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涯走了進去,說道:“寒兒,閑了沒有,我有是和你談”。
易寒點頭走了過來,爺孫兩人做了下來,隻聽易天涯淡道:“是關于你軍隊的事情,關中軍将領劉唐、陳穎、趙佳坤三人同時給我寫信了”。
易寒一訝,自己才是元帥,爲何他們卻給爺爺寫信。
易天涯道:“你不必驚訝,他們三人乃是我的舊部”。
易寒點頭,“這個我知道,就是因爲看在你的面子上,關中軍才受我統領”。
易天涯道:“樞密院派人告之三人,立即率領所屬部隊退至洛陽一帶,他們寫信問我應該怎麽做。”一語之後又解釋道:“若是不從就是公然叛變”。
易寒問道:“樞密院難道不知道關中四将是你的舊部嗎?”
易天涯笑道:“這個怎麽會不知,隻是朝廷以爲我完全退隐了,其實這些年來,關中四将一直與我有秘密書信往來,此事乃是連你都不知道。”
易寒曬道:“天子是癡心妄想,當初關中軍扼守懷來的時候,怎麽不見朝廷派兵馬支援,很顯然是放棄了這支軍隊,如今看到好處,又想來沾染,我是不會讓這支精兵猛将還給朝廷的,如今兵權掌握在我手中,我不還給他能奈我何”。
易天涯道:“話雖如此,天下人都知道鎮西軍和關中軍是朝廷的軍隊,俗話說的好出師有名,軍隊名正言順,别人才能光明正大的擁護你,我的意思是将關中軍和鎮西軍重新改編,改頭換面,以後就沒有關中軍與鎮西軍了,天子又該用什麽理由來控制你呢,這樣你才能完完全全脫離朝廷,而你在别人的印象中也再不是屬于朝廷的一名将領”。
易寒朝易天涯看去,笑道:“爺爺果然老辣”。
易天涯曬道:“你别把我想的那麽卑鄙,我這人忠耿爲國,若靠朝廷那幫軟弱無能之輩,這大好山河遲早淪落夷虜之手”。
易寒點頭道:“我無心霸業,今日占地爲王也是迫不得已”。
易天涯卻道:“恐怕卻由不得你,你不稱帝,别人便稱帝,如何能容忍你的存在,到時候定将你斬殺,我們易家一門怕是無一人能活,隻可惜你的性情注定不是一個賢君”。
易寒心想:“我不稱帝,别人便稱帝,到時候豈有我的活路,可是我怎麽可能做皇帝呢,讓我兒子做還差不多。”
易天涯道:“其實做皇帝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娶多少個女人都沒有一點壓力”。
易寒眼睛一亮,易天涯嘴角隐隐露出笑意,站了起來拍了易寒的肩膀,說道:“做個昏君也好,至少也算是個仁君”,說完起身離開。
留下易寒一個人低頭思索,做妾實在是太委屈她們了,怎麽說也應該有個貴妃的頭銜啊,夢想是美好的,可惜他現在不是皇帝。
走了到喬夢真的那裏,發現她臉色好了許多了,贊了她幾句,兩人聊了一會,到了中午,一起用餐。
下午又返回書房,翻閱了懷來大營送過來的信件,其中多是秦彗的信件,自己已經将地方管轄的工作交給他負責,秦彗無論大小事要都通過公文的方式禀告,易寒看了一下,隻給秦彗回了一封書信。
忙完這些,覺得眼睛有點酸痛,走到院子放松一下,以前他無所事事,現在忙碌起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習慣,不過就算不習慣也要習慣,這已經是他必須面對的生活,他再不是一個浪子,無事一身輕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本來打算去懷來大營一趟,隻是爲了等待林黛傲那邊的消息,才暫時擱淺此行,如今眼睜睜的看着北敖與安卑占據了大片山河,他卻沒有這個能力将其驅逐出國土。
站着站着,腦子卻依然沒有停下來,再也沒有以前的心境去感受眼前的一景一物。
小喬端茶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少爺,回屋喝點茶水解解乏”。
易寒笑道:“好的,你先放屋内去”。
小喬乖巧的将茶水端到屋内放好,又走了出來,站在易寒背後,靜靜的也不出聲。
易寒轉身問道:“小喬,你今年幾歲了?”
