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甯霜卻與那些老婦待在一起,彼此交流讨論,她會聽她們講起這個部落種族的興起來源,會聽她們這個部落曾經著名的故事,慢慢的延伸到周圍一些其它強大部落的禮儀文化。
這些老婦在講的時候,不時焦慮的朝北邊的方向望去,看沒有人群出現,她們眼神中的絕望之色越顯強烈,待甯霜問起,她們才分神的繼續講着自己的故事,若不是甯霜,她們都不知道如何度過這漫長等待的心裏煎熬,既希望時間快一點到來,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
突然一陣涼風吹來,擡頭望去,陽光已經變的清朗嬌豔,太陽正挂上空,一大團的紅暈與綿延的山脈融合在一起,讓山看起來成了紅檀色,一個老婦頓時落淚,緊接着其他的老婦人也垂下了頭,眼淚滴落在地面之上,甯霜的周圍變得安靜起來,氣氛一瞬間嚴肅的讓人不敢大聲喘氣,她能感受到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強烈的悲傷。
劉年看了看,朗聲道:“所有的人立即收拾帳篷行李!”大家知道,時間已經到了,時間不等人,劉大人也不等人,雖然心裏沒有什麽擔心,但當确認這種事情的發生,心裏還是并不感覺愉快。
劉年單獨一人朝易寒走了過來,野利都彥看見了他,拍了正入神看着岩畫的易寒一下,低聲說道:“劉大人過來了,看來時間已經到了,你的朋友與這幫當地人卻還沒有回來”。
易寒回神道:“時間到了嗎?她還沒有回來嗎?”這句話頗有點自言自語的味道,緊接着他又說了一句,“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們估計錯誤了路途的遙遠”。
野利都彥低聲道:“你對他真的那麽有信心,要知道他們去對付的是一幫兇狠的北敖強盜,這幫強盜就是西夏與北敖的騎兵都不敢輕易去招惹,平時出外掠奪隻不過是一小部分人而已,如今去的可是對方的巢穴,就算他有過人的本事,終究隻是一個人”。
易寒的耳根子軟,況且說這些話的是野利都彥,一個從不妄言的睿智博學的老者,心裏開始有些擔心。
劉年走到易寒的身邊,說道:“易大人,時辰已經到了,我們立即出發”,他根本提都沒有提關于那幫人前去強盜巢穴人的事情,他心裏也不好受,但是做事要量力而行,他佩服這幫人的勇氣,但是一味勇氣有時候要釀成悲劇,他根本沒有對自己沒有派人幫助而産生内疚,那是去送死無異。
易寒淡淡道:“好!”他既然與劉年約定了,大丈夫就要說到做到。
劉年倒顯得有些訝異,他原本還以爲易大人想讓自己給他多一點的時間,若易大人開口,他心裏也是願意多等一小會。
三人返回村子,士兵已經将帳篷收好,将行李陸續捆綁在馬匹之上,甯霜走到易寒身邊低聲問道:“真的不等她了”。
易寒苦笑道:“你估計錯了時間,其實你應該說兩天兩夜”。
甯霜道:“劉年不會願意等上兩天兩夜的,一天一夜已經是他的極限,你不會明白這種的人想法,也許他現在存在着憐惜,可是當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時,受情緒的影響,他的眼中隻能看到一件事,這件事會蒙蔽了其他的事情”。
易寒一訝,甯霜是學心理學的嗎?對人性竟有此等深刻剖析,淡淡道:“走”。
甯霜又道:“你不擔心留下她一個人嗎?她可是個女子”。
易寒笑道:“我身不由己。”說着轉身看着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劉年。
沒有多少耽擱,易寒一夥人離開了這個村落,甯霜從那群婦人中打聽到了大概一日的路程,會有一個大的部落,乃是羅即氏的一個旁支,朝着這個方向進發。
老者跪在地上,口感舌燥,自昨日到現在他就沒有起來過,他心裏堅信對戰神的忠誠能換的回報,堅韌的意志,讓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的他能依然不倒下。
那幫婦人已經絕望了,這個傳承數百人的部落将滅亡,她們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迎接死亡。
