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漸漸靠近西夏,馬車已經不适宜在這種地形行走了,在野利都彥建議下,在西夏與大東國邊境的小鎮,一夥人購置了些物品,化作商人的模樣。
甯雪與拂櫻都有扮作男裝的經曆,趁這個機會,易寒購買了套樸素的男裝,偷偷将兩人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樣,暗中将女裙掉棄,兩女除了易寒從來不與别人交談,劉年等人竟沒有發現她們的真實性别。
在離開小鎮前往西夏與北敖邊境的時候,有人見他們是商人,好生提醒道:“這條道路已經很久沒有商人經過了,一是地方荒蕪,一路不好尋找到可落腳補給的地方,二是有無數北敖強盜經常遊蕩在邊境周圍,掠奪邊境兩國百姓的财産牛羊,勸他們改道往雁門關方向前往西夏,雖然必須經過大漠,但是有向導帶路,帶足充足食物和水,反倒沒有什麽危險”。
劉年卻不以爲意,他們是士兵中的精銳,那裏會害怕那些強盜,若讓他們改道走雁門關的路,不知道要再耗費多少日子了,既來之則安之,從此地前往興慶府也不過隻是五日的路程,五日一眨眼就過去,會發生什麽變故不成。
備足糧食和水,一切順利的話,根本不用補給,足夠了,出了小鎮,沿着賀蘭山脈前行,兩國以山脊分水嶺爲界,此地區人員混雜,住着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的農民和牧民,他們大多說着一些地方的土語,野利都彥精通各地語言,基本能與他們交流,在當地人的指路下,前兩日過的平平淡淡沒有任何突發事件,一夥人漸漸朝興慶府靠近。
第三日,來到一處草原與石岩并存的地區,峰巒重疊,崇山峻嶺已漸漸勢弱,前方道路趨于平坦,一條綿長的溪流自高山流向低地突入衆人的耳目,沿着溪流前行,不忘将水壺補完水,前方遼闊,卻難見人迹,一夥人隻感覺似踏足在一個新的地方,一個從沒有探索過的地方。
野利都彥笑道:“有此經曆,也不枉此一行”,此行之中,野利都彥邊走着不忘邊繪制地圖,在他的那本《大東曆記》添加些内容。
不知道誰大聲喊道:“你們看,遠處有人煙”。
衆人望去,卻是一個村舍與帳篷并存的村落,所有人似乎在渺無人煙的沙漠看到人一般,不約而同的朝那村落靠近,這兩天吃幹糧都吃膩了,不知道能否用物品換的一頓新鮮的飯菜。
很快就靠近了村落,這村子安靜的有些神秘,并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影,劉年放聲喊道:“有人嗎?”卻沒有人回應,朝野利都彥看去。
野利都彥打量着這些屋舍,幹淨無塵,明顯有人打掃清理過,看去不似荒寂已久,也就是說這裏有人存在,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爲何看不見一個人影。
一個士兵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先進去再說,看看有什麽吃的”。
劉年瞪了那個士兵一眼,責備道:“這樣擅闖民宅,與強盜何異。”
野利都彥點頭道:“說的對,這樣做就擺正了我們強盜的身份,理應在主人的引領下,才免遭誤會”,說着往村落走去道:“你們先等一等,我進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待野利都彥進入村子,突然冒出一幫手持弓箭武器的男子,神情嚴肅冷漠,不少人拉弓将箭矢對準待野利都,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印象中一路遇見的那些地方人好的感覺頓時消逝,一絲寒意籠罩心頭。
野利都彥舉手表示自己毫無惡意,一個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子顯得矮瘦,嚴重營養不良,頭發枯黃,眼神呆滞,臉莫名的透出一絲悲傷,他朝野利都彥說了一通艱澀難懂的地方土語,然後目光嚴肅的凝視着野利都彥,似在等待他的回應。
野利都彥嘴邊說了一通話,那些人眼神卻露出了疑惑,野利都彥連續說了好幾種地方土語,對方卻聽不懂,隻見他回頭苦笑道:“我說的話他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我也聽不懂”。
坐在馬的甯霜突然說道:“他們問,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朝甯霜注視過去,甯霜笑道:“我來與他們說”,說着下馬,嘴邊說着讓人難懂的話,邊朝野利都彥靠近。
