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夫人問道:“寒兒,你剛才去哪裏了?”
易寒應道:“方府的方夫人?”
易夫人問道:“哪家的方夫人?”
易寒解釋道:“金陵方家的方夫人,林太保的孫女林黛傲”。
易寒這麽說了,易夫人就知道是誰了,說道:“寒兒,我聽說這易夫人年輕美貌,富可敵國,是個手腕強硬可擔當一面的女子,你可不要與她走的太過親密,免得讓人家說你攀附上她”。
易寒啞然笑道:“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一軍統帥,就算互有往來也是平等之交。”
易夫人道:“這些政治權謀方面你比起她還嫩着呢?可不比打仗隻要戰勝對手那麽單純,她一個女子這些年來能立足一方,且權涉各方各面,足可見其有着過人的能力,如此老道的一個女子,你切要小心謹慎,免得被她給利用了”。
易寒不想解釋太多,也許母親說的沒錯,可是他與林黛傲的關系就差一張婚書了,這就另當别論了。
易夫人問道:“府内的家具日常用品都是那方夫人送來的嗎?”在易夫人想來,方夫人此舉就像任何一個商人一樣想與有力的當權者建立密切的關系。
易寒點頭,易夫人道:“你算一下多少銀子,還給她,不能欠她這個人情,否則以後她托付你辦棘手的事情,你就不好處理了”。
易寒心中無語,母親難道不識得這些家具嗎?恐怕這些東西算起來比整個易府還要值錢,也難怪,姥爺向來清廉,母親不識得這些價值連城的家具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說了,算起來易家也隻是官宦之家,生活并不是奢華。
易寒點了點頭:“好的”,這無疑是最好的回答了。
易夫人笑道:“你看看,我還一直将你當風流公子看待,這會你已經能夠獨擋一面,這些事情也不用我再嗦囑咐了”。
易寒道:“還需母親多多提醒”。
易夫人笑道:“以後不管了,再管你就沒有主見了”,一語之後問道:“對了,你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商量。”
易寒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卻沒有說話。
易夫人看見易寒的表情,心裏做好充分準備,口吻平靜道:“說”。
易寒嚴肅道:“母親可曾記得,當初在豫州老家,孩兒在祖宗靈堂對你說過的話”。
易夫人心頭一顫,她卻早把這些事情給忘記了,盡量壓抑自己緊張的心情輕輕說道:“記得,你繼續說”不知不覺她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易寒連忙道:“母親,你不必緊張,隻是想和你商量如何解決,又不是什麽壞事。”
易夫人道:“說,我沒事,聽到你戰死的消息我都頂的住,我比你想象中要堅強許多”。
易寒緩緩道:“我想将喬太傅的孫女喬夢真接回來”。
易夫人問道:“用什麽理由把人家接回來,她現在是李家的兒媳婦,論輩分,你還得叫她一聲嬸,你這話說出來豈不荒唐。”
易寒沉聲道:“李老夫人已經做主把夢真給休了,她現在不是李家的兒媳婦了”。
易夫人驚訝道;“竟有這種事情,這麽說喬夢真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一語之後又問道:“老夫人爲什麽做主把她給休了,莫非此女品行不端”。
易寒道:“就算背上一個品行不端的罪名,也是我給害的,老夫人發現夢真懷有身孕,爲了避免此事暴露,所以寫了休書,讓喬太傅将夢真給帶回去,此事李府其他人還瞞在鼓裏,以爲夢真隻是回家了”。
易夫人大吃一驚,指着易寒厲聲問道:“你的孩子?”
待易寒點頭,易夫人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冷喝道:“我竟生出你這種禍害閨女的逆子,你這樣置她何境地,這不是要将她逼上死路嗎?”
