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着急上前道:“我們找張娣婆”。
那中年婦女應道:“張娣婆已經在半個月前搬走了,這房間在臨走前,她丈夫已經做主賣給了我”。
易寒問道:“你是何人?”
中年婦女剛想說我憑什麽告訴你,見易寒氣勢洶洶一臉陰沉,心裏有些害怕,應道:“我以前是她鄰居,有一天張娣婆的丈夫過來說,他們夫妻要搬回廣陵老家去,說看在多年老鄰居的面子上,願意賤賣給我,我與我家老頭子商量了一些,覺得自己屋子破舊,地方又小,剛好打通圍牆并成一宅,就将所有積蓄賣了下來”,一語之後問道:“這張娣婆是不是犯了什麽罪”。
易寒冷聲道:“犯大罪了”。
中年婦人聞聲變色,着急道:“這屋子是我們真金白銀買來,你們可不能亂來”,說着朝喬夢萦看去,可憐道:“小姐,張娣婆犯罪可不關我們的事”,從對方的衣着打扮,豈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家能招惹的起的。
童伯道:“這位是太傅府的千金小姐”。
中年婦女連忙點頭道:“我知道張娣婆在太傅府做雜工,而且做了很多年了”。
喬夢萦輕聲道:“大嬸,我想問一問,一年多年,張娣婆生了一個女嬰,這孩子真的是她的親身骨肉嗎?”
中年婦女一愣,不知道這喬家小姐爲何有此一問,随口應道:“自然是親生的,否則他們夫妻二人怎麽會對孩子如此疼愛,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易寒冷聲道:“放屁”。
喬夢萦拉了拉易寒,低聲道:“你不要着急”,說着又對着那中年婦女道:“大嬸,你仔細想一想,當初在張娣婆在生下孩子的時候可有什麽蹊跷事”。
“我想一想啊”,說着婦人陷入回憶,突然道:“對了,張娣婆在生孩子那天難産,聽說後來孩子耽擱太久,窒息死了,夫妻二人哭了一夜,那哭聲啊,我聽了都心酸,可是隔天一早,又聽說孩子沒死,活過來了”,一語之後自言自語道:“這張娣婆也算可憐,前兩個孩子都是難産而死,總算老天爺憐憫他們,這第三個孩子雖然有些挫折,總算好好活下來了”。
易寒和喬夢萦心裏都明白了,張娣婆的孩子确實死了,而他們那個死而複生的孩子确實夢真的,從中年婦女的話中也可以看出張娣婆夫妻二人求子心切,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相大白,孩子沒了,才遠走他鄉。
易寒連忙問道:“可知這張娣婆老家詳細住處?”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
易寒轉身匆匆離開,這張娣婆夫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将其揪出來。
中年婦女對着喬夢萦道:“喬小姐,這屋子”。
喬夢萦淡道:“大嬸,沒事了”,說着追上了腳步匆匆的易寒,問道:“将軍,你打算怎麽做?”
易寒決然道:“召集人手,這張娣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給揪出來”。
喬夢萦道:“人海茫茫的,她若是有心躲避,要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易寒聞言朝喬夢萦瞪去。
喬夢萦不悅道:“我這麽說有錯嗎?孩子是我的侄女,你以爲我一點也不關心嗎?”
易寒淡道:“對不起”,一語之後繼續說道:“我會将整個廣陵都翻個天來”。
喬夢萦道:“将軍打算出動軍隊挨家挨戶的搜查嗎?她們夫妻要是躲避在隐蔽的小山村,将軍此舉豈不是弄得天怒人怨,一世英明盡喪,在者說了,廣陵是華東王府的地盤,将軍認爲華東王爺會任将軍将富饒的廣陵搞得雞飛狗跳嗎?請将軍冷靜,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一語之後又道:“他們夫妻二人此次離開的匆忙,大概感覺到了什麽,張娣婆跟我說要回廣陵老家,也許是故意留下錯誤的線索,此刻夫妻二人在不在廣陵還難說”。
易寒看着喬夢萦,這個妮子還是蠻理智清醒的。
喬夢萦被易寒盯着不自在,不悅道:“盯着我幹什麽?”
