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傲聽管事禀報了涿郡港口數十條商船被軍隊強行征用的事情,重拍桌子,怒道:“這混蛋欺人太甚!”
周圍的管家下人被林黛傲這麽一喝,吓的都不敢說話。
隻聽林黛傲冷聲道:“把倉庫裏的糧存都拿出去賣了”。
方重聽了有些驚訝:“夫人,你是說把倉庫裏的糧食都拿出去賣。”
林黛傲冷冷道:“對,都賣了一點都不要存”。
方重道:“前些日子,市場供不應求,你不是說這些糧食一丁點都不能動嗎?如今開倉大賣,這市場的米價可是要一跌千丈,怕是許多米商要怨聲四起,而我們也賺不到什麽利潤”。
林黛傲冷聲道:“我改變注意不可以嗎?原本這市場的米價就虛高”。
方重猶豫不決,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夫人一時的氣話,前些時日,市場供不應求,時機大好,夫人卻說倉庫裏的糧食一點也不準賣,這費勁千辛萬苦從南方運輸過來的大量糧食,難道就隻是爲了堆積庫存,哄擡市場米價,依方重的了解,夫人并不是這樣的人,可能這批糧食她另有用途,如今她又突然改變注意,這糧倉大開,許多米商可是血本無歸啊,謹慎道:“夫人,要不先拿出一部分流入市場,否則很多人吃不消”。
林黛傲剛才氣的怒火中燒,這會卻冷靜下來,市場還是需要有序的,卻不能逞一時之氣,淡道:“方重,你去告訴那些米商,我已經打算開倉了,别到時候血本無歸怨我沒有提醒他們”。
方重點了點頭,“夫人這麽做才合理”。
林黛傲不悅道:“方重,我用得着你來教”。
方重也不敢多話,連忙退了下去。
林黛傲這批儲存在倉庫裏的糧食,本來是打算作爲關鎮聯軍的糧饷,至于易寒是來借來買都是沒太大關系,自己一聽到懷來大捷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調集各地糧食運送至京城,别人都以爲她洞察先機,實際她這批糧食卻是爲易寒而準備的,就算看到京城市場供不應求,糧價虛高,心中也從來就沒有動搖過,很早以前她就聽到易寒成爲西夏的王夫,剛開始她并不相信這個消息,直到易寒率領西夏大軍增援大東國,已經可以确認這個消息,就算如此,林黛傲還是認爲易寒是被迫無奈的,也許他真的想救國家于水火之中,不得不虛與委蛇,就算心中有怨氣,這會卻不能使小性子而誤了大事,等見了面再詳細問個清楚,那裏知道這混蛋也不打個招呼,毫不客氣的就征用了自己幾十條的商船,害自己蒙受巨大的損失,易寒有困難,林黛傲就算蒙受損失也願意幫助,可是她無法忍受的是易寒根本不爲自己着想,做任何事情都認爲是合理當然,卻沒有顧忌自己的感受,前些日子,她知道易寒被扣押至西夏,可是日愁夜愁,寝食難安,從往複西夏與大東國的商人口中打聽易寒的消息,在聽到易寒成爲西夏王夫的那一刻,她不是憤怒而是慶幸高興,不管如何,易寒性命無憂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再慢慢迂回,潛意識裏她已經将自己當做易寒的妻子,盡心盡力的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就算耗盡家财隻要能挽救易寒性命也在所不惜,當然危險過後,女子就從理性朝感性方向發展,她真的生氣了,心裏下定決心,無論這混蛋遇到什麽困難,如何央求自己,都不會心軟。
就在這時,下人來禀,說華中王府的公孫先生和華東王府的李先生求見,說着奉拜帖,林黛傲看了帖子,這公孫儒和李墨這會怎麽會出現在京城,而且更奇怪的是兩人同時到來,這會心情不好打算拒而不見,淡道:“你就說我并不在府中”。
下去剛走出門口,林黛傲突然又改變主意道:“請兩位先生進來”。
公孫儒和李墨走進廳堂,看見林黛傲,分别施禮。
林黛傲笑道:“兩位先生怎麽這麽巧碰在一塊了”。
公孫儒和李墨對視一眼,李墨開口道:“方夫人,實不相瞞,我們二人剛剛從懷來大營趕來,卻是爲麒麟将軍當說客來的”。
林黛傲一聽麒麟這二個字,不知爲何,頓時怒火中燒,平複下來的心情立即翻覆,冷冷道:“不知道兩位先生什麽時候成了麒麟的說客了,我可記得兩位先生拿的可是王府的俸祿”。
這番冷言諷刺卻說得兩人老臉一紅,方夫人這張嘴可真紮人,一下子就紮進你的心坎去。
公孫儒咳嗽了一下,緩緩說道:“夫人是這樣的,麒麟将軍身居抗敵前線,深得我二人的敬佩,麒麟将軍有難,我等身爲大東國的子民,理應相助”。
林黛傲表現的冷漠,這番神态表情看在兩人心中,頓時感覺,這一次有負麒麟重托,白走一趟了,不過行不行還是要試一試的,公孫儒道:“麒麟将軍想征用夫人停靠在涿郡港口的商船,請夫人顧全大局,出手相助”。
林黛傲冷笑一聲,“麒麟霸道,他要征用平民百姓何須向别人商量,實在是霸道到無法無天了”。
兩人一愣,不明白方夫人這番話是何意思,李墨道:“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麒麟将軍就是要征用夫人的商船,所以才托我們二人來向夫人說情”。
林黛傲心中一訝,想了一下,冷笑道:“兩位先生卻被那狡猾的麒麟給耍了,他一大早就派軍隊将我的商船給強行征用了,而且将我商船未卸下的貨物給扔進河裏,害我蒙受巨大損失”,說到最後語氣變得冷冰冰,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啃了麒麟骨頭的神情。
兩人大吃一驚,公孫儒驚訝道:“怎麽可能?”
