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此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至少宮裏的宮女見了他,都會尊敬的稱呼一聲“大人”,他的行動在西夏皇宮不受任何的限制,然而他的心情不明顯不好,往日平易近人的他,也是悶頭不應,連露出一個笑臉回應一下都沒有,心裏并不好受,盡量不去想有關于望舒的任何事情。
昏昏噩噩也不知道往那裏走,走了多遠,來到一處幽靜的院落,心情有些回升,站着,眼前美景雖然映入眼中,卻似乎沒有印在腦海了,視若無睹,嘴邊不自覺的喃喃自語道:“這個傻瓜”,話剛出口又不由自主的歎息一聲。
靜呆了一會,突然發現有緩重的腳步聲朝這邊靠近,易寒警戒回身一視,卻是王夫往利虎翼,但見他容神憔悴卻沒有初次見面的威武神采,此刻目光帶着恨意冷冷的盯着易寒衣衫,盯着這個與自己同身爲王夫卻比自己風光百倍,盯着他身上與自己同樣尊貴華麗的衣衫,心頭怎樣也無法釋懷,再次相遇,他卻沒有跟上一次一樣嚣張,這個平平常常的男子真實的身份卻是曾經的一軍統帥,他的名聲遠遠蓋過自己,他的威名遍布各國,自己雖有西夏第一勇士之稱,與他相比卻隻能算是個無名小輩,連他引以爲傲的名聲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此刻,向來目中無人自視甚高的往利虎翼站在他的面前卻感覺如此的卑微,他擁有一切,自己卻什麽都沒有。
易寒露出微笑,善意道:“往利大人”。
往利虎翼訝異易寒會對他如此善意,他們彼此的身份不是注定是永遠的對手嗎?他不記恨自己曾對他無禮惡言相向嗎?就像他與費聽元昊一樣,表面上恭恭敬敬,暗地裏卻是彼此仇視,内心已經輸得一敗塗地,往利虎翼卻也不能喪失表面上的尊嚴,冷冷道:“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此刻你不是應該陪伴在狼主的身邊嗎?”突然想到自己新婚之夜,一個人孤單在房内等候一夜,隔日一早,狼主又忙碌國事而去連來看他一眼都沒有,莫非他也是遭受如此待遇,看他剛才表情,明顯心情郁郁不歡,莫非女神一般的狼主召他爲夫,如此大肆隆重,隻不過是想籠絡這個天縱将才,永遠歸西夏所有,而此刻大局已定,狼主就不必看他臉色了,暴露了真面目來,往利虎翼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越想越确定自己的想法,這讓他心裏獲得了極大的安慰,不甘的内心瞬間找了了平衡,難怪他剛才對我如何和善,原來是和我一樣同病相憐,往利虎翼明白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會,那個時候是多麽想找一個朋友來訴苦,心中冷哼,你雖名聲在外,但我往利虎翼豈是俗輩,你露出笑臉我便似狗一般與你親熱,瞬刻隻見他的自信心又膨脹起來了,狼主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擁有至高無上的身份,遲早有一人,他會證明自己才是狼主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
易寒岔開話題道:“不說這些,往利大人這裏是哪裏?”。
不想說?這些事情又如何能啓齒,隻能蒙在肚子裏一個人苦咽着,此刻往利虎翼認爲這個麒麟也不怎麽樣,他不爲狼主所抛棄冷落嗎?名聲在外又如何,在尊貴無比的狼主眼中,你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而已,眼睛透出光芒冷冷道:“這裏是我的院落,你來找我有何事?”看來往利虎翼認爲易寒是自尊心受創而前來找他。
往利虎翼眼神突然神光炯炯倒讓易寒訝異,他自然也猜想不到往利虎翼心裏會有那種複雜的想法,因爲往利虎翼所猜想的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來,易寒淡道:“我不知道這是往利大人你的住處,我隻是出來散散心就不知不覺走到這裏來了”。