落寞的夕陽漸漸收斂起它的光輝,像一個紅色的大球懸在山脈的邊緣,太陽要下山了,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樣緩緩消退,當一切趨于黑暗的時候,這也斷送了人心裏的希望。
突然一聲尖呼響起,隻見遠遠的地方,出現一匹馬,那匹通身雪白的馬,在夕陽餘光的映照下,似從烈焰中重生而現,充滿着野性和火一般熱情的視覺感受,馬匹上的人英姿飒爽,雙目靜靜地看着前方,所有看見他的人,那種幸福的快要暈眩的感覺如同翻滾的海水一樣,在胸腔裏洶湧澎湃,那是自出生最激動人心的一刻。
老者聽到尖呼聲,擡頭望去,雙眼頓時流出淚水,他想呐喊**心中的愉快,幹澀的喉嚨隻能發出呐喊的口型,他的身心完全被這一人一馬所征服,所有的肢體語言無不表達自己的崇拜與尊敬。
馬匹身後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他們疲憊的臉露出笑臉,夫妻沉浸的重聚的甜**之中,而不懂事的孩童似乎也被這種氣氛所感染。
拂櫻在村子前方停了下來,看着他們奔跑着相擁起來,内心有一絲寬慰,她目光巡視易寒的蹤影,然而她熟悉的面孔卻一個也沒有出現在人群之中。
他們歡聚之後,朝拂櫻望去,嘴邊興奮的說個不停,神情帶着崇拜與敬仰,緊接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所有人竟不約而同的像老者跪下,雙掌貼地跪拜神靈一般,嘴邊同時喊着一個神靈的名字。
拂櫻無法與他們交流,也無法聽到他們的聲音,她一臉平靜,絕世孤傲的安靜離開。
當所有人一跪表達了自己最崇高的敬畏,帶着虔誠的目光望去,人馬身影已經遠去,直到遠的缈不可見。
當夜這個小的村落舉行了神祭,表達了神靈對他們的厚待,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他們将人馬合一的模樣雕刻成塑像供奉起來,他們将神靈降臨的消息利用生活在這裏的一種蒼鷹傳播出去,消息的傳播是如此的快速,生活在兩國邊境的散布各處的部落,他們都知道一個消息,戰神顯身來助他們來保護他們。
易寒一夥人在隔日傍晚時分終于抵擋一個較大的村落,這個村子适當一點應該稱呼爲部落,因爲這個村子約數千人,看上去更像一個部落。
遠遠的,易寒等人就能感受到部落裏所散發出來的喜慶氣氛,整個部落放下了日常工作,似乎爲了什麽祭禮而忙碌起來。
易寒問道:“上品大人,今日是否是羅即氏的大日子?”
野利都彥思索道:“據我所知,羅即氏一年最熱鬧的日子就是神祭日,可是這早已經過了啊。”看着幾十丈遠堆積起來高越三丈的柴架子,還有那不是傳來宰殺牛羊的聲音,說道:“看上去就是在準備神祭”。
甯霜笑道:“我們進去問問就知道了,不知道他們歡迎不歡迎我們”。
野利都彥沉聲道:“若是神祭日恐怕他們不會接待我們,傳說羅即氏有一次在舉行神祭招待了外邊的客人,因此而遭受一場大災難,羅即人認爲因爲無法全心全意敬奉神靈而惹惱了神靈,所以神靈才會降禍給予警告,自從之後部落一年一度的神祭日從來不準外人參加”,突然說道:“你們看,不少人盯着我們一臉警惕,據我所知羅即氏部落還是很熱情好客的,他們在看見我們之後早就應該熱情接待請我們進去,如今對我們不理不睬,我看很有可能,他們在準備神祭”。
易寒道:“那就請上品大人上前去問一問,交流一下,也免得惹出什麽誤會。”說着他的目光轉移到陸續從部落裏走出來一些手拿武器的年輕強壯男子,那模樣似乎是一種無聲的警告,讓他們速速離開,不要在此逗留。
烘烤牛羊的香味撲鼻而來,衆人久未嘗美食,就似看見美女一般露出的渴望的眼神,所有人的留戀想飽餐一頓。
易寒朝甯霜問道:“你肚子餓不餓?”
甯霜啞然失笑道:“反正不會餓死就是了”,一語之後反問道:“你一點也不擔心她的安危嗎?”
易寒說道:“我現在學會了樂觀的心态,我認定她安然無恙,所有我的心裏也就不擔心了”,說着卻是轉身回望。
甯霜笑道:“你的舉動已經洩露了你的内心”。
易寒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