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會被甯霜男裝時溫文爾雅的外表所欺騙,特别是她經常挂在嘴邊淡淡的微笑,而其實甯霜卻是一個邪惡又冷酷的人,做事憑個人喜好。
他淡定從容又大度,李家女眷看着他的時候,眼神又點飄,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人的第一印象不僅僅是外貌,而是所有對他的認知糅合在一起,他在别人心中還有一個印象,就是這一幫宛如魔鬼的士兵的頭領,神秘、好奇、英俊、文雅、這些都是留給别人的第一印象。
甯霜走進,卻沒有介紹自己,“我是來接送你們上京的”。
李文忠一時錯愕,一個陌生人走過來對他說這種話總感覺怪怪的。
老夫人走上前問道:“不知軍師如何稱呼?”
甯霜淡道:“李老夫人,在下甯相。”語氣上表示尊敬,行動上卻沒有表示,這讓人感覺這個男子很驕傲,但是他傲的很讓人感覺自然,并不會有不好的印象,而且人家也有驕傲的資本,若非不凡人,何能降服這幫野獸般的士兵呢。
彼此交流了一下,甯霜外表很随和,可是卻總感人一種冷漠不好交流的感覺,甚至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跟李文忠說上半句話,要知道李文忠也算是個人物。
死裏逃生,欣喜之情洋溢于表,在李家士衆的帶領下,一幹人等移步泰安城區。
甯霜率領救贖在前面開道,官府所設的關卡如何敢攔,聞風逃竄,絕對的武力大概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道理。
甯霜并沒有讓救贖進入泰安城内,這幫救贖士兵若出現的城街上,都不知道要鬧出什麽樣的動靜,她隻是帶着一百人随行,其他的暫時駐紮在郊區外。
聽說李家女眷出現在城内,知府有些意外,怎麽送上門了,他的消息卻不甚靈通,不知道剛剛在城外的山村裏發生了一場大戰,一萬禁軍如喪家之犬的逃離,糾集數百名官兵趕來。
百姓的鼻子是最靈的,熱鬧的街市上立即安靜無人,家家戶戶關閉門窗。
這泰安知府看見了李家女眷了,他手裏有畫像,可以确認無疑,隻是她們的身邊還有上百名山賊,心中暗忖,這幫山賊好大膽,居然明目張膽的與朝廷作對,大手一揮:“将這幫人給我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過”,擒拿了這一幫人可就是大功一件,官升三級了,他的心裏還在做着美夢的,突然幾聲慘叫聲響起,隻見數百名官兵似見了鬼一樣,屁滾尿流的逃竄,地面上灑了一大通血迹,幾截斷肢殘體,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士兵已經化作鳥散,剛才自己隻是走神了一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卻不是很清楚,不過也可以了解到,局勢一定不對勁,立即帶着幾個官兵逃跑。
甯霜突然拿起一根長槍,朝那知府扔去,長槍帶着破嘯銳音從一個官兵後背穿透而過,連帶那知府紮個心窩透,當場斃命。
這一舉動大大的出乎李家人的意料,誰也沒有想到這甯軍師會動手殺人,更沒有想到他文柔柔的身體内蘊含的卻是如此霸道的力量,老夫人等人有些不悅,感覺這甯軍師将人命當草芥,這知府奉命行事何罪之有,甯霜卻沒有這個覺悟,她隻是想将麻煩解決到,自己敢殺幾千禁軍,搭上一個泰安知府的性命又有什麽幹系呢。
李文忠心中暗暗吃驚,此人武藝竟高到這種程度,朝這甯相看去,看見他嘴角那絲微笑卻是詭異的興奮,心中有一個非常怪異的感受。
隻聽老夫人說道:“走,接了覓白,我們就離開這裏”。
林黛傲正在府内,正準備實施計劃,突然見自己派出去的人返回,“夫人,李老夫人和其她幾位夫人已經安全接送到府内”。
林黛傲有些驚訝,問道;“已經到了,怎麽到的?”依理是不可能瞞過周置的眼睛光明正大的接到府上來,可現在人已經來了,那就說明有突發事件了。
手下的一番話卻讓林黛傲恍然大悟,同時也讓她十分震驚,居然有這種事情,朝廷居然調動一萬禁軍過來,更讓她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救贖出現了,并痛擊一萬禁軍精銳。
平撫自己驚訝的情緒之後,她開始考慮到事情的發展也就遠遠超出自己的控制之中,一萬禁軍精銳在泰安被殲,她難免被牽扯進來,這是赤裸裸的向皇權發起挑戰,朝廷那邊無論如何也必須頂着壓力給予回擊,想到這裏卻吩咐下人去将藍覓白帶到大廳裏讓她們相聚,自己卻沒有過去而是走到書房,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東國将爆發大型的戰争,她必須做好先手準備,該搬的搬,該調動的調動。