小喬應道:“過了八月就滿二十了”。
易寒大吃一驚,“你都快二十歲了”,說完低頭思索,過了一會道:“母親怎麽還不給你找個婆家”。
小喬淡道:“小喬願意一輩子侍候少爺”。
易寒道:“小喬,你做的夠多了,從十三歲你就服侍我,年幼時,我不懂事經常欺負你,如今我也應該回報你,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風風光光的給嫁了”。
小喬露出笑顔,突然間又黯然的低下頭去,易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誠懇道:“這世界不隻有我一個男子,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填滿你心房的男子,他完完全全屬于你,然後你們會生下孩子,一家人過着日出夜歸的生活,而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自私的将你占有”。
小喬看了易寒一眼,又低頭不語,易寒笑道:“你嫁人之後,若肯再叫我一聲少爺,我還是會應的啊,我就是你的親人,以後誰敢欺負你,我和母親一定爲你做主。”
女子比較戀家,易府就是小喬的家,易寒知道她一定會有不舍,可是當她遇到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就會不顧一切,就算吃苦受累也是願意的,見小喬低頭不應,笑道:“反而你自己做主意,我是不會逼你的”。
小喬擡頭喜道:“謝謝少爺”。
易寒笑道:“府内幾人就你最溫存腼腆,過幾天我把你認作義妹,放出風聲,保證天下青年才俊慕名而來”。
就在這時,貂蟬走了過來,“少爺,夫人請你去大廳一趟,有客來訪”。
易寒見到貂蟬卻不正經起來,調戲道:“貂蟬,看你出落的豐腴清麗,可有那家公子看上你了”。
貂蟬冷着臉反唇相譏道:“我的名聲早給少爺你玷污了,哪家公子還會看上我這朵殘花敗柳”。
身後的小喬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易寒道:“你這蹄子,亂嚼舌根,這話說了傳出去别人當真怎麽辦,我記得最過分的一次是四年前摸了你的臀兒,還被你拿着棍子追了半天,事後還向母親哭訴,害我跪了一宿”。
貂蟬想起往事,咯咯笑了起來:“不讓夫人治你,少爺你現在早成了纨绔子弟,你應該感謝貂蟬沒有放任你虎胡作非爲”。
易寒輕輕一笑,前面帶路,易寒轉身道:“小喬,準備茶水,送過來”。
小喬點了頭道:“嗯”。
貂蟬訝道:“茶水我早就送上了”。
易寒反駁道:“你也知道早就送上了,等我走過去早涼了,不是得換過”。
易寒走進大廳,易夫人正露出和善的笑容與一對年輕男女親熱的說着話,隻聽貂蟬禀道:“夫人,少爺過來了”。
三人同時将目光轉移到易寒的身上,這對男女在看到易寒的一瞬間卻目瞪口呆,一臉驚訝。
這對男女正是馮正傑和馮素絹,馮老尚書的孫兒。
易夫人看着易寒,并沒有注意姐弟二人的表情,笑道:“寒兒,這是素絹,這正是正傑,是你舅舅家的孩子。”
易寒呵呵笑道:“素絹,正傑”。
易夫人見姐弟兩人目瞪口呆,以爲畏懼了易寒的身份,笑道:“還不快叫表哥”。
兩人齊聲喊了一句“表哥”,表情卻依然十分怪異,他們如何能不驚訝,當日的易家書童原來正是表哥本人。
易寒坐了下來笑道:“母親,我跟素絹,正傑見過面了,你不必多做介紹,當日不便透露身份,并沒有坦白身份,素絹,正傑請不要見怪”。
馮正傑一臉興奮站了起來,“我說嘛,一個書童那裏有這等魄力,當時我就懷疑是表哥本人,隻是因爲表哥爲國捐軀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所以不敢肯定”。
易夫人疑惑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見過面了”。
馮素絹微笑看了這個表哥一眼,轉頭對易夫人道:“姑母,表哥人很好,多次幫過我,我若知道是表哥就不收他銀子了”。
馮正傑聽了這話卻疑惑道:“家姐,你爲何要收表哥銀子呢?”
馮素絹這才自己說漏了嘴,卻閉口不應。
易寒道:“正傑,你姐姐爲了讓你專心讀書,熬夜做了些刺繡,瞞着你偷偷到碧雲寺兜售。”
馮正傑驚訝道:“家姐,你爲什麽瞞着我?”
馮素絹笑道:“這種辱沒門風的事情,我怎麽敢告訴你”。
馮正傑心中感動,哽咽無語。
易夫人招手道:“素絹,你過來”,說着讓她與自己同坐一炕,溫柔道:“素絹,你真是我們馮家的好閨女,你做這些事情一點都不辱沒門風,相信父親和兄長在天之靈看到這些一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