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保莊停了下來,易寒拿出地圖和蒼狼、林毅嶽觀察地形,前方就是陳家山,再接着就是趙家山,樊家山,西端就是英雄山,這些山都是依着桑幹河坐立在北面,大軍一旦過了陳家山,一旦敵人從後方包抄過來,一面是山一面是水,想要撤退可就沒有這麽簡單了,可是周捷說過,反抗軍朝桑幹河撤退,從地理位置看應該是朝東南方向撤退,經過舊莊子,武家溝到達桑幹河的時候,應該在樊家山和英雄山的中間,眼下就要考慮行軍路線了,即要以最快的速度接應反抗軍,同時也要快一步,布好陣型從側翼突襲安卑大軍,而這會已經無法考慮是否被敵人包圍的可能了。 -
劉唐說道:“這一帶我熟悉,最好的行軍路線,是過了陳家山,繞道烏鋪從側翼突襲安卑軍隊,而且我們一定要比敵人快一步達到舊莊子,那裏是最好的突襲地點,幼虎就算早有預備也拿我們沒辦法,更别說他現在并不知道大軍到來。”
易寒問道:“探子回來了沒有”。
林毅嶽道:“早晨的時候便派出幾十路,應該差不多了”。
易寒道:“讓大軍停下休息,養足精神,等探子回來,獲悉安卑大軍詳細位置,再做定奪”。
大概等了一會,一路探子回報,探的幼虎大軍正在南莊附近,正南行往桑幹河行軍。
易寒立即拿出地圖,查看南莊位置,敵我雙方距離舊莊子差不多,隻不過探子回報的這段時間,安卑大軍又走了一段距離,易寒未經思考,決然道:“加快行軍,一定要趕在安卑軍隊的前面到達舊莊子”。
就在這時,另外一路探子回報,說發現一支安卑部隊繞道宣化縣。
幾個将領聽到這個消息,表情一驚,這支繞道宣化縣的敵軍身份很重要,倘若是幼虎分軍打算攔截反抗軍的軍隊還好,一旦是敵人準備包圍己方大軍的部隊,那問題可嚴重了,這舊莊子顯然去不得。
易寒讓探子立即去探清這支繞道宣化縣敵軍的身份意圖。
蒼狼道:“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吃掉我們這支大軍,那就不單單隻是一個幼虎,整個戰局的調動部署,有可能是妙瀚,也有可能是越裏古,更有可能是兩者配合作戰。”
易寒笑道:“就我這七萬人的軍隊,便驚動兩大名将同時出手,太看得起我們了”。
蒼狼繼續道:“我覺得這支敵軍很可能隻是幼虎的分兵,倘若是來包圍我們的敵軍,不可能這麽快就暴露行蹤,既是圈套,一定是等到魚兒鑽的更深入一點才收網。”
林毅嶽沉聲道:“敵人這麽安靜,這才是最可怕的”。
易寒當機立斷,不再耽誤時間,朗聲道:“火速行軍,快速抵達舊莊子”。
北敖後方營地的一間屋子内。
一個衣着樸素的老者正與一個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在下着棋。
老者淡淡道:“漢人真是聰明絕頂,小小的棋盤,黑白兩子,竟存有萬千變化。”
年輕生道:“千百年來,我們一直視漢人爲學習的榜樣,如今我們卻要征服他們,這美麗的山河要更換主人了”。
老者淡道:“大東國乃人傑地靈之地啊,李毅、席清、易天涯,孤龍,對了還有麒麟。”說着朝對面的生看去,“玄冥,該你了”。
玄冥穩穩下了一子,“可惜他們卻生在錯誤的年代,大東國氣數已盡,就算他們再天縱奇才也無法扭轉乾坤”。
老者笑道:“江山自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替舊人,李毅、席清、易天涯三人已經光芒極緻,孤龍與麒麟又是怎樣一顆明亮的将星,别人都認爲大東國三大名将才是最大的威脅,我卻覺得孤龍與麒麟才是真正的威脅,這仗至少要打五年,不知道幾位老朋是否能看到結果的那一刻“。
玄冥道:“孤龍要比麒麟成熟穩重,但是麒麟卻要比孤龍可怕的多”。
老者笑着看着玄冥,玄冥沉聲道:“就像他的外号麒麟,象征着祥瑞,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人無法相信發生在他身邊的一切,要戰勝一個人并不難,而要戰勝天意,又該怎麽去做呢?”