易寒不敢有任何反駁,他知道這件事情自己錯的離譜。
易夫人非常氣憤,同時也非常冷靜,一臉憂慮道:“依我對喬太傅的了解,他絕對不容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夢真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這惡逆,你害了她了”。
易寒高聲道:“不可能,她絕對不會舍棄我和孩子離開的”。
易夫人冷聲道:“喬家向來家風嚴謹,如此不道之事,他豈能容忍,就算夢真是他的孫女,他也不得不忍痛割愛,除了讓夢真懸梁自盡洗清罪名一法,再無任何選擇”。
易寒激動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易夫人厲聲問道:“我問你,你可曾再見到喬夢真”。
一句話卻問的易寒神情呆滞,全身充塞着一股蝕骨的冰冷,他能感覺的自己的雙手雙腳在發抖,嘴唇無意識的顫抖,“喬太傅怎麽下的了手,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啊!”
易夫人捉住易寒顫抖的手臂,暖和他發抖的身體,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平靜,“也許喬太傅會等夢真将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他也絕對不會承認他的身份,至你上次見我已經一年多了。”易夫人的話很清楚,就算喬太傅顧忌喬夢真肚子裏有孩子,這會也太晚了。
易寒怒吼道:“這老匹夫敢這麽做,我一定不會饒了他”,說着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很顯然是想找喬國棟算賬。
易夫人喝道:“站住!”
易寒卻不理睬,他已經被憤怒仇恨沖昏了頭腦,連母親的話也不聽了。
易夫人趕緊追了上去,一巴掌就将易寒打醒,冷喝道:“你憑什麽找喬太傅算賬,喬太傅有錯嗎?他身爲一家之長,依然家法處罰無可厚非,要論過錯,也應該算到你的頭上去,我教子無法,你若想找人洩憤,就殺了我”,說着挺直身姿冷視易寒。
易寒癱跪了下去,毫無征兆的痛哭起來,心中的悲痛愧疚怎樣用言語來形容,一拳一拳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易夫人忍痛看着,卻也沒有阻止他,直到易寒将自己捶打的口吐鮮血,易夫人才流着眼淚輕聲說道:“夠了,再如何自責也無濟于事,至少她有可能給你留下孩子,好好将孩子撫養長大,就是對她最好的彌補”。
易寒卻沒有停下來,身上的痛如何能蓋過内心的傷痛,易夫人捉住他的手臂,喝道:“我說夠了,你現在是一個父親,該有所擔當,有些東西無論如何艱難也要堅持下去”。
易寒痛哭不止,易夫人一邊擦拭易寒嘴邊的血迹,看到易寒如此傷心,心中也在滴血,隻是作爲他的母親,她應該給他安慰,讓他渡過死别的難關,心中暗暗鼓勵道:“哭過了這一次,你以後遇到再大的傷痛就再不會落淚了”。
服侍易夫人的貂蟬出現見到這番場面,吓的驚慌無措。
易夫人冷靜道:“和我一起扶少爺回房休息,這件事情不要讓老太爺知道”。
貂蟬不敢多問,心中想着,是什麽事情讓一向嬉皮笑臉的少爺哭得如此傷心呢?,此刻看見易寒的模樣,卻是心疼可憐,卻也不知道怎樣做去消除少爺的悲傷。
易寒這一躺下,卻病倒了,連續三日未沾米粒,臉容變得蒼白消瘦,都是易夫人和貂蟬在暗中照顧,易天涯以爲易寒回到懷來大營,所以并不知曉此事。
易夫人看見易寒如此,雖愁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多言語的寬慰都是沒有,隻有時間能治愈他内心的傷痛,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一定能挨過來的。
事已至此,這喬府也必須走一趟了問個清楚,孩子也許能讓寒兒快點振作起來,
這個孩子,義父不認,她卻要認,也許義父看在自己是他義女的份上會好說話一點,她的心裏卻沒有任何底氣,倘若讓他知道寒兒就是那個害死他孫女的人,如何能釋懷,自己又應該怎麽去面對他呢,易夫人的腦子亂無頭緒,但是她還是硬着頭皮踏上了喬府的大門。
(雖然字數有點少,我也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