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點頭道:“世事難料,我曾是個風流公子無憂無慮,如今卻領兵打仗”。
這支十萬人的軍隊,有嵬名守全,野利仁榮,兀南努,賞羌等十多位大将,這些将領可以說都是能征善戰獨當一面的老将,這支十萬人的軍隊的厲害之處便是因爲西夏的這些出名的将領。
易寒讓大軍暫時停下,派人前去雁門關城内通口風,雁門關的守兵遠遠的就看見大軍揚起浩浩蕩蕩的沙塵,心中驚訝卻不明狀況,守城将領立即召集士兵警戒起來,聽西夏信使前來,說麒麟将軍率領大軍前來支援,請求開門入關,守城将領大驚又是大喜,他接到朝廷命令在此等候迎接西夏援軍入關,喜是等了好日,原以爲西夏不會出兵支援,卻終于來了,驚的領軍元帥卻是曾經摯愛的易元帥,此刻心中對易元帥也是又愛又恨,恨他爲何抛棄大東國投靠西夏,愛又因爲他終究還是回來了,來幫助他們抗敵,保衛國土。
易寒耐心等候,蒼狼道:“元帥,你說他們會不會對你心生嫌隙”,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蒼狼一樣心胸寬闊。
易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怎麽看待我都沒有關系。”
野利都彥朗聲道:“你看,城門打開了”。
隻見城門打開,一個将領率領十幾騎火速朝這邊奔馳過來,他的目光凝視着易寒,來到跟前,猛的下馬,目光火熱易寒盯着易寒,口中卻用陌生的口吻道:“易元帥,雁門關守将林飛恭候多時,請易元帥帶領大軍入關”。
易寒點了點頭,原本以爲會是熟人,林飛此人他卻不認識。
進了雁門關,看着周圍熟悉的一景一物,易寒感覺似回到了當初那個艱苦的日子,雖然艱苦,憶來卻是甘甜深刻,看着這些老弱病殘的守城将士,衣衫破舊,神采無關,
看來朝廷方面早就将雁門關給放棄了,讓這裏爲數不多的守軍自給自足,自生自滅,曾經威武一方的鎮西軍早已在雁門關看不到一絲一毫。
易寒突然問道:“林将軍,朝廷方面沒有對雁門關守軍進行物資補給嗎?爲何我看見将士們都衣衫破舊,臉黃饑瘦”。
林飛冷笑一聲,“朝廷顧着逃命還來不及,那裏還會想到我們這幫身處邊疆的老弱病殘,如今我們是無主之軍,苟活殘存,過一天是一天,若非怕玷污了莊元帥與易元帥的名聲,我們早就落草爲寇了”,說起易元帥這三個字,這才恍悟眼前問話之人就是他們曾經崇拜敬仰的易元帥,帶着怪異的眼神看了易寒一眼,不知道爲何一眼之後卻又低下頭去,看着他身邊一身軍裝铠甲威風凜凜的将領,卻自感卑微,易元帥大概早就把這些曾經誓死跟随他的将士給忘記了,如今他擁有西夏精銳,連蒼狼這等人物都甘爲副手,又如何會看的自己。
易寒歎息一聲:“人在世,身不由己啊,我何嘗不......”,說着說着卻突然停了下來,解釋再多又有什麽用,況且是當着一幫西夏将領的面,如今自己是西夏大軍的統帥,又處處爲西夏大軍着想,卻不能再把自己當做這大東**隊的元帥,若非有蒼狼,野利都彥在旁輔佐,這幫西夏士兵是否會如鎮西軍一般對他死心塌地還是難說。
林飛見易寒有難言之隐,也不多語,請易寒入住廳堂,有些不好意思道;“雁門關無好酒好菜款待各位将軍,請勿要見怪”。
易寒聽了這話,更感心疼,鎮西軍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當下沉聲道:“不必了,都是自己人”。
林飛一愣,臉露出驚訝的表情,心頭卻湧出一股暖流,堂堂的漢子,莫名間的就眼眶紅潤了。
易寒當下傳令下去,讓随軍雜役架起爐竈,爲大軍準備膳食,他知道依目前雁門關這支守軍的狀況,怕是拿出所有食物,怕也無法款待這十萬大軍一頓,卻對着林飛笑道:“請林将軍款待我等一頓粗茶淡飯”,他特意在粗茶淡飯四個字面加重語氣,目光誠懇絲毫沒有取笑之意。
易寒這麽做,當中意義卻是深刻,林飛愣了一會,野利都彥擅長與易寒唱雙簧,哈哈笑道:“林将軍,我們肚子餓的呱呱叫,在峭山的時候可就迫不及待的想進城内來”。
蒼狼也笑道:“我曾幻想在這雁門關城内,大擺酒宴大吃大喝,當初易元帥打破了我這個夢想,想不到如今他又實現了我的夢想”。
兩人的話一出,氣氛頓時活躍,其他将領也露出微笑,絲毫沒有曾經是死敵的隔閡。
