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撫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腹,當一個女子要成爲母親的時候,就會多一份責任,内心也多一份寬慰。
畫眉突然進屋喜道:“娘娘,皇上來看你了!”
梅妃素顔,也未打扮一番起身迎接。
皇帝走了進來,讓她不必多禮,突然看見她小腹圓圓的,自己卻多日未來看她,心中内疚,自己這段時間被珍妃迷得神魂颠倒,差點把梅妃給忘在腦海,若不是因爲易中天這件事情,心情不好也不好找她傾訴。
兩人做了下來,聊了些溫馨的家常話,叙叙感情,看見梅妃快要臨盆的肚子,皇帝有了一絲寬慰,這些天總算遇到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梅妃問道:“皇上,哥哥最近可好,他有好些日子沒來看我了”。
皇帝突然臉色一變,将頭移到别處,不敢正視梅妃嬌楚的眼光,沉吟不決,過了一會之後才道:“愛妃,朕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千萬不要激動”。
梅妃内心一抖,顫道:“皇上,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皇帝歎息一聲,這才将最近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言畢,朝梅妃看去,隻見她卻一臉冷靜,也不言語,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些什麽。
皇帝安慰道:“愛妃,你不必擔心,依中天的才能,無論犯下什麽大錯,西夏那邊都不舍得殺了他”。
梅妃卻道:“皇上,我堂堂大東國爲何不能與西夏一戰呢?爲何要向西夏屈服”。
皇帝頓時驚訝無比,梅妃是個善良的女子,一直讨厭戰争,他驚訝梅妃爲什麽要說出支持戰争的話來,難道不知道這樣一來,又陷入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又有多少人會喪失親人而痛不欲生。
梅妃又道:“皇上,哥哥曾說過有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善良心存婦人之仁更是有縱惡之嫌,臣妾這段日子閑暇閱讀了許多書籍才明白這個道理”。
皇帝卻道:“愛妃,國家大事你不會懂得,隻要你不怪朕無情無義就好了”。
梅妃道:“皇上,臣妾雖不懂的國家大事,但是臣妾可以肯定,皇上有一天一定會後悔的”。
皇帝頓時不悅,“朕既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朕爲天下黎民着想有何可悔,倒是中天應該後悔自己無端端犯下這種不必要的大錯來”,說完淡道:“你好生養身,朕有空就來看你”,說完起身離開。
梅妃呆呆坐着,一會之後畫眉走了進來,喊道:“娘娘,皇上已經走了”。
梅妃回神,“畫眉,哥哥有難,本宮卻一點也幫不上他的忙”。
畫眉不知原因,沒有應話。
梅妃又道:“男子的事情,我們女子根本沒資格插手,我隻能祈求菩薩保佑哥哥平安無事,畫眉從即日起,本宮要吃齋念佛,爲哥哥祈福”。
再說易寒與野利都彥被秘密押送出京,除了賢王以外,衆多重臣還被蒙在鼓裏,大部分的臣子還打算勸皇上早點做出決定,席幕德等人卻依然爲了留住易寒而做着努力,也許這是生平他們做的第一件有違理智的行爲來,但是就是心裏有一個信念,一定要這麽做。
鎮西軍方面衆将心急如焚,莊庸凡這些日子親自坐鎮鎮西軍大營,約束衆将行動,怕的就是他們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爲來,除了易寒,也就是莊庸凡能約束得了這些老部下,林毅嶽等人屢次面見莊庸凡,希望莊老元帥有所行動,莊庸凡煩了,幹脆不見,另一方面,生怕鎮西軍發生**,上禀朝廷,打算出山再次接管鎮西軍主帥一職,本來許多臣子就是這麽打算的,莊庸凡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爲鎮西軍的主帥。
