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襲卻出動五萬騎兵,實在有點大動幹戈,黑漆漆的夜晚,這仗又該怎麽進行,五萬人的隊伍在黑暗中移動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倒是一場奇怪的戰役,從來就沒有主帥會選擇這樣的作戰方式。
甯雪卻沒有打算,五萬兵馬一窩蜂的湧到敵人的營地亂戰一番,敵人營地目标明确,而自己馬蹄湧動,黑暗之中敵人卻不容易了解自己的兵力部署,她将軍隊分爲三支,正面一萬人,而兩翼各兩萬人,在黑暗之中,由于視線不甚開闊,稍有不慎便會發生自我踩踏事件,在兵力的調動已經所在的位置是一個需要考究的問題,考驗的也是一個将領的指揮和洞察能力。
西王府正面一萬人騎兵洶湧上北敖營地殺了過來,由于北敖在營前早就設有一個騎兵負責巡邏,伴随着北敖人的牛角号聲,一場雙方都發狠的大戰拉開了序幕,随着牛角号聲的想起,北敖士兵體内的熱血開始逐步升溫!沸騰了!
一萬北敖鐵騎猶如一隻橫向的大刀直接切了過來,北敖鐵騎還是那支北敖鐵騎,隻不過由于是夜晚,視線不甚開闊,生怕發生自我踩踏事件,士兵不是那種肆無忌憚的沖鋒,那種将敵人完全切碎的氣勢,他們還需要保持好完整的陣型,對這種大規模的夜戰也沒有太多的經驗,黑暗中,天上微弱的月光不足以讓彼此清楚的看清楚對手的動作,所以雙方一旦碰面就是一陣亂砍,看誰先倒黴被砍中要害先倒斃,這種情況對于西王府的騎兵反而有優勢,正面交鋒所在一陣人仰馬翻,北敖騎兵爲了躲避地上的障礙,不敢貿然沖進,一旦陣型混亂,在這黑暗中就沒那麽輕易的調整回來,因爲這種種的原因,西王府的騎兵竟能與對方僵持纏鬥起來,
軍情傳到了中軍指揮之處,妙瀚心中有數,敵人既然選擇了糾纏死戰,隻要出動兩翼鐵騎将其包圍,包圍的戰勢問題不大,他擔心的是敵人步兵的埋伏,隻是目前看來,主場在自己,敵人的步兵想提前做好準備埋伏自己卻不太可能,唯一需要提防的是追擊中了敵人的伏擊。
傳令下去,讓整裝待備的騎兵從兩翼出擊,穿插到敵人的背後,就是收網的時刻。
号角悠揚,馬刀揮動,左右立即吹響了左右進攻的号角,北敖騎兵可是陷入集體的瘋狂,黑暗之中,高聲呐喊,催動坐騎撲殺過去,而正面交鋒,死死糾纏的西王府的騎兵開始露出敗向,北敖騎兵步步壓進,戰局從雙方不停的湧上來交戰演化爲西王府騎兵步步退守,抵抗雖然堅決,但卻無法阻擋敵人的前進,一旦潰敗撤退,就是敵人追殺的場面,來突襲敵人營地,連營地都沒有抵達卻反被追殺,豈不可笑,當然甯雪是來大戰的,并不是騷擾而已。
在聽見敵人兩翼傳來的呐喊沖殺聲,立即傳令下去,左右準備。
兩翼的北敖騎兵沖近,由于是夜晚奔馳,爲了保持陣型,速度并不是很快,戰馬馳近,迎面卻是敵人的一陣弓箭射來,許多戰士紛紛墜馬,地上馬蹄朝天的戰馬扳倒了一大片的戰馬,沖鋒在最前面的騎兵立即顯得陣型大亂,夜晚打仗可不是一件好事,北敖人擅長的弓箭居然會被敵人反過來對付自己,也是因爲夜晚,視線不夠開闊,射箭不準,無的放矢,不能盡情發揮其精準的弓射能力,所有北敖騎兵選擇了直接沖殺,并沒有在近身之前先進行一輪弓射,被弓箭射擊,北敖騎兵唯有本能的被動的亂箭齊發,至于效果,黑夜之中看不太見,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這種毫不目的的亂射,自然沒有精準的瞄準敵人要害有效果了,射到馬射到身體的其他部位對于以往的一箭斃命都是無關痛癢的,雖然西王府方面的這種亂射對敵人本身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卻讓敵人沖鋒前排一陣混亂,前排一旦受阻,後面的騎兵也就被自己人的阻擋了,已經整個連貫有序的沖鋒進攻受滞,而反而來,西王府方面列陣迎敵,卻沒有這方面的困擾,趁着這個機會,西王府的騎兵可以在敵人近身之前,多射出幾輪弓箭,一邊是不停的拉弓射箭,一邊是邊奔馬前進邊拉弓射箭,頻率上自然有區别,一邊是惡性循環,一邊卻是良性循環。
北敖騎兵頂着箭雨終于越來越近,許多人高舉手中的馬刀,欲要将這些可惡的騎兵弓射手斬殺于馬下,在他們的了解中,大東國并沒有一直騎兵既擅長弓射,又能近身作戰,待己方近身,就能砍瓜切菜般的将敵人斬殺。
