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帶着雜亂的峰群,橫躺着進入甯雪的眼中,邪山常年多雨水,特殊的地理環境,常年累月的在這裏集聚了濃郁的寒邪之氣,越靠近山頂,越能感覺明顯,普通人到了這裏隻是感覺難受而已,像甯雪這種修習武藝之人,能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氣體正在侵襲自己健康的身體。
今日出乎意料的沒有下雨,兩旁豐盛的草木,明亮的陽光,正裝扮出一條又光明有翠綠的迂回小道,纏在大樹上身上的藤子,綿延的墜到地面上來,用它柔嫩的葉尖愛撫着堅硬的市面,不知名的草木清香,随着微微的山風殷勤的撫慰這個女子,很多人容易被這種舒暢的環境所迷惑,這就似一個無底的深洞牽引你往死亡的道路前進。
從樹疏處望去,遙鋒擁着黛色,淡深藍的天幕下,描繪出各樣娟秀的姿影,山巒起伏,遙可見遠遠的一條蜿蜒綿長的江河,吞吐這水花,那怒吼聲因離的較遠,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
在往上走了一截路,顯得荒涼了些,除了草木竟看不到一點活動的痕迹,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甯靜,恍若死物一般。
甯雪登上了山頂,山頭彌漫這絲絲縷縷灰綠色的煙霧,從石縫中冒出來,從濕潤的地面上冒出來,就好像來到火山口,冒出的那種紅黃的氣體一般,東南西三面都是那種不知道深薄缥缈虛無的煙霧,周圍都被這種灰綠色的煙霧所掩蓋,甯雪朝西邊走去,隻是走了一小段路,周身就被這種灰綠色的煙霧所籠蓋在中間,雙眼所及不過丈許遠,仿佛突然間走進了空曠無際的地方,漸漸的似乎大漠。
在這種地方,無法辨别方向,然而甯雪似乎知道怎麽走,忽然前面一塊晶瑩奪目的青色東西,在這灰綠色的煙霧之中顯得是那麽的鮮豔耀眼,那是一塊巨大的青色石頭,甯雪感覺有一個,體内寒冷,周身血液有種凝滞郁結的難受,這就是寒石,凝聚有不知有多少歲月的寒邪之氣,能侵入肌表,亦能直侵髒腑,最後腐蝕血脈,讓人體機能衰退敗壞,當一個人對疾病沒有抵抗能力,那她就離死不遠了。
青色寒石之上盤坐着一個白衣女子,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蒼白的可怕的肌膚上沾着一層青綠色的濕露,一頭長發紮了起來,柔順的頭發卻僵硬凝固着,似雕像一樣無法蕩起半點柳動,死了麽?甯雪内心一悸,心頭刺痛搖晃着讓她腳步變得輕浮,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一口,這一下卻讓她連連咳嗽了幾下,甯雪掩着嘴快步的走到甯霜的身邊,觸摸甯霜的身體,一陣冰涼,再看她的肌膚,血液凝滞毫無血色。
自己來晚了嗎?甯雪内心一陣悲痛,雙眸頓時滴出眼淚來,她緊緊的将甯霜抱住,傷心道:“我們姐妹自幼不和,表面上我對你冷眼相對,其實内心我一直沒有怪你,你一直很倔強也很堅強,看在眼裏,我心裏也是歡喜的很,你要我讓你,我可以讓一千次一萬次,但我知道這種施舍你是絕對不會接受,甯霜,我的妹妹,你快點活過來,姐姐帶你離開這裏,誰也無法阻擋我”。
說到這裏,她已是淚如雨下,傷心痛哭起來,俏立的身姿也不知不覺彎了下來,趴在甯霜身上,纖細的雙手有氣無力環抱着甯霜這個一動不動的人兒的腰部。
甯雪猛的停止哭泣,打算将甯霜抱離這裏,她知道這麽做無疑與師門對絕,但是這一切并無法阻止她,當她擡頭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雙暗淡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那雙眼睛又弱又虛,似乎就要這樣垂下去,可是她卻睜開的。
甯雪頓時欣喜若狂,潔白纖細的雙手捧着甯霜的臉容,在她蒼白冰冷的臉蛋上親吻了一下,甯霜眉頭一皺,稍微露出不悅的神色,嘴唇嚅嚅動了動,過了好久,兩片白的可怕的嘴唇終于張開,由于合并的太久,唇皮竟然撕裂開來,沙啞虛弱到極點的喊出一個:“滾”字。
這個“滾”字非常的小聲,甯雪卻聽得非常清晰,說完這個字,甯霜又閉上眼睛,恢複如初的安甯。
甯雪歡喜道:“那一次你的話能約束的了我,你想死,我偏偏不然你死”,說着将一顆藥丸塞在甯霜的嘴中,将水壺遞到她的嘴邊,強迫她飲用,做完這一切将她背了起來。
甯霜虛弱無比,根本無力反抗,她所能做的,隻能用憤怒的眼神盯着甯雪的一頭烏黑的長發。
就這樣甯雪背着甯霜離開了邪山峰頂,下山而去,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甯霜恢複了一點體力,用冰冷的語調,虛弱的聲音道:“你這瘋婆子,我的死活與你何幹,你這樣做讓我前功盡棄,我發誓我活着的話一定要殺了你!”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她剛才恢複的所有體力,她一口氣說完,生怕自己說到一半,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甯雪笑道:“我的妹妹,你恨我也好,要殺了我也好,反正我就是不讓你死,你知道自己根本無法熬過去,你是倔強還是愚蠢的呢?我不知道你爲什麽要這麽做,這一定有你的理由,假若你死了,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你想脫離師門的束縛,我可以幫你”。
過了一會,甯霜又憋了些體力道:“我不需要你幫忙,我要爲自己所犯的過錯負責,死活都是天意”。
甯雪笑道:“我幫你殺了那個老妖婆可好?”
