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音譯的原因,易寒從這些俘虜的臉上看到了他們聽得懂答兒海子這個地方,他幹脆拿出地圖來,點了點答兒海子這個地方,又指了指那片沙漠,最後用手指了指他們,用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交流不通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北敖可不是西夏,随便就能找到一個通曉漢語的人來。
這樣的易寒看起來很平和很客氣,一點也不像是嗜殺成性的人,當然隻是表象,在費勁口舌,依然沒有收獲之後,易寒很平靜的用西夏話朗聲道;“殺了他們!”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群俘虜中突然冒出一把聲音來:“不要!”卻是用西夏語來回答,不單易寒聽明白了,所有的西夏士兵也聽明白了,易寒露出冷笑,套用一句俗語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剛才那句話可不是在開玩笑,若是沒人回應他的話,這些人就将死在屠刀之下,他骨子裏是個善良的人,可是他又矛盾的是個冷酷無情的惡魔。
隻是部落大部分的俘虜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若不是剛才那一聲回應,他們就死到臨頭了,就在這時人群一陣湧動,他們似乎在阻止什麽人走出來一樣,易寒朝騷動的地方走了過去,兩三個強壯的北敖漢子竟粗暴的将他推開,在他們做完了這個舉動之後,易寒身後的士兵立即上前,舉起屠刀将這兩三個反抗的人斬殺。
人群中又冒出一聲響亮的呼喊,“不要殺人,我來做你們的導遊”,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讓易寒感覺到興奮了,懂得交流是一回事,而有沒有導遊是一回事。
就在這時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被這些俘虜擁着一個人走上前排來,他并不算小,隻是還沒有完全成長爲一個男人,而且看上去他很瘦弱,并不強壯,就算他不出來,這般年紀,易寒也不會對他下手。
易寒朝他走了過去,他在流着眼淚,這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他肆虐了不知道多少個部落,懂事的男人是不會在敵人的屠刀面前落淚的,男孩安靜的站着,看着易寒的眼睛止不住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目睹自己的族人慘遭屠殺而感到悲傷。
易寒走進他的身邊,伸出手指去擦拭他臉上的淚水,順便用他的淚水來擦拭他臉上的污穢,一張美麗的臉蛋暴露了出來,如玉般的臉頰,晶瑩的雙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使她看起來美的像天女下凡,聖潔無比,許多西夏士兵大吃一驚,居然是個女孩。
易寒也是一訝,他早就知道這是個女孩,卻沒有想到是個如此美麗脫俗的女孩,在看到她這張美麗的臉上,腦子裏立即想起了望舒,她有着望舒一樣聖潔無比的氣質,大概因爲這個原因,他的聲音不知覺中變得十分溫柔:“你叫什麽名字?”
“奧雲塔娜!”女孩無懼的看着易寒回答道。
易寒問道;“你願意給我們帶路,幫助我們橫穿沙漠,順利抵達答兒海子”。
女孩應道:“我願意,隻要你不要殺任何人”。
易寒笑道:“爲了感謝你的幫助,我不但不殺了他們,還會贈送他們食物”。
女孩應道:“這是屬于我們的食物”。
易寒哈哈笑道:“你真的是天真的可愛,我才是主宰者,這些食物已經不屬于你們的”。
對于易寒的回答,女孩閉口不應,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不再流淚,那雙美麗的眸子露出的是仇恨的光芒,隻是這仇恨卻是那麽的弱小,宛如新生的萌芽一般,易寒是個玷污純潔的惡魔,在今日他給這個女孩心靈種下了惡的種子。
易寒遵守諾言,他放過了這個部落剩下的所有人,并且給他們留下了一些食物,接着對着女孩道:“我遵守了我的諾言,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諾言”。
女孩回答道:“我會和你們一起到光明祥和的地方去的”。
易寒一訝,光明祥和?這是答兒海子這個地方名字的涵義嗎?他卻沒有多想,對着女孩以禮相待:“你是和我共坐一騎,還是你單獨一人騎着馬?”