上任那天,莊庸凡就下了一條軍令,所有士兵将領全部不準離開大營,否則軍法處置,衆将倒不害怕軍法處置,隻是這老元帥卻不能不敬。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卻暗藏着許多不穩定的因素,受此事影響,殿前兵馬司士兵将領精神面貌大不如從前,殿前兵馬都副指揮使無法撩起這些士兵的熱情,他們爲的是報效國家,上戰場殺敵,卻不是向敵人屈服,乞求苟且偷生,主帥即将被遣送至西夏任人魚肉,他們卻無能爲力,易寒灌輸給他們的信念被動搖,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幾日之後,皇帝突然公布易中天與野利都彥一并在幾天之前已經離京,此番消息一出,有人喜有人憂,京城亂流如潮,在丁制、賢王、莊庸凡的控制之下,才漸漸回歸平靜,事已至此無力回天,許多帶着矛盾心情的臣子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西夏之事已了,眼下還有更大的威脅,那就是藩王的蠢蠢欲動。
這個一個消息突然傳出,西王府的小王爺定在七日之後完婚,屆時宴請天下賓客,這會不會是一個行動的信号呢?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再說易寒這邊,由數百人的大隊押送,這些人都是從侍衛步軍司挑選,負責這次遣送任務的乃是侍衛步軍司都副指揮使劉年,可見朝廷方面對此事的看重。
以易寒的身份,自然不會受到什麽侮辱,隻不過行動卻受到限制,由于珍妃所下的慢性毒藥在此期間又發作一次,易寒發作時七孔流血的慘狀,這些押送的士兵頓時毛骨悚然,他們真的以爲這易大人就要這麽的死去了,心中擔心任務若無法圓滿完成,當初皇上下了密旨,此事若出了差錯,随行之人以死罪論處,若完成任務每人官升三級。
就在衆多士兵措手無策的時候,随行禦醫立即出現想查看易寒的病情,那裏知道卻被處于瘋狂狀态的易寒生生的撕斷了手臂,劉年立即命令士兵将易大人按住,易寒卻像一頭瘋狂的野獸,生生的将幾個士兵給掙脫開來。
就在衆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易寒漸漸平靜下來,身體的所有力量在剛剛掙紮中耗盡,全身幾乎沒有任何力道,暈了過去。
禦醫連忙查看易寒病情,這易大人若出了什麽差錯,他們這些人都得死,再萬衆期待之下,禦醫查看了易寒的病情之後卻搖了搖頭,易大人的脈象有些奇怪,我卻查不出是什麽病,劉年憤怒的拽着禦醫的胸襟,怒道:“你這庸醫,連什麽病都看不出來,是怎麽混到禦醫的,易大人若出了什麽差錯,我們都得死,你知道嗎?”
這句話說得所有人背後都涼飕飕的,野利都彥一臉淡定的走過來說道:“易大人中了一種奇毒,我們西夏狼主乃是醫道聖手,隻要你們如期将易大人送到西夏,易大人無性命之憂”。
衆人訝異,西夏狼主不是爲了處置易大人嗎?到了西夏論罪處罰,誰還會管他死活,劉年問道:“上品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野利都彥哈哈大笑:“不可說,不可說,若非要說,就是老夫的委屈受的值,那些西夏勇士死的值,賀蘭這妮子一直魯莽,不過她也總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了”,說着自個狂笑起來。
衆人訝異的看着這個老頭,這些日子他絲毫不像受到侮辱,反問笑口常開,因爲是護送野利都彥回到西夏,他的行動沒有受到限制,這一點與易大人不一樣,誰會傻的逃跑呢,他根本沒有逃跑的必要。
野利都彥走到易寒的身邊,低聲道:“易大人,你的性子可是完全被狼主琢磨的一清二楚,這一次你可算栽在自己女人的手上,誰都知道你一定不肯回西夏,你以爲我們真的會蠢到來大東國招親嗎?可這一次大東國皇帝還不得乖乖把你送到西夏,斷了你的留戀,以後你就不會想回去了”。
易寒卻根本聽不見,可是野利都彥遠遠低估了易寒留戀之心。
易寒半日之後蘇醒過來,好起來的時候跟着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然而他臉色蒼白,容神憔悴,短短幾日,臉上瘦了一圈,劉年雖然沒有将易寒當做囚犯看待,易寒看起來卻與囚犯沒有什麽兩樣,蓬頭垢面,眼眶深陷。
野利都彥與易寒根本就不像鬧過矛盾的人一般,兩人相處的不錯,時常一起聊天,暢聊之後,才知品性,兩個博學多才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有永遠說不完的話題,海空天空無所不談,野利都彥很少佩服人,連沙如雪他都感覺沒有什麽地方值得自己佩服的,但是對于這個年輕人,他不得不佩服,也許易寒好他所好。
這日進入關中地區,易寒立于高海撥的位置遙望這叢山峻嶺的八百裏秦川,此等錦繡山河讓人感慨無比。關中地區農業發達,人口密集,又有秦嶺、黃河等山河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關中、關東兩地地博物廣,不似于江南地區人口密集,繁華鼎盛,多平原少山河。
從政治、經濟、軍事的地位上看,關中處于極其有利的位置,首先,它境内土地肥沃,物産豐富,附近有巴蜀地