甯霜頓時大怒:“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叛徒”。
甯雪嫣然笑道:“我命由我不由人,誰也無法掌控我的生死,偷偷告訴你,我早有殺她之心,她管的太多了”。
甯霜道:“我勸你不要亂來,免得自取滅亡”。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甯雪好奇的問道。
甯霜不答,不知道是沒有力氣,還是不想回答,她垂下眼睛,趴在甯雪後背養神聚氣。
來到山下,把守路口的幾女見了甯雪背着甯霜走下來,大吃一驚,幾人攔了起來,一女爲難說道:“甯雪師姐,你這樣違反戒律,請師姐将甯霜師姐送回山頂去,不要讓我們難做”。
甯雪看了衆女一眼,“你們要攔着我嗎?”
那女應道:“倘若師姐執意要這麽做,我們謹遵師命,隻好得罪了”。
甯雪淡道:“那好。”背着甯霜卻往下繼續走着,幾女立即拔劍要将甯雪擒下,由于生怕傷害到甯雪,手上動作并不果斷,甯雪躲過幾招,奪了一女手中之劍,一式便刺傷一女持劍手臂,叮叮當當落劍聲傳了出來,幾女個個身負輕傷,失了兵器。
甯雪一手仗劍,背着甯霜,每走一步,那些女子便後退一步。
突然一聲撕裂空氣的巨響傳來,一支如流星般的箭朝甯雪射來,這箭犀利無比,有開山碎石之威,瞬息之間來到甯雪跟前,欲要将兩女穿心,突然從一側冒出一道黑影,擋在甯雪的跟前,正視着那支迎面而來的神箭,雙手握住那比千年寒冰還要冷霄的刀,刀鋒準确無誤的與那氣勢凝聚神箭交鋒,“當”的一聲巨響,黑衣女子身子搖晃不止,那神箭化作兩芒從兩邊劃過,陷入山石之中。
甯雪喜道:“刀女”,她沒有想到刀女會幫助自己。
刀女斂容冷道:“你們快走,她由我來對付”,目光遙視幾十丈遠藍色身影。
那是一個少女,迎風而立,手中一把古色古香的長弓,未完全成熟的臉容充滿少女的青稚,身材略微消瘦,并沒有凹凸起伏的曲線,有着強烈的骨感,纖細的手腕突兀的紮起了厚厚的布條,她的容貌并不算美麗,最爲引人矚目的是一雙銳利如同利劍的目光,沒有絲毫感情的色彩。
甯雪朝那藍衣女子看去,微笑道:“箭女已經這麽大了,猶記得當初她隻是一個小女孩”。
刀女沉聲道:“你快走,她下手無情”。
甯雪問道:“你們共載十幾年的感情,你要殺了她嗎?”
刀女道:“道不同不并存,我不會留情”。
說着,又是一箭射來,刀女雙目一睜,兩顆眼珠猶如日月星辰,爆射出銳利的光芒,身子一躍朝神箭射來的方向奔去,嬌喝一聲:“等我近身,就是她的死期”,身影幻作一道黑影迎接上那道流熒,當流熒與黑影相觸時,刀女舞動手中大刀,流熒瞬間被切成星星點點,細小如絲冷芒
在周圍一閃,片息間消之無形,刀女一擊擋住之後,又疾速朝箭女奔去。
箭女拔箭又是一箭,這一次卻三箭連發,由于箭速比人的移動要快,瞬息便至,躲避已是不能,除了正面交鋒将箭打落别無它法。
甯雪無暇顧及刀女的安險,背着甯霜迅速下山,走出山莊大門口,終于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隻要師傅不來,什麽人來攔住去路都沒有關系,突地又是一女靠近甯雪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