往利虎翼心中冷笑,卻不相信,爲何偏偏就走到我這裏來了,“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不方便接待了”,說着轉身要走,不想與對方套半點近乎,突然他卻停了下來,因爲他看見拓跋宮令在宮女的帶領指點之下朝這邊走來,她陰沉着臉,腳下的步伐顯得匆忙,身邊破例帶着一品堂的高手,這些高手平時都隐蔽在暗處從不出現在人前,看來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而她目标所指看來是這個剛剛新婚的男子,卻打算留下來看好戲,心中冷哼,難道你以爲你是麒麟在狼主面前就可以矯情嗎?她是一國之主,你隻能無條件的聽從,倘若想借用自己的身份想從她那裏赢得一些寵愛,有你苦頭吃的了,入宮一年多的往利虎翼對此深有體會,鋒芒不露的他面對冷酷無情的狼主,已經被磨的一點鋒芒也沒有,或許在人前可以裝一裝,但是在狼主面前,他已經完完全全淪爲一個附庸。
在往利虎翼看到拓跋宮令,易寒也看到了,他自然也明白拓跋宮令突然出現是因爲何事?自然是要責難自己,看到她陰沉着臉,怒氣沖沖,莫非真的要将自己重罰不成,他淡定隻是瞥了一眼之後,就将目光移動到周圍的風景,心裏卻也沒有心情欣賞這麽美麗的景色布局。
拓跋宮令跨步走到易寒的跟前,目标明确,甚至無暇顧忌旁邊的往利虎翼,手一舉,剛想喝令将易寒拿下,聲音稍有停滞卻沒有喊出來,她很憤怒,還真的沒來沒有看見這麽大膽的人,連狼主也敢欺負,她更生氣易寒,别人想要這等待遇都求不到,他卻不好好珍惜,昨夜臨走之前她生怕這人驕傲,還再三叮囑,今日一早就發生這種事情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性命隻不過是狼主的一句話,就是狼主如何喜歡你,她畢竟身爲狼主,威嚴是不容冒犯的,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自持受君王寵愛而行徑放肆,最後丢了性命,又不然哪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說實話,她潛意識裏喜愛這個男子,要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爲了他,做出一些超過她本分的事情來,可如今就是自己想保他也保不住他了,剛剛她做主說将易寒拿下,狼主神情低落,一言不發也沒有反對,她隻好硬着頭皮帶人前來。
面子還是要給的,特别是在王夫往利虎翼的面前,從往利虎翼悠然的表現,她也明白往利虎翼整等着看好戲呢?突然間她心中對往利虎翼有了非常惡劣的印象,幸災樂禍的小人,也配成爲西夏第一勇士,反觀易寒雖做錯了事,這一身傲骨反而讓她心裏暗暗尊重,對易寒有些幽怨,隻是人有點固執呆笨了一點,一點也不了解女子的心思,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簡直楞子一個。
拓跋宮令突然說道“往利大人,我有事與易大人商議,借你院子一用,請回避一下好嗎?”
往利虎翼原本以爲拓跋宮令要當場發作,卻沒有想到她瞬間冷靜下來,心中暗道:“這個女子不愧爲後宮的一把手,自己曾屢番親近,她也表現的循規蹈矩,沒有半分熱情,在皇宮一年卻依然與此女沒有多少交情,似乎入宮前一樣陌生,淡道:“宮令請随便”,說着返回自己的屋子。
拓跋宮令想移步找個幽靜的地方和易寒說幾句真心話,奈何此刻的氣氛根本不允許,對着身邊人說道:“你們先院外候着,我與易大人說幾句話”。
待周圍的人都散去,闊大的院子隻剩下兩個人,兩人沉默良久,拓跋宮令先開口道:“易大人”,不知道爲何口吻卻似乎有點責備的意思。
易寒并未轉身,背對着拓跋宮令,淡道:“宮令是狼主令你來将我拿下嗎?”
拓跋宮令聲音突然高亢,“你也知道我是要來拿你,那你可又知道平白無故的我要一大早就帶人來将你擒拿”。
易寒淡道:“夫妻間,小吵小鬧不必這樣”,他口氣上雖然說得很輕松,但心情并不是輕松。
“若是尋常夫妻,自然無罪,可你的妻子是西夏的國主,你冒犯了她,就是以下犯上之罪,這罪說重可是死罪,說輕也隻是狼主的一句話就可作罷”,拓跋宮令先是問責警示,後是輕勸提醒,言語之中還是表現出關心易寒,對他又喜又惱。
易寒淡道:“我是個溫柔的人,可是我骨子裏流的是熱騰騰的鮮血,宮令,說句不好聽的,你是個女子,你并無法了解男子”。
拓跋宮令冷冷道:“易大人,說句不好聽的,你是個男子,你并不法了解女子的柔情似水,你也無法理解爲了愛人,女子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包括最珍貴的善良、無私的品質,在我看來這些品質比生命還要重要”。
易寒淡道:“宮令你這麽胡攪蠻纏,那我沒有什麽話可說了”。
“你”,拓跋烏沁氣的臉色發青,緩了口氣,沉聲道:“你簡直不知好歹,一會怎麽死可不要怨我沒有提醒你”。
易寒淡道:“謝宮令關心”。
這自然是婉拒的說法,隻是拓跋烏沁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