易寒收回目光,淡道:“覺得你蠻聰明的”,一語之後道:“喬小姐,此事你暫時保密,不要聲張,我自有分寸”,可以想象若是爺爺知道了,依他霸道強橫的性格,不知道會鬧出如何嚴重的結果來,母親和夢真那邊知道有了線索,反而會日日惦記憂愁,久必積郁,與其如此在沒有找到孩子之前還不如不告訴他們。
喬夢萦一臉猶豫,待看到易寒懇切的目光,點了點頭:“好,我會密切留意,一旦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派人通知你”。
易寒返回府邸,召集人手将廣陵挨家挨戶的搜查是不可能的,廣陵不是他的地盤,而且有千裏之遠,他的軍隊是用來打仗的,怎可不惜奔波勞碌趕赴廣陵爲的就是找自己的孩子,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還以爲他麒麟想幹出什麽大動作來。
在書房坐了下來,立即親筆修書一封給華東王爺,信中言辭懇切,希望華東王爺給予幫助,當然他不會蠢到說出真相來,這對别人來說可是捉住他把柄的好機會,寫完之後,立即差人快馬送出。
做完這一切,在書房内渡步,思索用何種法子把孩子找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觀走了進來,說道:“我聽說你早上去了喬府,聽下人說你又回來了,原來是在書房裏”。
易寒一臉愁色,沒有回答。
玄觀看了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一眼,坐了下來,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易寒猶豫了一會,突然握住玄觀雙肩,“我有一件事情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别人”。
玄觀笑道:“好,我嚼碎了,吞在肚子了”。
于是易寒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玄觀聽完,凝視思索道:“人算不如天算,喬太傅怎麽也想不到張家夫婦對孩子如此溺愛,會爲了孩子而逃亡”。
易寒冷聲道:“這可惡的婦人,難道就不曾體諒我和夢真的感受嗎?”
玄觀道:“人與人之間豈又能做到感同身受,你不就不曾體諒張家夫婦對孩子的鍾愛程度嗎?爲了孩子他們願意付出這般代價,你且不要着急,他們夫妻不會虧待孩子,甚至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孩子”。
雖然是同樣的話,從玄觀口中說來卻讓易寒感到寬慰。
易寒點頭道:“我擔心的是如今兵荒馬亂的,張家夫婦帶着一個孩子遇到危險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如何保護孩子”。
玄觀握住易寒的手,輕聲說道:“我也一樣擔心,但是将精力用在這方面都是無用功,你應該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樣做事才能理智清醒而有條不紊”。
易寒道:“我已經給華東王寫了封信,讓他幫我在廣陵搜查張家夫婦的下落”。
玄觀道:“我還以爲你要出動兵馬搜尋張家夫婦的下落呢。“
易寒應道:“雖有此念頭,卻也不能這麽做”。
玄觀道:“爲私欲而不念大局是爲不智,同樣也是很多人難以做到的,我爲你感到驕傲。”
易寒露出苦澀的笑容,隻聽玄觀道:“這件事情你可以找方夫人幫忙,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爲難不知從何下手的事情,對她來說也許隻是小事一件。”
易寒喜道:“對啊,方家關系網複雜,在大東國各地均有人脈,要打聽一個人對她來說真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高興的在玄觀嘴唇上親了一下,“玄觀,你真是我的智囊,什麽困惱到了你這裏就迎刃而解”。
玄觀抹去了嘴角殘留的口水,輕輕一笑:“我隻是比較清醒,你也一樣能夠想到”。
易寒将玄觀抱了起來,喜道:“明瑤,有你真好,要是你被孤龍娶走了,我可真的要後悔死了”。
玄觀嫣然笑道:“就算你不出現,孤龍也娶不到我”,一語之後淡道:“你還要耽擱嗎?把我放下來”。
易寒恍悟,立即把玄觀放了下來,轉身欲走,突然又回頭在玄觀臉上親了一下,這才匆匆離開。
玄觀看着易寒的背影,手指摸着泛着淡淡紅暈的臉頰,露出微笑,卻搖了搖頭。
易寒前門剛走,野利都彥卻與一個中年儒士走進易府來,野利都彥身邊的中年儒士名聲雖不廣,卻大有來頭,乃是喬國棟最爲器重的學生之一,隻是爲人心性淡薄,不好功名利祿,在一間私塾任教書先生,姓魯名仲白,字少言。
至于這心性淡薄,不好功名利祿的魯仲白爲何會和野利都彥走在一起,卻是因爲喬國棟的一紙書信,老師相邀,爲國家社稷而赴犬馬之勞,作爲學生的魯仲白豈能不從。
此次來到易府卻是有事情想和易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