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剛出現在門口,幾個下人立即眼睛一亮,點頭哈腰道:“老爺,你回來了”。
易寒一愣,以前不知道這方府的下人有這麽強烈的奴性啊,這樣反而讓他感覺不自在,淡道:“你們都不必跟着我,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走了幾步卻突然轉身問道:“你們的夫人在不在府内”,林黛傲經常外出,可别白找一趟,問清楚的好。
一個下人應道:“老爺,夫人一般都是在書房”。
“老爺”,“夫人”,這兩個稱呼總讓人感覺真是一對夫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黛傲故意讓他們這麽做的。
易寒徑直朝書房走去,剛進入院子,就看見春兒端着糖水從走廊方向走來,易寒迎上去,說道:“我來”。
春兒擡頭一看,驚訝道:“老爺,你怎麽也來了”。
易寒伸手要接過糖水,春兒卻縮了回去道:“老爺,這是下人的活,夫人看見了會生氣的”,在方府,夫人一高興,所有人都有甜頭吃,她出手闊綽,随便給點賞錢,就能讓下人點頭哈腰唯命是從,若是夫人不高興,那所有人就要遭殃了,若有一丁點的犯錯,被她捉到了,輕則怒斥,重則痛打一頓,所以方夫人的心情可是整個方府的陰晴表。
易寒笑道:“你若這麽做,一會夫人應該會誇你聰明伶俐,好好的獎賞你,又怎麽會生氣呢”。
春兒一愣,立即恍悟,笑嘻嘻道:“老爺親自端過去,夫人一定會感動”,說着也不再躲避,讓易寒接過糖水。
易寒走了書房,看着忙碌算賬的林黛傲,也不說話,隻聽林黛傲也不擡頭,手上的毛筆揮灑點落,賬本翻得的飛快,突然說道:“春兒,你把糖水放在桌子上就好”。
易寒依照她的吩咐放下糖水,安靜的走到她的身後,盯着她手上的活,這密密麻麻的數字,翻的飛快的賬簿看的他眼花缭亂,隻感覺一下子頭就疼了,輕輕的捏着林黛傲的雙肩。
林黛傲身子一顫,冷喝道:“誰讓你碰我的”,猛的站了起來,轉過身去,一臉怒容,待見到一臉無辜的易寒,怒容卻立即轉變爲溫和之色,強忍内心的歡喜,淡道:“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就好”,說着又坐了下去,突然舉起一根手指道:“你不要碰我,這樣會讓我分神的”。
易寒莞爾一笑,在一旁做了下來,林黛傲擡頭朝這邊看來,說道:“很快,你耐心等一下”,口吻之中隐隐有點擔心遺憾不耐煩,先走了。
易寒淡道:“你先忙”。
林黛傲露出一個微笑,又埋頭忙碌起來,易寒凝視她認真的模樣,心中暗道:“黛傲,這些年都是這麽度過的嗎?她的生活卻不想表面看的那樣豐富多彩,有點枯燥孤單”。
易寒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其實這些日子他很累,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在等待中漸漸忘記了煩惱,疲憊襲來,也就睡着了。
林黛傲一旦入神,卻忘記了易寒的存在,直到天色漸暗,才習慣性的舒展雙臂站了起來,突然看見睡着了的易寒,這才恍悟他的存在,暗罵自己糊塗,竟讓他等了一個多時辰,不顧疲勞走了過去,剛想把他叫醒,突然看見他熟睡安靜的模樣,卻改變主意,像個小女孩一樣蹲了下來,一雙眸子睜的大大的,靜靜的凝視着睡着的易寒,隻感覺怎麽看也看不夠,心想,他若能這樣靠在我的懷中睡着就好了,悄悄的在易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輕輕挪了他的身子,與他并坐一椅,環抱着易寒,隻感覺自己完完全全擁有了他,這是她最想得到的東西,多少财富也換不來的。
林黛傲就一直抱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了起來,書房之内一片漆黑,直到一點搖曳的燈火出現,低聲喊道:“夫人”。
林黛傲輕聲回道:“春兒,你不要過來了,去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
春兒也乖巧,搖曳的燈火又安靜的離開。
林黛傲聞着易寒身上的氣息,輕聲道:“你若是永遠屬于我,那該多好,這普天下沒有什麽東西我等不到的,偏偏見你一面,卻要千求萬盼”,說着情不自禁的撫摸易寒的臉龐。
這肌膚接觸卻将易寒弄醒了,他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不由自主的喊道:“黛傲”。
愉快的笑聲從耳後傳來:“我在你後面呢?”