那老者又回了一番,雙方經過了一番交流,那老者讓身邊的人放下武器,朝易寒等人朗聲說了一番話,做了一個好似禮數方面的姿勢。
甯霜回頭笑道:“沒事了,他說,遠方來的客人,請寬恕我們的無禮,因爲我們村子正遭受強盜的掠奪,所以才如此敵視你們”。
易寒卻知道沒有這麽簡單,定是甯霜用什麽法子說動了他們,一幹人等撤下嚴肅的表情,露出歡喜的表情進入了村子。
易寒走到甯霜身邊問道:“你爲何會懂這些地方土語”。
他們拿出東西招待易寒一夥人,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這些東西比他們随身攜帶的幹糧都不如。
甯霜笑道:“我懂的東西實在太多,沒有機會像你一一展示”。
那老者也站在甯霜的身邊,臉色好像有些着急,目光巡視了易寒一夥人。
劉年也靠近甯霜,用驚奇的目光看着她,他想讓他問一問這些人有沒有什麽好吃的,他願意用東西交換,但是他從來沒與對方交流過,連怎麽稱呼他都不知道。
野利都彥頗有興趣的想與甯霜交流,甯霜禮貌性的淡淡回應了幾句,明顯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時士兵吃了些東西喝了水,席地就這樣坐在地休息起來。
那些村子的男子卻明顯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他們有的盯着手中的弓箭露出了堅定的目光,有的呆呆的看着手中女子飾品,癡迷的眼神透出一絲悲痛。
老者突然出聲說了一句話。
甯霜翻譯道:“他讓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易寒早就注意到這村子有些不對勁,說道:“你問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需要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甯霜含笑頗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準備翻譯,劉年卻道:“趕路要緊,我們還是不要惹是生非”,他自然也不蠢,知道這些人定遇到棘手的問題。
易寒笑道:“劉大人,我們得到了人家的款待,難道不就應該回報一下嗎?”
一句話說的劉年啞口無言,甯霜叫話傳達。
老者沉吟良久,過了一會才說了出來,原來這村子前些日子受北敖強盜掠奪,婦女跟未懂事的孩子都被他們擄走,他還說明,這些孩子以後會被他們培養成強盜的同夥,而婦女會作爲這幫強盜發洩.**的工具,他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走了作惡的道路,舉起屠刀面相自己的親人,也不能讓女人受盡侮辱,所以他們打算将所有男子集合起來與兇殘的北敖強盜決一死戰。
聽完之後,易寒對着劉年道:“劉大人,你覺得怎麽樣,作爲士兵,有一點就是應該懲惡扶弱,況且在情在理我們都應該報答人家的恩情”。
劉年沉思,一路他可聽到不少關于北敖強盜的事情,這幫人統一騎馬,移動速度飛快,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他這般士兵都是步兵,若與這般強盜周旋可少了馬的優勢。
甯霜這邊卻與老者交談着,似乎在安撫他的情緒。
劉年道:“易大人,不是我不肯幫忙,抵擋這幫強盜我倒有法子,可是要追擊他們,憑我們現在的能力,恐怕就像捕風捉影一般”,說實在的他們真不願意因爲一頓難以咽口的飯而賣命。
坐在鞍拂櫻一動不動,突然出聲道:“我隻需要一個人帶路。”這女子耳不能聽,眼睛卻沒有瞎,從心齋青竹那裏她學到了用眼看人心。
劉年等人一訝,看着這個英俊的男子,劉年道:“你憑什麽?”
拂櫻不答,也不看去,朝甯霜看去。
甯霜會心一笑,朝那老者說了一通話,隻見那老者聽完用不敢相信的眼神驚駭的盯着拂櫻,他朝甯霜說了一通話,還不忘比手畫腳,做出一副兇殘恐怖的表情來。
甯霜一臉淡定,卻沒有把老者的話翻譯過來,眼神透出堅定的看着老者。
老者似得到鼓勵一般,朝着他的人說了一番話,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來了精神,表情各異,瞬間鬧哄哄的,争論一片,數十個人集聚在老者周圍,讨論了一番,過了一會老者走來。
甯霜翻譯道:“他們說,我們并不知道強盜的厲害,他們不想讓我們白白送死,他們要齊心協力才有勝算”。
拂櫻冷冷道:“我隻管殺人!”,說完閉眼睛,一臉佛相莊嚴。
十二點之後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