女孩轉過身去,說了一通北敖語,一個漢子牽着一匹小馬走了出來,與戰馬相比這匹小馬顯得瘦小,但是馬卻俊采非凡,必定又是一匹未成年的寶馬。
易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願意和自己共坐一騎,對此他倒不在意,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嗜殺的惡魔,就是強盜,她對自己已單單不是厭惡,而是仇恨,易寒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到這一點,而他隻是想讓她帶他們橫穿大漠,而易寒之所以相信這個女孩有這一份能力,是看到了這個女孩的不凡之處,她懂得漢語,西夏語,還有這部落的人對她的重視程度,就連坐騎也是寶馬,種種迹象表面,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
易寒迅速離開這個小部落,在他和他的大漠黑騎離開之後,這部落的人不是忙着修整滿目瘡痍的部落,而是遇到什麽緊急的事态一樣,立即派出快馬通風報信去了。
易寒也明白,這個部落的人馬上就會去通風報信,帖木兒也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方位,然而他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卻也希望這個女孩遵守諾言。
在離開這個部落之後,易寒親自看守這個女孩,大漠黑騎的速度太快,女孩騎馬的速度似乎有點跟不太上,易寒可不願意放慢全軍的速度來遷就她,騎到她的後面,馬鞭重重的甩在她所騎未成年寶馬的屁股上,馬兒吃痛,拔蹄狂奔,速度竟是如閃電一般迅捷,瞬間就超遠了大部分人。
易寒一愣,罵了一句“我擦”,卻追了上去。
那寶馬雖好,可是這女孩馬術明顯不甚高超,死死的捉住缰繩,瘦弱的身子在快速奔馳的馬背上,若搖擺了柳絮,似乎很容易的就會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看的易寒有點心驚肉跳,可别把她給摔死了,他倒沒有想到這一鞭會産生這樣的效果來,一者低估了寶馬的能力,二者高估了女孩的騎術,卻是大漠黑騎都是疾風而馳,這寶馬的速度都比大漠黑騎還要快,一般人是很難駕馭的。
易寒窮追了一會之後,幸好這寶馬吃疼發了一會瘋之後,放慢了速度來,等易寒趕到她的身邊時,這女孩已經吓得臉上蒼白,那雙小手死死拽緊缰繩,很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緊張中放松下來。
易寒淡道:“你該好好練習一下馬術了”。
女孩聽到聲音,惡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隻是從她像清澈的天空的眸子中露出這樣的眼神來,反而讓易寒感覺怪異好笑,她惡狠狠的眼神對人根本沒有任何震懾力。
馬兒的速度放慢了下來,女孩騰出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馬屁股,安撫着寶馬,露出的溫柔如水的表情來,對人對馬前後态度天差地别,甚至一時之間讓易寒幻想着,她對待自己也這麽溫柔就好了,念頭剛起,卻立即将這些想法撇出腦海,因爲他不能胡思亂想。
大漠黑騎馬不停蹄的奔馳了一天,一直到了到了沙漠的邊緣才停下來,夜晚降臨,他準備讓戰士們在此休息一夜,裝滿水,明日一早進入沙漠。
安排好一切之後,易寒才抽空去看看那個女孩,現在她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她能帶着自己橫穿沙漠,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跑了或者死了,易寒爲什麽這麽确定呢,他也不清楚,大概這是一種預感,預感,想想就可笑,莫非是因爲她的無懼還是因爲她的淡定。
女孩安靜的坐在地上,臉上露出了疲态,這種長時間的疾速奔馳,對她來說是吃不太消的,那匹小寶馬優哉遊哉的吃着草,人和馬形成鮮明的對比,馬是不懂是非恩怨的,但是人懂,人的感情往往會被周圍的人和事所影響。
在易寒走開的這段時間,有幾個士兵守責的在不遠的地方看守着,雖然他們沒有過去打擾這個女孩,但也是不會讓她走出自己的視線範圍,女孩安靜,她沒有四處張望,也沒有其它怪異的行爲,她隻是坐着,一聲不啃,頭也低了下去,讓人感覺她根本沒有逃跑的念頭。
易寒走近她的身邊,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将肉幹和水囊朝她遞了過去。
女孩接了過去,卻挪了挪身子,與易寒保持了三步的距離之後,才吃起食物,喝起水來,什麽話也沒說,一路上,她就沒有回應過易寒一句話,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