易寒這才感受到後背一陣溫香軟玉,有些柔軟,習慣性的蹭了蹭,林黛傲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嗔怪道:“不要亂動,你站起來”。
易寒哈哈一笑,也未多加調戲,剛才乃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并不是有心的,卻真的站了起來。
見易寒這麽聽話,林黛傲感覺跟前空蕩蕩的,反而有點不悅,悶聲道:“這麽聽話幹什麽?”
易寒笑道:“難道你剛才說的是反話,讓我不要起來,多蹭幾下,隻是高貴不可亵渎的方夫人被人如此調戲,總是不好”。
林黛傲站了起來,“你是不敢。”說着低頭理了理衣衫。
易寒突然托起她的下颚,笑道:“什麽男子才能征服你,而讓你變成乖乖的小女子”。
林黛傲驕傲道:“沒有男子能讓我變成言聽計從的小女子,相反,我能讓許多男子在我面前卑躬屈膝,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易寒搖頭道:“我不信!”
林黛傲淡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呢?”
“賭注是什麽?”
林黛傲一字一聲道:“誰赢了誰就是主人,誰輸了誰就是仆人”。
易寒笑道:“你的奴仆成千上萬,多我一個又沒什麽用,倘若你輸了卻從主人變成仆人,你還是不要輕易冒這個險的好”。
林黛傲厲聲道:“你不敢賭!”一語之後又道:“别的奴仆我不稀罕,我就要你一個”。
易寒拉着她的手,輕聲說道:“我們不說這些了,找個明處說話”。
林黛傲卻甩開他的手臂,“現在我們不要談私人感情,我隻想問你,你敢不敢跟我賭?”
易寒笑道:“不要鬧了,我真的有正事和你商談”。
林黛傲冷笑道:“我早就知道,沒有事情,你是不會來找我的”。
易寒笑道:“那說明我很需要你”。
林黛傲輕蔑道:“若是我府内的下人這般油嘴滑舌,我一定把他舌頭給割掉”。
易寒哈哈笑道:“怕是把夫人你哄得心花怒放,到時候卻不忍心下手,心裏暗暗疼愛”。
林黛傲道:“若真有這個本事,我也就認了,隻可惜啊,這些人的嘴臉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易寒點頭道:“嗯,看來狼性隐藏的不夠深,才被夫人你看透了”,一語之後歎息道:“也不能怪他們,這樣美麗高貴的夫人,誰看見的不心裏癢癢的,隻怕每晚都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林黛傲嗔怪道:“盡說些不正經的”。
易寒笑道:“憑你這算眼睛,你心知肚明,恐怕你是故意在折磨他們,這挂在嘴邊的肥肉,把他們饞死,卻永遠也沒有勇氣吃下去”。
林黛傲淡道:“很多人承受不了這個代價,我也不會殺了他,把他給閹了,讓他永遠無法做一個男子”。
易寒刮着林黛傲的臉蛋,說道:“爲什麽你不是個醜八怪呢?這樣美麗動人,實在可惡”。
林黛傲挑釁道:“晚上你盡管可以試一試”。
易寒從背後将她抱住,“有多少人想得到你呢?”
林黛傲掙脫開來,冷漠道:“不計其數”。
易寒帶着懷疑的口氣道:“真的?”
林黛傲轉身嫣然笑道:“需要我證明給你看嗎?不可你可不要吃醋”。
易寒岔開話題道:“我肚子餓了”,其實他卻想與林黛傲好好坐在一起,談正經事。
林黛傲看了他一眼,嗔怪道:“走,我早就爲你準備好酒菜,保證讓你吃個夠”,說着先朝門口走去,見易寒沒跟上來,督促道:“黑燈瞎火的,迷路了可不要怨我”。
易寒笑道:“放心,我會聞香而至,這空氣中淡淡的清香會帶領我到達你的身邊”。
林黛傲嗔笑道:“油嘴滑舌”。
易寒走近她的身邊,“那這舌頭你割不割呢?”
“遲早有一日要割掉”,說着帶領易寒側廳用餐。
不早不晚,桌子上剛好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易寒感歎道:“這一頓應該要普通人家多久的生計啊”。
林黛傲淡道:“同人不同命,雖窮點卻容易滿足,對于他們來說粗茶淡飯就很高興了,我雖吃着美味佳肴卻不一定有人家那樣開心”。
“坐,大元帥,就由我這小婦人來給你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