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明喊了句七叔,幾人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就是李家第七子,李毅的兒子若是不死可是個個大有來頭,一身戰功足矣當一個大将軍了。
最後李明還是被揪了回去,這些日子爲何金陵三大才狼會經常出現在眉樓呢,依顧眉生的眼界,所接待的都是高官貴人,隻是她遊戲風塵已久,心累了,早有從良下嫁的念頭,這金陵三大才狼,剛好入她法眼,所以這些日子三人有來必陪,依顧眉生的手腕,自然把三人迷得神魂颠倒,李明連隋旖也給冷落了。
李家一幹人等都在大廳等着,隻見李文忠揪着李明走了進來,吳天瑜擔心李明被打,走了過去查看一番。
隻聽李文忠朗聲道:“大嬸,你放心,我沒有打他。”
心思被看透,吳天瑜臉不禁微微一紅。
李明心裏有愧,倒也沒有辯駁,雖說與七叔像朋友,可是人家擺出叔叔的身份來,還真的以叔叔相敬,站在一旁,幹脆沉默不語。
隻聽李文忠突然沉聲道:“除了明瑤,大家都在場了”,聽他語氣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老夫人巡視了一圈,點頭道:“都在場了,沒漏了,文忠,你有什麽事情要跟大家說嗎?”
李文忠朗聲道:“今晚大家收拾金銀細軟,明天一早我們就立即離開金陵,前往京城”。
此話一出,所有人卻是大吃一驚,好好的問什麽要離開金陵,而且這麽着急。
老夫人立即問道:“文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何如此着急要讓大家立即離開金陵”。
李文忠歎了一口氣,才将李毅抗旨不從的事情說了出來,抗旨不從可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啊,金陵李家可以說是當地一尊,從來沒有人敢冒犯欺淩,想不到今日竟被逼到要舉家逃亡,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五味雜陳,如今亂世,沒有個安身之所可是如何是好啊,一時間情緒既低沉又複雜。
沒有人開口說話,老夫人巡視了一圈,見個個臉色肅然,淡道:“就這麽決定,今晚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離開”,她是經曆過風雨的人,雖然棄家逃亡,但對她的内心卻沒有太大的影響,一語之後又道:“晚上就把下人丫鬟都遣散了”。
她的話已經表明了,好好一個李将軍府就這樣沒了,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了,突然說要離開,衆女不舍,内心感到傷感,又是誰又能埋怨老太爺抗旨不從呢?李毅的爲人大家都還是心裏有數了,李家的媳婦也都算通情達理。
老夫人也沒有墨迹,讓所有人都下去準備準備。
岚兒跟在吳天瑜身後,突然問道:“夫人,你會把我帶在身邊啊”,倘若夫人要将她遣散,她可就沒地方去了,想起心中的情郎卻渺無音訊,心頭頓時一陣黯然傷感。
吳天瑜道:“岚兒,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了,我也不舍得你,隻是我現在是逃亡,卻不能連累你,我會給你準備一筆銀子,你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從此之後我們主仆的情義也就斷了”。
岚兒央求道:“夫人,不要撇下岚兒,岚兒什麽都不要,願意跟夫人逃亡,再者說了夫人身邊也要有個人照顧啊”。
吳天瑜無奈道:“我現在都變成逃犯了,那裏還能再擺夫人的譜......”話還沒說完,看見岚兒戚戚可憐的模樣,不忍心道:“好,你要跟着就跟着,我也就隻能帶你這個丫頭了”。
岚兒聞言,喜笑顔開,連忙道謝,跟随吳天瑜到了房間裏,勤快的幫忙收拾東西。
夜色降臨,李府卻是燈火通明,府内的下人均突然收到一個消息,就是主人家要将他們遣散,他們驚訝這個突變,主人家卻也沒說爲什麽,卻讓他們收拾東西,連夜就離開,說是遣散卻更像是驅趕一般,不過每個人倒都拿到一筆不少的遣散,一個又一個的下人連夜離開李府,闊大的李府一瞬間變得安靜的可怕,在這種陰沉的氣氛中,許多人一夜未睡。