管家将藍覓白和凝兒帶到大廳之中,李家女眷等人已經等候多時,見來者正是藍覓白,連忙湊上前說話,說說各自這些日子的境況,說了一會話之後,才聽見府内管家說道:“我家夫人臨時有急事要辦,請幾位貴客稍等一會”。
林黛傲的怠慢,讓諸女有些意外,藍覓白卻爲其說話,“方夫人熱情好客,一定是突然間有什麽急事要忙。”
諸女坐了下來,吳天瑜突然朝凝兒招手,“凝兒,你過來”。
凝兒走上前,吳天瑜突然親熱的捉住她的手,“凝兒,這些日子你跟随五嬸吃了不少苦頭”,大夫人突然間的親熱讓凝兒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隻見大夫人眼眶泛紅,神情悲傷。
凝兒心中有不好的感覺,巡視大廳一圈,弱弱問道:“大夫人,怎麽不見岚兒啊”。
正在各自交流的幾位李家夫人聽了這話,突然間卻停了下來,個個沉默起來了,她們也麻木了,一個婢女對她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最傷心的莫過大夫人本人,她與岚兒這丫頭感情深厚,突然身邊伶俐的人兒說走就走了,人心都是肉做的,雖然隻是一個小婢女,但是她如何能不傷感。
吳天瑜喉嚨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岚兒死了,當日我與岚兒在亂戰中與你們失散,岚兒爲了保護我,糾纏中,我親眼目睹她被刺穿小腹......”說着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神情悲戚萬分,這些日子她已經壓抑自己的情感,隻是在見到藍覓白身邊的凝兒,卻再也忍不住,沉吟了一會,穩住自己悲傷的情緒,“後來是六嬸找到了我”。
凝兒表情頓時呆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才悄悄的從她的雙眼冒了出來,就再也止不住了,岚兒死了,她真希望這隻是一個噩夢,自從知道岚兒與易寒的關系之後,這些年就跟岚兒走的近,她心裏明白這種等待思念的苦楚,所有她能體諒岚兒,而岚兒對自己也非常的好,經常時不時的來找她,有什麽好吃的,有什麽趣事絕對不會忘記她,兩個人的感覺已經變得比親姐妹還要親,而如今她卻說走就走,自己仿佛還能看見她的音容笑貌,她露出燦爛笑容說道:“她會等那個人來接她”,自己當然能明白她說的到底是誰,回想起她懷着小心思打探自己,心中悲痛萬分,岚兒怎麽可能說走就走呢?離開李府的那一夜,她還親自過來跟自己說話,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兩人心有靈犀的約定,卻也沒有點破,自己是熬了過來,可她怎麽......
凝兒心中悲傷不已,她從來沒有怨過易寒,就算他這些年沒有消息,似乎将自己給忘記了,她也沒有怨過,可是此刻她卻恨起易寒了,恨他讓自己與岚兒等的那麽久,恨他爲什麽不在身邊保護她們,恨他讓一個愛他極深的女子,沒有達成心願懷着悔恨遺憾離開人世,凝兒内心的情感瞬間爆發,恨易寒恨到了極點。
大廳的氣氛因爲凝兒止不住的淚水而變得凝重,還是老夫人開口緩和了氣氛,她用淡淡的口吻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像岚兒的事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當然比起李家的遭難,一個婢女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麽,老夫人不是沒心沒肺,隻是她經曆的大風大浪太多了,許多事情能看開看淡。
大家緩了過來,又開始交流起來,隻是氣氛卻顯得有點冷清,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不盡暢言。
林黛傲這一耽擱卻一直到了傍晚才抽出時間來,主要方家的産業遍布全國各地,光是吩咐下去準備就花費了大量的時候,先見了李家女眷再說,後續的再慢慢的安排。
剛好是夜晚,幹脆擺了酒宴款待,算是慶祝她們獲得脫困,本來兩家人交情不是很深,李家衆女顯得有些生疏,倒是林黛傲熱情好客的态度,一會的功夫便讓李家女眷沒有生疏的感覺,大家似一家人一樣在林黛傲的帶動下聊得融洽。
李文忠一個男子不适宜呆在女人堆裏,所以他隻是随便吃了一點,就早早離席走到院子裏散散心,突然看見一個安靜的背影,走了過去喊道:“甯軍師!”
甯霜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什麽話也沒錯,卻轉身離開。
李文忠整個人突然就怔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