三人的話對林飛是一種尊重,對曾經的鎮西軍也是一種尊重,讓林飛大感寬慰,匆匆下去,親自騎馬匆匆進入城區向當地的百姓借雞借肉,又當掉了功章買了幾壇好酒,地處偏僻邊疆的代縣,遠離戰火,自從雁門關大戰之後,許多人遷居至此,倒是一副祥和熱鬧的景象。
林飛走後,野利都彥調侃道:“易元帥倒是很念舊情”。
易寒沉聲道:“怎麽說我曾經也是和他們生死與共。”在諸多西夏将領面前,易寒不想将這份情感表露的太清晰。
蒼狼笑道:“念舊情很好,有情才有人情味”
易寒淡道:“你們先聊,我先出去走一下”。
野利都彥笑道:“元帥怕是懷念起在這裏的日子了,我陪你走一走”。
易寒婉拒道:“品大人不必了,旅途勞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說着就走了出去。
野利都彥哈哈大笑:“元帥嫌我老了”。
易寒走了出來,廳堂之内傳來了歡笑聲,他的心卻随着這荒寂沒落的雁門關城而低沉。
來到曾經居住過的元帥庭院,幾個傷殘的老兵正在打掃庭院,與當初三步一崗的場景相比,如今卻是靜悄悄的顯得那麽落寞,幾個老兵并不認識易寒,見了這個身穿高級将領戰袍,威風凜凜的年輕男子,有些驚訝,不由想起曾經的屬于鎮西軍的榮耀,麒麟将軍,心中歎息,要是元帥在這裏就好了,他們鎮西軍依然是一直威武的虎狼之師,當初打敗蒼狼率領的二十萬大軍是如此的令人熱血沸騰。
幾位老兵看了易寒一眼,想起心中的痛,顯得冷漠的回頭,繼續打掃院子,雖然安寂,此處庭院卻是幹淨如初,易寒心中感動,匆匆朝曾經居住的房走去。
幾個老兵見此情景,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掃把,站在屋門口擋住了易寒的去路,一位老兵一臉堅決道:“這位将軍,你不準進去”。
易寒臉露出訝異,另一位老兵又道:“這間屋子,除了鎮西軍的元帥誰也不準入内”。
易寒内心湧現出一股感動,他曾想過自己蒙叛國的污名,人人會對他不屑,卻也想不到這幾個老兵依然會記得他,他輕輕道;“林飛将軍沒有跟你們說是誰帶大軍前來嗎?”
林飛心情矛盾複雜,自感卑微,卻是暫時沒有将麒麟到來的消息告知這些守兵。
一人對于易寒的問題感覺怪異,“是誰帶兵又有什麽關系?”
易寒笑道:“倘若是你們曾經的元帥,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幾人呆滞,一人突然恍悟道:“你是說易元帥?”,易元帥成爲西夏的王夫,這消息大東國早已人盡皆知,他率領西夏大軍前來支援也不是沒有可能、
易寒笑道;“我姓易”。
幾個老兵突然非常震驚的凝視着他,似乎想要從他臉的微笑獲得一些信息,一個老兵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你是易元帥?”
易寒點了點頭,似夢中又是現實,幾人猛的跪了下去,哽咽難言,易寒連忙将他們扶起,“幾位卻不可行此大禮,我早已經不是你們的元帥”。
待幾位老兵擡頭已經是老淚縱橫,一人激動道:“易元帥永遠是我們鎮西軍的元帥,元帥請入屋,我們每日都将屋子打掃幹淨,就是希望有一天元帥能夠回來”。
幾人前後左右擁着易寒進入房,一景一物宛如當初,讓易寒感慨良深,物是人非感情依舊,幾位老兵知道易寒的身份之後,這會卻不太敢說話,處處表現的恭恭敬敬,倒讓易寒不知道如何消除他們心中的敬畏才好,他受人尊敬,這幾位老兵也是受人敬重的。
一位老兵道:“元帥,我們願意跟随你作戰”。
易寒淡笑道:“我現在是西夏大軍的元帥,你們跟随我,豈不成了西夏兵了。”
幾位老兵一聽,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易寒笑道;“你們放心,我們曾經生死與共,我已經想好安排你們的去處,待我修一封,讓你們前往隴南投靠李思将軍,這件事情待我與林飛将軍商議之後再做決定,他可能不會拒絕”。
幾人又帶着易寒去見雁門關内的守兵,當聽說這個年輕的将領就是曾經的易元帥,他們表現的是又喜又驚,結果出人意料,并沒有人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