就在這時,西王府的騎兵卻突然從兩邊移動,就像撕裂紙張一般慢慢的撕裂開一道口子來,看來是早就做好準備,否則在倉促之間如何能夠做到。
近身的北敖鐵騎見此,第一反應就是朝這些恨的入骨的弓騎兵追了過去,前面由正面沖殺,演變成向左右追擊,弓騎兵雖輕,但是後步起動,卻也逃不過北敖鐵騎隻追殺,西王府的弓騎兵在撤離轉移,北敖騎兵在後面追殺,戰鬥慢慢的向兩邊擴散,隻是當弓騎兵加速到了極速,邊殺邊追的北敖鐵騎就沒有那麽容易将馬刀砍在敵人的身上。
從戰局看,西王府似乎成潰敗逃亡之勢,北敖鐵騎成擴張追殺之勢,隻是深夜混戰,北敖主将卻很難注意到,敵人陣型卻沒有混亂,就在北敖騎兵以爲自己是追殺之勢的時候,從正面突然殺出一支手持長槍的重騎兵,就似從分開的潮水中突然殺出一隻怪獸來,由于北敖的陣型已經被西王府的弓騎兵牽引朝兩邊分散擴散,對面這迎面殺來的重騎兵,就是敞開自己的胸口讓敵人刺殺過來。
在這數十步便分不清楚敵友的夜晚,陣型中間突然被敵人見縫插針殺了進來,許多士兵都不明白什麽回事,就發現自己被長槍插中身體,明明剛才大軍已經進行了一番追殺了,怎麽敵人憑空就冒出來了呢,西王府的這支重騎兵硬生生的将北敖的騎兵割裂開來,外圍的騎兵還順着前面的馬尾前行追擊,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内部已經收到攻擊,但戰鬥持續了好一會兒,厮殺聲從内部傳開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第一反應就是立即掉轉馬頭轉頭殺了過來,因爲他們發覺追殺這些裝備請便的弓騎兵實在不是一件太讨好的事情,殺了一個,又得加速追殺下一個,自己中間要停頓一會,而敵人卻一直保持奔跑。
原本有序朝兩邊散開的潮水,突然回潮,在視線不甚開闊的夜晚所釀成的後果是嚴重的,前排掉轉馬頭,後面緊跟着的騎兵有的不明狀況的依舊催馬前排,有的往中心殺去,這些陣型大亂,最可怕的情況發生了,騎兵之間互相沖撞,踩踏不斷。
而撤退逃跑的西王府弓騎兵見敵人陣型混亂,卻又調轉馬頭對亂成一團的北敖鐵騎進行遠距離的射殺。
混亂中的北敖騎兵有的朝返回的弓騎兵沖殺過去,又的卻跟随内部中心的厮殺聲而去,各打各的,沒有有序統一的作戰目标,而反觀西王府的騎兵大軍卻是有組織的作戰,他們的陣型不亂,此消彼長之下,雖然那支沖殺到敵人中心的重騎兵就圍起來亂刀砍死,但是他們的任務也完成了,一直混亂的騎兵大軍,在夜晚下又如何能頃刻之間就調整好陣型,有的殺的已經完全了東南西北,敵人在什麽方位都不知道。
見此情況,北敖主将知道這一場仗已經打不得了,下令全軍撤退,西王府騎兵見此,開始對胡亂潰逃的北敖騎兵開始獵人隊鹿群般的殺戮,狠狠的出了一口白天的惡氣。
妙瀚原本打算從兩翼将敵人合圍,結果卻兩翼潰敗撤退,追殺過來的西王府兩翼反而将營前正面交鋒的敵人給包圍起來。
營前正面步步将敵人逼退的北敖騎兵,突然發現自己兩翼傳來呐喊聲,頓時大吃一驚,這兩翼的敵人是從那裏冒出來,自己的兩翼的大軍如何能坐視敵人将自己包圍,盡管明知道自己即将被包圍的嚴重性,主将卻沒有選擇撤退,而是堅持繼續作戰,若是營前陣地一失可就麻煩,這種潰敗的局面會蔓延到大營,若是堅持厮殺,大元帥或許能化解眼前的敗局。
軍情傳到妙瀚那裏,倒有點讓他出乎意料,他倒沒有想到敵人敢于出動大軍真的與自己全面交鋒,難道就不怕這支深入己方敵陣的騎兵大軍被自己全部殲滅嗎?一旦戰鬥全面展開,潰敗的一方必将遭受另外一方的追殺屠戮,從眼前局勢來看,西王府的騎兵雖然占據了一定的優勢,但是随着戰鬥的全面展開,戰鬥的持續,敵人是必敗無疑,除非敵人早就打算在撤退的路上做好的伏擊,明是突襲,實際卻是引誘自己輕敵追擊,在半路伏擊自己給予自己重重的一擊,否則敵人怎麽可能大肆來攻,而且擺出陣勢與自己真刀實槍。
就在這時,門外偵察兵走進帳内禀道:“大元帥,發現敵人步兵主力的蹤迹,正連夜行軍朝鎬京方向移動,是否要立即派兵追擊”。
妙瀚此刻才恍然大悟,贊道:“好一個西王府的小王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