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實聞言,心頭隐隐作痛,卻呵呵笑道:“水土不服,這臉生腫了,不能吹風,也不能沾染沙塵,否則要潰爛了。”
易寒好心的要去揭開他的臉罩,“我看看怎麽樣了”,易老實忙攔住道:“易家兄弟,不要看,免得傳染了”。
易寒心中好奇,昨日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才一個晚上就這樣,也沒有多想,畢竟他再聰明也想不到易老實臉上的腫是自掴所緻,更猜測不到其中微妙的因果關系。
見了岚兒,一起用完早餐,一幹人等就緒,準備啓程出發。
神秘女子上了馬車之後,拓跋綽朝易寒走了過來,易寒心中暗暗嘀咕,又來給我吃川烏草,順便給我帶臉罩了,不過現在易老實做伴,他就不是隊伍裏唯一的特殊。
易寒一臉淡淡笑意,拓跋綽淡道:“上車,路上多注意”。
易寒好奇道:“我不用吃藥了”。
拓跋綽卻反駁了一句,“你無傷無病的,吃什麽藥”。
易寒大感好奇,拓跋綽今天吃錯藥了,還是她感激自己昨夜給她解圍,所以網開一面,問道:“那臉罩呢?”
拓跋綽氣憤道:“你是不是下賤習慣了,現在讓你堂堂正正的示人,你反倒不自在了。”說着将面罩抛到易寒的身上,“愛戴不戴,随你便”。
看着拓跋綽走遠的背影,易寒呵呵一笑,心中暗忖:“看來這妮子還是有點人情味的,知道感恩”。
走到馬車前,看了車簾一眼,心想:“昨夜她也算看見了我,不知道對我的印象如何,是讨厭還是心存好感,或者一點感覺也沒有”。
拓跋綽已經騎上馬,見易寒還磨磨蹭蹭的沒有上馬車,督促道:“快點!”
易寒哦的一聲,坐上馬車,駕馭馬車尾随大隊離開酒樓,朝泉城北城門的方向前進。
雖然能夠言語,也能聽到聲音,但是易寒并沒有放肆,似前兩日一般老老實實的駕馭馬車,突然聽到車簾内傳來輕輕的咳嗽聲,易寒神經頓時繃緊,朝拓跋綽看去,輕聲詢問道:“拓跋公子,夫人無恙”,昨也也算會面,所以易寒這會能夠大大方方的稱呼爲夫人。
拓跋綽讓易寒暫時停下,下馬拿着水壺走近馬車輕聲詢問道:“主人,要不要喝口水”。
馬車内的女子也沒有吱聲,輕輕揭開一角簾子,伸出一隻潔白素雅的手臂,接過那水壺,過了一會,簾子揭開了一半,望舒打量着易寒的後背,暗暗朝跟前的拓跋綽使了個眼色,拓跋綽卻不明白主人這個眼色的涵義,上前接過水壺,正要詢問,卻發現水壺底下壓有一張字條。
拓跋綽知道主人有吩咐,隐蔽的将字條收好,上馬讓易寒繼續前行,悄悄的打開手中的字條一看,露出意外之色,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易寒。
易寒發覺拓跋綽在看他,好奇問道:“拓跋公子,有什麽吩咐嗎?”
拓跋綽表情有些怪異,淡道:“沒有”,心中卻不知道怎麽跟易寒搭讪,主人居然讓自己詢問這個姓易的三個問題,這第一個問題她倒方便問出來,就是問這姓易的是不是狼心狗肺,這後兩個問題,一個是最思念的人是誰?一個是最愛的人是誰?姓易的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子,我這麽問他,他該不會我對他有什麽想法。
走了一段路,拓跋綽卻實在問不出口來,讓她兇人冷言冷語,她在行,可是要讓她輕聲細語的詢問别人這些問題,可真是爲難她了,她的性情冷傲,向來不屑讨好别人,這時馬車内又傳來來微微的咳嗽聲,這下輪到拓跋綽緊張了,她知道主人這一次的咳嗽聲是督促她快點詢問。
望舒沒有出聲,自然是擔心易寒聽出自己的聲音,其實她是多慮了,易寒若是能從聲音辨認出她來,早就辨認出來了,而易寒沒有辨認出她的聲音來,主要是因爲望舒生病了,聲音變得沙啞微弱,不似曾經那般清脆明亮,就算她聲音沒有發生變化,易寒能不能辨認出來還是未知數,畢竟分别太多年了。
易寒一訝,卻也沒有多言,拓跋綽都沒說什麽自己這個外人就不必多事了,心中卻有點可憐馬車内的女子,病了還要趕路,也不知道有什麽急事。
拓跋綽硬着頭皮,問道:“姓易的,問你一個問題?”