老者淡道:“玄冥,你沒有信心了,爲何幾人之中你獨獨對麒麟有種畏懼”。
玄冥道:“元帥,我并不是畏懼他,而是尊敬他,我想他應該是我這一生最難邁過的難關”。
老者繼續道:“我記得你當初對待孤龍的态度可不是這樣”。
玄冥道:“孤龍再如何天縱奇才也隻是個人,而要戰勝麒麟卻要靠命”。
老者淡淡道:“你這麽說也沒錯,可是這麽想就不恰當了,不是有句話叫“成事在人”,有時候要完成一件事,并不需要戰勝某個人”。
玄冥點了點頭:“我真的很想見見他,傳聞中的麒麟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就在這個士兵有将來來禀,說安卑出動大軍傾巢而出朝桑幹河移動。
兩人聽了這句話,立即就明白,桑幹河有大戰要爆發,隻聽玄冥道:“我聽說幼虎在桑幹河吃了敗仗,而且是一支皇牌軍敗在烏合之衆的反抗軍,前幾日,那支反抗軍又将安卑在桑幹河一帶的城關要塞幾乎全部拔出,這動靜鬧到很大,敢在虎口拔牙,這反抗軍統領确實魄力非常”。
老者淡道:“能讓幼虎吃了敗仗的又豈是俗子,幼虎這個人雖然狂妄,但是他有狂妄的資本,這狂妄的氣質就像老虎一樣有種不怒自威怯敵之效,同時老虎在殺死敵人的時候,卻是小心謹慎,一擊得手,當年的幼虎如今已經成長爲一隻猛虎”。
玄冥道;“可是幼虎還是敗了!”
老者笑道:“世間的東西都是一物克一物,老虎雖未百獸之王,卻也有懼怕的敵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獵人,利用獵具智慧同樣也能将老虎降服”。
玄冥問道:“元帥是說,打敗幼虎的人比他要更聰明”。
老者笑道:“聰明倒不一樣,英雄山一役我也有耳聞,幼虎的對手比他更毒更辣更果斷,而進攻南河堡這一舉動,更突出他淩厲霸道,想到什麽就怎麽做,而從來不考慮後果,這種人的心思最難猜測也是最好猜測的”。
玄冥道:“幼虎率軍趕赴桑幹河,自然是想報敗北之仇,可是安卑方面大軍傾巢而出,那就不單單隻是對付桑幹河的反抗軍,那支反抗軍幼虎一個人足矣收拾,可能是對付更強大的敵人西夏大軍又或者關鎮聯軍”。
老者道:“越裏古這番舉動,看來事情已經不假了,我們也不要捕風捉影了,等安卑方面給我們的情報”。
玄冥問道:“元帥不打算出兵?”
老者道:“越裏古沒有通知我,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們靜候佳音即可”。
玄冥道:“倘若真是麒麟,難道他真的就這樣敗了”。
老者笑道:“看樣子,玄冥你并不像看到麒麟失敗,别忘記了麒麟是我們的敵人,安卑是我們的盟”。
玄冥轉移話題道:“元帥早就看出了這是一場持久而艱苦的戰役,所以才将重心轉移穩固發展面,而不貪功冒進頻頻交戰,很顯然安卑方面的作戰方針卻大大不同”。
老者道:“畢竟我們是在别人的土地作戰,不要忽略這一點,穩固發展能将敵人的主場變成我們的主場,而越裏古也沒有錯,他本來就是戰神,安卑的文化讓他們必須以戰養戰”,一語之後淡道;“我們繼續下棋,靜候佳音,不管趕赴桑幹河支援反抗軍是什麽樣的軍隊,這一次面對的是戰神越裏古和他三十萬的大軍,就算李毅的鎮北軍也吃不消,麒麟更顯稚嫩”。
玄冥道:“麒麟有大漠黑騎,關鎮聯軍更是作戰經驗豐富的精銳”。
老者卻沒有回答,下了一子,輕聲道:“該你了,玄冥”。
遠在千裏的敵人正在讨論他,易寒卻不知道,此刻他正急速行軍趕在幼虎大軍面前到達舊莊子,一個有意,一個無意,後者居也沒有可能,強勢用兵求穩,弱勢用兵行險,易寒知道如今的局勢不适宜穩紮穩打,在桑幹河逗留的時間越久,對大軍就越不利,這畢竟是人家的腹地,敵人大軍随時可以火速增援,而自己再沒有後援。
易寒大軍到達舊莊子,立即能看見南邊湧起鋪天蓋地的灰塵,那是大軍行軍揚起的沙塵,可見這支敵軍意在追趕敵人,如預料一般,剛到舊莊子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有一場大戰要發生,看着眼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