯問道:“大喬,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喬應道:“回老太爺,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少爺急忙忙的抱着一個傷的很重的人回來,也沒多說什麽,叫我立即去請宋大夫”。
易天涯有些好奇,怎麽無緣無故抱着一個重傷之人回來,就在這時屋門打開,宋大夫滿頭汗水,一臉疲憊,大喬忙問道:“大夫,怎麽樣了”,他剛才看少爺十分緊張,覺得這個人對少爺來說一定很重要。
宋大夫輕輕搖頭說道:“傷者原本身體就十分虛弱,又受此重傷,我無能爲力”。
易天涯道:“此事暫時不要告訴寒兒,免得影響他的心情”,他也不傻,都這會了,易寒還抱着這個重傷之人回來,甚至爲了他在門口又耽誤了些時間,這人一定對他很重要。
這人當然重要,易天涯不會想到,這個人比易寒的性命還要重要,重要的易寒可以放棄一切,隻要她能活着。
大喬忙問道:“宋大夫,你快想想辦法,什麽辦法都可以”。
宋大夫思索了一會之後應道:“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以前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迹,可身體的血肉筋骨已經傷的支離破碎,這會又受此重傷,除非有救命靈藥,延長她的氣血,或許能挨多些日子,再想辦法。”
大喬忙道:“宋大夫,那快點給他吃救命靈藥啊”。
宋大夫道:“我所說的救命靈藥,乃是萬金不賣的珍寶,我一個窮大夫,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大喬問道:“那誰有?”
宋大夫想了一想,“南王府或許有一顆,是先祖皇帝所賜,這顆靈藥名叫還魂丹,是百年前西夏一代聖手野利迷桑獲得一朵年歲久遠雪蓮,迎合藥理,配合其他幾味珍貴藥材制作而成,隻有三顆,南王府的這一顆還魂丹是當年西夏狼主打了敗仗,爲了談和呈送給先祖皇帝。”
易天涯道:“這麽說西夏皇宮一定有了”。
宋大夫點頭道:“應該是有,藥乃救人之物,再珍貴也不過是爲了挽救人的性命,若視其珍貴而不用,豈不本末倒置”。
易天涯不以爲然道:“命也有高低貴賤,救一名重要人物與救一個普通人,卻也有不同之分”。
宋大夫道:“易老元帥說的有理,可是剛才易将軍說了,無論如何也要救活他的性命”。
易天涯道:“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已經盡力了”,說着離開,他還要去招待賓客呢。
宋大夫歎息一聲,這種無能爲力的場景,他這一生不知道遇到多少次,雖然早就看開了,可作爲醫者,心頭難免有些難受,醫德越高的人醫術也就越精。
大喬問道:“宋大夫,沒有辦法了嗎?”
宋大夫應道:“生死有命,有些事情盡管我們不願意,卻也沒有改變,你要學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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