易寒見拓跋綽态度溫和,心中沾沾自喜,一定是因爲昨夜是事情,要問我是否真的認識那個華衣公子,自己怎麽會認識那敗類呢,那是堅決的否定,這樣才足以表現出我的聰明機智,笑道:“拓跋公子,但問無妨”。
拓跋綽表情認真道:“姓易的,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易寒聞言大吃一驚,這問題完全不在這裏的預料之中,一時愣住了,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見拓跋綽一直凝視自己,呵呵笑道:“拓跋公子,你真愛開玩笑,我是人怎麽會是狼心狗肺呢,我是人心人肺”,易寒用調侃的方式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車簾内突然傳出冷哼聲,拓跋綽心裏有些緊張着急,易寒卻低聲問道:“拓跋公子,我是不是影響到夫人休息養神了,若是如此,我就變啞巴好了”。
拓跋綽表情嚴肅道:“姓易的,你認真回答我這個問題”。
易寒見拓跋綽表情嚴肅,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卻也不打算含糊過去,說道:“拓跋公子,我自然不是狼心狗肺了,若不然昨夜你與夫人受困,我也不會作踐自己幫你們脫困”。
拓跋綽卻冷聲道:“根本不必你多管閑事,我倒要問問你,你怎麽會在那裏,是不是你暗中跟蹤我們?”
易寒大聲道:“冤枉啊,我也是出來遊玩,并不知道你和夫人也出來了,剛好走到小滄浪,見圍起人群,便走過去湊湊熱鬧,剛好看見那一幕,于是機智的幫你和夫人脫困,拓跋公子,你怎麽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拓跋綽卻不懂易寒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什麽意思?”
易寒微笑解釋道:“就是說你心懷鬼胎也認爲别人和你一樣心懷鬼胎”。
這麽解釋拓跋綽立即明白了,冷聲喝道;“你敢污蔑我!”
易寒正要解釋,車簾内又傳來輕輕的咳嗽聲,易寒立即住口,心中暗暗感覺怪異,拓跋綽今日怎麽如此放肆,前兩天她在她家主人面前都是畢恭畢敬的,話也不敢多說一句,怎麽今日卻與自己争吵起來。
聽見主人的咳嗽聲,拓跋綽明白自己已經走題了,這個姓易的實在可惡,說着說着便被他繞到十萬八千裏去了,重新問道:“姓易的,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易寒苦笑不得,我剛才不是解釋過嗎?怎麽還窮追不舍,難道真得逼我承認嗎?笑道:“拓跋公子,我是個狼心狗肺的人,你現在滿意了”。
拓跋綽仔細聆聽車簾内的反應,卻主人沒有暗示,朗聲道:“你大聲點”。
易寒被她折騰的無可奈何,大聲喊道:“我是狼心狗肺”。
這一聲可真夠響亮的,路人聞言,紛紛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易寒,易寒揮手朗聲喊道:“大家不要誤會,我是在念一個小人寫給我的忏悔書”。
馬車内突然傳出壓抑不住輕輕的笑聲,這聲嬌韻,易寒隻感覺心魂顫抖,能發出如此動聽至極的玉音,一定是個絕色大美人。
拓跋綽直接拆穿了他的心事,不悅道:“姓易的,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易寒忙否認道;“沒有,沒有,我老實正經着呢”,不知道爲什麽他可不想給馬車内的神秘女子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是一種本能反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拓跋綽繼續問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最思念的人叫什麽名字?”
易寒聞言,立即陷入沉思,一個美麗的倩影立即在腦海浮現,巧笑嫣然的容顔,她如雪一般從天而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又如雪春暖而化,永遠在自己身邊消失,她如雪一般有純潔的愛戀,甚至爲愛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有一顆玲珑情心,想起綻放快樂笑顔的甯雪,易寒心頭充斥着柔情蜜意,想起自己讓她失望又充滿着無奈,想起最後與她一别隻是寥寥數語,卻也沒有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他的内心充滿悲傷陣痛,我永遠想念她,我永遠懷念她,盡管她已經香消玉損。
拓跋綽看見易寒的表情在發生變化,時而喜悅,時而無奈,時而悲傷,讓人感覺他一定回想起難忘的往事,那段故事一定很動人凄美,因爲他是那麽的認真嚴肅,有别于自己平時所看見的嬉笑不正經,隻聽他喃喃應道:“我最思念的人叫甯雪,一個如雪一般雪白潔淨的女子”。
馬車内的望舒聞言身體輕輕顫抖,她以爲易寒會喊出她的名字,可是他并沒有,她以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