林黛傲冷道:“難道我會騙兩位先生嗎?要不兩位先生随我到涿郡港口走一趟”。
兩人對視一眼,聯系到軍情緊急,麒麟很有可能先斬後奏,莫非這會讓他們二人前來淑德府隻不過是讓他們來當炮灰平複方夫人的怒氣,不得不說麒麟這一手幹淨利落,不過這後果也是嚴重的,方夫人掌握的大東國的水路陸路運輸,而且各大勢力物資糧草補給也少不了這方夫人,關鎮聯軍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李墨立即道:“夫人先别生氣,想必是軍情緊急,麒麟将軍一刻也不想耽擱,我相信麒麟将軍日後定會親自門道歉”。
林黛傲冷聲道:“這個歉我是一刻也不想等,兩位先生領路,我馬就要見到麒麟,當面責問,他若不給我說個明白,我保證關鎮聯軍以後别想吃一顆米,蓋一張被子”。
或許别人這麽說,兩人不會相信,可是深知林黛傲底細的人卻知道,依她的通天手段并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公孫儒連忙道:“夫人千萬不要生氣而因此釀成大禍,這關鎮聯軍無米可食可是滅國之災,到時候就算夫人再富有,這一切也拱手讓與别人”。
林黛傲冷道:“先生是認爲我沒有了軍隊的保護便無法生存下去,先生知道亂世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名聲那都是虛的,我随随便便就能讓關鎮聯軍爲我效力,而不認他麒麟”,她說出這番話自然有一定的底氣,也有一定的道理。
公孫儒搖頭道:“或許别的軍隊,夫人能夠做到,但是關鎮聯軍絕無可能”。
林黛傲淡道:“就算如此,我卻并不需要關鎮聯軍的保護,自然我也無需給麒麟任何面子”。
兩人同時一訝,方夫人什麽時候如此有底氣了,這話就算王府也不敢大言不慚啊。
林黛傲卻不想在這些瑣事糾纏,她此刻隻想立即見到易寒,在這混蛋的身啃下幾塊肉來,方消心頭之氣,冷淡道:“兩位先生既然不願意領路,這前往懷來的路我也識的”,一語之後朗聲道:“來人,送兩位先生出府”,卻是下了逐客令。
下人走了進來,“兩位先生,請”。
李墨忙道:“夫人,麒麟将軍在一大早已經率領大軍趕赴桑幹河與安卑大軍交戰”。
林黛傲一驚,猛的站了起來,所有的怒氣都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煙消雲散,去的可是戰場,卻不是遠門,作爲一個妻子,如何能安心。
林黛傲突然臉色緩和下來,“那我就等麒麟凱旋歸來再與他好好談談”。
公孫儒卻歎道:“怕的是,這可能是安卑的一個圈套”。
林黛傲一驚,立即問道:“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公孫儒也想不出方夫人爲何突然表現的這麽緊張,看了林黛傲一眼,也許她一介女流卻也關心大東國的整個局勢,回答道:“從桑幹河到西北一帶,整個區域都駐紮着北敖與安卑的軍隊,倘若這是敵人的圈套,麒麟将軍孤軍深入敵人腹地,很有可能是九死一生”。
林黛傲怒道:“既然有可能是圈套,易寒還蠢的率領大軍前去”。
林黛傲直呼麒麟姓名,并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李墨沉聲道:“這也許就是麒麟将軍值得人尊敬的地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桑幹河的反抗軍全軍覆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