隔日一早,說是立即離開,隻是一夜之間就要收拾所有行當卻是沒有那麽容易,況且女子随身佩飾不少,加上拖拖拉拉的性格,卻也耽擱到中午才啓程,雖然老夫人吩咐輕裝簡便,不必帶着東西就不帶了,可是這行禮卻足足有十幾匹馬車之多。
除了李家家眷,一同離開的就還有兩位老管家幾個馬夫,和幾位夫人身邊的最親密的婢女,差不多二十來人,李家下人何其之多,如今卻隻剩下二十來人,這也預示着金陵李家中落了,都到了逃亡的份上,自然也風光不再。
再說李家一幹人等前門剛走不久,周置就帶着士兵來到李府門前,隻見大門緊閉,安靜的跟荒宅一樣,迅速讓士兵打開大門,進府搜索一番,那裏有半個人影,周置立即明白,李家已經收到風聲,舉家逃亡了,他查看了周圍環境,立即發現李家走了很匆忙,而且是剛離開不久,立即派部下通知知府出動官兵幫忙追捕,并飛書讓沿途的官員設下關卡進行攔截,雖說名存實亡,畢竟這還是朝廷的天下,何況兵部尚書帶兵親至,地方官員還沒有明着反抗的膽子。
再說李文忠帶着李家家眷到達下關區北城門,守城官兵何曾見過這種陣勢,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了一下,李文忠亮出腰牌,“鎮北軍辦事”,看是李文忠身後不怒而威的百名騎兵,官兵哪敢開口多語,立即讓位兩旁,恭送李文忠等人離開。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一匹快馬馳來,馬上之人朗聲高喊道:“奉兵部尚書周大人命令,立即封鎖城門,緝拿朝廷欽犯李毅一家”。
城門頭領心中暗忖:“緝拿的不就是剛才那一夥人嗎?”卻是裝傻,聽從命令關上城門,對于剛才之事卻是一字不提。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周置親率數百騎感到下關區北城門,召城門頭領來見,問道:“可曾看見一幫女眷,攜帶大量物品離開”。
多少雙眼睛看見,頭領那裏敢隐瞞,如此道來。
周置一聽,頓時一驚,李毅居然派人親自護送,若要拿下李家一門可是要有一場厮殺了,心裏雖不願意,卻也沒有辦法,皇命難違啊,也不敢疏忽,立即以爲兵部尚書的身份立即調動周邊地方兵馬,對逃亡的李家家眷進行追捕。
一時之間,以金陵爲中心的周邊地區,官兵出沒,地方兵馬也出動,普通老百姓也感覺到了,難道要變天了嗎?
如此大規模的行動,風聲自然洩露出來,百姓聽說朝廷追捕的對象居然是李元帥一家,紛紛感到不可思議,怨聲罵聲四起,暗地裏罵天子無道。
周置想不到,人還沒捉到,卻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來,此事對朝廷的負面影響可是巨大,心中無奈,皇上千不該萬不該拿受百姓愛戴的李毅開刀啊,爲了平息民憤,隻是四處宣告李毅抗旨不從的罪名來,他這是師出有名,希望百姓協助追捕李毅一家,有功者大大有賞,隻可惜百姓可不吃這一套,李毅是什麽人,他們心裏清楚,他可是大東國的守護神啊,幾十年軍涯,隻爲保大東國安平。
李家一幹人等在李文忠的護衛下日夜趕路逃亡,沿途雖有官兵設卡攔截,又怎麽攔的住他李文忠的百名近衛,官兵與士兵本來就存在有差距,何況是鎮北軍,李毅身邊的近衛兵,隻要靠近京城就脫離了朝廷的追捕。
與此同時華東王爺也收到了周置的求助信件,地方官兵,地方部隊宛如一盤散沙,如何能擋住李文忠的部隊,更何況沿途還有百姓幫忙掩護,通風報信,除了華東王的正規軍,恐怕已經無法攔住李家離開了。
華東王收到周置的信件卻微微一笑,朝一旁的李墨問道:“李墨,你怎麽看?”
李墨笑道:“相信王爺心中已經有了分寸”。
華中王哈哈大笑:“我會蠢到去得罪李毅嗎?蠢到去得罪易天涯嗎?蠢到去得罪麒麟嗎?朝廷元氣已盡,我幫助他又能得到什麽好處,還不如賣個人情給李毅,李毅爲人知恩圖報,日後我定能有所回報”。
華中王一語之後卻沉吟起來,過了一會之後才道:“我非但不會幫助周置追捕李家家眷,還會暗中幫助他們逃到京城,而且我還要将此事宣揚鬧大,讓朝廷民心盡喪,待我修書一封令人快馬送至易天涯處,讓易天涯中途前來接應李家家眷,同時,你去讓韓家和雲家蒙面行事,暗中助李文忠一臂之力,當然要讓李文忠知道是我幫的忙“。
李墨道:“那我下去安排了”,華中王點了點頭,李墨退了下去。
如今這個局勢可不是那麽清晰啊,外有夷虜入侵,内部暗潮湧動,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在這片土地上稱王啊,眼前可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